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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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态了。唐央当下做了决定，带安淳回唐家堡。他虽然是被逐出了唐门，但没有抹去族谱名字，他是被送给恩人司家的诚意，如果敌人是为了安淳而来，安淳作为恩人的后代，唐家堡自然会倾力庇护。
唐门中人向来恩怨分明，行事果断，不屑娇柔做作阴谋诡计，也不惧麻烦。唐家堡已然立威数百年，根基牢固，门内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安淳没有拒绝，以他们的脚步，去唐家堡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半个月呢。两人乔装打扮，唐央身上有几副人皮面具，很快的两个出门寻医的兄弟形象就落实了。
买了车马干粮，直接就上路。到的第一个城，是巴州。奇怪的是本该繁荣的城市，白日里都很少人行走，即便是有人也都是心事重重、步伐匆忙，一股凝重的氛围压在了上空，格外让人不舒服。
唐央本想只是补给，却又觉得不妥，决定落宿一宿，打探点消息。离他们和司娲分别也才不到半月，那时候大唐还是一片宁静，百姓安居乐业，即便是远离长安的巴州，也不该是这番样子。
客栈还是有几家开着，找了一家地理位置最好的，他们停了车马就进去要了一间客房，也许是这几日少有的客人，那掌柜和小二格外热情。将安淳安顿好后，小二也送来了热水，没让他走，唐央递过去一个银锭，就收拢了小二的全部心神。
唐央刚问了话，小二就一脸苦色的道：“客官您是不知道，十日前，剑南节度使，被人暗杀了。那节度府都乱了，圣人震怒吩咐彻查此事，连带的离得近的巴州，也是人人自危，搜人的官兵昨日就来了一波，带走了不少人呢，现在大家都不太敢出门了。您二位还是这三天来第一波客人呢。”
即便是身处江湖，对朝廷之事漠不关心，唐央却也知道一个节度使被人在府里悄无声息的暗杀，对大唐的局势会产生多大震荡。皇帝追究起来，即便是江湖人也要避之远之的。
“凶手查到了么？”唐央问了出口，小二就推脱有事要走，只是唐央哪里会让他离开，银子擦过他的脸直接卡入了墙壁中，那小二顿时吓得腿软，险些尿裤子。他虽然见唐央看起来不是普通人，但是身上没有带刀，只带着一个病重的弟弟，却没想过这人也是个江湖人。
又掏出两个银锭，唐央用眼神逼迫他说下去。小二无法，只好压低声音，颤颤巍巍的说：“小的也是听人说的，是天华人下的手。”
床铺传来猛烈的咳嗽声，唐央压下心头的讶然，急步走过去将人抱入怀，抚着他的背安抚他，安淳睁着一双红色的大眼，目光凌厉的盯着那被吓坏的小二：“如何得、得知是天华人所为？”
小二哆嗦着声音道：“前阵子不是藏剑山庄的名剑大会么？听说那里有好多天华江湖人去了，后来又走了，没过多久节度使就死了，听府里下人说，杀手说的就是天华话。”小二面色悲戚，“谁不知道天华人各个骁勇善战，近几年更是频繁动兵出征西方，有不少那边的人都逃到唐国来了，大家都说天华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加上我们大唐乃东方上国，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几代圣人都有心与天华建交，和亲被拒、使者被驱、商人被赶，这般防着我们，说他们有侵吞大唐之心，也非空穴来风……不止如此，前阵子江湖名门的纯阳宫也出事了……”
“说!”唐央质问。
“就，就他们有个叫白陆的内门弟子，被杀了。还是分尸，头都找不着，身上中了数百刀，血肉模糊支零破碎，此等行径骇人听闻，而且……而且有人认出来，那刀法，和天华人的一息剑极为相似。”
天华人的武功功法众多，其中一息剑是寻常人都会的，剑法不华丽，不花俏，却是招招致命瞬息万变，专用于杀敌。天华本就有服军役的国规，到了一定年龄都要参军，他们都喜好战争，喜好征伐，即便从未深入东方大地，却也是声名狼藉，邻国闻风丧胆。但是这一息剑虽然是天华人人都会的剑法，却也不是异国人能轻易学会的。
虽然唐人不能入天华，但天华却常有人入唐国，久了大家自然知道一息剑的存在，被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小二说着银子心惊胆战的离开，安淳却是完全平静不下来。他死死抓着唐央的手，指甲在上面留下几道深深血痕，面色凄楚，六神无主。“……白陆…死了？”
