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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起风了（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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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一起回家。”
祁煦背起书包走到李知鹤桌前等她，李知鹤不爱在班里多逗留，每次一打铃就开始收拾书包。
两人走出学校，这段时间学校里依旧有很多议论声。有些话在人群中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大家总是为了让自己口中说出的传言更可信而加入多余的编撰。
李知鹤因为那次“美救英雄”的解围被众人自动划分到了王杰的阵营。自从那天开始，她耳边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
“最近要出去拍摄？”李知鹤在学校门口的炸串摊前停下，伸手拿着土豆片。祁煦点点头。李知鹤若有所思的点头，今早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瞥见祁煦家里打开的行李箱她心里就猜到了。
“去多久？”李知鹤拿起蘑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点头李知鹤就拿起两串放进盘子里。
“不知道。”祁煦摇摇头，这次接了男二的角色，全程跟组，剧组没说不知道拍几个月。他不爱随便说承诺，告诉人家的时间以后却回不来，总感觉心里有些亏欠。
尤其是对李知鹤，他不想乱说。
李知鹤没说什么，拿着盘子递给老板。站在一旁等着炸串，祁煦站在她身旁等着。
秋天到了，天渐渐凉了，一整冷风吹过，带着下过雨后路边潮湿的泥土气息，李知鹤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祁煦。
“下雪前能回来吗？”
这座城市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下雪，但今年冷的格外快，大概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落雪。祁煦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李知鹤低下头，将半张脸埋进校服衣领里，没说话。
炸串好了，祁煦伸手提着，两人付了钱朝地铁站走去。秋天校门口的炸串总是比夏天的好吃点，不知为什么，李知鹤拿着手里的蘑菇小心翼翼的吃着，生怕滴在衣服上。
“今晚还去我家吃饭吗？”祁煦问道。自从好几次祁煦一家出门遛弯遇见李知鹤出门买饭后，才知道原来李知鹤的妈妈工作很忙常常不在家，她总是一个人吃饭。祁煦妈妈那个热情好客的性子，自然也就盛情邀请李知鹤去他们家吃饭。
李知鹤拒绝了几次，最终还是被祁煦妈妈热情的被说服了。
这大半个学期，祁煦家的晚饭一直都多一双碗筷。
“不去，我妈说她下班带我去吃饭。”李知鹤说着将手中的竹签扔进垃圾桶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
“好。”祁煦也将吃剩的垃圾扔掉。
他和李知鹤现在还算关系好，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李知鹤时常提起她爸爸，但祁煦从没见过他，相反总是能见到李知鹤妈妈，她却很少提起。
她和妈妈的关系好像不好，总是吵架。有时他还会看到李知鹤胳膊上有些淤青，他问了很多次，她都不愿意讲。
“我不在，要是班里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发信息吧。”祁煦思索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出了这句中二的话。没想到刚开口地铁就来了，两人迈步上了地铁，李知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转头看着他轻笑一声。
“告诉你，又怎样？”
祁煦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对啊，说了有什么用呢？他平时在学校也只是和她走得近而已，如果她真的遇到什么事，他能帮她出头吗？用什么方式？什么身份？
好朋友吗？他们是吗？
“没事，我自己能搞定。”李知鹤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笑着拽了拽自己书包的肩带，转头看着地铁的窗户。黑色的墙壁在外面不断闪过，玻璃上映出她的样子。有点憔悴，昨天晚上知道要和妈妈出去吃饭，心烦意乱，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她害怕自己失态..
