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赶我赶我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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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压着事，栗暖这一夜睡得都很是不安稳。早早就起床收拾东西，栗暖看着榻边的金疮药。昨日被覃朗说的话一打断，这药竟是忘了给了。
叹了口气揣进怀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他。
搓了搓耳朵，栗暖推开窗子去观察外面的天气。倒是还好，温度没有太冷，这才放下心来去叫阿瑶洗漱。
还裹在被褥里的苏瑶被叫醒还一脸的不情愿，刚想出声嘟囔几句就被眼前好友的表情惊的没敢出声。
“你怎么了栗宝？”苏瑶裹着被子坐起来，“是昨夜没睡好受寒了麽？”
“没有啊。”撑起一抹笑，栗暖摇摇头。
“那你怎么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她从床尾凳上拿来铜镜，“你真的没事吧？”
镜子中少女那双小山眉蹙起，本该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阿瑶，其实我有些害怕。心里总是不安，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关于猎场的事麽？”苏瑶把被子裹在好友身上，蹭着她的脑袋，“别怕别怕，里面早就有专人检查过，有六皇子在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她哪里能说自己就是在担忧六皇子发生意外，栗暖点点头，强撑着笑起来，说出的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嗯，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到达围场时还未到辰时，围场里人却已是不少了。栗暖跟在贤妃娘娘的身后，看向这个被大雪紧紧包裹住的骊山之境。
冬山如睡的山林因人们的到来显着活泼了许多，栗暖此刻却实在没多余的心思看这些。
胸口硌硌的触感让她总是打不起精神，直到那道熟悉的嗓音传到耳边她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去，覃朗正和贤妃娘娘交谈，一旁的安乐正手舞足蹈的想去够他身后背着的箭。
“不可，会伤到你。”覃朗站直身子，那把漆黑的箭有如在放哨的猎鹰，看着很是锐利。
刚想再看，就见那个总是阴魂不散的覃琛信步走来。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很是欠扁，栗暖俯身行了个礼，期望着他赶紧过去。
覃琛一双绿眸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栗暖就这么回望着，树枝簌簌的被风带响，半响谁也没说话。
身后走动的时间传来，覃琛这才冷着传来一句，“生病就不要再出来晃荡，这脸色白的是想吓谁！”
真的是没什么心情再回话，栗暖小声回着，“抱歉扰了五皇子的眼了，奴婢这就退下。”
说罢就后退着走了几步，丝毫没看见对方那双眸子罕见闪过的一丝担忧。
站在角落里把视线转到覃朗身上，对方似是已经说完话。看见自己在看他，便把箭交给一旁的侍卫抱着安乐走近，“今日哥哥要交给淳儿一个任务好不好！”扫向少女已经好多了的唇，覃朗温声唤着。
“好哇好哇。”安乐拍着小手很是兴奋，“我保证一定会认真完成的！”
他看着淳儿谆谆善诱，“骊山这么大又这么高，栗暖姐姐又是初次来到这里，淳儿一定要看好姐姐不要让她乱跑好不好？”
“啊？姐姐是大孩子了也会跑丢吗？”一脸纳闷的眨巴着大眼睛，覃淳疑惑问道。
“对啊，姐姐和你一样都是需要照顾的大朋友。所以，拜托我们淳儿了！”
“奥~”像是听懂了般的点头，小不点举着小手一脸诚挚的答应着，“保证完成任务！”
处在话题中心的栗暖根本就插不上话，也没什么情绪再说他，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要当心。”她递过怀中的药和细布，胸口一紧喉咙也开始有些难受。她淡淡道，“防患于未然嘛！”
太阳慢慢散着属于它自己的光芒，亮亮的有些刺眼。栗暖从指缝间去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只有光在闪着。
这个好天气就意味着并不会发生什么坏事的，对吧？
她想。
***
距离辰时出发的众皇子已有两个时辰，栗暖站在幄帐里焦急等待着。一旁的淳儿和娘娘早已去午睡，栗暖紧张的一直扣指甲。坐在一旁陪她的苏瑶已然快昏昏欲睡，嘴里还嘟囔着，“有啥好担心的，快吃些东西吧......”
