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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逃生第五章

      这个夜晚虽然惊险,但也算是平安度过了。阎牧深还问到了喜欢人的名字,他擦了把脸上的血,已经没有一睁眼看到怪物时候的愤怒了,唇角挂着笑看向天台的其他人,“大家还好吗?”

      可其他人没有他的好心态,好几个都又哭又骂,“怪物怎么会找到我们的安全屋?!是你们带回来的!”

      “我脖子被咬掉了一块肉!你去死!滚远点!你差点害死我们!”

      阎牧深依然笑着,站起身,“哎呀,你们害怕,骂就骂吧,不过怪物真不是我们引来的,这事有蹊跷,我们还是要尽快拿到武器才行。”

      “拿什么武器!我们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你这个害人精,恶魔,你该下地狱!”

      “我的头皮……我的头皮被咬掉了两块。”

      “说什么你能保护我们,你连怪物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你装B的地方吗?这里会死人的!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笑得出来!”

      “我告诉你,新来的,我不管你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本事,事实已经证明了,你在这个游戏里,在主神面前,你就是一个蝼蚁!收起你的自负吧,少教我们做事!在场的哪一个不比你有经验?”

      阎牧深含着笑点头,怎么骂他他都应,“是我的问题,我对自己有点太自信了,这才导致了怪物都到跟前了,才发现。受伤的人如果愿意,接下来我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们的安全,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伤,我来负责你们的饮食,我给你们武器……”

      骂的最大声的男人恨声道:“不需要!你看看我们身上被咬掉的肉,他一条腿都被吃了!你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把你的腿也锯断吗?!”

      “你还笑,有什么可笑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不理解,有什么可笑的!大家都快死了,你笑什么笑?!”

      ……
      ……

      这场面几乎称得上滑稽,在死里逃生后,没有人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人帮助伤员,没有人相互安慰,所有人都在忙着指责埋怨,忙着咒骂,言语就像钉子,一根根深深地钉进阎牧深的身体里。

      起初还只是一点的指责和谩骂,后来他们开始像诅咒一样希望阎牧深死掉、被吃掉。

      阎牧深站在最中央,身上还都是血,他随意擦了两把,尽力安抚群众的情绪,“我知道你们害怕,没事的,已经没事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人群更激动了。

      薛林扶着老刘在肮脏的谩骂声中努力为阎牧深说话,“深哥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你们冷静点。”

      “不要这样,我们先安顿下来再说行吗?先包扎一下伤口……”

      人类新鲜的血液蜿蜒在地面,一双双破烂的鞋踩在上面,溅起一点血花,这其中还有林面面的血。她手臂划了一条很长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好在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但她像疼的受不了一样,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全身发抖,整个人快匍匐在地面,像一个祈求饶恕的姿势。

      无尽的咒骂让她耳晕目眩,她看着地上一滩的血,视线里却出现了另一滩,她自己的血。

      如果没有被拉入这个游戏,她已经死了。

      薛林注意到林面面的状态不对,顿时着急地松开老刘小跑过去,没了鞋子,他的双腿长短不一,跑动起来难以避免的一瘸一拐,但他此时顾不上了。

      “林面面。”

      白鲸抱着手臂站在最后面,冷脸看着这场闹剧,他眼里的厌恶越来越重,终于他轻嗤一声,准备走时,变故突生。人群太激动,薛林又突然动作,就跟往热锅里滴进了一滴水,离薛林最近的一个纹身男对薛林动了手!

      “滚一边儿去!你算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薛林没防备,直接被推摔倒在地,他揽住林面面的肩膀,用身体护住她。

      一直站着不动任骂的阎牧深瞬间变了脸色,他掐住纹身男再次伸向薛林和林面面的手,用力甩开,脸沉下来,指了指他,“不要动。”

      白鲸伸出的腿收了回去。

      纹身男情绪上头涨红的脸闪过犹豫的神色,但想到身后还有那么多人,顿时又骂了起来,“你还敢威胁我,怎么,打不过怪物,就想打我吗?”

