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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火药十足的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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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臧西西被警局带走，方旗扬面色一震，当即动身便要去拿桌上的电话。
那是罗承恩的手机，亢锡荫及时动手，洞察一切，抢先一步拿了过去，不住地怒斥他：“我看你是疯魔了！你拿电话准备干吗？”
“我要打给西西！”
“你打给他？好暴露你在哪儿？”亢锡荫说的不错，但方旗扬显然非常担心，比听见他自己会被拘留时更加忧心。
他再次去抢亢锡荫手中的电话，很是倔强：“电话给我！”
早知道他要站不稳，就在方旗扬奋力抢夺电话时，裴攻止悠悠伸出一只手，穿过他的臂下，围上对方腰际，那家伙不出意外向前栽去，被他及时一手揽了回去。
方旗扬垫了下脚，忽然更换目标，转头瞄向裴攻止，以不容反驳的语气道：“把你的电话给我！”
“不行！”亢锡荫率先开口拒绝，一双眼睛跟刀子似得盯着裴攻止。
方旗扬才不听劝，已然伸手向他摸来。裴攻止微微敞开双臂，仍护着随时会站不稳的男孩，一边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肆意摸来摸去。
亢锡荫眼见他不作为，气愤地上前抓住方旗扬的手臂，与此同时，电话已经被他从裴攻止的口袋里拿了出来。
亢锡荫手劲儿不小，弄疼了方旗扬，指头掐着他的命脉一般，令方旗扬手腕发软，眼看手机从他手中滑落，裴攻止顺手自下接个正着，另一只手已豁然抓上亢锡荫的手。
“啊——！”
包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看着一脸苦相的亢锡荫，方旗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得意的轻哼一声，轻轻活动着自己的手腕。
裴攻止松了手，亢锡荫连忙倒退两步，怒发冲冠道：“为虎作伥？你什么意思！”
眼看这是要打起来了？青荣武赶忙出面：“怎么自己人先闹起来了。”
“我也想知道那个酒吧老板会怎么样？”罗承恩这话听起来像全然站在方旗扬的立场。
亢锡荫一张脸扭曲不已，瞪着裴攻止，眼看他将电话再次递给了方旗扬，他忍无可忍地怒道：“你跟他什么关系，又了解多少原委？连你也惯着他，这算什么事儿！”
面对亢锡荫的咆哮，方旗扬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试图解开裴攻止的手机，却发现他不知何时设置了密码。
“密码多少？”他问。
“9597。”
话音落，方旗扬已经解开锁屏，但下一刻，一只大掌覆盖在他的手间，裴攻止望他一眼，垂声问他：“如果电话通了，对面是警察，你想说什么？如果对方问你是谁，你要怎么答？如果警方要你前去警局一趟，是你去还是我去？”
裴攻止一连串的问题没有一句废话，方旗扬显然一顿，想必他也很清楚自己和裴攻止的身份都不合适。
他想了想，转头冲青荣武命令：“我要他出来！多呆一刻都不行！”
“我……我以什么方式保释他？这显然不合适啊，他没有家人吗？”
“他家人不在这里。”
“我去！”一旁的罗承恩再次开口，他似乎对这个臧西西格外上心，比听见方旗扬可能因谋杀被逮捕还要关心。
几人同一时间看向他，青荣武不是很理解，按道理罗承恩应该很不喜欢那个姓臧的才对，虽然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自己了解不多，但他知道罗承恩对方丛适的另一半一直颇有微词，所以，不至于这么好心的想去保释对方才是……
罗承恩……和那个姓臧的，他们之间恐怕压根儿没有交情，他去保释，未免有些突兀。
罗承恩面色凝重，冲亢锡荫追问：“你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二人相对，亢锡荫甩甩手腕，倏地坐下，一一道来：“那个老板虽说没什么大事，可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放不出来，这是刑事案件，主犯没抓住，就不能证明那把刀究竟是如何出了酒吧，那老板就解释不清，谁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帮凶，警局方面可以申请延长拘留时间。”
