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D2基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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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媒体都在报道GEP发生爆炸的事，后续追踪到，除了楼体受损意外，GEP还损失了一大批工作人员。
顿时，四个基地对GEP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沈意归疑惑，相信安娜的工作效率，她对所有的志愿者和工作人员都怀着同理心，断然不会出现这种大规模工作人员死亡的事件；他跟洋溢商量这件事，得出结论——GEP现阶段在处理那些“不衷心”的人。
冒着被全人类骂的风险也要处理掉这些人？
这样看，杰克和安娜他们的安全没有保障。
洋溢给杰克传递了消息，让他带着GEP的卧底尽快撤回东方。
至于GEP怎么筛选他们认为的“叛徒”，沈意归即使当了几年的组长，也不知道是如何操作的。这大概是一项只有威尔逊才知道的秘密手段。
沈意归一时想不到答案，索性回实验室继续工作。
他在西方需要不断进行突变基因的筛查、统计和分析。东方基地因着和威尔逊的过节，基因学的研究一度很低迷，所以这些年逐渐被西方拉开了差距。从事相关研究的人很少，也就唐为这几个人的专业稍微能靠得上点关系。
沈意归一来就被当成了实验室的主心骨，有了洋溢的保证，他很快开通了基因库的使用权限，打算先做和以前一样的工作。
换个人群来筛查，他希望能得到不一样的效果。
这组数据虽然利用率低，但是被整理得极好。沈意归很快就作出了一些分析，东方基地和西方基地的基因的确在这么多年的自然选择中出现了一些变化，但是效果是很小的。
GEP企图通过切断四个基地之间的往来，造成地域隔离，像远古时代一样，通过环境再度使人类进化成不同的物种。
但那是极度错误的，通过这组数据很轻易就能看出，现如今人类基因最大的差异还是人种造成的。跟数百年来形成的差异相比，这几年自然环境选择造成的变化微乎其微。
威尔逊曾经拥有过四个基地的数据库，如果他计算过这些，就能得出这一结论，他就会知道自己的理念是荒谬的，沈意归不知道这个固执的老学者在坚持什么。
他只得摇摇头，打算根据现有分类再看看其他的突变。忽地，他在数据库发现了一个分组名为“GEP派遣人员”，点开文件夹，里面所有从东方基地派遣于GEP的工作人员的基因数据。
数据是倒序排列的，最后一批已经是五年前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东西方正式撕破脸皮，不再向GEP派遣员工；记录一直从十几年的第一批人员，沈意归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卢曼姗的名字，还有一位叫江念的，这两位女科学家是单独分组，资料加密的级别是最高的；沈意归猜测这位叫杜念的可能就是初代核心组其中的一位。
前核心组的六位成员，有三位已经确定身份，分别是威尔逊、卢曼姗、杜念；这么一来，其他三位即有可能是其他基地选调的，沈意归改变了方向，倒也不是一定要把他们都找出来。
他继续看其他普通成员的资料，其中有一些名字对他来说还是熟悉的；沈意归在GEP认识的人不多，他能叫得上名字的只是少部分，有些人算老员工了，现在还在那工作；有些见过一段时间，后续就没再见过了。
GEP是没有遣散员工的先例的，那些辞退的员工很有可能——若是曾经的沈意归肯定想不到这一层——是被威尔逊处理了。
他按照记忆把仍在工作的，和被处理了的分了个组，通过计算对比真的发现了不同。
仍在工作那一组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D2基因，而被处理的那一组里，每个人都没有。
这其实很好理解，人与人的基因本来就是有差异的，可能有的人刚好有这个基因，有的人没有。
但想不到的是，这竟然是威尔逊筛选员工的条件。
沈意归立即去查阅关于D2基因的资料，这个基因无关抵御辐射，无关抵抗病毒，难怪他从没留意过这个基因。
根据几百年前的记载，D2基因是一个位于人体第六号染色体长臂上的基因，无男女差异，在人群中任意分布。这一基因与人体的活动性相关，其中有一个突变可以增加人的服从性。
看到这里，沈意归便懂了，GEP做的是诱导基因突变，那些实验可以对志愿者做，也完全可以对员工做，可能是每天吃的食物，打卡时的扫描，还有工作的环境，总之，威尔逊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对员工的生物数据诱导，以达到另员工言听计从、毫不怀疑的目的。
这一猜想令人不寒而栗，那突变成功的员工就被留下来继续工作，没有这个基因或者突变失败的将被威尔逊认为是叛徒，是驯服不了的牲畜，被私下处理掉，装进破旧的火车运到外城的垃圾场。
