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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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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霖想到医院,问他:“我记得你说过,医院是自己的房子,整栋都是吗?”
“嗯,当初毕业后,我们几个想在一块工作,求职麻烦,就商量着自己办医院。我出的空房子,他们负责器械和拉人。”
……
“你刚毕业,哪来的钱买房子,现在还要还贷吗?”
24层啊!
“不用还了。我毕业的时候,已经做乐队好些年,作曲版税和演出收入,不低,所以建房只贷了一部分,已经还完。地本来就是许广志的,他破产抵押出去,很多年前,我没花多少钱就赎了回来。霖霖,有些事,我想说给你听,可是你听了会有些不太舒服,你还愿意听吗?”
“说吧,没准我不会不舒服呢。”
周培霖和他相处久了,她发现他其实过得很苦。
外形一等一,可他有那个要命的难言之隐。看着上有老下有小,其实和母亲弟弟不知道为什么,算不得亲近,孩子又是……
工作体面有资产,可他一样烧钱的爱好都没有,就吃饭工作睡觉,有没有钱完全没差别。相反,还因为有钱被那种没文化、没道德的老妖婆糊弄。
许榆林看了她良久,她一直平静地回看他,没有催促。
“徐榆树和许榆森是双胞胎,我不是。”
对面周培霖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停了片刻,才接着说:“我是私生子,许广志和秘书生的。许广志想将我打掉,秘书不肯,那个时候她要价一百万,他当然拿不出。两人讨价还价到我出生了,还没有结论,在医院大打出手,都不肯到新生儿室领人。得到消息的母亲受了刺激,肚里两个孩子早产。许广志怕事情闹大,向她承诺会把孩子丢得远远的。母亲不同意,说带过来,她来养。就这样,双胞胎变三胞胎,母亲救下我一命。”
难怪许榆森的态度这样怪,岑妈妈太伟大了!
周培霖的眼里,满是怜悯和心疼。
许榆林满意了,接着说:“母亲待我和他们是一样的,所以这些事,我本来不知情。高中我拿了全国竞赛的金奖,上了一下本地新闻。然后那女人找上门来,说她当年是如何不得已,是母亲太残忍,强行抢了我去。我当时……蠢到为自己找到了亲生母亲而高兴。但真相是她不仅随意丢下我,还为此在母亲那讹走了她所有积蓄。这些都不是最过分的,大哥因为那女孩的死,已经是严重抑郁,休学在家。他打开煤气自杀那天,他们也在,赤()裸,我是第一个进家门的,所以……”
周培霖抓住他的手,打断他继续撕伤口,“好了,不要说了。”
许榆林凄然地笑笑,接着说:“大哥去了,他们却被救了回来。大概是太没脸,离婚后,他就离开了这里,后来醉酒死于意外。至于她,还想笼络我,让我长大了不要忘记孝顺她。呵呵,人无耻至极就以为别人跟她一样。”
这两人毫不掩饰的奸情是压死大哥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欢()爱就代表着耻辱和罪恶,成了他心里的魔障。
周培霖一时母性大发,伸长胳膊想环住他,可惜两人之间有距离,而且体型是有差距的。
许榆林顺势往这边蹭了一点,堪堪让她搭住了肩,接着说自己的惨事:“就是因为那一幕,我青春期该有的梦()遗才没有,那时候没有这个意识,没去管。到大学被同学调侃,才想起去看医生。”
两人这么亲近,他的手还规规矩矩的呢,唉,男人的本能都没有,谁说他不苦。
周培霖搭在他肩上的手,抬起来轻轻拍了拍,说:“反正要去首都,在那边挂号再看看吧。你这是有了心理障碍吧,解除这个心魔就会好的。”
许榆林趁机说:“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当然可以。”
一家子高高兴兴安排出行,岁岁攥着零用钱,主动说要去买好看的帽子——她要和妈妈拍漂亮的照片。
在家里,她黏周培霖的时候,会给做事的周培霖“帮忙”。不管是真帮到了还是帮倒忙,周培霖都会说辛苦了,给她一块钱当奖励。
岁岁的生日礼物里有个漂亮的斜挎包,上面有她喜欢的公主,她把钱都攒在这里面,每天背着。
培训班已经没课,吃过晚饭,许榆林开车陪她们一起去买。
周培霖和岁岁忙着挑帽子,他在注意女装。
等帽子选好了,岁岁要自己来付钱。周培霖朝收银的姑娘使了个眼色,趁岁岁不注意塞了张卡(岁岁知道手机可以付款,但是不知道卡可以)。
所以岁岁完全不知道这帽子不是一块钱一顶。今天的她,可高兴了,岁岁工作挣的钱,给自己和妈妈买帽子了,真好。以后岁岁也要努力工作啊!
光头爸爸说不喜欢戴帽子,被妈妈凶了,改口说喜欢。
岁岁又大方地掏出一块钱给爸爸也买了一顶。
买好帽子,娘俩准备回,许榆林不同意了,刚才被凶了,胆子不够,先拉个盟友。
“岁岁,我们去给妈妈买漂亮裙子好不好?”
