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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赶我赶我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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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晚风吹在身上,栗暖惊出一身冷汗,“嫦娥姐姐在上,望您保佑我邪灵避身,来日我定当孝敬您好多月饼吃。”栗暖急不择言,腿都有些发软了,只能对着月亮那月亮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那笑声更大了,被吓到的她立刻噤了声。头顶的树上簌簌作响,栗暖白着脸不敢抬头,眼角扫到几步远的空地竟出现一双鞋子。
阿飘是不能走路的啊,栗暖呆愣愣的想。
那,这既还穿着鞋子就应该就不是阿飘了吧......
鼓起勇气微微扬起额角,她顺着鞋子一点一点往上看,一位白衣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阿飘呢!你在树上干嘛?”吓坏了的栗暖此刻也忘记是在宫里了,劈了啪啦一顿话就说出了口。
“抱歉,是在下无礼了。不过可否问姑娘一个问题,刚才你说的阿飘是什么?”覃朗止住笑,疑惑看着眼前一身宫女打扮的少女,她自称的是“我”?
少年一头乌发被一根碧玉簪子束起,衬得那面庞越发白皙清秀。朗目疏眉,鼻梁高挺,嘴边正带着笑意,看起来大概也就十八九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栗暖压下心里冒起的火,“阿飘就是鬼啊,脚不沾地飘来飘去的那种!”吓意被击退,她站起身抖了抖身子,活灵活现的把头发披在脸前,“你看,就是这样的,吓不吓人......”
话没说完,心底就被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她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宫里。
是不是在搞我,栗暖暗暗叫苦。借着头发的间隙,她再次抬头望过去,暗暗心中思索,此人穿着便服,打扮的也不像王爷大臣之类的。不过能在宫中走动,这会也没参宴的,应该是太医院里的恩良生吧?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侍卫,栗暖脑中闪过一个成语,“温润如玉”。
淡淡药味从少年身上飘过,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栗暖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越发放下心来。
吓死了,这要碰到个皇上将军啥的那她这条小命不就交代在这了。
恩良生这个官职还是之前听青禾提起过才了解的。宫女生病并不能请太医来看,青禾怕她别再有什么后遗症,眼睛红红的说来个恩良生看也好啊。
恩良生就是协助吏目,医士工作的人。品级并不高,栗暖也不清楚宫里的等级制度,只知道他们可以通过考试往更高的品级升。
不过不管是谁她都得罪不起啊,她把头发甩到后面,直直跪了下去,“是奴婢唐突了,奴婢见过大人。”说罢跪下把头埋得更低。
覃朗被眼前这个小宫女叫的一愣,她竟不知道自己是谁?
“起来吧,无碍。”覃朗刚在树上就看到这宫女在那忙活,想着等她走了自己再出去。没想到她就直接靠在树上,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还吹来吹去的,有点奇奇怪怪的呆,一时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你拣那些桂花做什么?”他还是没有压下心中的好奇。
“奴婢想做些桂花糕吃。”见眼前男子并未生气,话语也温和,又对吃的感兴趣,栗暖心中惊恐感散去,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对方,“桂花就这么掉了一地太可惜了,我把它作成好吃的糕点也不枉它盛开过这一回。”
覃朗见眼前的小宫女眉眼弯弯,说起吃的眼睛里亮的像有颗星星,和自己的胞妹好像,都是个爱吃的。
“大人要吃吗?吃的话等奴婢做好后可以给大人尝尝。”栗暖客气了一下,毕竟刚才自己确实是太过唐突了。
已经许久没听见旁人提起桂花的覃朗本想拒绝,看着那晶晶亮的眼睛,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
本以为他会拒绝,毕竟素昧平生的。
没想到......
“那等过几日我做好就给大人尝尝,做的不好大人也不许怪我啊!”栗暖先给自己买了个保险,“不过太医院好像离得有点远?我到时怎么拿给你呢?”
太医院?她以为自己是太医院的人?这小宫女连自己是谁也不了解,就在这和他说了这么多话。覃朗一向清亮的眸子难得染上惊讶,宫里要慎言她不知道麽?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怎么教出来个这么傻乎乎的。
今日本有些烦闷,宴席上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话,恭维来恭维去的,乏的很。借故换了便服出来透透气,倒是遇着一个直言不讳的。
“三日后的同个时辰我会来这边,到时候你来这里就可以了。”覃朗抚了下腰间的玉佩,“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意识到该回去了,栗暖忙不迭地收拾好东西回了宫。
看着小宫女欢快跳走的背影,覃朗轻叹,‘这个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满地的桂花被风一吹,扑在了靴上。覃朗低头看了好一会儿,许久没有再言语。
***
轻手轻脚地回到尔房,同屋的宫女们都睡了。只青禾趴在桌子上打着呵欠。见栗暖回来,悄声叮嘱她抓紧梳洗,这才上了榻。
躺在那一方小小的铺子上,看着青禾熟睡的脸庞,栗暖觉得好像也没这么难熬了。
在这宫里有个真心待自己的实属难得,两个人相互扶持走下去也会变好的吧。
迷迷糊糊睡去,在淡淡桂花香里,栗暖睡了自穿过来最舒服的一觉。
一夜无梦。
古代不比现代,日日天不亮就要准备早膳。初来那两天栗暖被搞得精神不振,这几日倒是慢慢习惯起来。
半梦半醒中,一道讨厌的声音传来。
“回来这么晚也不知去哪里浪荡了,真是败坏风气!”
宫女私通是件很严重的事情。还记得前两日青禾和自己说起,别宫有小宫女被抓到和公公私通,被掌以杖刑,活活给打死了。
春杏这一盆脏水泼下来,日后再被人添油加醋一番,自己怕是得丢了这条小命。
本不想搭理她,未曾想她竟这般不识好歹。
栗暖当即下了榻站在她面前,“嘴巴一张一盆脏水就泼下来,你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