脑子里的事情有点多，弄得心烦意乱。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将心口的郁结吐出，但好像没有用。
还好能在学校看到祁煦，这是她每天唯一开心的事。
可惜他要走了。
她不太愿意，但从搬过来那天，她就知道祁煦是做什么的。她也知道这样的人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小地方。所以她总是抑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敢和他太过亲密。
她清晰的知道祁煦不属于这里，所以不愿意让他在自己的脑海中多留下什么。
她想的太入神，以至于没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李知鹤。”祁煦的声音将她带回现实中。
她转头有些懵的看着他，看到祁煦指了指站牌道：“下车了。”她这才如梦初醒，赶忙跟着人群一起下车。
“你刚才没听到我说话吗？”祁煦耸了耸肩，将书包肩带往上推推看着她问道。
“啊..对不起..”李知鹤愣了一下，她刚才确实没听到，转头又问：“你再说一遍。”
祁煦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转过头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再转头时，嘴角带着笑意。
“我问你，我走了，你会干什么？”
祁煦的问题问得她有些不解，她转过头，认真思考了一下。
“一个人上学，放学，吃饭，看书，发呆，写点东西。”
“没了？”祁煦问道。
李知鹤点头。
她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有点枯燥，但她已经习惯了。
“哦..好吧..”祁煦低头，踢了一脚正好滚到脚边的石子没说什么。
李知鹤的确很喜欢发呆，什么话也不说，盯着一个地方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每次这个时候，祁煦就和她一起。
他也喜欢发呆。
两个喜欢安静的人待在一起，感觉整个世界都平静了。
所以他从不觉得别扭。
甚至和李知鹤一起待久了，他现在也不太适应其他朋友的热情和吵闹。
“拜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李知鹤和他告别，转身进门，就想平常的告别一样，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特殊的仪式。
祁煦一开始是有些期待的，毕竟是出远门。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知鹤回家时，妈妈已经回来了。
昨天那个通知是用微信的方式，昨天她也没见到妈妈。今早也没有，大概是她回来太晚出去太早，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回家。
但她和前几天出门时穿的不太一样。
换了一件红色的裙子，米白色的毛呢风衣，头发也新烫了卷，身上香香的。
“回来啦~”妈妈心情貌似不错，见她回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拿着一旁的袋子走过来递给她道：“给你买的新衣服，试试。”
李知鹤停了一下，转头看着袋子里的衣服，诧异的挑挑眉，问道：“你买的？”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问问。
万一呢..
“不是，王林给买的。”
听到这话，李知鹤原本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瞬间灭了。低头将书都拿了出来，坐在椅子上头也不回道：“你俩去吃饭不行吗？非要带上我？”
“他说之前答应带你去吃那家火锅，让我这次一定要带着你。”妈妈笑眯眯的推推李知鹤的肩膀。李知鹤有些不耐烦的蹙蹙眉，转身接过袋子拿出里面的衣服。
是一件白色长裙。
“吃火锅穿这个不合适。”她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眼底泛起一阵厌恶将白裙子放进袋子里拿进了卧室。一会儿，换了件土橘色的大T恤出来，妈妈打量了她一下，穿着破洞牛仔裤和土橘色T恤，头发随意的用夹子夹好。
“走吧。”李知鹤拿起包，抓起桌上的烟和手机道。
妈妈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祁煦妈妈下楼倒垃圾，两人寒暄了几句，李知鹤就站在后面看手机。
“有什么好聊的啊？你和人家熟吗？”李知鹤坐在车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在她心里，妈妈对祁煦家还没自己熟呢，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们每次遇到的时候能聊的那么起劲。
和不熟的人聊天，不会觉得尴尬吗？
“你懂屁。”妈妈瞪了她一眼，发动了车。李知鹤窝在副驾驶，戴着耳机听自己喜欢的歌。摇下车窗，从包里掏出了烟和火机，将烟叼在嘴里点燃，刚吸一口就被一把抢走。
妈妈将烟按在灭烟器里灭了，一边瞪她一眼开始骂骂咧咧。
“抽什么？女孩子家一天学什么不好学抽烟，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这些东西。你爸原来也喜欢抽烟，我天天骂他，你没听见？你现在也想让我天天骂你是吧？不过你父女俩还真像，烟都抽一个牌子的。”说着，妈妈将她手里的半盒烟也抢了过来装进自己口袋里。
李知鹤不耐烦的动了动脖子，让车窗吹进来的风吹着她的脸。她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叹了口气。
“妈，能别老在骂我的时候提我爸吗？”
李知鹤妈妈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晚上马路上的声音很多，汽车轮胎摩擦过马路的声音“沙—沙—”好像能从这种声音里听出来那些开车的人想要回家的迫切心情又或者，是去见什么人。
“到了。下车。”车子停好，李知鹤妈妈解开安全带下车，李知鹤打开车门，伸出腿活动了一下，跳下了车。
这火锅开在闹市区，周围全是饭馆。一家占了两层楼，招牌花花绿绿的，站在门口就能闻道一股浓重的辣味。
“他人呢？”李知鹤双手插在裤兜里问道。
“不知道啊..”妈妈拿出手机发着微信，不一会儿，抬起头四下张望，忽然像是看到什么似的，朝李知鹤身后招了招手。
李知鹤转过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头发稀少体态圆润的眼睛男正和她们挥着手。
“走吧。”见到他，妈妈脸上立刻露出笑颜，拉着李知鹤往前走。
李知鹤无奈的被拉着走。
只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