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一只不知名字的鸟突然啾啾地鸣唱，叫声凄厉，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原无再次开口，“我需要付出什么？”他早已一无所有。
如果救中也，他还可以支付什么代价？
夏目漱石紧紧凝视原无，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原无重生之时就发现自己的一些情感被剥夺，但当时他以为这是天道对他的庇护的一种手段，虽然过激但有效。然而，原无不知道的是，天道并没有彻底剥夺他的情感，只是将其封印起来，如同仙力气运一样，是为了更好地保护稚嫩的他。
说到底，原无是天道期待数万年才产生的天道宠儿，本就应集世界万千宠爱于一身。
夏目漱石心中思索再三，正准备开口提要求，原无伸手打断他。“且慢，”挥手张开蓝白屏罩，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可以了。”
远在羊房间的太宰治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沙沙声，轻轻笑起来，心道：原无酱真记仇，吃了一次亏后，防我防得可真紧啊。
两人在隔音屏罩里聊了许久。
那一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手握剧本的太宰治都不清楚。
谈妥之后，原无化解隔音屏罩，不再理会变成三花猫的夏目漱石，扭头就走。他喜欢猫，可不代表喜欢变成猫的老头子。
回到原处，猫粮早已经吃完，但野猫们并没有离开，它们似乎在等待原无归来。见此，原无脸色舒缓，他快走几步上前。
“喵呜~喵呜~”叫得欢快的野猫凑上来，绕着蹲下来的原无撒娇，舔舔他的手指，甚至有一只橘猫胆大包天地爬到他的肩上，舔/舐他的脸蛋。原无一手扶住橘猫，一边眯起纯黑的眼眸道：“哈哈，好痒，别闹。”
这时一阵小声的尖叫响起，同时还伴随着咔嚓的拍照声音。日本拍照不允许把提示音关掉，所以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原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偷拍了。
橘猫眼神犀利地审视拍照的女生，原无则有些懵懂，他没怎么接触过电子产品，羊组织就算这几年经济好转了，也不可能每人一台手机那样奢侈。加上原无是从修仙世界过来的，平时与中也沟通主要是面对面交流或者留纸条。
中原中也没有思考过六岁的孩子需要什么电子产品，毕竟原无平时就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连衣物都是中也和怜子准备的。
原无：捂紧我三无咸鱼的人设。
之前就吃了太宰治偷塞监听器的亏。不常使用电子产品（也没有这个条件），导致现在一招不慎而马失前蹄，被一群小姐姐们包围住，在对方有手机且开着录像或拍照功能的前提下，原无不可能直接施展瞬移，这会暴露了他拥有的能力。而且他现在的身体也没办法支持他进行远距离的瞬移。
“好可爱！好可爱！”小姐姐们笑得脸红彤彤，“小朋友乖，姐姐可以和你拍张照片吗？”
原无：我能说不吗？
他看着这群蹲下来和他对视的小姐姐们，头疼起来，想拒绝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在能力范围内对女性的请求完全无法拒绝，原无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啊啊啊，谢谢小朋友！”小姐姐们开心地拉着他拍照。
野猫在小姐姐们靠近的时候就离开了，只有原无肩膀上的橘猫还在保护原无。它竖着尾巴警惕她们，猫瞳变窄，眼光锐利，嘴里发出哈气声，即将准备攻击这群对原无不礼貌的人。
小姐姐见状，忙收回手，为难讪笑。
原无赶紧给橘猫顺毛，“别担心，我没事的。”
“喵呜~”橘猫在原无的抚摸下化作一滩软绵绵的液体，摊在原无肩上。
“没事了，”原无朝小姐姐们笑，虽然面瘫的脸不怎么看得出来。
【呜哇！这个小孩子是天使吗？！】在场的小姐姐们不由在心里赞叹道。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原无抱着橘猫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已经答应夏目漱石要帮他做三件事，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等待，夏目漱石那边会尽快联系东京的咒术师过来拔除中也身上的咒灵，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拜托咒术师顺便把太宰治身上的咒灵也除掉吧。
哦，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谁来着？
不知不觉走到海边，原无干脆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手里的橘猫安静地窝在原无怀里，愉悦舒适地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闭眼休憩。
海风轻轻吹拂，撩起原无几缕额前的头发，他一手撸橘猫，一手托下巴遥望远方。
