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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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瑞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冷冽的眼神扫过沈抿，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沈抿不卑不亢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惧意。
终是杜瑞后退一步。他冷哼一声，松开了门把手。
“沈抿，你倒是长本事了。我也奉劝你一句，做好分内的事。实验基地的事早就结案了，再查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沈抿垂眸应了声“是”。
杜瑞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但他能劝一句已经是仁至义尽，这件事到底牵扯不到他这里，他没理由伸手去管。
于是他冷冷看来沈抿一眼，大跨步离开了这里。
他走的速度快，经过沈抿身边时扬起一阵风，裹挟着从外带了的寒气和些许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沈抿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地态度站在原地，直到听见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才终于有了动作。他扯了扯嘴角，望着杜瑞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他又何尝不知此事牵扯甚广、甚至可能触碰到京海高层的根基呢？但他想知道真相，想要一个证据来验证他的猜测。
杜瑞离开单人病房区，立刻风风火火来到了程岑所在的手术室面前。
等在外面的几名士兵见了他纷纷行礼问好，他一摆手，开门见山问：“里面怎么样了？”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医生们进去后再也没出来，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虽然对上层的接触不多，但军队中可一直流传着杜瑞是程岑养父的传闻。虽不确定传言真假，但谁都不想主动触了这个霉头。
心腹跟着沈抿见过不少大场面，主动站出来解释：“司令，程岑正在紧急抢救中，目前生死未卜。”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杜瑞，走进了两步，小声道，“还有一事，司令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瑞的目光在几人身上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心腹身上，点了点头：“过来吧。”
两人一同走到一处角落，心腹确认其余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后，才谨慎开口：“司令，我看过程岑的伤势，不像是我们现有的武器能造成的伤害。他的脸上有三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腹部被贯穿了一个洞，绝对不是刀伤或枪伤。”
杜瑞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更加凝重，声音也重了几分：“你的意思是，有其他基地研究出了我们没见过的新武器？”
心腹：“有这个可能。而且这个武器可能参考了熊类的生理构造，程岑脸上的伤很像是熊掌留下的伤痕，腹部也很像被熊掌贯穿后留下的伤口，但比真正熊类留下的伤口要小一些。”
杜瑞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手术室，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
沈抿离开单人病房区后并未去手术室看程岑，而是先去了隔壁的研究院，把从姜意那里拿来的药剂交给了他信任的研究员。
研究员姓谷，性子耿直，从不屑于参与职场上的弯弯绕绕，为此尽管学识高深，却还是被排挤到了边缘位置。
沈抿信任她，也是因为她的性格。
如今整个研究院都是沈忠一人说了算，唯有谷岚是一股清流。想要绕过沈忠的眼皮子研究点东西，属实不易，还好谷岚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谷岚接过药剂，看着细长的玻璃注射器，略一沉思，说：“沈上校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不用管哪里来的，你这几天分析一下它的成分和作用。”
谷岚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知道了，调查出成分以后我会优先给你送过去。”
“辛苦了。”
从研究院离开后，他又马不停蹄去了监狱，将一名曾经的实验参与人员调到了审讯室。
狱卒早已习惯他的审讯要求，主动关闭了监控，不留人在审讯室里面看着。
沈抿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合，手肘撑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手指交合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犯人。
当年的犯人根据涉案轻重判了刑，有的执行了死刑，有的只是判了无期。
面前的男人就被判了无期，看得出这些年他在监狱中过得并不好，头发被剃得很干净，面容消瘦苍白，眼底乌黑，嘴唇干裂。
那双本应拿实验器具的修长双手已经变得肿胀不堪，指节肥硕，长满粗糙的茧子。
他低着头，被手铐扣住的双手搅在一起，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紧张。