      人群像蜡烛被点燃了火,他们不顾自己的伤势,逐渐向阎牧深等人包围靠近,一张张嘴张得无比大,即是燃烧,也是吞吃。

      ——“请分辨身边的人是怪物还是人类。”

      昨天广播的声音忽然在阎牧深耳边响起,他深邃的眉越发往下压。

      老刘走到阎牧深身后,他被一块石头砸到了后背,灰白的汗衫渗了一大片的血,但同样挡在两个孩子前面。神色凌厉道:“牧深,我们该走了。”

      “这件事你没错。”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该走了。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阎牧深的目光穿过愤怒的人群,看到最后面站着的白鲸,他想说些什么,但猛的,他察觉到一道气息,就在他看过去的同时,白鲸也感觉到了,微微偏头。

      两栋楼之间隔着废墟,倒塌的建筑物升上来的尘土还盘旋在半空,等待一阵风带着它们飘向远处。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站在对面大楼上。

      他出现的无声无息,阎牧深甚至不能确定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老刘声音凝重,但轻轻的,“就是他,主神。”

      《猜一猜》恐怖游戏里的王,高高在上,玩弄人类的神。

      阎牧深看着主神脸上的笑脸面具,肩颈肌肉绷得紧紧的,比面对怪物时还要注意力集中。他感觉到了,这个东西,很危险。

      是他做的,是他让他没听到怪物的声音。

      阎牧深立刻就明白了。

      风终于卷起,尘埃飘散中,笑脸男的燕尾服也轻轻飘扬,阎牧深死死盯着笑脸男,下一秒,他看见笑脸男抬起手,对着他行了个优雅的摘帽礼。

      然后他消失了,那栋楼上像从来没出现过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笑脸面具男人。

      老刘狠狠松了口气,接着他不再慈祥,他撕掉了年迈老人的皮囊,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他那年迈、颤巍巍的手,速度快到惊人的迅猛出手,像掐鸡仔一样掐住了一个瘦男人的脖子,直接拖到天台边缘,让他整个身体都悬在外面,“谁再喊我现在就把他扔下楼!来试试!来啊!”

      老刘的暴喝简直平地惊雷,加上他的动作,那些张牙舞爪的人们收回了他们怪物的触手,面如死灰,包围圈散开了。

      他们不是怕老刘真的摔死那个人,他们是恢复了行尸走肉。

      老刘依旧掐着瘦男人的脖子,“薛林,把面面背上,我们走。”

      薛林点点头,正要背林面面,阎牧深拉住了他,给他塞了一双鞋垫,“只来得及抠了你鞋里的鞋垫,我抱面面,你找双鞋垫上穿。”

      阎牧深弯腰抱起了林面面,林面面全身痉挛地颤抖,蜷缩在阎牧深怀里。

      阎牧深安抚地拍了拍她,看着那些双眼涣散的人,“事已至此,愿意跟我们走的,跟过来。”

      没人理他。

      眼镜男抱着自己给自己包扎的断腿,神经质地道:“我们躲起来就好,躲起来就不怕了。”

      有个女人眼睛直直的,不知道在看哪里,“嗯,这一关的任务是杀死所有怪物,活到最后,根据以前的经验,我们不必杀光怪物,只要能活到最后,也一样通关。”

      “会有其他人杀怪物的,就算没有,我活下来就可以了。”

      阎牧深听着他们的话,皱紧眉看向老刘。老刘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他松开瘦男人,薛林穿好鞋过去扶住了他。

      阎牧深:“食物我会定期放到这里,武器也会拿过来,你们找好安全屋后,派人出来拿。”

      说完他想去找白鲸,邀请他跟自己一起走,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了人。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老刘喊了他一声,他转身,就见白鲸越过老刘和薛林走向楼梯间,在即将融入黑暗时,他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冷冷淡淡,还带着点不耐烦和提防。

      阎牧深的唇角惊喜地翘起,抱着林面面大步跟了上去。

      薛林跟老刘跟在后面。

      留在天台的人里,张衡咬了咬牙,小跑着也冲了上去。他一走,另一个叫李子迁的也跟上了。

      他们两个刚才都没骂阎牧深,这会儿跟的并不心虚,“等等我们,我们一起!”

