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采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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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这个名字一出来，许安平也沉默了一瞬。如果说“魔教”最辉煌的时候，是在穆南风所领导的第二代，无涯海时期，那么同时期，正道最辉煌的两派，一个是少林，一个是丐帮。在无涯海一战结束，魔教没落，同时这两大门派没落，武林上才有现在帮派混杂，群雄并起的景象。
只是没想到，丐帮和少林同样因为那次事件而每况愈下，但是李正道选择少林隐居，逢春堂的医师选择去丐帮避难。
或许正是那一场战争的既得利益者，才会知道，自己通过窃取他人的努力而获得的成果是有多么脆弱，就像没有地基的空中楼阁，会让他们显赫一时，但永远无法成为他们避风的港湾。
现在的两派，早就没有当时的荣光，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两派现在虽不似从前枝繁叶茂，但树大根深，不是寻常可以撼动。
不能硬攻，便只能智取。
谢青云拾掇起自己乔装易容的老本行，收拾其一身破烂行头，拄着根拐杖，颠着个碎茬的瓷碗，便晃晃悠悠出去要饭了。活了二十年，现在又活成原来的样子，没有师傅，没有内功，骨瘦如柴，出来讨饭。
许安平本来看着他的行头，还对他并不信任，可是他一穿戴上这身衣服，周身的气质已经全都变了，连看人的时候眼神都是带着戒备和畏缩的，许安平有点心疼他，“卿卿难道打算自己去吗？这个辱没家父名声的混蛋，我倒是也想见见。”
想要入丐帮最快的方法，紧靠上街讨饭可不够，二人在屋子里密谋一阵，想出个万全的法子。
江湖上最近可不太平，先是江南一代鼠疫猖獗，蒋复推迟了原定的英雄会的时间，好多远在苗疆北漠的人赶路赶到一半，听闻这个消息便打道回府，再加上李正道这个当今的元老级别的武林豪杰也临时闭关，这英雄会更是不知要延期到何时。
现在江湖群龙无首，各门各派均想发展和保有自己的力量，以便在未来的武林盛会上获得一争之力，没有谁还愿意管江湖上的破事，于是盗匪猖獗，其中以一位大盗“白给公子”所做之事，最为害骇人听闻。
因为他是个采花的大盗，而且他是个特别的采花大盗，他特别在三个地方，第一是采花时不挑人，不管你是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还是知书达理的官宦世家，甚至州府贵族的家养厨娘，村里大字不识的老太太，他都下手，连禽兽都比他像人。
特别的第二点，是他像是唯恐事情闹不大一般，偏偏在闹市的地方把人家劫走采花，人家大小姐在屋子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不进去下手，偏偏要在人多的时候，从不知何处窜出来，掳走人家姑娘。
第三点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别人在采花时，若是不掳走姑娘的首饰和钱财，倒也算是个不贪财的了，若是不对她们动手动脚，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采花大盗哪有不好色的。他竟然不但不动她们，也不拿走她们的财物，反而在她们回来时，身边已经多出更多的钱财来，她们家人若问她们这钱财从何而来，那些姑娘均闭口不言，被逼急了，就说是掳走的人给的。
这倒是大家头一次听说，采花大盗竟然还有不采花只给钱的，现在女孩子和少妇都盼着机会能上街或是集市采买，也好有个遇见这位公子的机会。
最近倒是有传闻说，这个不贪财不好色一掷千金的采花大盗，竟然是个破落乞丐。
流言是从建安的车马市里，屠户张那里流传出来的，屠夫张的媳妇是个泼辣女人，她平时帮着车马市的人照顾马匹，也负责将那些老掉牙的马送到她丈夫那里宰了，再和牛羊肉混杂到一起，送到餐馆以次充好卖个好价钱。
因为常常需要与人争吵，指马为牛，她说话嗓门粗声音大，一大早便在车马市嚷嚷开了“去他娘的白给公子，我看竟是个丧眉耷眼的叫花子。”
车马市上的也都是些村夫草民，开玩笑每个荤素口，听她喧嚷便接话道“那叫花子将你怎么着了，他是捏你屁股，还是揉你□□，你细给大家伙讲讲。”
周围围着他的养马的小倌和驾车的车夫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哄道“快讲！快讲！别等老屠夫来了砍人。”
那女子也是个全不顾忌的“屋头那个关节起病，这几天下不来床，你们倒是敢听不敢担当后果。我本想着最近他干不了活，便也在街上走走，能遇见这白给公子，就当是给屋头那个挣钱买药的。”