沈抿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氛围：“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他幼时家境殷实，看惯了沈忠的说话风格，如今又在上校的位置上呆了几年，说话的语气总是不由自主带上几分高傲。
这一语气，却惹得面前的男人很不快。他曾经也是名校出身、年入百万，家人朋友谁见了他不捧着哄着，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这也怪不了别人，是他自己鬼迷心窍，跟着大老板进了更赚钱的项目，虽然违背了他想要报效祖国的初心，但诚然，那些年他没少赚。
他的傲骨早就在几年的牢狱生涯中被折断了，尽管沈抿的语气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却并不敢与之抗衡，只能低着头沉默。
沈抿在上校的位置上呆了四年，洞察人心的本领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光是一个动作，他就能看出来对方想的什么。于是他轻嗤一声：“沉默有用的话，你也不用被关进来了。”
男人充耳不闻。
沈抿也不在意，他从口袋中拿出那张小孩脸部被涂黑了的全家福，递到男人面前，修长圆润的指尖在笑容温婉的女人旁边点了点：“这个女人，你见过吗？”
男人依旧不语。
沈抿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他瞳色是浅棕色，笑起来会显得很亲近，不笑时又会让人觉得疏离。
尽管一直未曾抬头，但男人还是被盯的有些发毛。他可听说了，死不开口的都被打的很惨。但要是真的开口了，恐怕会生不如死。
“你现在说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减刑。”
沉默。
男人根本不信，况且就算减刑了，他出去也不可能再回到研究院了，只能拼死拼活去外面找物资兑换食物，还不如在这里干点活就有口吃的。
沈抿身体后倾，靠在了椅背上，双臂抱胸，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
“实话跟你说，001找到了，疫苗马上就要被研究出了，到时候人类将重新获得自由，而你，则永远关在这个注定被废弃的基地中的监狱里，且没有资格注射疫苗。”
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猛然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沈抿，喃喃道：“怎么可能？001居然找到了......”
“001马上就会成为人类的功臣，到时要是他出面指控你们曾经坐过的丑事，那可不只是无期徒刑这么简单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为谁做事的，所以我给你一个减刑的机会，我不用你出卖谁，我只需要你说出有没有见过照片中的女人。”
男人愣了许久，思考着沈抿话语中的分量。半晌才缓缓转动眼球，看向了桌上那张照片。
看清上面的人后，他瞳孔猛然一缩！紧接着抬头、低头，如此往复，对比图片中的以及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沈抿长得像他母亲，五官柔和，眉眼温婉。他将男人所有反应尽收眼底，没有说话。
男人突然大笑了几声，笑得整个椅子都跟着颤。直到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才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由于他的双手背手铐扣在一起，所以抬起一只手时另一只手也会被迫抬起。
沈抿面无表情看着他。
男人笑够了，终于开口了：“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沈抿眉头微蹙：“别转移话题，说正事。”
“好、好！”男人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看了看，狡黠一笑，“我当然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你要给我个承诺，必须让我平安活到重建城市那一刻，并且我要和所有人类一样，重获自由。”
“当然可以，只要你说的对我有用。”
“口头承诺不行，监控没开，万一你反悔了呢？”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签字画押的保证书。”
沈抿一挑眉。
这男人很聪明，十分了解京海基地建立起来的秩序。
京海基地不是一人说了算，所有决议都是高层共同决定。为了防止有人滥用职权，基地内命令规定手底下超过二十人的级别及以上签署的所有文件都要封存一份放进资料室，以方便监察办的人随时监察。
一旦封存，除了监察办带着监察手续进去查阅以外，其余人都没有再查阅的资格。
男人这一招，就是让资料室留存一份证据，到时候沈抿想赖都赖不了。
但沈抿并不介意，他自己做出的承诺想来都会遵守。于是拿出手机，本想拨给心腹，但想了想心腹还守在医院，于是换了另一个下属，命令下属带着纸笔以及他的专属印章来一趟监狱审讯室。
挂断电话，他重新将目光投在男人身上：“说吧。”
男人抿了抿唇，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沈抿的神色，缓缓开口：“这个女人我就见过一次，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是老大的夫人，也就是......你的母亲。”
“她应该是悄悄来的，没跟老大说。她大概是学过化学及生物的，所以翻了我们的研究手记后，一眼就发现了问题，也知道了那些孩子们是什么东西。于是她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 7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