4、双面人是个垃圾 ...
-
提姆咬着下唇，望着安静下来的蝙蝠洞。
现在罗宾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迪克只能接受夜翼。如果世界上再也没有罗宾怎么办？
那…太糟糕了。他实在说不清为什么。
尽管从技术上讲，蝙蝠侠在罗宾出现之前就已经独自战斗了许多年。但如今，每个哥谭市民都习惯了罗宾的存在(是的，就连恶棍也是如此)。提姆不确定黑暗骑士能否再次忍受孤独。没有孩子来阻止他，布鲁斯会永远坚持他不杀原则吗？他不能给自己一个确信的答案。
“孩子，迪克少爷有时候就和布鲁斯一样固执。你做得很好，至少他们再一次合作了。”
至少潘尼沃斯的态度软化了一点，他安慰道，锐利的眼眸变得柔和起来。
“也许吧。可我觉得那不是蝙蝠侠真正想要的…”
提姆满脑子都是关于蝙蝠侠、布鲁斯、夜翼和迪克的事情。也许他们迟早会接受发生的现实，从困境中摆脱。但在那之前，有多少人会为此而受伤或丧生？哥谭需要义警，这不是超人、神奇女侠、他们的门徒或他们的团队所能做到的。他们中没人真正了解过这座城市。
他们离开了蝙蝠洞，回到了地上。
提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安地盯着手表上的指针。他还要待在这里多久？或许他可以趁机读完一整本推理小说，或者提前写好下周要交的作业。他原本这周末要在自己的电脑上完善超级英雄相关情报资料库的，可不管是什么打发时间的消遣行动，似乎在主人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决定都不太合适。
提姆可以感觉到屋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除非蝙蝠侠回来搞清楚他对他们没有威胁，或者他有机会溜出去控告韦恩一家非法拘禁，他们是不会放自己走的。但这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拘禁，潘尼沃斯先生的招待品——小甜饼就很好吃。要知道提姆从出门之后还没吃过饭呢。
提姆又喝了一口热茶，现在要说放弃可就太早了，他想。
既然他没有办法追上夜翼，那就只好使用别的手段。
他先是给泰坦塔发了一条消息，请他们支援哥谭。反正被骇入的是泰坦又不是他自己。反正又没人会想到是提姆干的。毕竟懂魔法的龙？那很常见。但是懂代码的龙？基本没有。他学会计算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破解GCPD的已结案件，到现在还没被警察发现。如果泰坦使用外星黑科技定位他，也会发现ip位于蝙蝠洞。到时候需要解释的人可就变成了迪克。
——蝙蝠家的事，和他提姆·德雷克有什么关系？
但…万一双面人没有单独行动，而是与其他反派结盟了怎么办？他又忍不住想。
哥谭太疯狂了，他担心就算超人降临，也不能把那两人从泥潭中拉出来。
“我们就这么等着吗？”提姆试探。
“是的，提摩西少爷。耐心等待，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样。”
“但你知道…他们在追捕双面人。哈维·丹特有着疯子的理智，而且他还总是和小丑结盟。我们不能把蝙蝠侠和夜翼的命运交给一枚硬币，你怎么就不担心呢？”
“我从来没有一颗不曾停止担心，他们从未离开过我的思想，从未。”这一刻，潘尼沃斯好像苍老了好几岁，总是彬彬有礼的管家似乎也吐露了真心，“我每晚都会恐惧着情况恶化…祈祷着，希望着，布鲁斯少爷能够回家，甚至不管他是否平安。”
提姆轻声说，“看着他们，就好像在看我的父母。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想，他们乘坐的飞机会不会失事，他们会不会被卷入麻烦，又或者遭到伤害。你知道他们并不安全，但你什么也不能做。这感觉真的、真的很糟糕。”
◆──Tiid bo amativ──◆
晚上六点钟左右，泰坦们给韦恩宅打了电话。潘尼沃斯没开免提，但也没有回避提姆的偷听，就好像他已经知道是谁联系了泰坦们一样。提姆从他的回答中分析出，义警们并没有追上夜翼。而且这一段时间里，迪克与布鲁斯的关系比提姆所能想象的还要糟糕。
