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逼迫 ...
夜雨如注,冷风似刀。
容宁裹紧身上的旧雨披,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近道,一步步踉跄踩入泥泞丛林。
林中一片朦胧,灌木丛里泥水翻涌,雨点打在枝叶上沙沙作响。
雨披黏在她肩背上,湿冷透骨,脚下泥水齐踝,每一步都深陷进淤泥里,拔出时都带着沉闷的“啵”声。
她摸索着,一步一步往早上踢到人的地方摸去。
“该死......”她咬着牙,踩进一片烂泥,几乎扭了脚踝。
好在再往前走几步,终于看见了一抹黑色的人影。
他还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人伏在泥泞枯叶中,身上黑衣早被雨水浸透,几乎与泥地融为一体。
他趴着,脸埋在手臂里,看不清容貌。
容宁屏住呼吸,蹲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却还尚存一息。
她将手探到他颈侧,触手滚烫,显然烧得厉害。
他额角灼热,手掌冰冷,身上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冷意。若再放他一夜,恐怕真要交代在这山野间了。
她抿了抿唇,眸光在雨幕中一点点坚定下来。
就他了。
容宁跪坐下来,双臂穿过他腋下,试图将他扶起。
男人高大健壮,纵是瘦削,也远胜她一个纤细女子的力气。
她才拽动一点,便被整个压了过来,膝盖磕在地上,鲜疼一跳。
她咬了咬牙,抬袖抹了把脸上雨水,又尝试一次。
“你得活着,”她喘着气,嗓音细微,却倔强坚定,“不然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几乎是把他半拖半背地拉起,艰难地将他搭在自己背上。
昏迷的男人沉重如山,雨披滑落,她整个人都被压得几乎跪倒在地。可她没松手,只是一点点、一步步,缓缓往回挪动。
每挪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雨水淌过她的脸庞,滴进她眼中,酸涩刺痛。暗夜中,她咬着牙,喘着气,低声念着:“快了,快到了.....”
好在雨大路滑,村民皆闭门不出,而她那小院在村里最偏僻的角落,僻静孤寂,才没有被人撞见,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庇护。
像拖了一袋湿泥般,她强撑着将男人拖至门前,踹开虚掩的木门,又回身拉扯着男人一步步拖入院内。
雨势更猛了,仿佛连天都在看她笑话。
她终于将他拖进柴房,踉跄着关好门,反手将门闩落下那刻,整个人仿佛也被抽空了气力,一下子坐倒在湿冷地上,手脚发软。
屋内昏暗,破损的窗纸漏进些许微弱天光,映出男人模糊的轮廓。
容宁靠着门喘了半天,望着那昏迷不醒的男人,胸膛起伏不止。
“算你命大.....”
她声音轻,手臂仍在发颤。
雨水顺着她下巴滴落在地,滴滴答答地落在静谧的柴房。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疯了,还是终于认命了。
他是谁,她不知道。
可现在...他是她最后的赌注。
容宁几乎精疲力尽。
她匆匆起身走出柴房回到自己屋里,脱去被雨水浸透的衣衫换了身干衣,草草擦干头发,裹了薄被躺到榻上,却翻来覆去地,根本睡不着。
就这么瞪着眼睛望着幽暗的屋顶,听着急雨拍打着窗纸。
渐渐地,雨停了,天也快擦亮了。
她叹了口气,起身披了衣裳点了灯,又悄悄推门进了柴房。
空气潮湿沉闷,柴房里木屑的气味掩不住隐隐血腥。
男人仍旧昏迷不醒,额上布满细汗,唇色泛白,气息比昨夜更微弱。
她心下一沉,快步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息,几乎混乱成一团。
“要死了......”
