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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赶我赶我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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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思绪完全回神时栗暖的第一想法是,‘他看起来有些冷。’
然后手的动作永远比脑袋快,栗暖看着被自己扯掉的披风已被她踮着脚给对方披上。
片刻后她安慰自己安慰的很是到位,‘他生病了贤妃娘娘就会担心,贤妃娘娘担心的话淳儿就会不开心,淳儿不开心就又不好好吃饭了。’
‘嗯,做的很好。’被自我劝解到的栗暖称赞着自己。
“哈哈,六皇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奴婢这听着呢。”栗暖尬笑几声,下意识的咬了下唇。
她看着那张俊朗的脸皱了下眉,轻轻叹了声气,“那日是我不好,你生气是应该的,是我没有做到一个朋友该做的事。”那双骨节分明的按了按眉头,“抱歉,为了所有的事”
“哈?”栗暖扯了下嘴角,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更重,她伸手拍了拍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肩膀,“没关系,那件事我不生气了。”
高风亮节的六皇子果然如书中所写那般,是个体贴入微的人。栗暖扬起嘴角,“刚刚谢谢你了。”她掏出怀中密封紧实的盐罐,“下午刚领的,下次请你吃好吃的当谢礼。”
说罢便想告别离去,她困的慌想回去睡了。
肩上却被披上衣裳,“我不冷的,你体力消耗大更需小心风寒。”
栗暖转头望去,长发及腰的发丝在空中甩出一个完整的弧,然后扫在了那个眨着眼眸子亮亮的皇子下巴和脖子上。
一下子有点慌,栗暖手忙脚乱的。也忘了对方的身份,急急的就拿手去擦,他的皮肤凉凉的,有些微微的扎。顺着去擦,栗暖摸到了一个微微的凸起,她好奇的戳了一下,然后就见那凸起上下滑动了一下。
啊!原来是喉结。她往后退了一大步忙不迭的解释,“六皇子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这双手欠的。”
“那个,哈哈哈......”栗暖干巴巴的笑着,边说着话边往后退着,“那这衣裳奴婢就披走了,谢六皇子体恤。”
“是必须如此麽?”
站在月光下的少女白皙的面容被渡了一层莹光,脖颈处毛茸茸的披风更显可爱纯真。她的眸子晃着疑惑,贝齿咬着有些苍白的嘴唇,看着很是不解。
她仰头看着站在离她几步远的覃朗,他的神情看着有些委屈,眼角垂着,看起来像是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
啊,栗暖心下哀嚎,这让他一个爱狗人士怎么抵挡的住。
这是犯规!
她掐着指尖让自己清醒一下,这可是覃朝的太子殿下而不是无家可归的大狗狗!
覃朗看着面前少女脸上神情变化莫测,终究是自己先坚持不住,“罢了。”早就准备好的生辰贺礼被他拿出,“生辰吉乐!”
有一巴掌大的海螺静静躺在他的手中,那海螺不算大但却通体泛着荧光,在月色和宫灯的照耀下依旧很是夺目。
“以后若是再想说那些话时就说给他听好不好?”他上前一步把海螺放到少女的耳边,“他会替我听到。也会像你诉说属于他的回应。”
有大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栗暖在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大海,那时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浪花拍打着沙滩的嬉闹,远处海鸥传来的叫声,那时还用着翻盖手机的爸爸接起电话响起的那首钢琴曲,都出现了在她的眼前。
是一场永远都不想醒来的美梦,她接过那只海螺。声音带着旁人轻易听不出的哭腔,“谢谢你,我很喜欢。”
这一刻,她是栗暖不是华清宫的小宫女。
这一刻,他是西月是覃朗不是覃朝的六皇子。
所以她说,“我要开始许愿了。”
栗暖闭上眼睛,把海螺抓进手里握在胸前在心中默默,‘天上的神仙们呐,今年我不再贪心的许三个愿望,我只要两个愿望就好。第一个愿望我已送给我眼前的这个少年,您要记得聆听实现他的愿望。第二个愿望是求您让我眼前的少年不要再有一个悲惨的结局,让他健康的快乐的活下去。我把第三个愿望留给您,望您记着我的好都帮我实现。’她把海螺握的更紧了些,‘您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那我要吹蜡烛了。’
十米长廊上挂着几盏宫灯,她提起裙摆踩上美人靠,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利落的吹灭蜡烛。
覃朗看着她的小脸被灯闪的忽明忽暗的,那笑容很耀眼,像金乌般,“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轻巧的跳下来,她走的很潇洒,说出的话却如炮弹般密集,“不要以为我说不生气就是真的不生气了,你隐瞒我是六皇子的事还没和你计较呢。”她哼了一声,“既然你还觉得我们是朋友,那这件事我便会以朋友的名义气你很久。”
她跳着离开,乌发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宫灯的蜡烛就留给你点了,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我最大,你要听我的。”
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覃朗看着她走远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笑得一脸无奈。
他会听话的,以朋友的名义。
***
自落水那日已过三天,华清宫落水三人中除了银杏有些轻微受了寒外,她和公主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没有丝毫的不舒服。
尤其是淳儿这个小朋友,自见了那日她的身姿后,天天搀着母妃说要学武功。
拜托,她会个屁的武功啊!小时候虽然一时兴起学了几年散打,但那点三角猫功夫哈哈哈。栗暖笑出声,能抵个啥用啊。
她可是听说古代会武功的人可厉害了,可都是会轻功水上漂的咧。
其实她也挺心痒的,毕竟会轻功还是蛮酷的。
端着新鲜出炉的椒盐饼往主殿走,没过多久就走到了那盏被自己当做生日蜡烛吹灭的宫灯下。缀下的红色流苏晃动着,和黑夜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几步远外的覃朗也是一样。
他正和侧门的守卫在说些什么,栗暖听不清却也没接着走。她有话想要问他。
看着那个守卫满面红光看着很是激动,栗暖低头笑了一下,心中打趣,‘六皇子果然是魅力无边呐~’
心中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书中所发生的事,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无踪。她咬着唇垂眸暗暗打气,‘没关系的栗暖,总要试一下的。’
有鞋子出现在视线里,“可是在等我?”