听她讲话的马夫发出“嘘嘘”的声音，他们还不知道这女子是个什么性格吗？若是让他们娶回家去，只怕一天也看不出，也只有屠夫张那一身横肉和爆竹脾气，降得住这样的女子。
“那白给公子到底怎么你了？”下面有好事的追问。
“还能怎样？”那媳妇翻个白眼“他摸老娘的□□，说他娘的骚话，还要插老娘屁股。”
下面瞧热闹的听了这话都嗤嗤地笑，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应该，若是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想要做这样的事，你大可在车马市里问一圈，谁不惦记屠户张的媳妇呢。
“那他给钱没有？”马夫笑够了，又惦记上人家媳妇的钱来，他们给她提供马匹，总该轮到她也出出血，请他们大吃大喝一顿。
“给钱？”那媳妇声音陡然提高“我摸便他全身，哪里翻得出半分钱，浑身上下也就个讨饭的破碗，我抢了来，给你，你要不要？”
马夫笑嘻嘻地摇头“破碗不要，要是破鞋，倒可以搞他一次。”
这回轮到其他车夫笑他了“你个跛子也就这点出息。”
他们在这聊得开心，消息也在市级集里传得飞快，下午便有几个拄着拐棍的围了上来“你们谁是屠户张的媳妇？”
这么一群要饭的，大摇大摆到他们这找麻烦，倒是不多见。
屠户张今天不在，他媳妇正要一马当先站出来，却被两个车夫给扯住衣服，其他的大胆的马夫已经冲了上去，“怎么，你们白给公子昨天一个人爽的不够，今天又叫上那些禽兽朋友一起来了？”
这些车马行当的朋友，平日里惯爱插科打诨，现在真遇上事情，倒是十足爽快地挺身而出。
为首的那个乞丐已经年逾古稀，一把长胡子已经全部变成白色，他把棍子在地上震了震，叽叽喳喳的乞丐和马夫都安静下来。他才开口道，“丐帮出此恶贼，正是家门不幸，我们也正要收拾那个败类，所以需要屠夫张的媳妇提供更多的信息。”
“你说什么，我们便信什么吗？我们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虽然下面仍有车夫反对，但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理直气壮，即便是个乞丐，只要活得够老，也自有一股威严，让人不敢轻易侵犯。
“若是不想带走她也可以，我们大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就在这里问她这些问题，只是在这里，你们要她如何说，你们又是听或不听？”看来这伙乞丐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并没听见他们原来早已把什么都拿出来谈论过。
可是现在他们却不愿意点破，他们自诩有正经行当，虽然平时开起玩笑一个比一个的，现在倒不愿意看着这群乞丐，比他们更加体面。
还是张家媳妇开口打破僵局，“便就在这里说，兄弟们都听着，我行得正坐得端，又有什么说不得听不得的？”
车夫本是为她出头，听她这么一说，便只是持着马鞭立在一边，壮壮气势，并不再开口打岔。
老头向她一抱拳，问道“张家媳妇果然女中豪杰，老头子佩服。只是不知夫人，可有记清楚那人的长相？”
“记着呢，便宜能叫他白占去？”张家媳妇一拍胸脯，和一般遇到歹人就会惊慌失措的妇女不同，即便是身处弱势，她也要牢牢记清那人的面貌，日后相遇，定要讨他回来算账，“那人贼眉鼠眼，缩脖驼背一看便不怀好心。至于身高……”她环视一圈，指指坐在马厩栏杆上的一个小马倌“和他差不多”。
马夫立刻涌到小倌身旁，推推搡搡“原来是你这个不怀好意的。”
老头垂着眉毛想了半晌，也没寻出个认识的差不多是这么个样子的乞丐，探寻的环视了一圈手下，也是一个个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一个麻子脸的乞丐说道“我们街市口，虽然有个驼子，但是他虽然驼背，个子却高，膀大腰圆，绝不是贼眉鼠眼之辈。”
旁边一个胖墩墩的乞丐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一拍他那光溜溜的大脑袋“你怎地这样糊涂，连我都听说那个驼子，还有个无业游民的弟弟，十里八乡的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
“可是他”麻子脸犹豫了下，他记得这个人，虽然不讨饭，却连乞丐也不如，“那混小子，怎么也不像是一掷千金的白给公子呀。”
老头摆摆手，终止了他们的讨论，拿主意道“三麻子，你先把人找到，我们一起问一问他。”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52章 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