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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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愣在原地。
卫一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爬山他亲过去时，卫一明明有期待的，更别说今天因为别的女生给他告白气的把自己手掐出血，难道卫一不是也喜欢他吗？
刚才虽然是个意外，但确实是卫一先亲过来的，然后他也情欲上头了。
他刚才有些懵，反应过来后就立马想要过来确定一下，问问卫一是不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但，卫一是什么意思？让他明天就走，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张扬有些生气，直接转头用力推开了卧室门。
卧室门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卫一像是被吓了一跳，坐在床边有些惊慌地看向门口，眼神失措，张扬的怒火咻的一下又灭了。
他把卧室的灯打开，又轻轻关上卧室门，半跪在卫一身前，柔声问他：“为什么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卫一侧过脸不想回答，咬紧了下唇，双手手指也开始绞在一起。
张扬有些无奈，怕他又伤到自己，将他的双手轻轻分开，分别握在自己手里，换了个问题：“你不喜欢我吗？是我误会了？”
卫一身体一顿，原来张扬已经发现了，那张扬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太龌龊了...不要，他想开口否认，却怎么也说不出个“不”字。
张扬了然，也不逼他，轻笑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很喜欢你。”
卫一乱七八糟的想法停滞了，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脸，低头看向半跪在地上的张扬，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张扬伸手抚上他脸侧，直视着他的眼睛，神色认真，“我说，我喜欢你。”
而后，他缓缓重复了卫一在楼下听到的那句表白的话：“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次见你我就心动了，我很想做你男朋友，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卫一彻底傻了。
张扬不是把他当哥哥吗？怎么是喜欢他？
他太过震惊，“你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扬也有些惊讶，“你不知道么？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他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下，“那些亲密的动作你都没觉得不对么？今天电梯里给你解释也没觉得不对么？”
卫一持续掉线。
张扬又用大拇指蹭了蹭他的下唇角，“哥哥这么单纯啊。那我来猜猜，你是以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才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今天那么生气，也是因为看别人给我表白吃醋了么？”
“那前几天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我，所以才那么早赶我回卧室吗？”
卫一没吭声，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张扬支起身，仰头亲了一下卫一的唇，在卫一震惊的眼神中又半跪下去，捏着他的指尖，注视着他柔声道：“原来这么后知后觉啊。那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
卫一脑子像被雷劈过，仍旧有些空白，但他下意识接话：“这是很正常的，在咨询过程中会产生移情，所以你会觉得喜欢我。治疗结束后，会逐渐恢复正常的。”
张扬轻笑了一声，耐心解释：“不是因为治疗才喜欢你，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让你治疗。”
末了，又补了一句：“说了，第一次见你就心动了，是真的。”
卫一咬咬下唇，语气有些不可自抑地低落，“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张扬快被气笑了，又支起身仰头亲了下卫一，而后起身：“等着。”
卫一不知道张扬去干什么，抬手摸了下张扬亲过的地方，仍有一种巨大的荒谬感。
张扬很快就回来了，这次坐在了卫一旁边，将手机递给他。
卫一不明所以，下意识接过手机，随意一扫，看到一张照片。
这是？
卫一微微睁大了眼睛，虽然照片有些青涩，但还是能很明显看出来是他。
他愕然看向张扬，想寻求一个解释。
张扬没有吊他胃口，轻声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吗？高二有一天，我爸妈发现我是gay，所以把我送到了矫正中心。”
卫一下意识点头。
张扬继续开口，“我之前没说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张扬换了个问题：“你研一是不是去过一个中学，给高三做免费的心理咨询？因为那个学校有个高三生跳楼了。”
卫一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张扬看懂了他的神色，“就是我学校，最后一天，你穿的这身衣服。”
“我当时只是路过，拍了这张照片后，你就不见了。我没觉得喜欢男生是什么大事，当晚回去就随意告诉了我妈，然后接下来的事就是你知道的那些了。”
“说了，第一次见你就心动了。”
卫一哑然，良久才道：“那你怎么...”
