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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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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晋成年后第一次基因检测,S级alpha,等级极高但与omega相性极低,也就是说少有omega能和他匹配上,除此以外,他的易感期极不规律,omega根本闻不到他的信息素。爷爷非常失望,下令封锁消息,但是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他被打上了“性冷淡”的标签。实话说,他对繁育自己的后代并不热衷,他的基因也没有非要延续下去的必要。
他的信息素或许一辈子也无法被omega捕捉到,当医生正式下了诊断结论时,他没什么情绪波动。
但认识白南后,医生的话时不时回荡在脑海里,他开始觉得遗憾。
当白南告诉他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时,铺天盖地的狂喜被压在暗涌的眸底。
他才发觉他比他以为的还要遗憾。
*
考前一个月,不速之客找到白南。
温婷双眼红肿,看上去憔悴显老很多:“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给我半小时时间,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温婷点了两杯咖啡心不在焉摆弄搅拌勺,白南说:“说吧,什么事?”
温婷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青年俊秀精致,气质温润如玉,举止间不经心地透出矜贵,从头到尾跟陈建没有半分相像的地方。
温婷声音干哑:“你能去看看小蘅吗?他现在在医院。”
白南皱眉:“有病就去治病,我帮不了他。”
温婷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没病!他是因为你才去做腺体摘除手术!”
白南莫名其妙:“因为我?”
他们白家人怎么都有自说自话的毛病?
温婷嘴唇干燥起皮:“因为你讨厌他的信息素,所以他要摘除腺体。”
虽然觉得荒谬,但白南这的确是白蘅能干出来的事,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是那句话:“他是成年人,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找错人了,你现在应该去劝他,而不是来找我。”
白南拿起外套起身。
“我们根本拦不住他,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温婷顿了顿,“我知道我对你很过分,可我不后悔,你没当过母亲,你无法想象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十五年对另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好,而亲生孩子在受苦,我有多痛苦自责。每次看到你,都在提醒我身为母亲的失职。”
白南:“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温婷恨他,默认她的报复苛待就当偿还她的养育之恩。
温婷眼珠直勾勾看着白南,就是这个人害得小蘅受苦十五年,现在还要继续害得小蘅痛苦不堪,她竟然从没察觉到小蘅的心思,一切都是报应,明明她最痛恨白南,可她此刻只能求他:“你去劝劝小蘅,就当、就当报答我的养育之恩,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白南摇头:“你搞错了,我不欠你。”
他站起身:“花白家的每一分钱我已经悉数奉还,养育之恩和挟恩报复扯平了。所以我不欠你,没有义务按你的要求做事。”
温婷见他要走,一下子慌了:“不许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咖啡厅其他客人纷纷向这边张望。
白南一下子冷了脸色,眼底冷冽,像覆上冷霜的琥珀:“我不想再听到白眼狼这三个字,白家的恩情我还完了,但怨我还没还,你要试试么?”
温婷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她忘了白南早就不是任她拿捏的少年,而是屈家的外孙,屈柏语的外甥,温婷悲哀的发现处在绝对劣势的是她,而她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她心一横跪下来:“求你劝劝小蘅,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其他人纷纷向这边看过来,白南脸色不好看:“你先起来。”
温婷不肯起来:“我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
白南冷下脸:“那你继续,我走了。”
闻言温婷赶紧站起来去追白南,白南抵不过她的纠缠无赖,皱眉:“我可以见他。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保证不了结果,第二不管结果好坏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
温婷连忙点头:“好,我答应。”
*
私立医院。病房内弥漫淡淡的消毒水味。
病房门咔哒打开,白蘅没回头:“出去。”他比之前瘦了很多,腺体摘除手术不算小手术,有很多后遗症,看来他被折磨得不轻。
温婷从门外把门带上。
“我让你出去听不见吗?”声音戛然而止,白蘅怔怔地看着白南,漂亮的眼底忽然滚出一颗泪,砸在手背吊针上。
“二哥,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吗?”白蘅忽然起身,吊针被蛮力扯下,鲜血汩汩涌出。
白南皱眉后退一步喊来护士:“你别动。”
白蘅真的乖乖不动任由护士重新扎针,护士出去了,病房里又安静下来,白蘅忽然想起什么,献宝一样期待地看着白南:“二哥,我的信息素是不是变得很淡?医生说做完最后一次手术,我就完全没有信息素了,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
白蘅的信息素果然变得很淡很淡,不仔细去闻根本察觉不到,白南拉开椅子坐下:“即使你摘除了腺体,我也没什么感觉,无论你做什么都跟我无关。”
白蘅的眼睛黯淡下去:“我没那么蠢,不会用自虐博得你的同情。”
白南:“停止吧,你妈妈很担心你。”
白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漂亮的凤眼微挑,轻慢又薄情:“二哥你还是那么心软,明明她对你一点也不好,可是只要她摆出可怜的姿态,你就会心软。”
“你对谁都那么心软。我刚回到白家时,谁都不信,你向我伸出手带我熟悉环境,后来我发现你对谁都很好,莫岐他们几个总是围着你缠着你,像一群讨人厌的苍蝇,我很不开心,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是我一个人的呢?后来我主动融入你们,扮温顺乖巧,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让他们误会你,声讨你,你看,他们对你的好多廉价多不堪一击,可是你为什么连我也一起疏远了呢?”
