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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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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太阳高挂,安淳醒来的时候都能听见鸟雀的声音,叽叽喳喳不让人安生,他打着呵欠坐起身来,还没坐稳又哎哟哎哟的扶着腰躺下。门外人听到声响,光着膀子一身热汗,手里还握着刀盾,就直接冲了进来。
“没事吧?出什么事了?”刘道明面色惊慌,刚踏进门槛就被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又羞又愤的盯着,受了感染般,自己脸上也热得慌。
“你这家伙,敢情是一开荤就吃半年呢,我的骨头都要被你碾碎了去,是要弄死我啊。”安淳声音带哑没羞没臊的控诉,听得那人赶忙关紧了门。幸好方才仆人来的时候他让人离开了,只有自己在院子里练刀,只是这样还是怕被外人听见了。
他红着脸走过来,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别说这话,让人听见怪不好意思的。”
“你这时候倒是知道怕了?昨晚折腾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想到昨晚,安淳嘴上不饶人,却又餍足的舔了下嘴角,这位常年驻守雁门关的苍云自然练出一副好身材,那八块腹肌还有腰力,就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他就奇怪这么个光靠脸就能够吃饭的人,为什么还没开过荤呢?如果不是他被弄得太痛,受不了的引导着教导他,还不知道自己得躺多少天床呢。
刘道明哪里见过像安淳这种不要脸皮的人,看他那一脸回味,他也勾起了昨夜荒唐的回忆,虽然到底是这人不知羞的主动招惹,可刘道明向来自制力很好,以往和同门去喝花酒时都没出过事,偏偏就是安淳一个眼神一个勾引他就像只小狮崽一样摇着尾巴扑上去,那是真正的不要理智,禽兽都比他高杆。
又听安淳嘴上逗他,他一句话都不敢回,红着脸给他揉腰,作为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士,武器又是厚重的刀盾,他自然有一手按摩功夫,平时都是同门之间互相按摩,如今给安淳按摩的时候,怎么就是臊得慌呢?
敢情还跟大姑娘似的第一次就格外的羞耻,脑子里总是挥洒不去那些愉靡画面。
安淳可不管这人心里想些什么,他又不准备留人太久,这人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就是一心报国的主,他最怕这种愣头青了,指不定那天国家大义一来,就挥洒热血战死边关,找情缘也不能找这种啊,这是当鳏夫的节奏啊,安淳最喜欢享受了,可不爱给自己找罪受。
虽然他惯来脸黑,总是莫名找一堆罪受。
这只能是他选情缘的方式不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选情缘,如今有钱有房,一个人过日子多逍遥自在,就算看不起楚馆那些娇滴滴的男孩,出门随手勾搭一个像刘道明这样的酷帅猛汉还是可以的。
先不说这人内心里多污,节操都被踩得碎碎的捡都捡不起来,那边的苍云眼里就觉得这小子未免太妖孽了吧,根本就不能放出门啊,不然分分钟就被人拐跑了啊!
