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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她急了她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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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央聚集了一帮人,准确些来说是女人。
站在中间的是刚才被夏知泼红酒的李莉,她头上脸上的红酒全部被清理干净了,但那名贵的皮草披肩上还是留下了几滴红酒渍。
夏知垂着头站在最外围,听着李莉声情并茂地嘲讽她靠脸上位,得行不配,估计不久就要被商遇扫地出门之类的话。
边上的小姐妹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看她长得那副狐狸精样儿还要在商遇面前搔首弄姿,一看就不是什么底子干净的。”
“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带脏病。”
“她是整容的,脸上的硅胶都要把鼻子戳破了,满脸的玻尿酸看都不能看,跟个发面馒头似的怎么就好意思狗仗人势呢?”
氛围被带起来了,女人的嘴要是发狠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一时间关于夏知私生活如何不检点,为人有多跋扈,手段有多-骚-浪-贱的谣言数不胜数。
而被造谣的本人,此时此刻就站在造谣人群的最外围,一脸无所谓地听完了全程。
要不是李莉的有个小姐妹眼尖看到了她,夏知不知道还要站在这听多久。
“夏知?”
那女人看见惊呼一声后立马伸手指向她,“她就是那个小贱-货!”
众人顺着她的手望去,女孩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足足比身旁的人高了一个头,青春洋溢的脸上并没有他们所说的整容痕迹。
夏知正听得饶有趣味呢,突然一下子被这么多目光盯着,不得不收了面上的崇拜神色,唇角勾了个抱歉的笑,然后抬腿就准备离开。
谣言什么的,听听就好。
不理不睬,才是对散播者最大的反击。
可她还是低估了李莉这人的无赖程度,只见女人一个健步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把揪住她衣服后面的带子。
她今天穿的是吊带,因为太瘦系带子的时候长出来一节松松散散地落在肩膀后面,没成想却被李莉抓住了。
现在的夏知如同被抓住小辫子的满清男子,只得停下脚步,僵在原地,进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只要她稍微走动一下,就会在大众面前走光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知背对着李莉,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所以这话说得低声下气。
李莉这种女人,出身不高,爬上上流社会路子野得很,只要夏知稍微不合她心意了些就有可能扯掉她的肩带。
到时候她只会说,是她不小心弄掉的,最多道个歉就完事儿。
夏知是个聪明人,况且她看过剧情,如今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进入到世界里,改变世界里人物的命运的。
而李莉作为一个在书中笔墨不少的人物,夏知对她印象也自然是深刻的。
夏知问完她后没得到答复,她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心里没憋什么好屁。
但对付无赖的最好方法,就是比无赖还要无赖。
夏知先发制人,直接大声哭了起来。
她哭的很有技巧,先是干嚎几声,然后抬手虚虚捂住眼睛不让他们看到她没掉眼泪,再一边哽咽一边喊:“她扯到我衣服带子了!”
“呜呜呜她就是想让我走光!”
“呜呜呜呜呜……”
她这一哭直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从她身上转移到了李莉身上,更是把原本气势汹汹的杀意尽显的李莉哭蒙了,下意识地就放开了手中的带子想辩解。
“我没有……”
她的解释干巴巴地无力极了,可夏知却是趁着她松手的瞬间迅速转身脱离控制。
等到李莉反应过来后,夏知已经没了把柄在她手上了,脸上还挂着明晰的笑意,根本没有半分哭过的痕迹。
她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夏知!”她恼羞成怒,却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上手撕,只能眼睁睁地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颗头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地离开。
夏知感觉到背后两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勾了勾唇角。
果然,魔法才是打败魔法的最好方法。
李莉在原书中一生都是悲剧,她出生贫民,书只念到初中就没再读了,她父亲的想法本来是让她在村里找个老实人嫁了,可那老实人却在结婚前一晚走夜路摔沟里摔断了腿。
李莉不想伺候瘸子,婚礼当晚就逃了婚,坐火车南下到了霖市当发廊学徒。
当时李莉年轻,再加上长得有几分姿色,没多久就被一个服装厂老板看上,让她跟着他吃香喝辣并承诺会在一年内娶她,以及送她一栋大别墅当彩礼。
