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芭蕾舞与海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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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莱克斯在东区有自己的住处，并不和母亲住在一起。
他又不是什么每天要妈妈亲亲抱抱的妈宝，平时接的委托又那条道上都有，哪怕仅仅是为了不被抓住把柄，他也不会和母亲表现的太亲近。
贝克兰德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糟糕，暗淡的阳光倒是很衬东区混乱破败的景色。
希尔拆开价值15苏勒一袋的猫粮，稀里哗啦地倒进窗台上的木碗里。
艾琳走前拜托希尔有空照顾一下那只吃百家饭的黑猫亚当，结果这猫倒是很有灵性，甚至没用他去找，在艾琳离开的第二天就翘着尾巴翻进了他的窗台。
希尔在东区各种应急用的住所不止一个，大概可以称作“安全屋”吧，总之，不管他在哪里睡下，每隔几天“亚当”必然能找到他。
“说不定是什么超凡生物呢，然后在那天我遇上生死危机的时候救我一命，再传我个绝世功法什么的？”希尔异样天开，完了又叹息一声，“可惜是公的。”
虽说在东区见多了荤素不忌的家伙，但至少莱克斯小先生的性取向应该还是偏向女的。
然后他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胡乱弄了个面包和煎蛋，坐在桌子上打开今天的报纸。
其中一份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弗萨克新秀舞蹈家歌罗茜海上巡演》
“芭蕾舞女演员……也算是弗萨克和鲁恩关系缓和的信号吧。”
说起来，虽然形式差不多，但芭蕾舞原先并不叫芭蕾舞，这个称呼是从罗塞尔大帝那里流传开来的。
……又是你，不愧是你，吾辈楷模。
赫斯特岛，黑靴酒吧。
只有几千人的小岛，肮脏混乱的酒馆——在海上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存在。
但这也是一座小小的海盗之岛。
赫斯特岛位置不错，有不少天然的深水港，少有风浪，也接近几条主航线，本来应该能成为不错的枢纽岛——其实现在也算，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往来的大多是不法之徒罢了。
只要给镇长和警长分一点油水，不管你往岛上藏走私品还是违禁品什么的都不会有人多说一句话，堪称小型海盗团的天堂。
艾伯特摇摇晃晃地从黑靴酒吧里出来，没走两步，就忍不住抵在墙边大吐特吐。
“艾伯特·埃文斯，出生于赫斯特岛，37岁，独眼海盗团船长，罪名……呕，好恶心，我不想念了。总之是个死掉才对社会比较有贡献的家伙吧？”
女人的声音？
他下意识想骂两句，紧随其后的男声打断了他：“‘疑似序列8非凡者，悬赏650镑’，这个不才应该是重点吗？”
清凉的夜风吹过，艾伯特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也意识到了这两个声音在谈论什么。视线聚焦，让他看清了站在前方的两人。
红发的男人，黑发的女人，穿着刺绣衬衫和细亚麻的长裤，除了做工精致的短斗篷，都是在海上相当常见的打扮。
艾伯特很快意识到了眼前的是什么人——赫斯特岛海盗猖獗，而嗅着腥气而来的赏金猎人同样不少，不巧，他今天刚刚听到关于两位冒险家的传闻。
“红发的男人，黑发的女人，我似乎听说过你们呢。”艾伯特用他特有的黏腻的腔调说着，一边把手悄悄探向腰间。
女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颇有些感兴趣地问道：“是吗？什么样的传闻？”
“我想想……伪善的贵族、滑稽剧演员之类的吧？”艾伯特发出模糊的笑声，“只会挑一些杂鱼下手，甚至不敢取那些海盗的性命，嘿嘿，我还记得前不久被抓的那个，光头的索罗，他可真是个不得了的人渣啊，我们曾经一起分享过女人，啧啧，那小姑娘哭着求我们放过她的样子可真棒啊，当然，更棒的是那块被割下来的皮肤……”
看起来情绪更为外放的女人毫无疑问地发怒了，嘴唇青白而颤抖：“你这个混账！”
不等身边的男人阻止，女人就拔出腰间的匕首冲了过来。
真蠢。
艾伯特轻蔑地想着：
这种程度的挑衅就失去理智了。
艾伯特掏出早已握在手中的燧发枪，这个距离他几乎不需要瞄准，击锤撞下，“砰”的一声，两枚子弹一齐射向黑发女人。
子弹击中了，却既没有哀嚎，也没有血肉撕裂的声音，两个紧邻的弹孔在女人脸上留下镜面一样四周开裂的孔洞。
不，那就是镜子！他击中的是通过某种非凡能力投影出的镜像！令人心脏冻结的危机感急速接近，真正的攻击来自……身后！
艾伯特来不及回头，抱着头就要往旁边闪，只是在他转移身体重心的时候，脚下突然像是抹了层油脂一样滑腻不堪，直接让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随后刀光一闪，泛着不详光泽的匕首在他的小臂上刺出一道极深的伤口，艾伯特在地上打了个滚稳住身形，小臂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疼痛。
更糟糕的是，那把匕首明显是一件神器物品，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蔓延，很快，他就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整个右臂了。
