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Chapter 100 ...
- “梁成要杀我灭口？”晏澄冷哼一声，“他还真是骁龙的一条好狗。” 陆逍跟沉尧对视一眼，迅速掩护晏澄和棠真藏进舟川会所。说来也造孽，之前这地方跟骁龙枪战，已经有些千疮百孔，现在又要作为掩体替他们挡梁成的子弹，确实是多灾多难。 陆逍向外瞄了一眼，又钻回来矮身说：“狙击手开红点是故意要我们发现，看来骁龙想跟你谈谈，晏老板。” 晏澄懒洋洋地靠在墙后：“那是帮没什么意思的人，我现在没兴趣跟他们谈价格。” “现在还谈有没有兴趣？”陆逍从沉尧那里接过晏澄随身携带的手枪，打开弹夹确认子弹数目，“而是他们想不想掀桌子，沉尧，你来之前跟谁交代过，秦隋知道吗？” 梁成让狙击手打开红点，显然并不急于要他们的命，把他们逼进舟川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引爆炸弹的遥控器还有一个？毕竟炸弹是骁龙的人埋进来的！陆逍以为他把消息透露给晏澄之后，晏澄会让自己的人把炸弹清出去，谁料这个疯子为了逼问他逆时计划的隐秘，把炸弹堆在一起跟他玩儿命，谁知道骁龙还有没有让炸弹爆炸的办法？ 而沉尧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市局其他负责本次行动的同志知道吗？ 一直表现得相当沉默的沉尧这时才开口：“我是自己过来的，没有告诉秦队长。” 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陆逍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得要爆炸了，他不意外沉尧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但他确实没有料到沉尧会追过来，虽然这次多亏了他才在关键时刻制止晏澄：“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究竟……” 你究竟知道多少？ 关于逆时，关于这次的计划。 晏澄看了沉尧一眼，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办，陆队长，带我去自首的前提是我得活着啊，现在这个情势，你该不会幻想着把我交给骁龙能换来点什么吧。” 陆逍冷笑：“你现在身上什么筹码都没有，我就算毁约把你交出去又怎么样？你以为我秦隋，非要跟你玩儿程序正义那一套。说到底，骁龙为什么要灭你的口，晏老板难道不知道？” “谁知道呢，我们斗了很多年，互相知道的底细很多，但这个姓梁的为什么对骁龙死心塌地，我不清楚。” 梁成对骁龙效忠的理由现在没有时间去推测了，他只能在确保己方安全的前提下，尽量能拖到队友前来支援。 “你们的人排查炸弹的时候，有没有解除远程控制设备？” “线路当然已经拆掉了，我会给他们炸我的机会？”晏澄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你觉得他们知不知道这一点？” 陆逍心说废话！他们要是不知道自己的远程设备失灵了，怎么使用狙击手把自己逼到建筑物里。 沉尧开口：“你是担心他们□□，或者人肉炸弹当引子，来引爆舟川会所里的炸药吗？” 此言一出，一直没把骁龙的狙击手当回事的晏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 陆逍沉吟道：“托晏老板的福，炸弹的位置已经转移了，他们就算想用引线爆炸，一没有足够的火力，二不知道炸弹堆放的具体位置，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但派人摸过来未必不可行。”沉尧回答。 确实。 棠真还在昏迷中，他们要带着棠真逃跑势必会被拖慢速度，尽管知道骁龙的人未必真敢杀警察，但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一把火烧过来少不得要殃及池鱼。 晏澄……未必不能抛弃。 这个念头忽然冒出来的时候陆逍被吓了一跳，随机笑了笑，抿唇看向沉尧：“我知道你一直比我有本事比我脑子好使，但现在能不能听我的。” 这座临时掩体里的灯早就偃旗息鼓，借着薄薄的月光，沉尧发现陆逍的眸光仍旧雪亮。事实上，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只身前往舟川会所替陆逍解围，他当然希望自己在任何时候都能帮上他的爱人，可他明明一向是依靠经验和计算结果做事的人，这次却几乎可以说完全依赖了直觉。 这台冲动了。 但那个时候，他明白，如果他不这么做，他过速的心跳绝不会平息。 “你带着他俩走，我去跟梁队长谈谈。” 沉尧不同意：“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见不到晏澄，你以为他们会上钩吗？” 陆逍希望自己暴露险境，把梁成的目光吸引过来，先掩护棠真和晏澄离开。但这是不可能的，除了他刚才说过的理由，另一方面则是，如果离开自己的实现，那种不祥的预感是否还会继续加速他的心跳，让他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他会来的，因为他认为你们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这个时候如果我带着晏澄出现在他面前，他恐怕才会觉得有诈。”