她跟着那服装厂过了大半年安生日子,到头来肚子大了才发现大老板是有家室的。
也就是说,李莉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小三了。
她虽然爱慕虚荣,但是骨子里不坏,也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种破坏别人家庭道德底线底下的人。
所以她卷走了该老板的一笔分手费后,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去了小诊所打胎。
也就是在她打完孩子最虚弱的时候,她碰到了商遇。
商遇那个时候才十八岁,还是个一身肌肉的愣头青,见一个女人摔倒在地上便帮忙着扶起来了,也是这个善举,温暖了李莉小半辈子。
那个时候商遇向她投来的善意的目光,是支撑着李莉一个人走过那些阴暗孤单日子最重要的力量。
她和商遇两个同是霖漂的老乡在霖市这座冰冷的城市里相互取暖了三年,李莉对商遇暗生情愫,可没想到三年后商遇受到器重,跟着大老板发家致富直接脱离了底层社会。
后来李莉只在财经日报上见到过商遇,于是她每期财经日报都会买,就是为了能再见上他一面,哪怕只是对着泛黄的旧报纸她也心甘情愿。
再后来她又被人骗进酒吧当了陪酒女,在这个天昏地暗重欲的世界里,姿色姣好的她每两年就当上了头牌。
花钱千金搏她一笑的人不算少,可怎么她也笑不出来,她还是怀念那个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给她下老坛酸菜泡面的愣头青。
偶然间听到一位肥头大耳的男人提起商界新贵商遇,一片唏嘘声中只有李莉暗自捏紧了拳头。
事后她找上了那位肥头大耳的男人,提出可以做他的情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帮她见一面商遇。
多可笑,以前对看不起的小三,现在却上赶着去做。
之后她又辗转了几次金主,最后是给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头子生了个儿子,才勉强能够跻身上流社会。
可一切都太迟了。
等她满心欢喜地站在商遇面前准备搭话时,他却满心满眼都是另外一个年轻女孩。
夏知看着追上来的李莉,眼底全是讥讽。
她这人啊,一生不得所爱,最后的下场是在鹿知受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以一命抵鹿知一命,只希望商遇能够永远记住她。
可她算错了,商遇满心满眼都只有鹿知,心里又怎么会容得下旁人呢?
从受伤一直到死亡,商遇都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多可悲。
李莉对商遇的喜欢已经逐渐变质成了执念,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有见到商遇的执念在支撑着她走完剩下的路程,虽然很感人,但是夏知并不觉得这是爱。
她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夏知收回目光,垂了眸子敛住眼底的情绪。
而李莉却还处于盛怒之中,她见四周无人便对夏知破口大骂,从底层泥潭里爬上来的人骂起人来真的很难听,有些事情即便夏知没有做过都要被她拎出来骂一通。
而夏知,全程无大反应,只是偶尔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可彻底惹怒了李莉,她一发狠竟然想要冲上来抓夏知的头发。
女人之间的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用手指甲抓花对方的脸,既没有技术含量又费力伤神。
夏知懒得与她纠缠,只微微侧身就躲过了她的攻击。
“你真可怜。”
夏知撇撇嘴,像是看待一个物品一般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令李莉十分不爽,以前在会所的时候,总是会有肥头大耳的男人满脸猥-琐地看着她。
那种打量的目光中夹杂着兽-欲和轻蔑,无疑是把人衣服剥了一样羞辱。
而此时夏知看她的眼神虽然和那些男人不是同一种眼神,但都同样地让她感觉十分不爽。
感觉自己被她看穿了,没有半分隐私可言。
“夏知!”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恶狠狠地,“你抢了我男人,我和你拼了!”
“终于承认了是吗?”夏知又躲开她的攻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就像是看小丑揭下面具一般玩味地看着她,说:“你终于承认你一直以来看我不爽,散布我谣言,三番五次想要打我的真实目的了,是吗?”
“你喜欢商遇,”夏知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因为爱而不得,你看不得商遇对我好,所以你三番五次地羞辱我。”
“是吗?”
李莉突然顿住,嘴巴张的老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你胡说!”
“不管我是不是胡说,但你觉得你还配得上商遇吗?”
夏知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最后摇摇头略带遗憾地说:“你已经结婚了,婚前的工作不干净,你是小三上位,已经育有一子。”
“而商遇却还是个未婚的黄金单身汉,要身家有身家,要颜值颜值,你说他这么好的条件上哪儿找漂亮的女孩没有,凭什么要青睐你一个上位史不干不净的小三呢?”
打蛇打七寸,这是夏知从小就深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