在纯阳宫里，唯有白陆亲近他，帮助他，是他在那雪山深宫里唯一能得到的温暖，但是那个人……那个身世坎坷、有国不能回、性子坦荡让人心生好感的人……就这样死了？
他们还说，是天华人杀的！
怎么可能！
“安淳——！”唐央惊呼一声，怀里人呕血不止，不省人事。
他这一晕，醒来已经过了三日。睁开眼就看到唐央，唐央嘴边一圈胡渣，目眶凹陷布满血丝，衣服几日不曾更换，在安淳醒来后，就长舒一口气。看了眼周围，知道自己在马车中，只是外面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声。
唐央知道他想问什么，道：“我前些天就通知了师父，他派了人接应我们。”
安淳没有反应，这次没有拒绝他送到嘴边的药，只是咽下去就很辛苦，一碗药只有一半入肚，再也喝不下这人递过来的清汤。他突然振作起来，不过是因为牵扯到了天华，不得出个结果来，他不能罢休。
想到白陆惨死，他又心里难受。他不相信这是天华人干的，而且连他姐姐都被牵扯了进去。“你们没有得到点有用消息吗？”
唐央道：“唐门并不相信是司恩公所为。”即便江湖多数人都已经有讨伐司娲之意。毕竟司娲当时在名剑大会就为了给安淳复仇，出言得罪了多个门派。花圣的性子，老一辈的人都清楚，向来是个护短又心思深沉的，她又带了那么多武功不俗的人来，即便有些老前辈不相信她在里面有一手笔，可底下的弟子哪里那么容易被安抚。加上二十年过去，她的地位已然超然，说不定还是天华朝廷高官，自然惹人心疑。
特别是纯阳宫，弟子们纷纷声讨要给白陆报仇，李忘生都压不下众意。白陆实在死得太冤，也太惨，他的尸骨被送回纯阳宫的时候，不少弟子失声痛哭，悲极晕厥，白陆在纯阳宫威望很高，他的师父也是支持讨伐司娲，寻个说法的。
如若只是节度使被杀，江湖人倒是不会插手，只因为这是国事，与他们无关系。可是死了个江湖人，那就意义不同。白陆在江湖人中有些声望，也有不少知己好友，各门各派皆有，名门小派皆有，一时间人云亦云，免不了背后有人推波入澜，就连皇帝都被震动了。
草率派兵讨伐天华，不现实。但是讨伐一个司娲，还是可以的。皇帝直接命令天策出兵缉拿，就连苍云军也被搅合进来。天策和苍云地位特殊，虽然是吃皇粮，却也属于江湖门派，由这二军出讨，便算是江湖恩怨，即便天华那边要发作，朝廷大可借此开脱。
“不、去、唐、门！”安淳咬破舌头，强自清醒，一字一顿的道，“去……”
算算时日，司娲此刻应该还未出境，即便出境了，也是到了突厥地盘，突厥早前就被唐太宗打怕了，奉李唐天子为天可汗，虽然不算进版图了，但也勉强算是属国。司娲极有可能被牵制住，只待天策、苍云前去拿人。
如果安淳执意要去，那就只能往北。唐央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道：“我们去的，就是北边边境。”
安淳讶然，唐央苦笑：“堡主已经下令，派弟子去应援司恩公。他们早我们一步。”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心绪杂乱，目中含泪，闭上眼睛歪倒在枕头上，良久才听到他细声的说着：“谢谢……”
唐央跟他说过唐老太和司家的渊源，安淳没有以往记忆，其实并没将他们唐门的决意放在心上。只因为唐家堡本就是远离政治中原的江湖门派，枫华谷之战失利后就开始修生养息，如今竟然为了司家倾巢而出，这些唐门男儿，仗义如此，让安淳无端有些愧疚。
人一旦有了信念，比补药还要管用。唐央本以为安淳病情加重，却不想这个人开始配合起来，再苦再多的药，眼不眨就喝了。到口的食物，硬逼着自己吃下。唐门弟子来接应的时候，还带了名万花弟子，那弟子早年就在江湖中有圣手神医的名声，后入赘了唐家堡，和陈雪钰一样，已经是唐家人。神医加上带来的各色名贵药材补品，让安淳病情缓和不少，身上也长了几两肉，气色虽然依旧苍白憔悴，却比之前好了好几倍。
但是司娲他们的危险却在逼近，要缉拿他们的不只是天策苍云，还有声势浩荡的纯阳，更有不少藏剑、少林、万花弟子卷入其中。江湖十二门派里，唯有五毒、长歌置身事外。就连明教，似乎都有报前仇的意思，还支援了讨伐大军。
明教和司娲自然有仇，他们的明尊对司娲可谓是深恶痛恨，扬言要刮其肉、枕其骨、寝其皮，才能安抚当年死在中原的众多教子天灵。
整个大唐武林，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纷乱之中，硝烟遍地，百姓避之唯恐不及。仇恨的烟火，已然烧遍了整个国家的角角落落。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52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