张扬揉捏着卫一的指尖，自然地接话：“怎么出来之后不去找你？因为当时太绝望太痛苦了，我都不能称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又哪来的勇气去找你呢？我用学习来麻痹自己，高考完了都还不停地写数学卷子，等我终于想开了走出来，我才突然意识到，你该毕业了。”
张扬声音放得更轻了，眼底漫起了笑意，“谁知道呢？你还在这里等着我。”
张扬挠了挠卫一的手心，语气充满诱惑，“所以，哥哥，我想做你男朋友，能考虑考虑我么？”
卫一一晚上受到的冲击太多，闻言差点直接点头，但他勉强维持住了理智，坦诚道：“今晚事情太多了，我脑子有点晕，我需要点时间想想。”
张扬见他点到一半的头猛然刹车，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而后起身道，“好。你先休息，明天再考虑。”
他俯身吻上卫一的唇，一触即分。
“晚安，哥哥。”
张扬出了卧室，还没忘帮他关上灯，关了门。
卫一控制不住自己脑中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张扬亲他怎么这么熟练？
自己在想什么？
卫一揉揉眉心，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呼吸间全是张扬的松木香味儿，卫一觉得自己脑子更晕了。
虽说张扬让他先休息，但卫一寒无睡意。
他把两个人的相处过程从头到尾缕了一遍，才渐渐回过味来，张扬对他的心思从始至终都明显得很，只是他因着年龄问题，就算中间有过怀疑，最后也只归到了对哥哥的感情上。
就在今天晚上，张扬在电梯里的解释就明显不是对哥哥的，那些解释分明就是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像是对男朋友的解释。只是他当时又气又烦，没发现端倪。
卫一心情复杂。
他本以为是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却没想到张扬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对他动了心，甚至原本就是带着不纯的心思来接近他的。
骤然知道这么多，卫一有终于吐露自己心思的畅快，有知道张扬心意的欢喜，也有为自己居然没发现端倪的懊恼，还有因为今晚意外的害羞。
但等这些情绪都被卫一一一品味，归于平静，剩下的只有对自己如何抉择的纠结。
“我想做你男朋友，能考虑考虑我么？”
张扬的表白时不时在他脑海里响起，低沉悦耳，带着些许笑意，又饱含着足足的诱惑。
要和张扬在一起么？
但是他比张扬足足大了七岁，真的现实吗？
卫一心情沉了下去，知道张扬心意的欢喜逐渐被担忧和怀疑所代替。
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卫一心里还没做好决定。
他仰面躺在床上，把手搭在眼睛上，不由地想：如果站在咨询师的角度，面对自己这样的来访者会说什么呢？
仿若打开了一个新的角度，他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问一答。
“关于这件事，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做。”
“纠结的点具体是什么呢？”
“对方比我小了整整七岁，这真的现实吗？”
“所以是因为对方年纪的缘故，你感到有些不安和怀疑？”
“似乎是的。”
“换句话说，你并不想拒绝，只是在考虑接受时，有一些担忧，这份担忧源于你们的年龄差。”
“可以这么说。”
“那你觉得对方比你小太多的话，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
“年龄太小的话...会不够成熟？”
“再具体一点呢？”
“不能很好地体察我的情绪状态，遇事容易慌张，不太懂得留空间...大概就这些吧，会让人很累。”
“回想一下你们的相处过程，张扬有出现这些问题吗？”
卫一再次回忆了自己和张扬的相处过程。
张扬从没追问过他什么，他不想说张扬便体贴地绕过话题，对他的情绪也很敏感，甚至还会不留痕迹的帮他调整，只是张扬做的都太过自然，平时又爱黏人爱撒娇，导致他忽略了这些点，现在仔细回忆，才猝然发现张扬这些贴心的细节。
他有些惊讶。
“......没有这些问题，除了有些爱黏人撒娇，剩下的...做的甚至比我好。”
“黏人撒娇在你的担忧范围内吗？”
“......不在。”
“那看起来张扬似乎并不存在你所担忧的问题。”
卫一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所以总的来说，你喜欢他，但是因为年纪问题不确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但经过刚才的分析，他似乎可以打消你对年龄差的担忧。”
“听起来，你的担忧似乎不存在了。”
思路明晰起来，像是迷雾消散，只余前方一条路，格外清晰。
既然动心了，那大胆尝试一次，也未尝不可吧？
卫一做了决定。
窗外天光大亮。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