白南:“因为我不会再相信一个处心积虑陷害我的人。”
白蘅神情阴郁:“那莫岐呢?他那么对你,为什么你一再给他机会?”
白南没回答,年少时的感情盲目热忱,总以为坚不可摧,可是再深厚的感情也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白蘅忽然又笑起来:“不过他现在和我没什么区别了。”
“做了两次手术后,我完全抵抗不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
这个白南知道,算是后遗症的一种,alpha一旦摘除腺体就像失去了屏障,无法抵御其他alpha的信息素,同类相斥,没有alpha能够忍受无时无刻不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压制。
“当时在那栋烂尾楼,你也是这种感觉吧,很恶心。”
本该是呼风唤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S级alpha消瘦苍白,乌黑凤眸更加幽深晦涩。
白南摇头:“当时那种情况下,你被迫提前分化怪不到你头上。但我确实讨厌你,不管你做不做这个手术,情况不会改变。”
白蘅哂笑:“我没想博同情,只想站在你面前时不会让你想吐。”
谈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白南站起身:“我要说的话就这些,让你妈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等一下!”
白南脚步顿住,病床上的alpha脸色苍白:“如果当时我没有诬陷你,你会不会像对莫岐那样对我?”
白南说的很干脆:“不会,但我会把你当弟弟,像陈阮那样。”
走出医院,白南心里轻松不少,就像悬而未决许久的事忽然做了了断,他看见裴少晋站在车旁,高大的身影逆光,冷峻的侧脸坚毅无比,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他朝路灯下的裴少晋走去,对方也看到了他,灰眸瞬间柔和下来朝他伸出手。
掌心厚实温暖,和他的体温很不一样。
*
这段日子最开心的就是毛栗子,因为两个两脚兽同时在家的次数变多了,虽然两人有时会一起给它洗澡搞得它很不开心,但是洗完澡就会有双倍罐罐!
两人的关系很稳定,很难界定到底走到了哪一步,两人也默契地没有细究。
有时白南复习备考,裴少晋处理公司事务,一整天说不上几句话,互相陪伴又互不干扰,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白南翻过一页书,裴少晋偶尔敲击键盘,咖啡香融进暖阳,时光静静流淌,安静美好。
日子一天天过,白南很喜欢这种慢节奏的生活,以前他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永远在为下一步筹备,过了今天想明天,从来没有真正放松下来去感受生活。唯一不太适应的是做了标记清洗手术后,他的易感期变得很不规律,而且无法预测。
还有几天考试,以防万一,他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推迟易感期的药,回到家忽然觉得很累,白南也没有多想,以为最近复习备考太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下午,白南被热醒,熟悉的症状让他心底咯噔一声,糟了,赶紧去翻抑制剂,却发现抑制剂已经过期了,之前易感期不规律,上一次是三个月前,而抑制剂保质期只有一个月。
他想给裴少晋打电话,这时房门开启,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白南你在里面吗?”