“一把刀，不至于这样吧？酒吧鱼目混杂，别人偷走的也未可知。”
“未可知就是不知，既然无人知，那就是百口莫辩，你觉得呢？”亢锡荫看起来有些莽撞，但有时说起话来还是十分在理的。
青荣武思索一瞬，开口：“那被害者距离酒吧多远？”
“一公里左右。”
“刀子怎么能确定就是酒吧的？”
“刀子上提取到了柠檬酸，有柠檬切片，刚使用过。曦子春恩街偏僻，属于工业区，之前那一带居住的人口因房屋重建还未返迁，除了民工，少有人居。一定程度来讲，别人犯案的可能性不大。刀子上的指纹的确有些杂乱，可其中一个残存的就是酒吧老板的，而且根据酒吧工作人员的供述，和现场勘查，刀子确实是酒吧里的，刀架就在吧台上，正巧少了一把。一切都吻合，足以证明刀了。”
“酒吧附近有监控吗？”
“只有正门有一个，其他地段暂无，不过酒酒吧那个时常会坏，七天自动一覆盖，碰巧案发第二天已全面覆盖，没有东西可查。”
“这么说，就无法证明小方去过酒吧了？”
“但刀子上提取到了一枚他的指纹，清晰无比，被咬掉的鼻子做了伤情鉴定，咬合或者细胞提取什么的……”亢锡荫蹙眉，长呼一口气，再多的不满也只能一忍再忍，静心分析：“总之，这下真的有正当理由逮捕并拘留他了。刑事案件，可不是抓起来随便问问那么简单。”
亢锡荫看向方旗扬，就连青荣武和罗承恩的目光也都落在他的身上。
方旗扬顿感无力，百口莫辩，只说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一句不记得就想当做没发生？我们可以充耳不闻，警察会信吗？”亢锡荫言语间还是有些怒意，对方旗扬的态度自不用说，好言好语更是没可能，方旗扬撇开脸，并不理睬他。
青荣武想了想，问道：“英国警方参与调查的应该是近期小方被绑架的案子，曦子春恩街这个，他们应该没有权限参与吧？”
“是不能，可现在警方一旦逮捕小方，他们那边就一定会知道，英国警方一直在找他，这你也是知道的。”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能因此讯问小方。绑架案中小方是受害者的角色，目前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和英国议员的死有关，真要查也不怕什么。”
“我听说他们带了别的案宗来，和几年前的一起什么‘9·8’案有关，如果申请和那场绑架案并案调查可能不妙，他们说是有证据证明小方和那个‘9·8’案有关的。警方一旦抓住人，他们就有机会和可能接触小方，他一个人在静距离，要面对什么，会发生什么谁能控制？是你？还是我？”
亢锡荫还是很担心方旗扬的，他想了想，又道：“就算暂且不管英国那边，毕竟他们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议员的死和小方有直接关系，那个‘9·8’案我也只是听说，具体也不了解，或许性质没那么严重。但曦子春恩街这件事可是证据太足了，你到底为什么杀他啊？”
亢锡荫一转话锋直逼方旗扬，语气中又带着些许无奈。
青荣武一脸严肃地扫过方旗扬，再次问起亢锡荫：“死者身高体重多少？做什么工作？”
“一米七八，大概一百六十斤左右，中年人，中等体态，是附近工厂的搬运工。”
“这就对了！”
“对什么？”
“你觉得以小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得了一个近一米八的壮汉吗？对方还是做搬运的，力气应该不小。”
青荣武不是小瞧方旗扬，只是从事实角度考虑出发。
以方旗扬的身量和力量，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一个那样的男人。
亢锡荫想了想，却不以为意：“如果他是趁对方不备，拿刀刺伤了对方呢？”
“那小方的杀人理由是什么？”
“那你要问他了！”亢锡荫冷嗤一声，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在方旗扬的身上，惹得他不耐烦地蹙眉，当即道：“我不知道！”
“我们要先了解事情经过，找出纰漏与不合理之处，现在纵然客观事实指向他，但不一定就是他，案件需要完美的闭环，当中是有很多讲究的。”青荣武思索着，一改严肃，笑着邀请大家：“先坐下吃饭吧，边吃边说才好有力气啊。”
他走过来专程拉了拉愤怒难消的亢锡荫，安抚一番。
方旗扬绕了一大圈，避开亢锡荫，绕过裴攻止，再次坐回青荣武的身边。见大家各自就位，他才慢慢坐下。
气氛始终有些严肃，裴攻止主动拎起水壶，自觉地给每个人倒了杯水。
青荣武一边涮菜，一边又问：“你说咬掉鼻子是怎么回事？”
