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镜（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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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七是很想念这些人的，他们曾一起并肩作战，度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至少，他对自己的卡牌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就像是他的孩子他的崽。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听到自己一手喂大一手带强的崽们笃信着那个谣言，还传得更离谱的时候，他心绞痛。
陆明七站在那儿，目光缓缓扫过了这些人的脸。
和二次元世界里的他们相比，眼前的这些崽们并不逊色，都很精致好看——如果忽略掉白狐身上的围裙，玲珑手里拿着的理发店VIP卡以及萤的烟斗的话。
为什么多年未见之后，大家一个一个地，都这么……沧桑？这是游戏给卡牌新出的皮肤吗，这个系列大概叫打工人打工魂吧。
其实看到崽们后陆明七的气已消了大半。他趁玲珑往萤的怀里钻的时候走过去，坐在了玲珑的位子上，认真正经地望着他们，意味深长地道：
“有时你们看到的并非真相。”
在陆明七看来，很有可能当时真的有人抱走了他，不过那也许是系统幻化成的人形。当时系统强制玩家登出，大概这种行为在游戏世界里具象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晚上，所有的玩家一定都是被这么抱出去的。
这样想想的话，诶，还挺刺激。
听陆明七这么说了以后，白狐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接着点了点头：“我们相信主人。”
陆明七便顿感欣慰。真好，这就是他们之间该有的美好团结的状态。
另一边，镜看见气氛终于变得好了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起身激动地道：
“总之主人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要去告诉全世界英雄已经归来，从明天起，我们会像以前一样，继续守护这座城市的夜晚！”
倘若他们此刻是在开动员大会，那么镜的这番饱含情绪的话很有作用，足以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
然而没有人很快附和他。
玲珑坐在萤的怀里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他，萤则是撇过头去幽幽地抽了口烟，至于白狐，他低下头去整理自己不小心露出的狐狸尾巴。
看见大家是这样的反应后，慢慢地，失望的情绪地爬上镜的脸：
“……你们，没有这个想法吗？”
“之前你们去转行，我可以理解，毕竟主人没在。可是现在，主人回来了啊！”
说罢镜像是要寻求认可和支持，急急地看向陆明七：“是吧，主人，你也盼这一天盼很久了！”
然而陆明七也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时，白狐开口道：“你打算如何告诉全世界英雄复活回来了？”
镜立刻答道：“当然是去找四位高塔的主事人，让他们宣布。”
“哦，你说那些人啊，”萤吐出一口烟圈，“平日里高高在上，很难见到。而且这些年来自称是英雄转世的人太多了，大家被骗子烦到已经不想理会这种事。”
这些话，让镜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而让他的心一下子沉到底的，是陆明七接下来说出的话：
“如果主事人相信了我是真的英雄，那只会更糟糕。”
陆明七知道镜是有些理解不了的，所以他看着白狐他们几个：“你们在人类的社会里摸爬滚打了那么久，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白狐的目光有些冷，“他们要的英雄是一个一本万利的雕像，不是你。”
镜活了上百年，可在和人类有关的事情上并不是太精通，此时他并不是特别明白，但还是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了什么。
夜已经很深，陆明七知道他们还有工作要做，再耽误下去明天大家就得相聚在劳动市场。因此，陆明七让白狐他们散了。
“对了，”陆明七想了一下，“白狐你们店还缺人手吗？我想在那里打个工。”
至少先做一个过渡。等陆明七熟悉了此时的游戏世界，他就可以利用自身的能力做点别的事。
白狐说他要回去问一下老板，说罢，他紧跟在萤和玲珑的身后，消失在橘色的光圈里。
镜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地站在原地。
陆明七向前几步，揉了揉镜的头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天我们再买些更好吃的糯米团子吧。”
*
幸运的是白狐所在的店正好缺一个在后厨打杂的，陆明七早上去了以后就直接上岗。
他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人，上大学时就已做过各种兼职，而且也在饭店打工过，所以一切还好，至少没出现打碎盘子割破手这种错误。
陆明七一边忙活着，一边从窗子那儿看向外面，留心打量着。
这个世界乍看上去和现实世界差不多，但陆明七知道，一到晚上，这个城市立即会变成另一种样子。
外面，餐厅里悬挂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主持人说金鱼高塔附近的人太多了，最近出现了多起小偷趁乱偷东西的事件，请市民务必小心。
电视中还顺便播放了其它几座高塔的实时画面，不过因为塔里没有雕像，它们几个的四周看上去是冷冷清清。
“妈妈！”小孩子指着电视叫他的母亲，天真地仰起头，“阿栖大人看到这么多人喜欢他，去见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另一边，母亲挪开一点，好让服务生陆明七将盘子端过来，接着，她回答自己的孩子道：
“这是他应得的待遇。”
而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俯身正在干活的服务生忽然笑了笑。
嗯，这就是你们的英雄该得的待遇，他正在餐厅里端盘子。
陆明七礼貌地向这对母子问好：“祝您用餐愉快。”
等他回到厨房里，他口袋里的铜镜震动了一下。
那是镜有话要和他说。以前就是这样，出门时镜会回到镜子里，让陆明七把它装在口袋里。
镜显然有些忍受不了陆明七此刻的处境：
“主人，难道就只能这样吗？就没有那种既能昭告天下又能绕开主事人的办法吗？”
陆明七仍低着头做事，淡淡地在心里回答了一句：
“有啊，而且我今天要是这么干了，今晚电视的民生频道里就会播放这件事。”
“诶？”镜兴奋起来。
陆明七转身捞起了桶里的鱼：
“很久以前，有人在鱼肚子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陈胜王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镜（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