她抿唇,眸光颤动了片刻,终于猛地转身回屋,从床榻最底下的箱笼里翻出一卷鹅黄色绣着蔷薇花的缎面小布包。
那是她的秘密,连她丈夫都未曾知晓的。
包布里整整齐齐藏着一排银针,寒光乍现。
容宁握着它快步走回柴房,在男人身旁跪坐下,手指在他头顶间寻穴位,数息后飞快刺出几针。
她一手压在他头顶百会穴,一手针如游龙,连刺七处穴道,动作极快,似是在与阎罗抢命。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她按住他百会穴处,呼吸急促,仿佛连自己也虚脱了一般。
就在这时,男人倏地睁开了眼。
他双眸猩红,挣扎着暴起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谁!!”他嗓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目光阴鸷警惕,像头濒死搏命的野兽。
容宁心头骤惊,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又像是撑不住似的,再次昏厥过去,手指却仍攥着她不肯松开。
她怔了片刻,知道他这是被自己施针所激醒过来一瞬,叹息着轻声道:“我只是......想借你一命。”
她费力掰开他的手指,将银针一根根拔下包好,又重新检查起他的伤势,这才发现他腰侧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已然渗透衣料,若不尽快处理,非死即残。
容宁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去解开了他的衣襟。
男人劲瘦身躯上肌理分明,哪怕伤重,腹肌依旧清晰,泛着一种凌厉的男性气息。
她耳根瞬间红透,低声囔了句:“得罪。”眼睛却没敢多看,手指僵硬地把衣料扒开,只露出腰侧伤口。
伤口狰狞,血肉翻卷,隐隐还能看见刀刃划断的肌肉线条。
容宁深吸一口气,忙起身烧水,又去从箱底翻出金疮药匆匆赶回来。
拧了温热的湿布巾擦过他身上泥污,带出丝丝血迹,她小心避开伤口,又怕自己手重弄疼了他。
他却只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死了一般。
她别开脸,摸索着替他上了药,包扎好后,又重新拧了块儿热布巾,蹲下来将蓬乱挡在他脸上的头发拨开。
发丝湿重,黏腻贴在他额头上。
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尘泥血污,忽地动作一顿......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深刻,鼻梁挺直,眉宇沉冷,即使此刻昏迷,仍旧俊美得令人心悸。
“这也...太显眼了......”她怔怔呢喃一声,耳尖不自觉地发烫,仿佛看了不该看的风景,慌乱把热布巾丢进水盆里。
水声一响,她立刻站起身,逃也似地出了柴房。
门轻轻带上,只留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躺在柴房一隅。
天刚亮,雨才止,延绵水雾还未散尽,容宁从柴房出来,整个人都透着疲倦虚软。
院中积水未干,潮气逼人,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屋中,身上湿意未褪,肚子却早已饿得发空。
她这才想起,昨天奔波了一整天,又摸黑冒雨拖了个男人回来,至今尚未进一口水米。
她打水洗漱后,到厨房架上取米煮粥。
灶塘里火星微明,米缸里余粮不多了,她舀了半碗,想起柴房里的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又回手多添了半勺粳米。
她余光瞥过院角的柴房,低声自语:“好容易救回来的,总不能饿死了他。”
粥米刚淘洗到一半,木盆里水声荡漾,忽然,“咚!锵!咚咚锵!!”
一阵锣鼓喜乐声陡然炸响,响彻整个清溪村宁静的清晨。
容宁心头一惊,指尖一抖,扶在手里的木盆“哐啷”一声掉落在地,米水四溅,滚珠般洒了一地。
她脸色瞬间煞白,惶然回头望向院门。
只听院门外,一个大嗓门的婆子笑吟吟地扯着嗓子喊道:“给容姑娘道喜啦!员外老爷抬花轿来迎娶佳人咯!”
“容姑娘大喜!快些开门接喜啦!!”
锣鼓敲得震天响,分明是天底下最喜庆的调子,此刻落在容宁耳中,却像是催命的丧鼓。
几道男声粗哑调笑:“听说这可是个绝世大美人儿,等进门了咱们也沾沾喜气......”
“嗐,那还不得先紧着老爷爽完再说啊...哈哈哈......”
“嘿嘿嘿嘿......”
容宁站在屋檐下,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她想逃,却根本无路可逃。
门外婆子仍旧在不依不饶地喊着:“容姑娘!咱们都这般好生跟你说话儿了,你若再不开门,可当真就是不识抬举啦!”
许久无回应,喜乐骤停,喜气骤然翻作寒意。
那婆子声音也冷了:“姚老爷说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人是他姚家的,屋是他姚家的,命也是他花钱买的!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来人呐,给我破门!今儿个我非把这小贱蹄子绑上花轿,给姚老爷送去不可!”
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纷乱沉重的脚步与木棒砸门声:
“砰!砰砰!!”
“砰——!!”
