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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钓了那个海王（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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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钦笑笑，并不反驳。
而贺一尧只能把那点不自在压下去，他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让人毛毛的，索性专心吃饭。
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裴以钦晃了晃红酒杯，往外侧偏了下头，不动声色道：“看一楼。”
对了，钱兆立的好戏……贺一尧看过去，他们这位置的视野非常好，能清晰地俯瞰整个一楼，却又低调到不容易被人注意。
这一看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不止是钱兆立，还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爷子，另外就是跟钱兆立长相有四五分相像的成年男人，还有被钱兆立搂在怀里显得瑟缩胆怯的青年。
贺一尧很快反应过来这都是谁了，看向优哉游哉的裴以钦，确认道：“钱兆立的亲爹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自己搂着的那个……是小明星？”
“全对。”
贺一尧对钱兆立自然讨厌，看到对方当众被父亲训斥后从得意洋洋到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松快。
钱老爷子不想闹大，训完就走，钱兆立忙甩开小明星亦步亦趋跟上去，而贺一尧在收回视线时瞥见了熟悉的闪光，是镜头。
他拧着眉头，“你怎么知道今天在这儿能看到钱兆立吃瘪？还有，记者是不是你安排的？钱兆立跟他异母哥哥钱立新之间的矛盾都不用说，长眼的都能看出来，你们之间有联系？”
裴以钦的所作所为和他目前了解到的对方的性格，让他不难做出这种推测，周全又不留余地。
裴以钦的手撑着下巴，眼里是万事不过心的随意，“钱兆立都是私下里玩儿，不闹到家人面前钱老爷子一般不管，但被当面撞见还闹上了新闻，钱二少以后在钱家的处境……难啰。”
贺一尧接上了另一点，“钱立新会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才怪。”
“没错。”
裴以钦的视线从贺一尧的眉眼滑落到微微下敛的嘴角，问，“不高兴？”
“……高兴，不过……”
“有话直说。”
贺一尧坦然道：“现在说白了就是圈子里的事儿，惹他亲爹不痛快算是报了仇，但再闹大就没必要了吧。”
做人做事留一线，不要把对手逼到退无可退，免得人家失去一切后孤注一掷，造成更大的麻烦，这是他竹马说过的。
他别的不行，记忆力还OK，竹马的很多话他都记得。
他微微垂下眼，心里无奈地笑了笑，说出口了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对他影响有多大，说起来，在他做过火、偏执的时候，他的竹马总能恰到好处地用合适的方法提醒他。
裴以钦并不意外贺一尧的话。
他放下酒杯，不满于对方的走神，“你就是太心软，钱老爷子好面子，只有往软肋戳，钱兆立才是真的玩儿完。”
“给惩罚，让他付出应该的代价不就行了嘛，没必要把那个小明星牵扯进去。”
“他既然选择依附于钱兆立，总不能好处都占了，没一点代价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被逼迫的？”
裴以钦摇摇头，“你都二十五岁了，别这么天真，你要还这样，娱乐圈别待了，跟我，你让我高兴了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还怕后半辈子无依无靠？一尧，钱比虚无缥缈的感情和善变的人都强多了。”
他说着，手伸过来，握住了眼前人放在桌上的手。
贺一尧猛得抽出手，冷下脸站起身，“裴总，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做事儿别这么偏激，早晚伤到你在意的。”
裴以钦收回手，神色微冷，“我偏激？”
察觉到对方稍稍沉下去的情绪，贺一尧本来想走的，脚步转到一半又强硬地转回来，走到裴以钦身边，手撑在桌边，弯腰跟对方对视。
他努力放轻嗓音，让自己的话显得没那么强势，“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才不关心钱家闹丑闻闹到什么地步，我是关心你，我担心人家知道是你做的，以后再给你使绊子找麻烦。”
四目相对，看着眼睫微微颤抖的贺一尧，裴以钦的手指慢慢蜷起，忍住将人按在桌上的冲动，“你在质疑我？”
不是……听不听得懂人话？！
贺一尧没搭理让他再挽回一下的418，他服软……可以，但人家明显不领情！
他转身就走，搁心里的小本本上划下重重一笔，他在攻略目标这儿受了多少委屈，以后竹马得一笔一笔还回来！
