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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春哔~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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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自逍这一辈子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穿着新娘服坐在床边等相公。
因为,他也不可能乖乖的等自己相公。
丫鬟婆子统统被他赶到了房门外,而他却坐在板凳上吃鸡腿。
以前无聊的时候程自逍也看过很多古装剧,他知道新娘等新郎回房的那段时间会很久,有时候甚至等到半夜。
新郎幸福的要命,在外面吃完一步一晃的回房,可新娘没差点饿死在房里。
于是,程自逍今天揣了一个鸡腿在袖子里。
此时,他吃的满嘴是油,一点也没有陈佳玥的冷艳感,之前说替别人活的话简直就像放/屁一样,风一吹就散。
“少爷!”
门外,陪嫁丫鬟适时的轻声喊到。
程自逍抬了抬头,刚好看到推门而入的西洲。
西洲没有喝酒,他站在门边,眼神犀利的看着正在啃鸡腿的程自逍。
程自逍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穿喜服的西洲。
好像有点好看。
他愣了愣,然后“切”了一声。继续啃鸡腿。
程自逍并没有感觉到西洲的异样,直到他啃着啃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今天在自己脸上画了一个神看神杀人,鬼看鬼向善的的妆容。
什么一字眉,什么狐狸眼,什么大白皮,这些都是她背着丫鬟偷偷画的,为了吓唬吓唬西洲,好让他离自己远点。
虽然程自逍自愿嫁给西洲,但这不能证明他不怕西洲对他使坏。
程自逍觉得自己太难了。
“你是母夜叉么?去洗了!”
西洲今天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看,程自逍觉得是自己成功丑到他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见目的达成,又想着要睡觉始终还是得洗脸,所以就二话不说的叫来丫鬟洗了脸。
程自逍洗完脸舒舒服服的坐在床边,刚准备算算今天西洲捏他手的账,就听见西洲坐在桌旁悠悠的来了句:
“过来,给爷宽衣。”
程自逍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他打死也不相信西洲会说这种话。
“我叫你过来给我宽衣你没听见么?”
西洲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心里的火怎么努力都压不下去,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害自己被虐的人,他就恨不得把她撕碎。
“宽你表舅的二大爷!你今天狂躁症发病了啊?之前差点把我的手捏骨折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程自逍摔了凤冠怒骂西洲,他觉得西洲这个人简直了,就跟真的有病一样,即使自己再怂。再没有道理,此时也不想言听计从。
“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了!”
西洲说完就站起身,缓缓走向程自逍。
“你要干嘛?西洲,咱们可是说好的假成亲啊,而且我还说帮你回去,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看到西洲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意思,程自逍的声音都变了调调。
这一刻,他害怕了,并且总感觉西洲今天怪怪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息,带着三九天的寒意让人冷到骨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叫西洲?”
西洲的疑问如同他的眼神一般犀利,程自逍听后愣了片刻。
好像有什么秘密从土里冒出了头。
可程自逍想,就算冒出了头也要给他踩回土里。
“有一次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么?不然我怎么知道?”
西洲的脸近在咫尺,程自逍只能往床上缩,他一边缩一边狡辩道。
“西洲是我工作时取的网名,我的真实名字不叫这个,你别又骗我说是我曾经告诉你的?”
西洲顺着程自逍的方向趴在床边,然后一点一点得向着床里挪动。
“你说过你肯定说过,不然我怎么知道?还有你别过来,我我我……我们都是男人,同性相斥你懂么?你看咱们也算是老乡,刚才我骂你是我不对,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老乡。”
程自逍退无可退,一边继续狡辩,一边向着西洲抱拳认错。
可是,西洲在听到程自逍说自己是男人的一瞬间,三观炸裂了。
好像受到了比□□上还要痛苦的惩罚,他的灵魂在暴风雨里接受摧残。
“愤怒吧,打他啊!把他打一顿,他是男人啊,你可以把他打一顿了,把你所受的罪,吃过的苦统统还给他。”
仇恨的恶灵在他耳边叫嚣,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起身就是一拳打在程自逍的脸上。
“我c,你还真打啊?”
程自逍不明白自己又是哪一句话在西洲脑门上浇了油,让他真的对自己动了手,他捂着疼到突突直跳的右脸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程自逍预想西洲肯定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只是‘西洲怎么知道的?’程自逍很是不解,但眼下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了,先保命要紧。
“其实你就是一只猴子精吧?”