白南眼底闪过犹豫挣扎,最终打开房门:“我易感期到了···”
裴少晋血液轰的一下涌向头顶。
他刚才打开房门,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桂花香,担心白南出事过来看看,没想到青年打开房门的刹那,馥郁百倍的桂花信息素如潮水一样向他涌来。
清冷漂亮的青年眼尾泛红,眸底水光潋滟,靠着房门向他寻求帮助。
他近乎严苛的克制自己,喉咙发紧:“抑制剂在哪儿?我帮你拿。”
白南摇头:“家里的过期了,去外面买。”
说完他实在没力气支撑,在跌到地上前一双手穿过膝弯将他抱起,裴少晋把他放到床上,弯下腰:“我马上去买,你等着。”
白南满头热汗,闭上眼点头。
裴少晋拿了车钥匙去最近的药店买了抑制剂往回赶。到门口时他顿了顿,才开门进去,房间内桂花味信息素比刚才还要浓稠,细碎压抑的啜泣声从房间里传来,他扶起白南,拆开抑制剂包装递给白南。
白南皮肤泛红,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握不住抑制剂,水蒙蒙的猫眼看向裴少晋:“我拿不住,你帮我。”
裴少晋却没有立刻动作,情潮折磨得他头脑昏胀,白南忍不住催促:“快点。”
裴少晋接过抑制剂,看着白南扯开衣领,露出浅粉色的腺体,甜蜜馥郁的香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他动作沉稳的把抑制剂推进微烫的腺体,过了一会儿药物起效,白南看起来没那么难受了,裴少晋替他整理好杯子,没过多久白南沉沉睡过去。
裴少晋看了一会白南,发现他睡得很安稳,把水杯和抑制剂放在床头,把床头灯调暗些带上房门出去了。
他下楼坐进车里,拿出手机拨通黎医生的电话:“来接我,我易感期到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他顿了顿,继续说;“也许会失控。”
挂断电话,裴少晋额头抵住方向盘,泄力一般再无力顾忌四逸的信息素,冷冽的信息素顿时席卷车内,浓郁得令人头皮发麻,脖颈青筋突起冷汗淋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关进车内上锁。
那边黎医生接到电话神情严肃,安排几名对信息素感知极低的beta和高大魁梧的保镖去接裴少晋,同时开启专用通道和应急隔离室。
他们对裴少晋的病情早有预案,过量信息素淤积在腺体,一旦被点燃导火索爆发,后果不敢想象,以裴少晋能忍的性子,情况恐怕比裴少晋说的还要严重。
*
白南易感期结束后,照例去图书馆复习,距离考试没剩几天了,他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学习上,转眼几天没见到裴少晋,白南期初没在意,管理那么大的集团公司,有时候他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可是连续几天没收到裴少晋任何消息,白南开始觉得不对劲。
点开聊天软件对话框,聊天记录停在几天前,裴少晋没有回复,白南有些心不在焉。
临考前一天,屈柏语打电话说明天送他去考场。第二天早上,他接到舅舅电话下楼,路边停着一辆黑车,俊美高大的alpha一身黑色羊绒大衣,低头看手表。
听到动静,裴少晋抬起头,冷冽凌厉的灰眸停在他身上霎时柔和下来:“和舅舅说过了,我送你去考场。”
白南很多天没见到他,唇角忍不住扬起,连步伐都轻快起来。
白南坐进副驾驶,座位上放着几块巧克力和早餐,裴少晋启动车子:“买了好几样,挑你喜欢的。巧克力随身带着。”
几天不见,裴少晋瘦了不少,五官愈发深邃凌厉,白南喝着豆浆:“最近公司很忙吗?”
裴少晋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手搭在方向盘上,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的样子:“嗯,出了一趟差,地方很偏信号不好,抱歉,没收到你的消息。”
考点附近考生家长很多,裴少晋把车停在街边,唇角微扬:“加油,我等你出来。”
白南解开安全带正想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裴少晋看了一眼掐断通话,白南看到手机上显示黎医生,没过一会消息提示音接二连三传来。
白南问:“是不是有要紧的事?”
裴少晋:“没事,快进去吧,晚上订了你喜欢的那家餐厅庆祝。”
白南打开车门下车,走了一段又回头,裴少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靠在车边见他回头,挥了挥手,目光沉静温和。
白南的背影消失在考场大门入口,裴少晋捏了捏突突直跳的眉骨,坐进车里,从一个小药瓶里倒出一把白色药片,放进嘴里,一边给黎医生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对面立刻传来咆哮:“你疯了?!七支强效抑制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打一支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裴少晋这个情况竟然还敢往外跑,简直不要命了!
裴少晋把手机拿远些:“和苑街路口南,叫人来接我。”
黎医生听他的声音就知道情况严重,直接挂断电话派车接人。
*
白南走出考场,搓了搓有些发僵的手指,考场温度很低,一直紧张答题没有注意,考试结束才觉出冷来。屈柏语站在出口处朝他挥了挥手,白南快步走过去,屈柏语接过资料袋:“考得不错吧?走,舅舅带你吃好的去!”