“迪克和布鲁斯总是那样吗？我是说，我从来没想过罗宾会与蝙蝠侠作对。”
潘尼沃斯把电话挂掉之后，提姆立刻提问。
提姆感觉不太好受。他是独生子，从来不知道失去一个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难以想象杰森的离开会对这个家庭造成多么严重的打击。这种伤真的是外人可以治愈的吗？蝙蝠侠真的会好起来吗？迪克可能已经二十岁了，但他在这种事面前仍然迷茫得像个孩子。他想要一个父亲，而布鲁斯不在他身边。
“你今天已经问了太多私人问题，提摩西少爷。”
提姆不甘心地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我知道迪克和他的夜翼，我知道杰森，所以我才忍不住担心。当罗宾还在的时候，他更小心，他不冒险，他很轻松。我不认为迪克就意识不到这一点。我当时在看，我现在也在看，我可以从中看到不同。布鲁斯需要的是一个孩子。”
“我不该说这么多的。”老管家叹了口气，“自从迪克少爷搬去纽约、布鲁斯少爷就带回了杰森少爷。在我看来，这也许不只是为了替代他的搭档，也是为了填补他自己胸中渴望亲情的空洞。我看着他长大，不管布鲁斯少爷怎么否认，他就像执着于打击罪犯一样沉迷于家庭。”
“家庭……”提姆咀嚼着这个词。
这和妈妈说的不一样，她说那分明是命运的黑线。
但也许潘尼沃斯是对的呢？提姆又忍不住怀疑。
“咳、天色这么晚了。如果您在这里过夜，这里也有为客人准备的房间。”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很乐意留下来。不过我没带睡衣。我本以为会很快离开的。”
“没关系，这里也有新的衣服。需要我给您的管家打个电话报平安吗？”
“我想麦克太太可能都不知道我出门了，她不是全职照顾我的，潘尼沃斯先生。”
提姆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来表示对这个话题的拒绝。他不想再谈论自己的家庭，而潘尼沃斯一定会读懂他的表情。一位好的管家不会强迫客人谈话的。
双面人想要什么？他从阿卡姆逃出来没多久，他有债务问题，还有每次犯罪都要犯二的强迫症。和小丑不同，双面人的杀戮只是为了转移视线。他很傲慢，会对太小的罪行不屑一顾。所以，他会试图绑架，可能还是两人，以便把蝙蝠侠从真正的目的上引开。
蝙蝠侠又会怎么应对？他要抓住双面人，他会设置陷阱，饵必须肥美到鱼儿咬钩。银行和珠宝店不敢与他合作，蝙蝠侠不贩毒，不拿人命开玩笑。一个与双数相关的陷阱，足够知名的舞台，足够多的现金，奖品至少会是两百万的倍数。所以，他会希望对方抢劫。
新闻是怎么报道的？提姆敲击着键盘，把情报罗列成网。
#阿兰与理查德绑架案，知名双胞胎明星，双子河上的霍克大桥，人质已被解救#
#双子俱乐部，世界扑克牌大赛。两千两百万美金，神秘人放过了韦恩的巨额财款#
他们彼此错开了？提姆不太确定。
蝙蝠侠明明可以让哥谭警局去进行营救工作的，但他没有，他单枪匹马前去救人，让双面人逃了。但是双面人怎么没把钱抢走？是夜翼赶到了现场？不，车程没那么快。所以他硬币抛出了一个大失败？如果能黑入蝙蝠们的无线电通讯网路就好了，蝙蝠侠身上肯定有追踪器，但现在他只能靠自己。
蝙蝠侠会给双面人设置陷阱，双面人反过来也会。那就要算上之前几起案件了。
警察入室枪杀案，兄妹摇滚乐队枪杀案，扎维兄弟货仓抢劫案，
警察入室枪杀案发生在第二大道二号。
摇滚乐队的演出场地是第四大街二号。
扎维兄弟的货仓在第二大街二十二号。
双子俱乐部是个干扰项，但双面人不会介意利用的。
阿兰与理查德的绑架案发生在双子河上的霍克大桥。
这五个点连线能够组成什么？罗马数字IV。它们恰好在地图上拼出了一个数字四！最近的双数地址，恰好在第四大道和第四大街的交汇处——正对着阿波罗广场。阿波罗是双子之神。双面人的原名就是哈维·“阿波罗”·丹特！
随后，他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现在，是几点钟了？
