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人格，餐厅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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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门在他们面前“嘭”的一声关上，自动落锁。玻璃窗后，谢出云的身影已经转回去，背对着他们，重新走向罗根。
洛奇松开了压制，将罗根拎起来，按坐在诊疗台上。罗根眼神依旧空茫，乖顺得像个木偶。
艾斯和萨利被关在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他就这么把我们推出来了？”萨利有些难以置信，他A+级的精神力屏障在那股力量面前像纸糊的一样，毫无防备。
谢出云运用精神力的能力已经出神入化了！
窗内此刻，谢出云将一只手，轻轻按在了罗根的头顶。
精神图景的接入，是一片粘稠的暗紫色。
蛛网。无穷无尽的蛛网。粗的细的，闪着幽光，层层叠叠包裹一切。许多网上倒吊着缩成一团的魔蛛虚影，复眼在暗处反光。
谢出云洁白的意识体穿行其中，避开黏腻的丝线。很快，他触到了被最厚重蛛网缠绕的核心，厚重激烈的情绪扑面而来。
——
岩壁很冷，湿气透过作战服前襟。
罗根的手指抠进岩缝，指甲里塞满苔藓和碎石。他已经三天没合眼，耳鸣持续不断，小腿肌肉因为反复紧绷而微微颤抖。
又一次，靴底打滑。
他猛地收力，心脏骤停一瞬——但这次，脚下那块石头彻底碎了。
失重。
后背撞上岩壁的闷响和剧痛同时炸开。他眼前发黑，却本能地意识到：右小臂不对劲。
被粘住了。
他紧张扭头。
透明的、极具韧性的粘丝，从作战服袖子延伸出去，牢牢连在岩缝渗出的胶质物上。他试着抽手——粘丝被拉长，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纹丝不动。
是六眼魔蛛的狩猎丝。一旦粘上，越挣扎缠得越紧。
“队长！”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急促的气音，“我被粘住了！”
队伍没停下来，时间仿佛被拉长。
罗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然后，冰冷利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全员，继续前进。”
没有询问，没有回头。
罗根愣住了。
“队长！”有队员急喊。
“前进。”谢雨的声音冷硬如铁
寂静中，峡谷深处传来“沙沙”声。无数节肢动物爬过岩石的声音，由远及近。
“可是——”
“没有可是。”谢雨转过身。
浓雾模糊了他的五官，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也冷得惊人。
其他队员转身跟上。
脚步声远去。
只剩下浓雾，冰冷的岩壁，越收越紧的粘丝，和越来越近的“沙沙”声。
罗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冰冷从手臂蔓延到全身。
他低头，手缓缓探向腰间的匕首，粘丝已透过破损的袖口，紧紧缠住皮肤。紧握刀柄，猛地抽出。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他凝视着自己的手臂，抬起另一只手，咬住袖口，布料在牙齿的撕扯下裂开，刀刃抵住了臂弯最柔软的部位。
他闭上眼，狠下心来，一刀砍下。
洁白的精神触角利如弯刀，迅速剜下精神图景核心的病灶，随着病灶的移除，精神图景中那些无处不在的、象征纠缠与痛苦的蛛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淡化。污浊的紫色天空渐渐透出一点原本的底色，虽然依旧伤痕累累，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憋闷已减轻了大半。
现实诊疗室内，监测仪屏幕上，罗根的精神紊乱度数值，平稳地、持续地下滑：55…48…40…35……
最终，稳稳停在了30。
谢出云收回了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白了一点。
洛奇一直抱臂靠在旁边看着，此刻吹了声口哨：“搞定？”
谢出云微微颔首。
洛奇打了个响指。
诊疗台上，罗根空洞的眼神渐渐聚焦。他眨了眨眼，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后缓缓坐起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又摸了摸额头，脸上那种沉积多年的阴郁和戾气，竟然消散了大半。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刚才……”
“治疗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罗根愣愣地看向他，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那些激烈的仇恨和指控，在精神图景被清理后，似乎也变得模糊而遥远。他最终只是低下头，闷声说：“……谢谢。”