      阎牧深没顾得上他们,他本来看到白鲸跟他们一起走挺开心的,但下一瞬感到怀里的林面面还在颤栗,顿时就又不笑了。

      “面面?闺女?不怕了啊,我们走了,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

      林面面白皙的手指拽着他的衣领,用力到指尖都没了血色。

      老刘叹了口气,“面面以前……她对那个场面有很深的阴影,我应该早点让你带她走的。”

      走在最前面的白鲸听见这句话,眼尾扫了一下林面面。

      阎牧深闻言没有追问,又拍了拍林面面,转移话题,“刘哥,他们刚才说的活到最后就可以通关是什么意思?”

      张衡急于表现,抢答道:“我们也是听前面通关的人说的,有些关卡的通关条件是有bug可以钻的,比如这一关的通关要求就是杀死怪物,活到最后,这两个条件中间没有‘并’这个字,也没有说这两个条件是绑定的,那么就可以理解为,这是个选择题,可以选择一,也可以选择二,都算通关。”

      阎牧深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可通关生,失败死,你们怎么敢确定可以这样的?如果赌错了,是会死的。”

      这次老刘回答了,“是这样没错,但我昨天和你说过,有的时候,活着不代表通关成功,但活着就是活着,这一关就算赌错了,也能顺利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了,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而且。”老刘的眼睛在灰暗的楼道里闪过一道冷光,“主神其实无所谓我们钻漏洞,钻漏洞、拼命想活下去,就代表着恐惧,他喜欢看到我们恐惧。”

      “规则越来越宽松了。”

      老刘闭了闭眼,有些疲惫,“你以后会明白的,这个游戏……那个主神,仅仅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他们走出大楼,找了个附近的小超市短暂休整。阎牧深把林面面放下来,伸手帮她把一缕头发梳到耳后。

      “闺女,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给你拿。”

      薛林飞快又沉默地递过来一瓶水一个肉松面包。

      林面面接过,扯了扯嘴角,“谢谢。”

      小姑娘面色苍白,这个笑容别提多可怜了,一点儿也没有昨天的生动活泼,阎牧深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面面躲了一下,笑得还是勉强,但已经能说话了,“叔,我刚刚一直没说,你一身的血,太臭了,你洗洗吧。”

      林面面都被阎牧深抱成‘血人’了,她一会儿也要洗洗。

      阎牧深不是很放心,“你怎么样?”

      林面面咬了口面包,喝一口水,好多了,“我没事,我就是不太喜欢被那么多人骂,跟千夫所指似的,还有那么多的人血。”

      人血和怪物血是不一样的,人血更腥,怪物血更臭。

      阎牧深故意逗她开心,“行,等着啊,下回要是再遇到他们和怪物,爸爸背后偷偷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林面面笑了,“你才不会。”

      阎牧深:“那还是会的,便宜闺女哪能跟他们路人甲比。”

      阎牧深拍了拍薛林的肩膀,让他陪着林面面,他去帮老刘清理背上的伤了。

      幸好小超市虽然小,但该有的都有。

      老刘年纪上来了,背上的伤挺严重的,但他不愧是在这游戏快二十年的人,早年还打过N7,阎牧深往他伤口上泼生理盐水他都没抖一下。

      “刘哥。”阎牧深一边飞快清理伤口一边轻声道:“那个笑脸男,他平时经常在玩家闯关的时候出现吗?”

      老刘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不。他其实并不经常出现,但这一关刚刚开始,你刚进入游戏,他就出现了。”

      阎牧深想起眼镜男那条被吃了的腿,“我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引起他的注意是迟早的事情,藏拙是没用的。”

      阎牧深松开捏得很紧的手,拆了一卷新绷带出来,笑笑,“我没想藏拙,只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和安全屋的大部队分开就是正确的,我现在即代表了安全,也代表了危险。”

      老刘:“没错。”

      阎牧深给老刘拆好了绷带,道:“刘哥放心,我会更小心保护大家,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的。”

      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轻松,他心里是愤怒和愧疚的。

      老刘当然看出来了,他看着阎牧深紧绷的下颔,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在这个游戏里,责任、忠义、信任,全都是最不该有的,但出于他的私心,他最后什么也没说。

      阎牧深把周围五公里都检查了一遍才返回超市,门窗堵死,装好食物和简单的药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又挨个都交代了一遍,他才打算去洗个五分钟的战斗澡。

      不洗不行了,再不洗怪物的血都要干在他身上了。

      在洗之前,阎牧深清了清嗓子,走向白鲸,又不敢太近,“那个,白……”

      白鲸连让他叫全名字的时间都没给,看着外面,冷淡简短地吐出一个字,“去。”

      就这也够了,阎牧深很是心花怒放地去洗澡了。

      说上话了啊!