双面人会选择两点钟触手，而从韦恩庄园赶到哥谭市内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出发！”提姆立刻站起来说。
“提摩西少爷，别这么说。你知道杰森少爷发生了什么。”潘尼沃斯连连摇头。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泰坦也没有消息。那就是出了问题。我们不能等着事件发生，才追悔莫及。”提姆看了眼时钟，急忙解释。
他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罗宾服装——杰森的衣服——抬头与老管家的双眼对视。
那双悲伤而坚定的蓝眼睛，让阿尔弗雷德想起了年轻时的布鲁斯。
“听着…先生，我从来不想成为罗宾。我目睹了没有罗宾的蝙蝠侠是怎样逐渐走向堕落。我看过人们像是花瓶一样自由落体然后摔碎。我知道生命是多么脆弱的一种东西。我有证据，我会思考，我能推理。我得到的结论总是对的。如果迪克救不了蝙蝠侠…必须有谁替他们做到。”
提姆把推理用的文档展示给了管家，甚至心机地加上了一个倒计时程序。
“开车吧，阿尔弗雷德先生。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而你必须这么做。”
“……不，这一定是错的。”老管家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恰恰相反，我是对的。而且你我都知道这一点。”
◆──Tiid bo amativ──◆
阿尔弗雷德和提姆花了半个小时，才从克里斯特希尔镇驱车赶往哥谭市内。他刚出发就报了警，但距离警察抵达现场显然还还需要一段时间。提姆在车里换上了杰森的制服，决心执行PLAN B——自己上了。
当他们在阿波罗广场下车时，提姆的心砰砰直跳。一方面，擅自行动让他感到害怕。在另一方面方面，它令人兴奋得无法估量。提姆看到建筑物远方的阿波罗广场，感觉肾上腺素在自己的体内飙升。他想起杰基尔与海德的住址也是在个什么广场附近*。
提姆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双面人就在这里，他不能退缩。
他闻到了木材塌陷后扬起的尘土味。显然潘尼沃斯也闻到了，因为他的眉头拧了起来。这里有一栋临街突出的两层楼建筑，看起来像是座年久失修的凶宅。楼的正面完全对称，但显然长年累月没经过修缮。那扇门上布满了斑驳陆离的浮泡，看不到拉环，也找不到门铃。
一个烂了半边脸的男人就在门口，用啧啧的口水声模仿着时针滴答滴答的声音。
提姆不需要确认男人的身份，因为那就是双面人。
“我祖父自从1899年开始修建这里，并在20个月后完工。两年的工程连接了两个世纪，瞧它，多么漂亮……”他叹息到，手上不停抛着一个排列了两个按钮的控制器，“我讨厌毁坏这么对称、这么有美感的东西，哈哈，谁叫我没有选择呢！是规则，就必须遵守——”
“不——！！！”潘尼沃斯忍不住大喊。
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双面人笑着按下了控制器上的按钮，地表震动了一下，老房子轰然倒塌。提姆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便趁着双面人刚转过身来，一个健步上前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恰好打在了双面的下巴上。顿时把他打得眼冒金星，瘫倒在地。
“听着，双面人！如果蝙蝠侠和夜翼死在这里——罗宾会让你双倍偿还的！”
但双面人是谁？他不是个街头混混，是个经验丰富的罪犯。
他在地上一滚，抓起了一根断裂的钢筋站了起来。
“呵呵…小子，你销声匿迹很久了。被拘留了？被留校了？被你的蝙蝠老爹虐待了？”双面人阴惨惨地笑着，半张被硫酸泼过的丑陋面容暴露在提姆面前——从未如此接近，“你知道现在道上有一些关于你的传言…说你已经死了。但我就知道不对。”
“如果你死，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因为我，才是那个最终杀掉蝙蝠侠的人！”