西洲边问边抬手准备给程自第二拳,可这一拳却落了空,打在了床栏上,他顾不得疼痛,再次扬起手又被程自逍轻巧躲过。
就这样你打我躲的,红纱帐被他们折腾的垂落下来,遮住了两个人,留下帐中不停晃动的身影。
*
经过一番大战,程自逍落了下风,只好委委屈屈将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告诉了西洲,毫无隐瞒,除了他自己心里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说完这些,他捂着脸坐在桌旁,再不言语,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得样子。
他的对面是气的胸腔不停上下起伏的西洲。
西洲不想说话,西洲委屈,西洲已经没力气打人了。
沉默的洞房里,红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滚烫的烛泪滴落在烛台上,烛台的四周放着两杯还没喝过的合卺酒。
“你知道么?就因为你的报复行为,我在这书里吃了不少苦?什么傻少爷,什么被人欺负、被人骗,一开始我都能忍受,可是你知道在那黑作坊里,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么?他们用铁链绑着我的手脚,给我吃馊饭,这不能让我有足够的力气去做超负荷的工作,所以,做不好他们就打我,打的皮开肉绽,甚至往我嘴里灌泥巴和脏水,因为没有武功,没有兵器,我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西洲在这良久的沉默里突然开口,烛光将他的脸一半照的明亮,一半陷在黑暗里看不清,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你不知道,你感受不到那种苦,你甚至还会引以为乐,因为你成功了,你的书真的有把你痛恨的人虐的死去活来!”
“我没有,我……”
程自逍静静听着西洲的话,心里突然好痛,他不是个冷血动物,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也没想过交换位置去体会那种非人的待遇,这些痛苦给西洲带来的恐惧也是程自逍没有没想到的。
但是没想到三个字不能代表西洲没有受到虐待,而这些虐待的的确确来自自己,所以,程自逍的辩解显得苍白而又无力,最后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作者的笔是拿来诉说故事的,不是拿来杀人的,别把仇恨写进书里,不然,你不配成为作者,哪怕再给我十次审核机会,我都不会让你过签。”
西洲说完站起身,他的侧脸上依旧有一道红色的伤疤,这条疤还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让他彻底失明。
程自逍看着那条伤疤许久没有移开目光,他知道错了,所以也在拼命弥补,只是,能给他一个机会么?如果不能,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安心吧,他其实,是这样一个人啊。
但是,这又有谁知道?
就算有人知道,也只会觉得他自作自受。
因为有时候,人一旦犯下错误,再多的弥补都无济于事。
西洲说完心里想说的话觉得轻松了很多,外面的宾客应该都已经散了,为了不让姜老太太怀疑自己和陈佳玥的关系,他只能在这房里将就过夜。
他走到床边,刚准备躺下眯会儿,就发现床上的无名小册。本以为是话本子,就捡起顺手翻了翻,但当他看清本子上的绘图后,脑袋瞬间空白,有一股子热流从四肢百骸发散开来,然后开始集中攻击他的脑袋。
“你……没事吧!”
程自逍本来想跟西洲说对不起的,虽然这些话没什么用,弥补不了西洲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可是不说又过意不去,但他侧过头刚准备开口,就看见西洲浑身僵硬的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
程自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怀中,果然册子已经不见了。
“那好像是我的。”
漫漫长夜,百般无聊,西洲睡床,他一介罪人,也不能觍着脸睡一起,就看看话本子,趴在桌上打发时间呗。
他抬眼,委委屈屈的说着。
谁知西洲听完他的话后向他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你……我问你,你对我……你这个人,几句话真的?又几句话假的?”
西洲心里的高铁在拼命的紧急制动,车轮和轨道摩擦生热,火花四溅,所以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不清楚了。
“??????”
程自逍根本就不知道西洲在问什么,什么真真假假,难道是说道歉够不够真诚?于是,老实人真诚的道歉道:
“对不起,我只是想对你说这句话,还有,我会帮你,只要你好好的在这里生活着,等咱们出去以后,你想怎样打我都行,虽然我觉得这很困难,但是,如果没有好感度,你是出不去的,你得努力啊,比如找找爽点什么的,还有你……”
“闭嘴!滚!”
西洲听完程自逍的一番真情实意,是真情实意的道歉,而不是真情实意的表白,心里的怒火又压不住了,他将小册子用力扔到了程自逍的脚边,而后大声骂道。
西洲本以为,程自逍拿着这册子洞房是真的准备和他好。毕竟,那时候受伤,程自逍很用心在照顾他,也是那个时候,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动心,所以,即使知道他是男人,西洲也只有片刻的炸裂,可他没想到,程自逍只是因为对不起他才这么做。
一片真心在猜来猜去里飘摇不定,最后被一巴掌拍在墙上,西洲感觉自己可能是真的有被虐倾向,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喜欢施虐者?
他想了又想,最后眼不见为净的躺下,蒙上被子,也不管程自逍怎么睡,反正不会跟自己睡。
程自逍看着眼前的人,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诚心诚意的道歉不接受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生气呢?
他不明所以,就顺手捡起地上的小册子翻了翻,下一秒,又重重的合上了书。
此时,程自逍的心里有一万只草ni马奔腾而过,压死了他心里那绿油油的草原,要是换作以前那副身体,估计他现在早就昏过去了。
“春~春~哔哔图啊”
他满脸通红,欲哭无泪的想,‘刚才西洲也看了,所以他他他他……他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