他又对比了剩下的数据，发现卢曼姗没有这个基因，而那位叫杜念的科学家是有的。
洋溢说自己的母亲进入GEP工作，几年后就下落不明，这样看来，她即有可能被威尔逊当作“叛徒”处理掉了。
沈意归想到洋溢，想到洋溢手背上青筋的真实触感，想到他收藏起来那个盒子，心中酸胀得不行；这次，在威尔逊和洋溢之间，他终于毫不动摇地想站在洋溢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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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唐为来敲他桌子提醒他下班；他慢慢地下楼，洋溢在楼下接他——实验楼跟洋溢的公寓相隔太远，洋溢每天都去接他。
暮色四合，洋溢的车停在楼下，车窗被打开，洋溢懒懒靠在椅背，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睛低垂着，竟有几分温柔。
沈意归绕上副驾，洋溢笑着打招呼，“来了？”
那双眼又扬起来，沈意归的心尖颤了颤，他忽地倾身向前，抱住了洋溢。
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下颌抵上他的肩膀，胸口贴着他的心跳，沈意归的眼泪忽地落下来。
“怎么了？”洋溢愣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把人拢进怀里，“沈意归，你怎么了？”
他感受到肩膀的凉意，有些慌张，不确定地把人扳开，一手竖直撑着他的后背，像是撑着一个不能直立的小孩，“发生什么事了？”
沈意归收起眼泪，将刚才的事跟洋溢讲了。
洋溢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半晌，他又带着沈意归上楼，让沈意归验证给他看。
唐为和他的学生还在工作，人很多，用了沈意归的电脑，两人撒个谎说要工作还没处理完，把唐为支开了。
沈意归又给洋溢演算一遍。
洋溢彻底沉默了，他沮丧地走回车里，拉手刹，踩油门，有条不紊地做着每一个动作，却像丢了魂魄一样。
车子缓缓往前开，很奇怪，也很荒唐，沈意归不怕突然冲出来一辆车，撞上他和洋溢，但是他怕洋溢难过。
到家时，天色已经黑尽，洋溢疲惫地换下衣服，把自己的磁卡给沈意归，“你去楼下吃点东西，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他说着将人推出门去，沈意归扒在门口也没有走。洋溢推了两把就不管了，他自顾自地关上客厅的灯，沉沉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他又打开茶几上那盏昏黄的小灯，是前几天他咧着嘴笑邀请沈意归跳舞时开的那盏，随后又拿出茶几抽屉里那个盒子，一样一样地翻看。
透过黯淡的灯光，沈意归看到他的眼泪掉下；他心里酸胀地厉害，脚步不听使唤地望洋溢走去。
洋溢低着头，手搭在额角，看见沈意归冒出的鞋尖。
他抬头跟沈意归对望了一眼。
沈意归责怪自己不会安慰别人。
洋溢起身到冰箱前，把一罐雪碧放在茶几上又坐回去，他抬眼对站着的沈意归说：“你先回房间休息，让我自己待会儿。”
沈意归看着绿罐汽水上冒出了些气泡，在昏黄的光线下不太分明，他还是不想走，也不说话，就这么僵持了几秒。
忽地，洋溢拽住他的手往前拉，沈意归一时不备坐到了洋溢腿上。
耳边是低沉的呼吸，洋溢像在车里那样抵上了他的肩膀，他被仅仅箍在怀里，感受到洋溢用了些力道摩挲他的背。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能想到是这个结果了。”沈意归仿佛能听到他胸腔的共鸣。
“但是被证实的时候还是很不能接受。”
“我还没见过她几面啊。”
洋溢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沈意归的肩膀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想：洋溢真的太思念他的父母了。
洋溢没在说话，呼吸也变得匀长起来，似乎睡着了，沈意归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有那个基因的就能改造成功吗？”洋溢突然问。
“不一定。”
“那没有改造成功会怎么样？”
“可能也是一样，威尔逊会秘密地将他们处理掉。”沈意归小声说。
又过了很久，沈意归再一次以为洋溢已经睡着了，他又说：“你知道另外一个人是是谁吗？”
沈意归：“你说杜念？”
洋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她就是唐为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D2基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