艾伯特摇摇晃晃地试图爬起来，脚下又一次变得滑腻，但一个猎人可不会中同一个陷阱两次，他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在地上一撑，就弹出了滑倒术的范围。
他一直警惕着的红发男人此时已经贴到了他的背后，一枚银色的符咒掷出，男人口中吐出晦涩的古赫密斯语：“混沌！”
仿佛大脑被重重一锤，艾伯特一阵头晕目眩，防守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不少。
眼看着男人就要一个上勾拳精准地打在他的下巴上——如果这一拳打实了，他会因为脑震荡再次陷入眩晕——艾伯特终于怒了，炙热的火焰卷席而上，让贝尔斯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暂时放弃了继续贴身战。
艾琳眼中映出橙红的火光，忍不住面色狰狞了一瞬：“这个恋童癖已经不是序列8了，这是纵火家！序列7！没有一千镑这事没完！”
贝尔斯语气阴恻恻的：“找官方麻烦的前提是我们能活过今晚，艾琳小姐。”
没错，这两人就是贝尔斯和艾琳，至于他们为什么做起了赏金猎人的工作……很简单，没钱了。
事情大概可以从半个月以前，完成了与黑夜教会的交易之后说起。
生死一线的经历足够帮艾琳和贝尔斯省上100镑，两人在商量之后决定把这100镑全部换成市面上不常见的非凡材料。
虽然攒钱也很重要，但能从官方褥一把的机会可不多，作为新兴教会的“愚者”教会资源可没有“黑夜”教会丰富。
“我们乘船去提亚纳岛，然后经过底里纽斯港到拜亚姆，大概要花10天左右，刚好可以赶上米拉·歌罗茜的演出，怎么样？”
“……”贝尔斯一言难尽地看着艾琳，“重点是芭蕾演出？”
艾琳把桌子敲得梆梆作响：“嘿！那可是‘神赐的歌罗茜’，弗萨克皇家芭蕾舞团首席！这次演出的剧目还是她写的脚本！你好歹是个男人，还是个艺术家，多少该有点兴趣吧？”
贝尔斯拿过艾琳刚才拿在手中的报纸，看着照片上像天鹅一样伸展身躯的舞蹈演员，面色深沉：“其实成熟丰满的金发姐姐更合我……咳咳，我是说，歌罗茜又没来过贝克兰德，我也没看过她的演出，仅仅是评论家们花里胡哨的吹捧……只能让我对她的印象从‘美人’变成‘很有名气的美人’而已。”
“原来你喜欢金发吗？没看出来啊……但不可以对自己的学生出手哦？奥黛丽小姐可是有两个哥哥的，其中一个还是军官。”艾琳摸了摸下巴，觉得出海之后贝尔斯似乎也活泼了一些。
也难怪，哪怕是对于曾经的落选者来说，贝克兰德也不是个让人轻松的地方。
男人扯了几下自己凌乱的红发，薄且锋利的嘴角下撇：“我给你时间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呃，不过生气的时候还是有点可怕的。
“好吧好吧，玩笑时间到此为止。”艾琳打了个哈哈，手指点在报纸上，“作为最受瞩目的年轻舞蹈家之一，歌罗茜小姐的演出的确值得一看，但我想去的原因更多是——你看。”
贝尔斯顺着艾琳的手指看过去，报纸上清楚的印着这次巡演将上演的新剧目
“……天鹅湖？”贝尔斯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似曾相识的巧合。他们就是因为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了“乌托邦”，才起了出海的心思的。而现在，在他们出海后没多久，疑似和“穿越者”有关的线索就有送上来了。
“我们的罗塞尔前辈在地球时似乎没有对古典艺术投入太多的关注，虽然搬运了不少经典作品过来给自己刷声望，但据我了解，其中应该是没有芭蕾舞剧的。虽然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性，毕竟这边弗萨克都自己发展出芭蕾舞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看看，不是吗？”
贝尔斯看着报纸上关于剧目的简介：“‘公主受到魔鬼的诅咒变成了白天鹅’？这么明目张胆或许本身就是一种讯号，你刚刚说这个脚本是米拉·歌罗茜写的？她的信仰是什么？”
艾琳苦着脸想了一会，最后一摊手，道：“不知道，没看过哪篇报道提到过她的信仰，我只是一个路人粉嘛。弗萨克人基本上都是战神教会的信徒吧？不过如果她本人是穿越者，或许会和愚者教会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乐乐。”
“嗯？”
贝尔斯面色凝重：“你这个月店铺的分红什么时候到账？”
艾琳也沉默了。
以上，为了赶上歌罗茜的演出和尽快凑出魔药配方和材料的钱，两人在日常接一些冒险家的委托之余，也开始主动寻找海上低序列的通缉犯，也就是做起了俗称的赏金猎人。
之前他们盯上的三个海盗两个都是序列9，唯一的序列8是一位风暴教会叛逃的“暴怒之民”，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也顺利将其活捉交给了教会。或许是前面都和顺利的原因，这次面对独眼海盗团的船长，艾伯特·埃文斯，他们稍微有点飘了。
他们是在赫斯特岛上停留时偶然发现艾伯特·埃文斯的，虽然随后也商讨着做了相当周密的计划，但还是有些急了，事前缺乏充分的调查，以至于没有发能艾伯特已经晋升。
现在，贝尔斯扫了一眼自己被火焰燎的发红的手，咬紧了牙关。
序列7已经可以称为中序列非凡者了，而据他所知……“纵火家”相当能打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芭蕾舞与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