此时安静极了，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
大海一点儿都没变老，熟悉的蓝天白云，海浪拍打堤坝发出洪亮的声音，荡起白花花的浪花。
原无虽过目不忘，但在这个世界的短短三年，上辈子的事情似乎已经离他很遥远。
[人生总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转，一切都运行得很糟，但突然间，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就改变了事情的发展。]*
如果没有被打落坠仙崖，这个时候他还在做什么呢？意气风发的年龄，却一心想着修道成仙，这算不算浪费大好时光呢？然而，世事无绝对，风光无限的他死了，死在十五岁生日前夜，众叛亲离，真是可悲啊。
情绪被天道封印，给予绝对的理智，是害怕他重蹈覆辙吗？心中仿佛空了一块，原无把手按在心脏处。他没有发现，大海正在翻腾呐喊，卷起千丈巨浪，天地开始螺旋状扭曲……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原无哭泣。
福泽谕吉带着江户川乱步散步，顶级武士的眼力使他远远地就发现了孤寂一人的原无，和他手里乖巧的橘猫。这只橘猫他记得很清楚，投喂多次小鱼干都不屑理会他，对此，福泽谕吉还郁郁了好几天。
江户川乱步放下嘴里含着的糖，非常难得地睁开碧绿的眼眸，加快步伐上前打招呼，“哟~”
沉浸在过往的原无突然被吓了一跳，从愁绪中脱身，这时，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幻境如同泡沫般消失。
【果然，这个小孩是……】江户川乱步戴上黑框眼镜，通过原无身上的线索推断出身份，“啊啊，世界这种行为真是作弊啊。”
关于原无进一步的线索被天道和综漫世界意识截住了，他只能推测出原无大致身份，至于原无曾经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无法推理出来。
原无，一个成功达成连智多近妖、手握剧本的太宰治和号称拥有“超推理”异能力的江户川乱步也无法看透看破的成就。虽然是靠世界作弊……
江户川乱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色彩斑斓、包装简陋的糖果递给原无，橘猫冲他喵了声。江户川乱步当作没看见，见原无迟迟不伸手，便直接把糖果塞到他怀里，然后拉着福泽谕吉离开。
原无低头，和仰头的橘猫对视一眼，手里还拿着江户川乱步送的糖果，一人一猫歪着脑袋懵逼。
福泽谕吉：“乱步，你刚刚怎么——”
“大叔，我刚刚在进行长远投资哦，”江户川乱步两手放在脑后，一脸求表扬地看着福泽谕吉，“我只能推理出那个小孩能力极其强大，并受世界宠爱，更进一步的就看不出来了。这是作弊对不对？”
听到此话的福泽谕吉脸色微顿，“不过没事啦，在不触犯他底线的时候不会做什么，如果惹怒了，就不知道了。”江户川乱步一边闲散地走着，一边安慰福泽谕吉。
“放任不管也不会没事啦，有人在后面兜着，闯不出什么大事来。”
然而江户川乱步对人性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因为缺乏足够的线索，所以没有猜测到会发生后来一系列足以毁灭世界的事情，若是这时候朝原无伸手拉他一把，情况会不会就好一些？
原无决定无视掉刚刚自说自话的江户川乱步，这个人看起来就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脾气，不必和他计较。
在说这话之前，原无同学，请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你也是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并没什么资格说他人。
原无盯着手里的糖果好一会，大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拆开一个蓝色的糖果包装，将糖放进嘴里，“唔，好甜。”脸皮突然皱起来，齁甜的滋味在舌尖爆炸开来，“甜腻了。”原无冷酷地吐槽，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糖果的齁甜。
【明明嘴里甜到觉得泛苦，但心里却觉得好甜，好奇怪……】
他将糖纸折叠好，把怀里的橘猫放在地上，站起来，张开双手感受海风的凉爽。
【像个傻子一样，可是，我竟无端的感受到了些微的幸福，是因为有好人吗？】
原无闭眼感受，修道成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好好地度过吧。他现在已经有重要的人要守护，再拘泥局限于痛苦的过往有什么意义呢？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什么都得不到。
眼下还有值得珍惜的人，还有要去做的事。
为什么要在乎外人的眼光，我不应该是自由的吗？
原无突然想通了，他把自己束缚在一个名叫回忆的笼子里，明明是一条龙，偏要做一条虫，活得痛苦又窝囊。
他剧烈地大笑起来，既笑自己愚蠢，又笑自己无能，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上滑落。
金光瞬间缠绕身体，他一手抱起歪着脑袋疑惑地看自己的橘猫，一个瞬移飞向大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