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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逼问 ...

  •   裴攻止一消失就是许多天。
      原本就是要执行死刑的人,没人会在乎他是什么下场了,但也一直没有听到不好的消息。
      张文普到底是年轻人,还算抗打。不到一个月就回到了监舍,这次回来他住在了裴攻止原本的位置。
      裴攻止的被褥被前来的狱警抱走,谭平山忍不住问了一句,狱警瞪了他一眼,要他管好自己。
      —— —— ——
      禁闭室才是裴攻止的居所。
      省直监狱这次将他关进了一间全封闭的房间,只有一扇小门供吃供喝。
      刚进去的头三天狱方一直不给吃喝,这也是禁闭的一种惩罚方式。
      窄小的空间里,裴攻止只能靠疯狂的体能训练来打发时间。
      因为这个举动,还令监狱格外重视。
      这次禁闭还动用了四五个人轮番上阵,亲自站在门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生怕一不小心他能从铁门缝儿里穿过去!
      而就在这些日子里,监狱里还发生可一件不可不提的事。
      —— —— ——
      谭平山在操场上放风,四月底的气候还是有些凉爽。
      他站在墙角望着远处高高的电网,一想到还有许多年得这么度过,便觉得度日如年。
      张文普今天被带走了。
      听说他父兄的案子重新开审,谭平山希望那孩子能有个好结局。
      毕竟这世间苦命的人已经太多,少一个也算积德。
      他有些迷信,而迷信正是由于他对人生的那种不确定感演变而来。
      人力所不能为时,便想要神佛帮助。当你可为,能为,甚至作恶时,神佛又何在?
      想着想着,谭平山竟觉得有些郁结难舒,于是向身边人高价买了一支香烟。
      他不怎么会抽烟,因为曾经的他认为自己很体面,而抽烟是一件很低俗的事。
      烟雾几度让他流泪咳嗽,但他还是坚持着抽完了整支。手里烟头还没丢,不远处的好像有几个男人向他晃晃悠悠走来。
      起初谭平山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只是下意识想要避开,然而,在半道就被人截胡,不由分说、掩住口鼻拖入了一层尽头的厕所间!
      监狱的犯人放风的时候是一批一批的,但一批一批下来也有数百,教官不会一一盯着,一般上厕所要打报告,但真少了几个谁也不会数。除非忖到被狱警在厕所撞见。
      有些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会松快些。
      可谭平山却因此遭了殃。
      这一刻,他多么的期望自己能在里头撞见个狱警。
      他被人带到厕所,一句不让说,先是一顿毒打。
      直至他唇角撕裂打出了血对方才肯罢休。
      一个个头矮小的南方人一直在厕所门口盯梢,待所有人停手,有人替换了门口放哨的男人。
      小个头逼近谭平山,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道:“知道为什么打你不?”
      “不……不知道。”谭平山说话有些困难,他被人压着跪在地上,领子被人勒得快要窒息,眼睛也不由翻了翻,就像缺水的鱼。
      “你跟那个越狱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少他妈装蒜!”小个头男人一喝,当即命令左右:“接着打。”
      “别!”谭平山喊停,赶忙道:“就是狱友……一个监舍的,没别的关系。”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大……大哥指教。”
      “我听人说你小子很能耐啊,市里面检查那天发动暴乱的事儿就是你号召的?”
      “嘿嘿……”谭平山咧嘴笑,血顺着下巴向下流,一边忍痛解释:“我一个人哪有那样的本事……”
      “说的也是!就你这怂包当然没有!我可听说,是那人叫你这么做的?”
      “大哥听谁说的?”
      “我的事儿也是你该问的?”小个头不爽,一脚踢在他的肩头。
      谭平山向后倒去,慢慢又坐起身,擦擦唇角,男人一脚蹬在他肩上,附身问道:“这事儿要不是你做的,就得是他做的!我有人证,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儿往监区长那儿一捅,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谭平山不说话,小个头似乎早有预谋,再次提点他道:“那是死囚犯!你没必要给他背锅,你呢?你还有好几年跟咱们处呢,他能罩你到何时?你真以为哥几个翻不了身啊?你好好想想。”
      小个子男人顿了顿,站起身又道:“各监区的人现在都不好过,单咱这一区就有好几个老大哥吃了亏,你觉摸着你跟谁处的更久?还想不想好好的呢?他那三天两头越狱住禁闭室的,你能讨到什么好?他能护着你吗……”
      谭平山从地上摸起眼镜戴上,盯着男人,思考片刻,慢吞吞问他:“大哥到底想干吗?”
      “不干嘛!他撂我兄弟下热锅,害得我们都没好日子过,又打了冰棍儿他们,更重要的是他还惹了狱警,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好?”男人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他厉害,但这口气不出我也不好过,弟兄们都看着呢!”
      “哥……我没什么能耐,帮不了你。”谭平山笑着拒绝,模样像个怂货。
      男人撇嘴笑笑,不以为意地摇头道:“有些话儿我说没人信,你就去传,说是他鼓动人去制造暴动打了视察领导,还有一句话,也得给我传出去。”
      “什么话?”
      “他是咱十监的狱霸!你、张文普那些参加暴动的人都是他罩着的!”
      “哥……”谭平山讪笑着,好话道:“他一个新来的您别跟他动气啊。再说,这话传出去也没人信啊……”
      “叫你传你就传!哪儿这么多废话!”
      “为……为什么偏偏是我啊?”谭平山有点郁闷,男人却忽然问道:“我问你,他那些日子……画的什么?”
      “啊?”
      “我看你不是跟他走得很近吗?”男人严肃的又问:“他画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谭平山摇头:“画画擦擦、画画撕撕我也不知道啊!”
      “画呢?”
      “嗯?”谭平山一愣。
      张文普的事情发生突然,裴攻止当时并没有将画带在身上,狱警为其更换监舍时谭平山帮忙整理,将裴攻止画的张画悄悄收在了身上。
      现在就在他枕头下。
      但他不敢说,总觉得这些人忽然问起画像一定有事。而姓裴的不吃不喝画画图图,也一定很重要。
      “哥怎么问这个?”谭平山想着怎么忽悠对方,糊弄过去。
      “问你画呢!”男人不爽,又揍了他一拳。谭平山吃痛,捂着脸道:“狱警搬走他的床铺被褥,一起带走了。”
      “少他妈胡说!老子叫人都看过了!被褥里啥都没!”
      “那就是他在身上吧……”
      “我知道他身上没!是不是你小子藏起来了?”男人很机智,谭平山大呼:“冤枉啊!”
      “冤枉?”男人不屑一顾道:“我也告诉你!狱里想弄他的人多了去了!你可别帮他!有人给我送了钱,数额不少,买他的动向!人家买的就是他画的那张画儿!要是让我发现画在你手里……你小子和着人断我财路一次,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对方根本不让他解释一声,便将他又一顿狠打。这次不打脸,偏打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小个子看着人腿下抱头挨打的谭平山,再次抬声问他:“那幅画、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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