说罢，双面人便挥舞着钢筋袭了过来。
提姆能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能够分析出他的运动轨迹。但在真正的生死威胁之下，他发现自己的脚钉在了地上，就像是突然冲到车灯前的小鹿一样除了瞪大双眼之外、身体动弹不得。
我会死在这里吗？一个想法从提姆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我不可能死在这里，另一个想法随即冒出。但是我为什么没有动起来？如果他就要杀了我，我会杀了他吗？这是正当防卫，还是给罗宾蒙羞？我明明知道更好的选择，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动啊、快动！动起来！他在心里大喊，直到双面人真的打过来时，才凭着本能弯腰，狼狈地躲过了一击。
“哈！你还是一样柔软，但那些俏皮话呢，孩子？你的笑话总是烂透了！”
双面人没有停手，提姆往身边的空地一扑。再次躲了过去。
“咳咳……”他咳嗦着，不小心呛了一嘴灰。
在战斗中与对手保持流畅的对话显然很难，至少现在的提姆还做不到。他的体术来自于学校教授的跆拳道和基础防身术——而不是佣兵或者义警，只有后者才能让一个孩子在面对杀手的战斗中存活。因此他只能凭借着直感左躲右闪。更倒霉的是，潘尼沃斯就在身边，他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变身成龙把双面人压扁——等等、潘尼沃斯就在身边？
提姆刚想起还有后援在，就听到一声“小心——”
潘尼沃斯从背后擒住了双面人、但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在挣扎中被双面人用肘部杵了一拳。提姆趁机捡了块板砖，拍在了双面人的头上。他控制了力道，双面人连血都没出。如果杰森活着并且出现在现场，也许会点评这一击温柔得就像是何勒太太拍被子一样。
“A！你还好吗！”提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他还记得不要叫出阿尔弗雷德的名字。
“我的胃有点疼，但我相信我能承受。小心双面人。”老管家的手一松，捂着肚子呻吟。
提姆回头，地上早已空空如也，他没想到双面人顽强到接下一板砖还能逃跑。
“幸好有你在。我们必须快点找到B或者N。如果他们想要潜入这个房子，很可能是分头行动。这意味着他们的其中一个可能去地下室了，这座房子不可能没有……嗯？”
提姆说着说着，视线落在了一个门洞的附近。实际上，他不是很能确定那是不是门洞——毕竟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个被木板封住的小窗，可是谁家窗户会开在地面上？
“您发现了什么？”阿尔弗雷德问，随后，他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个卸煤槽,“许多年前人们烧火还依靠着煤矿，火车每个月会运煤过来，居民就用这个槽口把煤送入地下室储藏。”
“好极了，这意味着我可以钻过去抵达地下室。”
“您确定自己没有问题吗？提姆少爷？”
“我们得抓紧时间。倒是你，留在这里没有问题吗？”
“双面人没有拿枪，一段时间还不至于摧毁我这身老骨头。”
提姆点点头，一脚踢开了封住窗口的木板——那些木板显然早就腐朽得差不多了，双面人的爆破是摧毁它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窗口刚好容得下一个孩子匍匐前行。
提姆把自己挤进洞里。粗糙的砖块和断裂木屑沾满了罗宾的制服，但显然没有撕裂这些特殊的布料。不过，提姆确信自己露在外面的大腿肯定被划伤了。他的心中现在充满了不可思议，远胜任何一个阴风袭人的夜晚——迪克·天杀的·格雷森为什么要穿小短裤去夜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双面人是个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