陆逍冷静地回答，“你不如我了解他。” 沉尧仍然对此将信将疑。 其实陆逍心里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直觉和职业素养要求他不能把危险留给沉尧，哪怕晏澄，他如今也受他们保护，他需要晏澄吐露更多申城灰色暗网的情报，为了以后能少牺牲几个兄弟。 眼下已经是最优解，他只需要赌一把，赌一把梁成会带人来和他直接交涉。 “这次的事，回去之后跟你算账。”陆逍咧嘴笑了，又露出那对为他减龄十岁的虎牙，“沉教授，擅离职守，不听派遣，我现在是不是你领导来着。” 你是我祖宗。沉尧心想。事态紧急，再扯皮实在没有效率，沉尧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带着他们躲起来，帮你戒备期间是否有人浑水摸鱼。” 陆逍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那把配枪放进沉尧的手里：“放心吧，我不会放弃这个跟你算账的机会的。” 后来的事情，陆逍发现自己很难再完整地讲出来了，他只记得自己使用市局紧急行动的统一远程信号方式联系了梁成，对方也给出了回应。这是他时隔月余第一次见到梁成，这位从前的同事脸上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任何愧疚和不安的神色，而是相当平静地持械而踞，甚至除了他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来赴约。 他们原本只是围绕着P型毒品、晏澄、骁龙的利益等事情虚以为蛇地达成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问题进行假模假式地谈判，枪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响起来的，陆逍和梁成都在第一时间将枪口对准了对方。 天快亮了，陆逍知道秦隋和陈酉等不下去了，可炸弹的隐患没有解除，陆逍不敢贸然让刑警们介入，可枪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沉尧那边出事了？ 他和梁成没有时间互相猜忌，立时在枪声响起来的同时加入了一场混战，晏澄的手枪经过改装扩充了弹夹，但更加不可控，他不敢让沉尧带着。枪声响起来后，不远处果然拉起了警报声，无数闪着红蓝双色警报灯的警车冲了过来，像是按下了提前开启的按钮！ 这不对，完全失控了！ 陆逍的通讯设备信号被完全屏蔽，根本无法联络任何人。 到底是谁……警局的内鬼？战略指挥中心？不，不是梁成，他也是被算计的一员。 那个杀了第二号的人究竟是谁？ 电光石火间，陆逍心中仿佛有了一个人选，一个一直被忽略的嫌疑对象，一个一直以来无害，但却奇异地出现在一些他不该出现地方的人……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他必须第一时间找到沉尧，他们可能一直被人利用了，包括这次逆时计划的启动。 沉尧，沉尧，千万不能出事！ 他知道沉尧不会离开太远，他安置好棠真之后，会带着晏澄折返，一定在附近的掩体。 这时，他看见一条断裂的表带，像是晏澄手上那个遥控器链接的那条！ 沉尧和晏澄躲在那里吗？陆逍心中阴疑不定，他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该让沉尧跟晏澄待在一起，可他明知道沉尧不可能对他弃之不顾。枪声中他仿佛听见沉尧的声音，陆逍转过身，不远处一支黑色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胸口。 对枪吗？他也不怕对不赢。 对方是谁不重要，他现在只需要扣动扳机。 如果他身后真的藏着沉尧，他不能让他再度因为自己陷入险境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身前，那颗子弹撞碎了那个身影胸前的血肉，而背后的另一发子弹，则跟着贯穿了他的腹部，沉尧踉跄着仰倒在地，陆逍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任何事，他只能一手扶住沉尧，一手盲开数枪，直到对面再无声息。 那具温热的躯体，他所熟悉的全部，似乎都毁在这一息之间。 陆逍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包括自己的。 “沉尧！” 晏澄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持枪的林友邦身边，有些惋惜地看着血泊里的沉尧：“很可惜，陆队长，我原本希望死在这里的是你，这样沉教授才会死心塌地为我做事。” “但留下你，也不错，你知道该如何达成‘我们的目的’，我只喜欢跟同一条船上的人合作。” “沉教授是自愿救你的，毕竟如果对面不得手，我也会动手的。” “我是不是应该提前提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Chapter 100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