“六皇子。”栗暖扬起一抹笑,“几日后的冬猎你会参加麽?”
“嗯。”他说,“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啊,不是。”栗暖打着哈哈,“就是觉得前几日你才落过水,还是要好好休养一下比较好。”
“多谢你的关心。”他的笑更深了,“不过我和胞妹的身体都很好,轻易不会生病的。”
栗暖暗暗骂他,‘呸呸呸乌鸦嘴,这会儿叫你立flag。几日后你就知道了,能发烧烧哭你。’
“哈哈。”干笑几声,栗暖接着往下劝,“奴婢就是看这天色觉得吧,有可能几日后会下雪。这一下雪吧,地面就会变得湿滑,到时候要是再摔几下就不好了对吧!”
“抱歉,此事我已和别人做了约定。须得守约才行。”他抚了下腰间玉佩,有些不懂为何眼前的少女对此事的执着。
“既是做了决定,那确实是得守约。那奴婢先告退。”恹恹的走去内殿,栗暖不开心的踢了下脚,‘看来仅仅只是言语上的相劝并不会起什么作用的。’
时间确实不多了,到底该如何是好呢。栗暖苦恼着走着,就看见苏瑶正在院内和覃淳一起跟着不知从哪翻来的武功秘籍练着基本功,见她来了很是热情的喊她。
“栗宝快来看,我俩练得不错吧。”
虽身为将军之女,但将军的夫人也就是苏瑶的母亲并不赞同女子舞刀弄枪的。所以从小就被逼着女红的苏瑶也显得很是兴奋,连连说了好几句“还是在姑母这住着好。”
栗暖有事急着问,把椒盐饼放下后就拉着苏瑶走到柱子旁,低声问她,“阿瑶我问你哈,几日后的冬猎是所有皇子公主都必须参加的吗?”
“那倒不是。”苏瑶啃着饼,毫不在意的任由饼渣撒在衣服上,“像淑妃生下的皇子太年幼了,那自是不会同去的。”她撇撇嘴,“不去才好呢,我才不想看到她。”
啊,栗暖无语凝噎的给她扑去碎渣,“那确实。”怕苏瑶说不到重点,她直接问道,“那五皇子会去麽?”
她看见苏瑶古怪的看了下自己,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你突然提他干嘛!”她听见苏瑶的声音越压越低,仿佛在说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我给你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在宫里可少提五皇子。他有点......”
苏瑶做了个口型,栗暖看懂了,是骇人二字。
‘我能不知道他吓人嘛!’栗暖暗暗叹气,‘这不就是想要提前远离他才问的啊。’
到底要怎么避免啊,栗暖都想哀嚎了。
唉,得再想法子了。
***
被此事缠身的栗暖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石娘子察觉出她状态不对,趁着要做蜜渍梅花的由头让她去采些梅花。
西花园里桂花早已落败,只那角落的梅花兀自盛开。绯红的梅刚到属于它的季节,看着很是惹眼。
栗暖没心情去赏花,摘了一些便要回去,没想到刚出园子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对,不能说是一抹。覃朗身边还有人,高高瘦瘦的,是个她从未见过的身影。
那男子站在暗处,栗暖看不清楚,但还是原地行了礼,“见过六皇子,见过公子。”
“……有趣。看来我在宫中没什么存在感,竟连小小的宫女也不识得本王。”低沉的声音响起,那男子上前走进了一步。在宫灯的映射下栗暖看见他有着很深的眼窝,微微发绿的眼睛像头伺机而动的野狼。
是书中那个金手指最为逆天的男主角。
——五皇子覃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