“对啊，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面对面咬掉别人鼻子的！总不至于是拿刀捅了再咬吧？你是有多恨他？我就好奇了，你到底是玩过火了，还是跟那个男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出来，大家也好帮你想想办法。”亢锡荫说话总是酸溜溜的，方旗扬抬眸瞪他一眼，辩驳道：“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就随便上床？”这话说的，让在坐几位都有些尴尬。
青荣武刚塞进嘴里一块肉，不慎呛了一口，罗承恩赶忙递上水杯，一双眼睛却灰溜溜飘向了方旗扬……
只有裴攻止，若无其事地夹了片菜叶，悠悠然吧唧起来，好像全然不在意他们的对话。不过，在听见亢锡荫那样毫不避讳地说出‘上床’两字时，夹菜的手却在锅前顿了一瞬。
“我什么时候做过？你又是哪只眼睛看见的？”面对毫不留情的盘问，方旗扬终于忍不了了。
亢锡荫说话夹枪带棒的：“有些话你一定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交代？”
“我没什么交代的，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哼。”
“你笑什么！”
这两人话语中火药味浓的很，一点即燃地感觉。
裴攻止抬眸飘向方旗扬，看他神色坚决不像在撒谎。
亢锡荫不屑，更是讽刺道：“你这个人永远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把事实放在你眼前你就不会承认！我看就该丢你去局子里看看那些证据！”
“好了。”罗承恩意味深长出言阻止两人。他看着方旗扬的眼神有些奇怪，想了很久，才敢问上一句：“你真的没有做过？”
“连你也怀疑我？”方旗扬瞬间情绪激动，豁然起身，压在桌面上的手不由用力，以至于桌子慌了一瞬，裴攻止瞬间岔开腿来，眼见着放在桌边的酒杯洒出蹦出两滴水，落在了裤子上……
房间里都是方旗扬不满地声音：“如果你们是为了质问我而把我带来的，那我只有一句‘不知道！”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真有什么想知道的，那就去警局里说吧！”
“小方！”罗承恩起身越过青荣武抓住他，解释着：“你比我了解自己的情况，有些时候不记得不代表没做过。但总有一点是好的，即便真是你的做的，但也不一定就是你。好歹也算祸中之福，一件好事……你不要太抗拒大家对你的帮助。”
“这是在帮我？”看来他很不喜欢亢锡荫。
不过，罗承恩的话听起来很奇怪。裴攻止有些听不明白。而正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方旗扬。
他一把甩开罗承恩的手，神色冷漠异常道：“你竟然会觉得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在裴攻止看来，罗承恩地话好像非常不可理喻，以至于方旗扬表现出了一种嗤之以鼻的不满。
他拎过自己的外套，一瘸一拐，不管不顾地往外蹦。
路过裴攻止时，他的手拂过他的靠椅。
裴攻止瞥去一眼，看见他手背凸起的血管和紧绷发白的指骨，连带着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在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酝酿爆发。
裴攻止放下筷子，慢吞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罗承恩起身要追，但被青荣武拦下：“别追了，他不会真走的。小方可不是冲动的人。我还有事跟你说。”
方旗扬的确不是，正因了解这一点，罗承恩才微微放下心来。只是，他仍旧担心地往门口看去。就连方才戟指怒目的亢锡荫也忧虑起来，不住往门口看去，只是他仍意气用事，不想去追。
罗承恩知道方旗扬腿脚不便，也走不到哪里去，他满心的忐忑都写在脸上。其实罗承恩是个很容易看懂的人，至少裴攻止这样认为。
三个大男人各怀心事，下一刻六只眼齐刷刷地瞅向了裴攻止，一切尽在不言中，虽然三张嘴不说话，可六只眼快要把他逼死了！
一个个一副要他追出去看看的架势。
裴攻止无奈放下酒杯，朝里推了推才霍得起身离开包间。
廊间，几人擦肩而过，他把帽子又压得低些。
昏黄灯照不到他的脸，他一直跟在一蹦一跳的方旗扬身后。
看着身着运动装的男孩，裴攻止忽然觉得松松垮垮的衣服将他衬得胖了许多，看起来也健康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