此前围猎从未发生过意外，故众人都并未觉得会有何危险。栗暖从早膳到午膳一点东西都吃不下，胃里涨涨的不舒服，让人总是想去按压一下。
有吵闹的响声传来，闹哄哄的。栗暖隐约听见有人喊六皇子的名字，心下顿感轻快急忙掀开门帘就要出去。
百十米远外的金黄大幄帐前，被众人簇拥着归来的男子一身金盔，外面还披着一条长长的红披风。栗暖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又揪了起来，不是覃朗，是他的父皇——当今陛下。
在围猎初开始时，栗暖离近看了些，陛下已过不惑之年，却显得很是年轻，要不是穿着金盔看起来倒像是个文人墨客。
站在陛下旁的覃琛也难得的有个笑脸，提起来的嘴角看起来似是心情不错。
看着很是碍眼。
悄无声音的走进，栗暖拦住一个没挤进内围侍卫，微微欠了下身，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奴婢是华清宫婢女栗暖，安乐公主托奴婢问六皇子是还在林子里麽？”
“我自开始围猎后一直在陛下跟前，六皇子我只最一开始时看了他一面，当时似是往东去了。”侍卫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宫女如实答道。
“多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帷幔，再栗暖回过神时随行包裹就已经背到自己背上，准备进山去寻了。
布袋里背着的葫芦里的水是温热的，栗暖没胃口却还是包了几块糕进去。米糕味道淡又很压饿，是个填饱肚子的好食物。
她每月的俸禄除去寄去给父母后存的钱只够买一瓶金疮药，栗暖拿上玉容膏和细布给苏瑶留了个字条就准备偷偷溜走。
午后的雪越下越大，风也有越刮越大的趋势。栗暖围上围脖，折了根树枝，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东边走去。
书里的情形她还记得，覃朗那惨重的伤势实在太过骇人。她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呆坐着去等那有可能并不会来的信息。
担心不如行动。这是她一直相信的真理。
只要顺着山路往东走就可以遇到的，她如此相信着。
没曾想走出去不到百米，就有一黑衣男子拦去她的去路。
来人一身侍卫装扮，腰间配着的剑被他握住手心。他抱拳点了下头，“栗姑娘，卑职普歌，是六皇子的贴身侍卫。这是去山间的路，您走反了。”
抓紧胸前系的紧紧的绑带，栗暖抿唇，“请你让开，我有要事须得去做。”
她抬眸扫去，声音很是冷静，“你既是六皇子的贴身侍卫那不去他身边呆着跑我这做什么？”
“卑职奉六皇子口谕，特来护您周全。山里风大，您还是回去吧。”男子一动不动的弯腰握拳站着。
“我能有什么危险？”她往前迈步，“再说了，这山里的路是他覃朗凿的麽？还有，我幼时就常去各地爬山，从没听说过不让人进山这种规矩，凭什么他可以决定我进或是不进！”
“姑娘。我知道您是担心六皇子的安全，您相信我，他一定会没事的！”普歌额头冒出冷汗，他从未想到自家主子让自己保护的女子竟是如此的牙尖嘴利，“您要是受伤我实在没法和六皇子交代！”
此话一出，面前单薄纤细的少女一愣，普歌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听见她说话更冷了，“覃朗是我什么人？我受伤和他又有何关系！”
普歌低头不吱声，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六皇子对此宫女的重视程度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为了她去寻各种难得的食材，为了她开始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了她去找陛下去......
普歌想，今日之事本就是早已商量好的对策，六皇子的安危是尽在掌握中的。
只是，眼前不饶人的栗姑娘该怎么办？
见他不语，栗暖“啪次”一下又从身侧树上掰了根树枝，“今日就算我被罚进大牢，这山我也必是进定了。”她转头看向普歌，“所以你是要和我一起，还是就在这傻站着吹雪！”
心一横，普歌抬起头心中暗忖，其实他也想去看看六皇子现在的情况如何。他疾步走远，留下一句“我去牵马”便很快消失在雪中。
站在原地等，栗暖手笼在眼旁观察太阳的方向。此刻约是已过申时，那片红日已经以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落下。
拿了树枝在地上比划着，松软的雪很轻松就画出一道痕迹。片刻，栗暖了然，吐出的气凝成雾气很快散开不见，心中默默给自己打着气，方向没错就好。
不久身侧扬起一阵飞雪，普歌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栗姑娘得罪了。”
迅速后退一步，栗暖疑惑的看着想把自己托在马鞍上的普歌，“你怎么只牵了一匹马过来？”
棕马鼻子呲着气，看着很是傲娇。“罢了，那我先走一步，你待会记得跟上我。”栗暖踩上马镫，抓紧缰绳鞭子一扬就飞了出去。
身后传来普歌的叫喊，栗暖已然听不见，只几瞬她就纵驰到了几百米外。
是的，儿时父亲并不只是让她去学了散打，在那个时代并未被众人熟知的骑术也一并给她报了名。记得那时还年幼的她很是招这些都来蹭她的小马们的喜爱，也因此一直学了许久。
但也有三四年没骑了，近几个月厨艺的见长让她的身体素质高了一大截，时常揉面的胳膊也比之前更有力气。
她稳住身形抚了抚棕马的额头，“乖宝今天就拜托你了。”似是能听懂她的话，棕马头颈扬的高高的，耳朵也朝前伸着，看着很是有灵性。
栗暖坐在马鞍上，她听不见马蹄踩雪的声音，她唯一能听到的是风呼啸着刮过自己时那粗粗的喘气声。
心脏跳的异常猛烈，栗暖不去管刮到脸上的雪，她驾着马在这林中疾驰着、找寻着、盼望着。
也不知找了多久，栗暖觉得自己的手都僵掉了。雪越来越大，睫毛上挂着的雪花被她嘴巴鼓起斜斜吹掉，眸子一转她眼尖的看到有片积雪上似是被踩过的痕迹。
栗暖停止骑坐身子往仰，身下的马得到指令慢慢止住。纵身果断的跳下马，栗暖抻了抻手指，眼睛却一直四处探着。不远处的雪上有弓箭掉落，看着很像是覃朗清晨背的那把。
心下一喜，栗暖觉得似乎就连那草药味都向自己鼻尖传了过来。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刚想放声去唤覃朗的名字。脚下却倏的一空，栗暖无语极了，自嘲的一笑。
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我赶我赶我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