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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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首先觉察出异样，拉着摇摇晃晃的顾承安走出棚外，还不忘嘱咐其他人：“你们先带着程老师去吃饭的地方，司机就在外面，一会儿我跟小顾在那跟大家汇合。”
顾承安的脚步不稳，像是提前喝了顿大酒，走到程西川身边的时候带着一抹抱歉的浅笑，踉跄着差点摔倒。程西川把手上的礼物换到左手，虚扶一把，被他缓缓推开。
老顾这是怎么了。
说来也奇怪，顾承安明明比他小了足足7岁，程西川却总觉得自己才是弟弟，也总是大言不惭地次次都喊他老顾。
只有在今天，才在那个不停晃动的身形下窥到一个少年的模样。
他把目光转向李乐至，疑惑道：“老顾是生什么病了吗？”
李乐至双肩一耸，“I don\'t know.”
直到午饭过半，顾承安才从身后徐徐出现，换了件浅蓝色卫衣，把手搭在程西川的肩膀，附耳笑道：“怎么样，前辈，你最喜欢的颜色，我穿着好看吗？”
还没到晚上又变成大狼狗。
程西川无奈地摇摇头，把顾承安死死扣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依次掰开，“边儿去，吃你的饭。”顿了顿，又说，“没事就好。”
“小白，屁股挪一下，我跟程老师坐一起。”说罢就把小白拽到一边，换来一串白眼。
坐定，又目光灼灼地死盯着前辈，程西川憋了满肚子的火，夹到空气中的红烧排骨差点甩到顾承安身上。
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
顾承安打着哈哈，用程西川最擅长的转移话题的招数还之彼身，“说吧，前辈，许什么愿？等等，还有，如果这电影大获成功，你打算怎么谢我？哎，大朵，给我和程老师合张影。”语音未落，就把程西川搂过来，大朵在威逼利诱下极不情愿地拿起相机，敷衍了事。
“你吃错药了吧……”程西川满脸黑线说，“滚开”。
“前辈，你的泪痣真好看。”顾承安轻声道，“打开礼物了吗？喜欢吗？”
“滚。”
花絮老师默默打开摄影机。
月光从窗幔的缝隙倾泻而下，卷到程西川心里的都是闲愁。
生日在龙抬头，真是讽刺。
手指在那个帆船模型上摩挲着，模型还刻着“GC”……
还有那封压在盒底的信。老顾，疯了吗。
摇滚狗突然发来消息：前辈，喜欢礼物吗？
前辈：……
翌日，还不到中午，程西川和顾承安竟然在片场吵了起来，起因竟然是程西川想在戏里被真的剃头，不用假发。
顾承安强烈反对，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像攒了半辈子的怒火，一个大喘气全部吼了出来，“你要是敢把头发剪短，这片子就不拍了，趁早烂尾！”
“老顾，你清醒一下，讲点道理，是小白剧本这么写的，我用假发别人会看不出来吗？这场戏很重要，说的就是陆语剪短头发，脱胎换骨，放下仇恨，也是他跟白枫之间冰释前嫌、重新开始的象征……”程西川不紧不慢地说。
“我！不！管！就是不能剪！你现在连投资人的话都不听了是吧？！”顾承安甩开几只劝架的手，表情狰狞阴鹜，几条青筋从脖间暴起。
程西川翻开剧本，递给顾承安想让他好好看看，被他大手一挥，甩在地上。
程西川依然不紧不慢，捡起剧本，用袖子把灰尘擦掉，“顾承安，有完没完。”顿了顿，又说，“闹够了？闹够了继续拍吧。来，给你剪刀。哦，还有，哪位老师递个电推子过来，我刚才没找到。”
“拍你姥姥！”顾承安怒不可遏。
花絮老师把小白拉到一边，把录像退回半个小时前，原来是程西川开拍前，刷了几个俞之明的视频，被顾承安一个不小心全部看了去。
这……
小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踹翻一堆道具，又嚷嚷着让阿菀给自己订今天回国的机票，最后狠狠撂下一句“不拍了！”
心里吐了半壶血。还十天杀青，说走就走了？
程西川终于迎来了出事之后的第三顿醉酒。酒吧里几个黑人演奏着欢快的爵士歌曲，每个音符都仿佛带着剧毒的刺刀，剐得他五脏六腑都千疮百孔，泫然欲泣。
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这一年多，依然是个笑话。
本以为出现转机，才发现转机才是噩梦的开始，尽头站着个大魔头，举世无双。
直到清晨，才被临时从国内赶来的老朋友廖宇抱回酒店。
只剩半口气的程西川喃喃道：“对不住了兄弟，我实在撑不下去了……他娘的顾承安脑子有病……”
有气无力地又说：“脑子没病也不会投钱拍我的戏……我当初真该听你的，直接退圈回家过日子，还演什么电影，我不配……不配……”
作为跟程西川大一一入学就在学校门口的梧桐路看对眼，手拉手压过4年马路的好兄弟，廖宇突然觉得这话题过于沉重，半开玩笑说：“组里女演员有你们系花好看吗？”
程西川：“……”