门板剧烈震颤,老旧木闩眼看支撑不住,门扇整个都在摇晃震荡。
容宁咬着牙,浑身血气上涌,脸色苍白浑身冷到了极点。
眼见门板裂缝处透出外头壮汉的黑影,她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扑向门边,双手压住门闩,竭尽全力想要稳住颤动的门板。
她一口气提到嗓子眼,隔着门扇大声喝道:
“我丈夫回来了!”
门外瞬间安静。
“什么?”那婆子惊疑不定。
容宁强压住心中颤抖,声音坚定冷厉:
“我丈夫昨夜已归,不日便会上门还账!你们谁敢乱来......就是抢人妻、逼命债!天理难容!”
门外响起一阵低声嘀咕,似在权衡真假。
容宁死死抵住门板,心跳如擂,手脚冰凉。
只听外头那婆子冷哼一声:“你唬弄鬼呢!你那死鬼丈夫这么多年了无音讯,偏老娘一来提亲便回来了,莫非老娘还会招魂不成?!”
院外众人哄堂大笑。
婆子狠狠啐了一口,高喝道:“还没有老娘拿不下的人,给我砸!!”
话音刚落,几名壮汉立刻扬起木棒、铁杆,砸向那道早已岌岌可危的老旧院门。
“砰——!!”
门闩瞬间崩裂,碎木四溅,门板“哐当”一声碎裂倒地。
容宁被震得跌坐在地,还未来得及起身,那婆子便带着几名泼皮模样的男人闯了进来,笑得一脸恶意。
“今儿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婆子咬牙,“姚老爷说了,不上姚家的花轿就给你卖窑子里卖身抵债!”
壮汉们哄笑着围了上来,有人已伸手要来拽她胳膊。
容宁眸中划过一抹狠意,猛地一掌拍在地上,腾地起身,挺直脊梁冷声暴喝:
“你们敢!”
众人一滞,动作稍顿,竟被她气势震住了一瞬。
只听容宁一字一顿,声音冰冷清晰地道:
“我丈夫乃北平军正兵,麾属北平王统领。此番因前线大胜,特许探亲归乡。我乃北平军军属,你们若敢动我一根毫毛,等着被抄家灭门吧!”
此言一出,如惊雷掷地!
院中一时间鸦雀无声,连那婆子都呆住了。
“北、北平军?”
“真要是那边的...咱、咱可动不得啊......”
“那北平军中纪律如铁,尤其是掌军的北平王世子,极为维护军队的家属,好让士兵们安心打仗杀敌,无后顾之忧,倘若谁敢欺辱北平军属,连族灭门都常有呐......”
“前阵子不是还说北平军打了胜仗?真让人探亲也不是不可能啊......”
几名壮汉开始迟疑,眸中露出忌惮。
但那婆子却死命不信,横眉冷眼盯着容宁,嘴角泛起不屑讥笑:
“你就吹吧你,我看你就是装神弄鬼。”
她四下张望,瞪大了眼睛:“你说你丈夫回来了,那人呢?我怎么没瞧见?藏哪儿去了?”
容宁心跳如擂,死死拽紧衣角。
婆子见状,讥笑出声,忽然大喝:“给我绑了她!”
婆子一声招呼,几名汉子立刻上前捉了容宁的手臂。
“住手!”容宁眸中蓄满的泪水再也绷不住滚落脸颊,拼力挣扎,可她一个女人如何挣的过几个壮汉。
几人不耐烦地将她一推,就要将她掳上花轿,忽然一声暴喝,如雷骤炸!
“放开她!!!”
自柴房里传出一声低沉森冷的暴喝,沙哑中带着凌厉杀气,似一头沉睡的猛兽猛然苏醒。
那一声仿佛钉在所有人耳膜上,直叫人心魂俱震。
婆子吓得脚下一软,继而拔高了嗓音:“好啊,好你个贱人!还当真藏了个野男人啊!”说着捉起裙摆,直朝着柴房疾步跑去。
容宁被壮汉捂嘴钳制在院中,眼睁睁看着那婆子快步冲到柴房门口,一把扯开门扇。
作者君:作死呢老婆子,知道这屋里的是谁不?
婆子(叉腰):是谁啊?还能是天王老子不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逼迫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
,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
[我要投霸王票]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已完结,下本开《财迷金丝雀飞走了》 下下本开《病娇皇兄求放过》病娇偏执哥哥他超爱! 另有完结文《囚青丝》《暴君的替身宠妃》《重生成摄政王的黑月光》 宝贝们戳专栏点个收藏吖~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