白南也很开心:“我觉得考得还行。”说完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在找什么人。
屈柏语目光划过了然:“在找裴少晋?他没来,发了条信息让我接你去吃饭就失联了,不知道在搞什么。”话语间透出几分不满,一开始看出两人之间有苗头,他并不赞同,后来看小南不排斥就顺其自然了,两人感情稳步发展他都看在眼里,小南考研这么大的事,裴少晋竟然敢放鸽子,屈柏语默默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两人去了裴少晋提前预定好的餐厅,吃完饭屈柏语送白南回去。回到家,屋内漆黑一片,白南打开灯坐在沙发上越想越不对劲,心里隐隐不安,裴少晋平时很少食言,最近他太反常了,一定有事瞒着他。
他拨通裴少晋的电话,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再打,再自动挂断······
医院应急隔离室。使用中几个红字亮起。
这间病房比较特殊位于顶层最里间,很少有人知道这家名声斐然的医院是裴家的产业。亮如白昼的灯光,泛着冰冷光泽的手术刀止血钳,治疗椅上两侧扶手束缚带紧紧箍住手腕。
银色金属门紧紧闭合。
门外,黎医生监视各项数据指标,面色凝重,裴少晋的情况非常严重,信息素暴动,指标爆表。S级alpha发起狂来,破坏力将是十分惊人的。
这时助手走过来:“黎医生,裴先生的电话一直在响。”
黎医生斥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管手机!”
助手是黎医生的学生被骂了赶紧拿着手机要走。
“等等!”黎医生看着不断闪烁的屏幕上白南两个字陷入挣扎。
···
半个小时后,金属门开启,一个俊美清冷的omega青年走进来,医护人员迅速走上来给他贴上隔断效果最强的抑制贴,黎医生递过来阻断信息素的口罩:“如果情况不好,立刻出来,我们随时接应你。”
白南看着众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心往下沉了几分,这说明裴少晋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半个小时前,黎医生接通了电话,来的路上,黎医生已经把裴少晋的情况说的很清楚了。
患有信息素紊乱症的裴少晋被他的信息素干扰进入易感期,这次易感期不同以往,他比其他alpha易感期次数少而且症状不明显,那些淤积在身体里的信息素没有排遣的渠道,像是被拦腰截断的河流不断上涨积攒直到濒临爆发。
金属门开启又阖上,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手机中传来黎医生的声音:“他状态看起来怎么样?”
白南:“看不清楚,我走近看看。”
“你小心。”
裴少晋双手被束缚带绑住,手腕深一道浅一道的血痕,垂着头眉眼藏在阴影里。
他这次进来是因为裴少晋很久没有动静了,黎医生担心他昏迷陷入危险,但是没有人能接近这间隔离室,他们尝试过,即使是beta也会被S级的信息素压迫的心脏疼,没人可以接近这个状态下的裴少晋。
但白南不一样,他好像天生感觉不到裴少晋信息素的压迫感,黎医生说这只可能存在相性非常高的AO之间,所以由看起来受影响最小的白南进去查看裴少晋的情况。
白南缓缓走过去:“你醒着吗?”
高大的身影动了动,乌黑的发散落下来,裴少晋的灰眸罕见的有些迷茫,视线聚焦在白南身上。
俊秀清冷的青年站在不远处,神情担忧的看向他,裴少晋自嘲地想:疯了吧?白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直到柔软冰凉的手触碰到额头,裴少晋怔怔地看向手背又贴了贴自己额头的青年,才意识到白南是真的,他真的来了,嗓音沙哑:“你怎么来了?快出去。”
白南松口气,对着手机那边的黎医生说:“没发烧,意识清醒,没晕。”
裴少晋皱眉:“黎望海你搞什么鬼?把他带出去!”
黎医生自知理亏哈哈了两句:“那个你们先聊,有事打电话,我先挂了。”
裴少晋眼底泛红,眼下淤青,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白南在他身边坐下,数着他颈侧的注射针眼,一个两个···刚好七个,胳膊青了一大块,手背上也满是淤青:“你都这样了,还偷跑出去送我去考试,就算你不来舅舅也会来的。”
裴少晋嗅到淡淡的桂花香,像被人在身体里放了一把火,烧得他口干舌燥,手臂上青筋爆出,声音依然是稳的:“你先出去好么?听话,你在这里我没办法——”
话没说完,深灰色的眸子流露出明显的惊慌:“你——”
白皙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束缚带,手腕一松,裴少晋眼神有些迷茫,很少见他这个模样,白南忍不住弯了弯眼睛,然后伸手撕开颈侧的抑制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