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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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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谨开口说话，让所有人都陷入喜悦之中。
许浩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酒杯，指甲修理的干干净净，五官轮廓因此显得更加分明而深邃。
年轻貌美的江谨由于收到了惊吓，依偎在尘醒的怀里，一双布满水汽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沈一，这种姿态简直让所有人为之抓狂。
许浩双腿交叉，懒洋洋地靠在暗红色的沙发上，狭长的眸子睥睨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一。
许浩与生俱来就具有让人屈服的震慑力，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双眸。
这目空一切的高傲竞对沈一丝毫不起作用。
沐归佩服许浩不仅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震慑力，更是因为他骨子里有一股狠劲，也有对兄弟的仗义。
能让许浩温柔以待的恐怕只有许然和江谨了。
仅仅是因为有人说了句江谨是哑巴，他就差点把人打到阎王爷跟前。
江谨出事，他们三个都有责任，四个人一起长大，算得上是竹马竹马竹马+竹马。
当时的他们最烦的就是江谨了，江谨能说，能吃，还总是跟在他们三个后面，每次都想把他甩开，但是他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难缠，还长了张“讨人嫌”的脸，不少漂亮的女同学都给他送糖果和精心准备的情书，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小时候放了学不想回家，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不需要司机陪同了，四个人在离学校最近的公园玩捉迷藏。
后来，江谨藏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整整找了五年才把他找到。
再后来，那个天真活泼，追在他们身后叫哥哥，“讨人嫌”的江谨不见了，回来的是浑身疤痕，满目疮痍的江谨。
那时候的江谨藏在大树后面，乖乖的等待着哥哥来找自己，天越来越黑，可是他还没有等到哥哥们，他太饿了，陌生人递过来的面包对此刻的他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
坏人不会管你的孩子有多大，只要它伸出手，他们将会把这人间活成地狱。
黑衬衫掩盖住了许浩太多的思绪，从江谨失踪的那天起，他就再没穿过白色的衣服。
自己不配。
白色太干净了，自己不配。
他忘不掉江阿姨跪在警察面前崩落大哭的场景，忘不掉江叔叔低三下四去求人的模样，忘不掉接送江谨上下学司机顶着大太阳在大街上发寻人启事时内心的崩溃。
都是因为自己，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
提出放学后不回家玩捉迷藏的人是自己，说饿了要回家的人是自己，说不用管他，到时候他会自己回家的人是自己。
许浩感觉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他感觉连空气都不愿意被自己吸入体内。
“干嘛呢？手不酸吗？”白嫩的右手从桌上拿了杯酒，“看你举半天了。”嘴角上扬，和许浩手上的酒杯轻撞一下，“走一个。”
许浩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想妹子呢吧？”桌上有烟，沈一毫不见外的拿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火，“我们一进来她们就走了，坏你好事了？”
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沈一冲林思疏尴尬的笑笑，把烟塞到他嘴里，自己又重新点了一根。
许浩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许浩看着沈一痞里痞气的样，淡定的说：“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遵规守纪的好学生。”
沈一则冷笑一声，“是的呢！”
一根烟很快就被林思疏吸没，他恋恋不舍，不舍得把烟头扔掉。
…… 沈一碰过嘴，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算。
不受控制的勾唇。
沈一看着林思疏的样子，蹙了蹙眉，“你又干嘛呢？发春了？”
林思疏很快回过神，脸红到了耳根子，“发你呢。”
“你在A市是哪个学校？”原本打算让沐归给查查，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他，直入正题。
“干嘛？”沈一用牙签扎了一块西瓜，“来A市寻仇吗？”他皱着眉头，嫌弃道：“你们家的西瓜不好吃呀！”
“现在是冬天，你还指望能有多好吃。”
“我啊！”沈一说：“附二中的。”
“附二中？”
“就是二中的附属高中，私立学校，和二中联名。”
沈青山忙完工作，靠在黑皮椅子上假寐，他给自己点了只雪茄，这是前些日子那个合作伙伴送过来的，说是进口，尝起来也不咋地。
男人满脑子都是沈一，沈一什么时候回来。
蒋丽端着牛奶敲了敲紫檀木门。
“请进。”
通过男人慵懒的声音可以猜的出他很疲惫，正需要自己手中的牛奶。
“青山，”蒋丽细声细语的说：“你也累一天了，喝杯牛奶洗洗睡吧。”
沈青山接过牛奶，“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睡吧。”
“青山……”
“行了！”沈青山皱着眉头，“我马上就睡，你先回房间吧。”
蒋丽察觉到沈青山有些不耐烦，说了句“好”乖乖的回了房间。
沈青山将牛奶喝掉，去了沈景文的房间。