      阎牧深觉得这是迈向两情相悦的一大步,成功一半了有没有?

      一高兴,阎牧深就多洗了几分钟,把自己从头到脚冲的干干净净,出来还在服装区挑了套衣服,黑色背心加冲锋裤加短靴,利落的很。

      阎牧深对自己这个形象很满意,扬着笑脸出去了,结果他还没走近就远远地听到一片欢声笑语。

      短短十五分钟,林面面满血复活,这会儿熟食区那片空地都洋溢着她的笑声,还有其他几道声音。

      阎牧深耳朵动了动,非常清楚地听到张衡的声音。

      “你好,我叫张衡,你不是共和国人吧,你长得真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

      阎牧深:“!!!”

      阎牧深一个飞铲飞到林面面旁边,紧紧抓着她的肩膀,“怎么回事?!”

      林面面迷惑。

      阎牧深对着张衡和白鲸疯狂使眼色,低声抓狂,“我就洗了个澡啊!十五分钟!他们怎么就说上话了?!”

      而且!!!阎牧深听到张衡的话才悲哀痛苦的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哭丧着脸,“我忘了跟他说我叫什么。”

      光问了他叫什么名字,忘了自我介绍!!

      林面面不是很懂,“那你去说啊,抓着我干什么?”

      阎牧深听到张衡侃侃而谈,“我在外面是个小明星,能唱会跳,我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哪天你心情不好,我找个小提琴拉给你听啊。”

      阎牧深自卑低下头,“我什么也不会。”

      别说拉小提琴了,他唱歌都跑调,当年在军校,一张口教官就让他别唱出声,用嘴型唱得了,怕他把全班带偏。

      林面面也听见了张衡的话,再一看低着头的阎牧深,林面面立刻精神了,这怎么行!张衡哪能跟他便宜爹比!

      她诚恳地拍住阎牧深的脸,“阿爸,你要自信一点,那些技能在外面有用,但在游戏里,就是屁!你在这游戏里就是最棒的!抬起头,挺胸,去告诉他你的名字,去吧!”

      张衡:“我家有十七套房,家产几个亿,哎,要不是进了这破游戏,我现在应该在海上开游艇办派对,你喜欢游艇吗?出去了我送你一个。”

      阎牧深想到进游戏前他睡的老破旧出租屋,吃的发霉泡面,捂住了脸。

      林面面:“啊这……爸!你振作起来啊!不要就这么被打败了!游艇而已!几个亿而已!你可以的!”

      林面面想用力摇晃阎牧深让他清醒一点,没摇动,反而把自己晃得头晕,她奄奄一息的停下来,“你再不去,他俩结婚房子随几套都定下了。”

      阎牧深吐出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你说得没错,我要自信。”

      林面面连连点头,给阎牧深出主意,“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学学张衡,展示一下自己的优点,虽然、虽然你没有那些身外之物,但你、你有……反正真诚点吧,不要自卑,加油阿爸!”

      阎牧深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过去,张衡愣怔,“嗯?”

      阎牧深没看他,一肩膀把他挤走了,又深吸了口气,看着白鲸道:“我叫阎牧深,阎王的阎,牧野的牧,深处的深。”

      短暂几秒钟的全场寂静后,他大声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几双期待、好奇、凑热闹的眼神下,一口气不断,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叫阎牧深,身高189.5,今年三十二,身体素质极强,无不良嗜好,无感情历史,基因优秀,有兴趣一起生个孩子吗?没兴趣也没关系,我胸|大,我能生。”

      阎牧深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黑色紧身背心将他上半身绷得紧紧的,尤其胸口处的两块肌肉,确实……饱满的汹涌澎湃。

      现代科技发展迅速,早在二十年前男人就能通过移植子宫生孩子了,他真的能生!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林面面的手又开始颤抖了,您管这叫自卑?您管这叫不自信?

      阎牧深你这个下头普信油腻男!去死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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