“去外面复查吧。”谢出云让开身位。
罗根默默地下床，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外间。经过谢出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嘴唇嚅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隔离门滑开。
艾斯和萨利立刻围了上来。
罗根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助理面前。
助理将感应器贴在他太阳穴。几秒钟后，检测仪发出完成的轻鸣。
助理看着屏幕，眼睛慢慢瞪大，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有些变调：“紊……紊乱度，30。初始值89，降幅……59点。”
59点降幅？！从接近崩溃的89，直接拉到安全的30？！
惊艳的视线透过窗投入内室。
谢出云嘴里含着着营养剂的塑料袋在补充能量，在吮吸下20ml的营养液迅速清空，他抿住湿润的唇，仿佛只是做完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 ***
初赛顺利开始，而另一边，威尔的情况就不太顺利了。
自从连夜被谢出云赶回狮鹫宫，他已经12小时没见到西里尔斯陛下了。
“咚咚”浮金雕花大门外，威尔第三次敲门，“陛下，您醒了吗？”
他已经催问过一次了，陛下还没动静，不太寻常。
威尔推开寝殿厚重的门。丝绒床铺平整如新，空气里只余极淡的苦丁茶香。
陛下消失了。威尔站在空荡的寝殿中央，望向敞开的露台落地窗，晨风卷动纱帘。
他按了按突跳的太阳穴。
又来了。
威尔在脑子里数着日子，每个月西里尔斯陛下都有几天不正常，他月初调到了谢出云身边，还担心自己不在谁能给陛下打掩护，没想到虽迟但到。
想到这威尔不禁松了口气，也好，能晚一天挨骂是一天，说一句不正确的话，他还挺喜欢“不正常”时期的陛下。
因为只有这位“不正常”的陛下出现时，他才感觉陛下在真实的活着。
*** ***
晚上，“鲸落”自助餐厅人声鼎沸，传送带上缤纷美味依次在座位前流过，全是奢侈的天然食物。
靠近取餐区的一张四人桌，食物堆叠如小山。
桌边只坐着一人。
亚麻色微卷短发，琥珀色圆眼，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坐姿却有种超越外表的挺拔。他正利落地切开一块硕大的烈焰鸟腿排，利落地“嗷呜”一口咬下，汁水丰盈。
服务员再次瞥向那惊人的食物山，又看向少年——似乎不能理解他如何吃下这么多的食物。
黑曜完全无视周遭目光，咽下鲜嫩的肉排，琥珀色眼底掠过一丝餍足。
每天清心寡欲，给他憋坏了。
何以解忧，唯有干饭。
风卷残云地吃过一桌，黑耀有点累了，一对圆眼懒洋洋地眯成了缝。
餐厅入口传来轻微骚动。
黑耀咀嚼的动作一顿，视线懒洋洋飘去。
谢出云走了进来。
浅灰针织衫，黑裤，月白长发松松束在脑后。他与几名曙光会同伴走向预定的靠窗长桌，神情放松，带着浅笑。
黑耀眨了眨眼，琥珀色瞳仁深处有微光亮起，好像偶然盯住白蝶，即将扑咬的幼猫。
是他！
黑耀灌下一大口冰镇果汁，眼神黏在了那道清瘦身影上。
明明刚才才吃满足，他现在，好像，又饿了。
谢出云并未察觉这角落的注视。
黑耀正要对付下一块肋排，斜对面卡座传来压抑的响动。
那卡座里，坐着一个穿着最新款“星尘”系列民用作战服的Alpha青年。那身银灰色连体服面料自带细微的光泽，剪裁完美贴合他略显浮夸的肌肉线条。他头发用昂贵的定型液打理得一丝不苟，此刻正徒手抓着一根沾满浓稠酱汁的星兽棒骨，啃得满手油光，发出响亮的吮吸声。右手四指上各色稀有能源矿石戒指随着动作闪烁。
他对面，坐着个衣着朴素到有些发白的男Omega。Omega几乎没动面前那盘蔬菜沙拉，正垂眼小心翼翼剥着一盘水晶虾壳。剥好的虾肉被仔细码在另一只小碟中。
Alpha啃完骨头，“哐”一声扔在桌上，油手在丝绒桌布上抹了抹，端起茶杯猛灌。Omega见状连忙放下剥了一半的虾，去提茶壶。
也许紧张，壶嘴轻晃，几滴茶水溅在Alpha置于桌面的手背上。
“啧！”Alpha脸色骤沉，看也不看，反手挥开！
“啪！”
Omega手背被狠狠拍中，茶壶脱手砸在桌面，茶水倾泻。Omega痛得缩手，手背迅速泛红。他咬住下唇，低声道歉：“对不起，我……”
“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Alpha压着嗓子斥骂，嫌恶地瞥了眼泼洒的茶渍，“擦干净！虾呢？磨蹭什么！”
Omega忍痛抽纸擦拭，指尖微颤，又赶紧继续剥虾，头埋得更低。
Alpha骂咧咧将剥好的虾肉一口气吃光，等待剥虾的时间里目光在餐厅里巡弋。很快，他盯住了靠窗的位置，眯起眼，舔了舔油亮的嘴唇，眼底闪过惊艳与兴味。
正是谢出云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人格，餐厅偶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