廖宇简单整理了下程西川，语重心长地说：“反正你‘有戏可拍’的目的也达到了，忍到杀青，有了作品，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好像触到了程西川的泪点，深邃的眼眶含着一丝泪光，“可能都没机会到杀青，今天顾承安才撂了狠话，说不拍就不拍……宇哥，我可能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廖宇拍了拍他的头，“没关系，川儿，30岁，还来得及。大不了我们回去一起开酒吧，开火锅店，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也没有人拿着放大镜天天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多自由啊。这圈子，可能真的不适合咱们这种人。你想开点吧。”
程西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演戏……唯一会做的事，还是演戏。你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廖宇打开手机游戏解乏，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个大idol，现在在国内的风评一般，半年多没露面，粉丝还以为他退圈了。我看新闻，说他变卖家产，补你这的窟窿，怎么可能说不拍就不拍。这部戏是你最后的机会，难道就不是他顾承安最后的机会？你是喝傻了？不对，你就是真傻。”
程西川的醉意被廖宇浇去一半，又说出了埋藏在心里的隐忧：“老顾他……好像在……”
程西川气音发出“吸/毒”两个字，把廖宇吓得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不会吧！所以以后就算这电影拍完，一旦顾承安被发现吸/毒，也是劣迹艺人，分分钟被封杀……这电影有可能白拍。你俩这到底是谁拖累谁？”
“不是百分之百确认，百分之八十。一开始就觉得他有两张面孔，两种性格，后来发现是白天和晚上性格有反差，我还以为他是半个狼人。结果就是最近，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开始不正常……”程西川说。
廖宇哑然失色，“还狼人，亏你想的出来。说你傻，还傻上天了。你先别多想，我替你观察观察。”
“人都跑了，观个屁的察。滚过来睡觉，倒你的时差吧。”
一觉睡到凌晨，被电话铃声吵醒。
“程老师，我给你发个链接，直播有爸爸，爸爸和俞之明一起参加活动。”小白的声音。
程西川用力按着眉间和太阳穴，不明就里地打开链接，是国内喵乐app举办的周年盛典。
到场的有百余家媒体，长/枪短炮对准了红毯和签字墙。两个主持人严阵以待。
直播平台下面粉丝花式控评差点把程西川的间歇性老花眼逼出来，不得不把廖宇踹起来帮他把屏清干净。
“你看谁？”
“老顾。”
廖宇翻了个白眼，“算了，你投个屏，轮到我的火眼金睛出场了。”
“投屏？”程西川一脸迷惑，露出了傻子般的表情。
“你这个白痴，我来，服了你了，你是老年人吗？”廖宇一边吐槽一边迅速地把盛典实况画面转移到电视。
于是，程西川，一个历尽繁华的老前辈，坐在电视机前，煞有介事地看起了红毯直播。
“给我泡个茶，就你给我带的，给我放几根就行。”程西川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说。
“行行行，助理的钱给我打过来。”廖宇调侃道。
“嘘，别说话，话那么多呢。”
廖宇：“……”
等的过程漫长焦急，程西川渐渐神游，视线模糊，听见一些虚与委蛇的交谈，还有几个熟悉的圈内好友的声音，直到一阵熟悉的尖叫声传来，似曾相识。
好像在机场听过。
程西川定睛一看，果然，顾承安出现了，黑色丝绒西装下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冰冷孤傲的眼神像失去焦距，头发散在耳边，孑然独立间傲视天地，又盛气逼人。
这西装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廖宇端着茶毕恭毕敬地放在程西川的面前，“大哥，请用茶。哎，你脸怎么红了，发烧了？”
好像被人看透小心思一样，程西川慌不迭地站起来，尴尬地咳嗽两声，“你帮我把电视关上，有什么好看的，我继续醒酒去了。”
“哎，这不是顾承安吗？确实帅啊。关什么，我听一下主持人问问题。”廖宇说。
程西川慢慢走到卫生间，一只耳朵竖起。
主持人：欢迎我们的国民偶像顾承安！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安仔给粉丝朋友们打声招呼吧。
顾承安：大家傍晚好。
主持人：我们的安仔还是这么惜字如金……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最近在忙什么吗？
顾承安：国外拍电影。
主持人：那关于这部电影还有什么可以透露给大家的吗？
顾承安：没有，大家拭目以待。
主持人：……是什么类型的电影呢？导演和其他主创都有哪些？
顾承安：迷茫的灵魂互相救赎，爱情电影。
主持人：哦哦好的，请我们的安仔在签字墙上签字，一会典礼见。
廖宇好像看出什么端倪似的，大叫一声，“川儿，这不是你前年穿过的西装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