坐在位置上看着贺一尧离开的裴以钦，半天才长长叹了口气，随即跟着离开。
在搏击俱乐部待到晚上八九点，他才拨通了高东辰的电话，“问你个事儿，把人惹毛了怎么办？”
“该。”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想道歉的话就投其所好呗，能不能成功你怎么做是其次的，关键要看人家对你到底什么感情。”
话在理。
挂断电话后，裴以钦疲倦地闭上眼，贺一尧……这个主动凑上来，还表现出一副就算受伤都没关系、依旧不会放弃的姿态，还真是让人放不下。
或许可以像对方说的那样试试，不亏。
贺一尧这边，跟裴以钦小小地闹了点矛盾后，还在想要不要主动道歉，一想又觉得不太行，太跌份儿，系统怎么说他都不打算先低头。
就算……就算他先道歉，那也得缓两天。
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不少。
虽然新闻没有曝出来，但钱兆立被免了钱氏公司的副总职位，戴昆被曝出非法敛财，已经被起诉了，坐牢是跑不掉的。
贺一尧心里的气彻底顺畅了，看样子裴以钦即便是嘴硬，但他的话还是听进去了嘛。
从工作室回来，看到守在公寓楼下蹲点等着的王超王老板时，他的心情更好了，这来找他八成是为了挽回呗。
他绕过对方直接去按电梯，根本没搭话的意思，还真给裴以钦说对了。
王超现在肠子悔得直发青，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舍着脸面开口，“一尧，我之前是被钱兆立逼的没办法，钱家我惹不起，我是真没办法啊，现在好了没事了，回来吧，梁志文再有本事，一个工作室肯定是比不上公司的。”
等电梯的工夫，贺一尧问系统，“你说我是无视他，还是怼他？”
“宿主开心就好。”
贺一尧笑了声，看向满脸讨好的王超，微微抬起下巴，把倨傲的姿态端了十成十，“工作室自在，回去？回去了好给你机会让你下次再捅我一刀？”
王超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低头，但在事情澄清后，贺一尧还是那个炙手可热受尽追捧的实力派顶流，拱手让人除非他脑子被踢了。
他就知道没那么好搞定，痛心疾首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公司的股份，我给你股份总行了吧，我总不可能连公司都不顾！”
连攥得死紧的股份都拿出来了。
贺一尧露出个冷淡的微笑，透着嘲讽的意味，“你打算给我多少？”
“……百分之三，不少了，一年光分红都不少了！”
“哦，看王总这么舍不得的样子，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再说了——”贺一尧顿了下，唇边的笑意略微扩大了些，“就是百分之五十我都不稀罕，跟你有关的东西……就是钱我也觉得恶心。”
正好电梯到一楼，贺一尧最后看了眼被气到脸变成猪肝色的王超，心情松快地迈进电梯。
他自认是个俗人，就喜欢看心怀不轨的人被打脸到毫无还手之力，气到不行还要低三下四求人的憋屈样子。
贺一尧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跟裴以钦和解，看见门口地垫上一大堆摞起来把门堵严实的礼盒时，脚步停住了，“418，这什么情况？”
“你猜。”
贺一尧的嘴角抽了抽，猜哪门子猜，除了裴以钦，他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谁会干这种浮夸的事儿。
他慢吞吞走过去，拿起最上面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礼盒，打开后一阵清新甜香扑面而来——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手工硬糖。
嚯，本来就打算主动找人和解的，结果收到了对方送来的礼物，肯定是……道歉的吧。
他的心情有点微妙。
他剥了粒糖塞进嘴里，微微眯起眼，很甜，比他想象中甜很多，却一点不腻人。
他本来就挺好的心情这下更好了，索性就蹲在门口看了看上面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无一例外，全都是糖，各种各样的糖，虽然有软糖，但大部分都是他比较偏好的硬糖。
他刚想起身把堵门的礼盒挪开，先搬进去，结果就被轻轻拍了肩，一扭头跟裴以钦的视线对上，他稍稍愣了下。
而跟贺一尧眼里明朗的笑撞个正着的裴以钦也顿住了。
难得看到笑得这么开心的贺一尧，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一点儿糖而已就笑成这样，这么容易满足？”
裴以钦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别扭，贺一尧没拆穿对方的不自然。
任由头发被蹂躏了好几下，他才笑着开口，“别人给我送座糖山我都不稀罕，但是你的话，就算只送一粒我就很高兴啊。”
裴以钦抿了下唇，揽着贺一尧的肩让人站起身，将对方带进怀里，轻轻叹了声。
贺一尧偏了偏头，贴近裴以钦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声音里都是笑，“裴大少愿意花这些心思……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