岁岁的夏季新衣,还有他的,周培霖早早地备好了。唯独她自己,就只顺手带了件T恤而已。
许榆林惦记这事已久,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到不让她不自在,也不起疑心。
岁岁立刻就响应,“对,妈妈穿漂亮裙子,妈妈最好看。”
周培霖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同意了。
一买就不可收拾。这件岁岁喜欢,买,那件他觉得好,买。
在商场逛了两个多小时,岁岁打瞌睡了,他才肯停。
试衣服比上课累多了,上了车,周培霖都忍不住打起哈欠。
回了家,她把袋子丢在客厅地板上,先帮岁岁洗了澡。等她睡了,自己赶紧冲个战斗澡,出来对他说:“老了,战斗力不行 ,我先睡了。”
她小时候跟着沈美珍这个逛神练就的本事,上学时期跟朋友逛,能连逛两个半天,现在不到三小时就要趴。
许榆林心疼,本想他来给岁岁洗澡,但她不让,说是女生时间,男生免入。
许榆林知道她这是为孩子早点建立性别认知,只能同意。
“睡吧,不用等我。”
他提前开了空调,房间里温度适宜。周培霖舒服地躺下去,很快就睡着。
许榆林站在房间门口看了一会,蹑手蹑脚进来把灯调到最暗,就那样站着看了她一会,然后恋恋不舍地把灯彻底熄掉。他回到客厅,帮她把新衣服吊牌剪了,再一件一件确认褪不褪色,手洗了晾在阳台上。
他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她竟然知道,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许榆林,晚安。”
他笑起来,柔声说:“霖霖,晚安。”
隔天早上,许榆林没急着走,安静地看着她在厨房忙。
周培霖回头,问他:“怎么啦?有事你说就是,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对,是我们。
许榆林抓着门框,问她:“今天或者明天,你到医院来体检一下好不好?不用排队。”
周培霖笑嘻嘻地问他:“哟,院长大人要给我开后门吗?”
许榆林有点尴尬,平常他确实比较反对关系户插队,结果自己打脸,怕她等得累或者烦,下意识就放下原则了。
周培霖就是开个玩笑,不是为难他,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她也觉得有必要去体检一下。流产后,她的身体确实差了些。
“好,你先帮我挂号排队,我晚点来。”
许榆林松了口气,说:“好。”
他掏出早就备好的钥匙给她,说:“这个你收好,我办公室那的。”
周培霖走过来,接了钥匙放进围裙的兜里,把右手的面碗给他,说:“吃了面再去吧,汤料我先前用风扇吹凉了,不烫口的。”
“好。”
岁岁每天起得早,这会正坐在椅子犯迷糊,看到他端碗出来,就说:“爸爸,早上好。”说完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他们俩都希望岁岁能多睡一会,可岁岁的生物钟已经养成,到了六点多顶多七点就爬了起来。
周培霖抱起她,先亲一口再带去洗脸刷牙。
许榆林原本觉得孩子大了,不要老是抱她更好,但周培霖略带失落地对他说:“现在不抱抱,等她长大以后就没什么机会抱了。”
他立刻就改口说抱抱也不错,增加安全感。
总之,十万个不行,不如她一个眼神。
他先去医院,她在家陪着岁岁吃过早餐,把家里的事安排完了,才不急不慌走去医院。
岁岁当然要带着,他已经先帮她安排好了,先做彩超的部分。妇检和妇产两部分的彩超没有分开,是一起排队的,这也是医院最繁忙的检查。
岁岁先交给他带着。
周培霖不想被过多关注,因此全程戴着口罩。
她拿着那些能即时拿到结果的单子,排队等着交给体检中心大厅的医生过目,正巧听到某人站在窗边在打电话说起她。
说来奇怪,那人说了她一堆的坏话,她却并不生气,只有一种旁观感。大概是因为此人描述的她,和她,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两样。
她听得津津有味,有个护士靠近,打断了那位,那位转过头来。在她戴起口罩前,周培霖看到了她的脸,一张漂亮但难看的脸,不是矛盾,而是这人虽然长相妍丽,但脸色十分难看,让人毫无好感。
因为被她呵斥,护士很快离去。
排队的人里,还有人像周培霖一样关注那边,那人朝这边横了一眼,转身走了。
值班的体检医生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在单子上签字,周培霖只是在这走个过场,拿着单子找他分析去。
许榆林拿着单子一张一张仔细看过,然后说:“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你要多休息,补补气血,我们再请个人做事好不好?”
“不用不用,我现在睡得好了,以前……是有段时间没养好,以后不会了。你放心,这两个月我好多了啦。”
流产后的那一个月,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有泪不敢流,痛苦不敢诉,再加上失眠,所以最重要的恢复期完全不在状态。但复查之后,她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尤其是这一段时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是在逐渐转好的。
“嗯。”
许榆林脸上有些不好,岁岁都察觉到了,焦急地问他:“爸爸,妈妈生病了吗?”
许榆林勉强笑笑,说:“没事,不要担心。”
“对,岁岁,你看妈妈好好的呢。对了,许榆林,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嘿嘿。”
许榆林抬头看她,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立刻问:“是谁?”
“体检那看到的,凭我的直觉,她就是嫉妒而已,肯定是喜欢你又得不到,也是个可怜人,你别问是谁行不行?”
体检?
许榆林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垂眸道:“好。”
他不追问,周培霖就不再说这个,说回体检上:“其他结果,你中午休息的时候帮我领一下吧。我带岁岁回去了,下午有小朋友到家里来玩。”
“嗯。”
“多说两个字啦。”
“好的,我等下再帮你开点药,下班我会带回来的。”
“嗯,我们走了。”
中午的时间,许榆林找到肖雯晴,私下说了几句话。肖雯晴大哭一场,从此断了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