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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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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中学。
“方糖,这道题我一生之痛,快救我狗命。”
方糖将手塞到了同桌口袋里,试图让冰冷的手暖和起来。
教室里的暖气散发着热气,但并不能让穿着校服出门做操的学生感到温暖,有的男生趴在开小缝的窗户旁,围成一堆,似乎不嫌冷。
方糖将头发散下来,扎了个低马尾,觉得自己的后颈被拯救了,拿起笔开始给同桌讲题。姚遥从初中就和她一个班,所谓缘分妙不可言,这是姚遥说的,但是最近为了分班,她彻夜苦读。
南城中学的分班是高一下学期,再过一周方糖就要面临一个严峻的选择,选文理。
她将物理必刷题拿出来,打开折页的地方,说实话她对物理颇为头疼,但最近隐隐的有些开窍,但文科那边她虽然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下步骤,再对照答案。
姚遥只见自己的同桌眉头紧皱,几乎把必刷题看出一个洞。
“糖糖,”她戳了戳身边的人的胳膊,“怎么了。”
方糖放下答案书,摇了摇头,“我在思考选文还是选理。”
“我决定选理科,”姚遥趴到桌子上,“因为我真的懒得背。”
“…不愧是遥遥!”方糖竖起一个虚假的大拇指。
“安静点,全走廊就咱们班最吵!”穿着运动服的女士站到讲台中心,将厚厚一沓纸放在桌面上,待到安静下来又继续说,“这节自习我先通知点事儿,等我说完你们就开始自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台上的人是他们的班主任,徐梦军,一个很厉害的人,方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自己的姑妈,于是四五排表情紧张的学生里,带笑的方糖突出的成为了班长。
放学后,方糖将书包收拾好,伸了个懒腰,她拍了拍书包,目光凝重,因为里面有一张文理志愿填报。
刚走出校门就听见有人喊她。
她看过去,一瞬间有点疑惑。
“?”
站在她面前的人似乎有点无语,拿出身份证,将把口罩拉下来,将有人像的那面朝向她。
“雨生!”她无视了身份证,看着面前的人喊道,喊完又疑惑了,“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苏雨生很疲惫,他就是剪了个头发,怎么就认不出来了,他觉得小姑娘是故意的,所以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姑妈今天有事,我正好回来没什么事,就来接你了。”
“哦~”小姑娘看着他,“你好像长高了!”
“好像是,长了三四厘米,”苏雨生拿过小姑娘的书包,“倒是你,怎么也不见长?”
真奇怪,感觉自己毕业时方糖就是这个样子。
“是吗,我还觉得我长个了呢!”方糖比划了一下。
方糖看着将近一米八多的苏雨生,眨了眨眼睛,她有半年没看到雨生了,苏雨生去了京市的A大,那里离南城还是有些远的,只有视频的时候才会说上几句话,本以为见面会生疏些,但好像没有。
真好。
苏雨生走着,不时看看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人。
在方糖上初中后他们一家搬到了离学校更近的地方,方糖的姑妈也将奶奶接到了家里,他也因此住了进去。
南城初高中在一个校区,占地面积很大,他放学比较晚,所以还在初中的方糖会在图书馆自习,等他下课他们两个再一起回家。
“对了,雨生你听说了没,”方糖忽然拉住他背的书包带,“南城高中有个传说诶!”
苏雨生叹了口气,给了小姑娘一个脑瓜崩,“是我吧。”
说完他就忍不住想吐槽,当初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有稀奇古怪的传闻,一开始还是十四个台阶什么的,后来竟然演变成他其实是富家子弟什么他其实有女朋友。
女朋友之类的他是真的不是很在意啊!
当时因为奶奶的身体的原因他难过了好一阵子,成绩也被影响,结果奶奶跟他说,说什么你要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的话奶奶会很难过的,然后在病床上笑嘻嘻地吃着他削的苹果。
方糖那个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开朗,就连他也被带着外向了一点。那个时候他看完奶奶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穿着围裙的小姑娘。因为家庭缘故,有时候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他们约定好了,谁先到家谁先做饭。
简单的的不能再简单的菜,但是却是热乎的。
他注意到小姑娘休息的时候会叠千纸鹤,然后全部放在一个罐子里。
他刚开始以为只是消遣,直到奶奶做手术的前一天放学,小姑娘背着包和他一起去医院。
放着五颜六色千纸鹤的透明罐子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
“奶奶,一百只千纸鹤,所以奶奶要长命百岁啊!”
然后他看到奶奶笑了,然后捏了捏小姑娘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那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消极了。
奶奶招了招手,叫他过去,在他和方糖手中放了一颗糖。
是橘子味的,很甜,他以前好像也吃过。他的目光扫过方糖,脑海中的记忆也浮现出来。
他第一次尝到橘子味道的糖,是在认识方糖的第二年,小姑娘去学校报道回家,带了四颗糖,家里一人一颗,而他的那颗是橘子味道。
喜欢吃吗,他听见奶奶问他。
喜欢,他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吃糖的小姑娘。
奶奶的手术很成功,在身体几乎没问题后,就回到了家。
他这次回来在家呆了一会儿才去接的方糖,和奶奶聊天时,奶奶说想养一只狗。他想着,便和方糖说了。
“姑妈也喜欢的,我也很喜欢。”
方糖忽然想起毛毛,时间过去的有点久,她有些记不清毛毛的样子了,只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被毛毛吓了一跳,然后就一直在被保护着。
苏雨生看着走神的方糖,犹豫着拉住小姑娘的手腕,“走路小心。”
方糖回过神,看着被握住的手腕,装作无事发生的点点头。
方糖不了解苏雨生,起码她自己是这样认为,但这不妨碍她觉得苏雨生很好,她很喜欢,她的思路偏移了一瞬。
她记得自己在图书馆做着练习题,做了很久,抬头才发现苏雨生趴在自己对面,已经睡着了。
那个时候雨生的奶奶住院,虽然老太太说着没事,可是难免不让人担心,更何况是从小被老太太养大的雨生。
但方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听说千纸鹤能实现愿望,所以她叠了一百只千纸鹤,每一只都许愿老太太可以健健康康,雨生可以快快乐乐。
很幼稚,但是是她那个时候最想要的。
握住手腕的掌心是温热的,在冬天里很温暖。
冰凉的触感落在鼻尖上,冰的方糖打了个哆嗦。
“下雪了?”方糖疑惑的停住,快乐的带着苏雨生转了个圈。
“啊,下雪了,”苏雨生按住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我们该回家了。”
“那我们走吧!”
这回反过来了,苏雨生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腕,忍不住露出一个笑。
“方糖,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