作为一个思想传统的又注定没有情缘命的苍云,刘道明眼里的安淳就是他媳妇儿了,分分钟想拐回营里不能让人跑了,天知道苍云要娶个老婆多难吗?什么媒妁之约娃娃亲的,在这群草根出生的将领看来,那是有钱人的特权啊,他们想要情缘就得自己找啊,可是作为迟早马革裹尸的军兵,谁家愿意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就连好人家的男儿也不愿意跳这火坑,所以苍云军营里遍地都是汪,就算脱单了也多是内部解决,同性之间这档子事刘道明见多了,他自家师父就给他找了个随军的长歌弟子。
刘道明此时已经想到两人在军营里拜天地了,手里的动作就不自觉的加重,安淳痛呼一声,他才知道作死了,想说两句好话就被这人给踢一边去。
“臭莽夫,闪一边去!”安淳气哼哼的道,抓起床头柜的一本书就趴着看起来,不想去看那个弄痛他的笨蛋。
刘道明一边抓耳挠腮,他嘴笨说不出好听话,支支吾吾的模样实在好笑,可是床上的人就是不搭理他,好像那本翻得书角都黄了的诗经是何等珍书般。几番被无视,刘道明也只能心呼媳妇好任性,但耍性子时也很可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吵嘴么?这得是啊!如果对他没意思怎么可能和他睡,睡了就得负责,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
这两人其实还真没什么共同话题,安淳平时没事做就是看书作画,偶尔弹琴写诗什么的,都是高雅人的兴趣。刘道明则是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的大老粗,整天闲着就是刀盾一整乱耍,明明美人在身边也热衷练武。
但好在安淳这人思想污,平生最爱被帅哥推,尤其是八块腹肌精力旺盛的帅哥,刚好刘道明全部符合,加上年轻气盛又受不住勾引,自然晚上一到就同流合污,这么下来即使没什么话题聊,还是能处得融洽的。加上刘道明格外能放下大丈夫面子,安淳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往东绝对不敢往西,那样子乖巧极了,安淳就觉得自己是养了一只格外省心的大狗狗,看家护院伺候人都是杠杠的。
安淳也是吃人嘴软,看刘道明一句不提离开的话,还主动交上了‘安家费’,就不赶人走,刘道明却以为是安淳答应和他过日子,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过得也是舒心。
洛阳是个很热闹的地方,来来往往中缺少不了各大门派弟子,穿着道服、风仙道骨的纯阳道士一路走过,他面色清冷,仅靠眼神就足以让人冻成冰,再爱俏的女子都不敢塞手帕诉柔情,只敢偷偷的瞧着他。
这道士也是有备而来,走过一条条街,最终停留在一户民宅面前。这是二进的小门户,里面住着一户新搬来的主仆,那主子平日很少出门,下人也只是闷声做事,也就偶尔出门采买,只是负责采买的两个仆人都是哑巴,这又加重了这主子的神秘,地头蛇都不敢轻易招惹。
务虚子没有选择进门,他只是扫过那紧闭的红门,又转身而去,没多久又折回来,站在高处远远看着宅子里头,当看到院子里捧着兵书懒洋洋躺在凉椅上的少年时,冷若冰霜的眸子,奇异的有些松动。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身影,明知道是心魔,却任由那心魔扩大。安淳当日被送下山,他就被师姐关进后山强硬闭关,只是他的心乱了,修为没有增进多少,对这人的思念却一日盖过一日,他不是没想过安淳是否有什么手段,诸如苗人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蛊一类,是被下了蛊他才会对这人念念不忘。
可那不是,只能说是莫名其妙的半脚踩进了情门关,越陷越深。务虚子紧抿唇,脑海几个念头闪过,甚至闪过一丝杀念,还未平息下去就看到了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屋里走出来一个抱着毯子的黑袍男子,一脸宠溺的过去给少年盖上薄毯,两人十分熟络,有说有笑,当看到安淳抬手拉下那男人脖子,媚笑艳艳,二人嘴唇紧贴的一刻,务虚子抓着刀柄的手都凸起道道青筋。
刘道明猛地站起来,脸上再无一丝温情,表情庄重的仰头朝着一个方向看,气场更是摇身一变,多年的沙场拼搏养出他那杀戮果断的凶猛气势。安淳倒是不怕他这样子,反而躲在他身后,抱住他健硕的腰,细声说:“怎么了?”
方才那杀气已经全无踪影,刘道明确信自己没有弄错,但又不肯定这杀意是冲着谁的,也许是扯进了别人的纷争,毕竟苍云鲜少出没中原,知道这支军队的人都很少,更何况是敌人。而安淳更不可能了,他就看透这小子欺软怕硬又怕麻烦的脾气。
刘道明转身一手就将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道:“没事,不用担心。不是想出门逛逛吗?我衣服都换好了。”
果然这句话将安淳的注意力吸走了,仰头看那人不加掩饰的期待面色,刘道明也是微微一笑,只是眼底快速闪过一道暗色,风云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