“景文。”
“爸。”沈景文放下手中的笔，“您还没睡？”灰色的睡衣上面的两个扣子开着，睡衣里面是白皙光滑的胸肌，沈景文自觉地又扣了一颗扣子。
“你也早点睡，别学太晚了。”沈青山随手翻了翻他的书本，“我看你房间门半掩着，就想进来问问一一把钱收了吗？”
“还没呢。”沈景文又看了一眼，“到现在还是没收。”
一一还没成年，自己给他的卡被自己冻了，另一张卡邦的是他妈妈的身份证，自己也不知道钱的走向，还剩多少。
以沈一的花钱速度，身上肯定没钱。
“行，你早点睡吧。”
“知道了爸，您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回到书房，沈青山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给林峰打电话。
林峰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妻子，踩着拖着到门口接电话，生怕吵醒妻子。
“生意的事明天说，其他的事也明天说。”
“不行。”沈青山斩钉截铁的说：“思疏手上有钱吗？”
“没有吧。”林峰想了想，“我把他卡给冻了。”
“赶紧解了。”
“你又发什么疯？”对于沈青山吵醒自己的这件事非常不满，自己年龄大了，睡眠不好，今天好不容易能睡着了，又被他吵醒了。
“一一和思疏找陈伊去了，两个人身上都没钱，你让他俩怎么活，赶紧的。”
“行行行。”林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挂了。”
林峰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呦，这么晚还谈工作啊。”周语嘲讽道。
“老婆，你怎么醒了。”林峰尴尬的笑笑，老胳膊老腿慢悠悠的爬上床。
刚要钻被窝，一不小心对上的老婆大人的目光，讪讪的下了床。
自觉的拿出手机的聊天记录，“老婆您看，是沈青山，他跟我说一一的事。”
周语笑着拍了拍旁边，林峰会意，迅速上床。
“一一和思疏去陈伊那里了，两个人都没钱，青山的意思是让我把思疏的卡解了。”
“唉，”周语摇了摇头，“沈青山对他这个儿子操碎了心，就是方式不对，真是的……”周语躺下，“我睡了，别麻烦我。”
林峰给周语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
温暖的清水从头顶散落，密集的打在沈一的身上，周围雾气蒙蒙。
黄棕色的头发被睡弄的湿漉漉，帖附在沈一脖颈处。
沈一按了几泵沐浴液，揉搓出泡沫，涂抹在身上。
沈一虽然纤细，看着瘦弱，但是腹肌却很结实，迷人的人鱼线。
细碎的水流不断从高处洒落，淅淅沥沥。
沈一将自己身上的泡沫清洗干净，裹上浴袍。
林思疏抱了一床被子，“一个人敢睡吗？不敢我陪你。”
“敢。”
沈一睡觉要和林思疏通宵打电话的，手机放一边，林思疏闭麦，以防止呼噜声吵到他，而沈一是开着麦。
他说他害怕，一个人不敢睡，必须要有个人陪着自己才能睡着。
“那也不打电话了？”
“在这儿打什么电话。”
这就是最让林思疏不解的地方，在这里沈一敢一个人睡觉，不需要人陪，而回去，就必须打着电话才能睡着。
沈一躺床上，今天玩得晚了，已经三点半了，睡觉吧。
正准备睡觉关手机的那一刻，看到微信有人发信息。
沈景文又给自己转了十万。
沈一冷笑一声，他会这么好心？
收。
反正都是自己的钱，不要白不要。
对于钱，沈一是来者不拒。
尘醒送江谨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半了。
江夫人和江先生就坐在沙发上等。
从江谨失踪后就没给过他们三个好脸看。
要不是江谨唯一说过一句话还是对尘醒说的，她根本不会让他们在见江谨一面。
心理医生说，多让小谨和熟悉的人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让小谨多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
但是那么晚出去，夫妻二人还是很担心。
为了防止江谨在走丢，他们给江谨戴的手镯上面安了定位，一旦超过制定范围，便会将信息传到二人的手机上。
江谨揉着朦胧的双眼，有点晚了，困意袭卷。
“叔叔阿姨，我们回来了。”
看到儿子平安回来，沉重的心也就放下了。
“小谨，”江夫人抓住江谨的手，笑盈盈地说：“小谨是不是困了？咱们睡觉觉，好不好。”
江夫人无意间看到儿子脖子上的吊坠，“宝贝啊，这个吊坠……”
江谨握紧吊坠，不理妈妈，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小谨，洗个热水澡。”
原本是父亲的一句关心，希望儿子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没想到却触碰到了江夫人心里的一根弦，猛的推了一下江先生，“洗什么澡啊？我问你呢，洗什么澡啊？你没看到小谨很困了吗？你嫌弃小谨啊？嫌弃他你滚啊。”
江先生抱住江夫人，“小诗你冷静一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冷静一点。”
从江谨失踪后，江夫人性情大变，从原先的温柔贤漱，到现在，就像是个市井泼妇。
“叔叔阿姨，告诉你们一件好消息，小谨他说话了，说了一句谢谢。”尘醒说，“是一个刚认识的朋友，那个吊坠就是他送给小谨的。”
“朋友？”江诗嗤笑，“有那个朋友真心对他？要朋友有个屁用。除了欺负他，把他当跑腿的，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跟班以外，他还有什么用。”
“尘少爷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不送。”江夫人对他们三个人有很大的敌意。
尘醒已经习惯了，“叔叔阿姨晚安。”
待尘醒走后，江诗激动的抱住了丈夫的脖子，“你听到了吗？小谨说话了，还有人送他礼物，太好了，太好了。”
江诗开心的像个孩子，抱着爱人又蹦又跳。
江瑞心里也可开了花，他很久都没看到夫人这么开心过了。
“好了，好了，咱们也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咱们也睡。”
父母的爱就是如此的平凡又伟大，，父亲开心的理由也很简单，孩子幸福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