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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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江屿年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长款呢绒大衣悄然无息地来到了G城。
在落地后，他并没着急去联系顾予，而是独自在G城逛了一圈。
G城不仅是顾予的家，也是他的，他和顾予结婚后就在这定居，但婚后他因工作繁忙一直都没怎么回来过。
这个城市风景很美，节奏很慢，街道上的行人三两成群，满脸笑容地聊着闲话家常，下棋晒太阳，十分惬意。
他缓缓地在街道上走着，心底的思绪平静了些。
这段时间他在A城夜夜失眠，躺在曾经两个人的床上，脑子也变的乱糟糟的。
好像就是从顾予离开后开始乱的，但他不知道原因，只觉得好像空了一块。
冬日的寒风吹在他的脸上，那曾会冻红鼻子的冷风刮在他的脸上，却好似感觉都不一样了。
他走了好一段路，最后停在了一个学校门口。
青阳第一中学。
校门口的保安正坐在门口晒太阳摸鱼，和他记忆中的场景也完全融合了。
在他走近后，保安就收了手机坐在门口警惕地看着他。
“你好，请问是来找学生的吗？”
“不是。”江屿年笑了一声，将口罩拉了下来，“大叔，是我。”
“你…”保安大叔倏地瞪大了眸子，“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嗯，回来看看。”江屿年透过那扇铁门往里面看。
校园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不远处的几个男生正凑在一起聊天，阳光散落在他们脸上，将他们肆意张扬的笑容映衬的更有活力。
江屿年觉得自己的精神恍惚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顾予穿着蓝白的校服坐在长椅上背单词。
一时间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是所有的情绪都搅在一起了，在他的心头肆意的嚣张着，他根本压不住。
“小江？”
最后他是在保安大叔的叫唤声中惊醒，转头看着大叔。
“来，伸手。”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接着。
大叔将一整捧瓜子倒入他的手心，笑容十分亲切，“来里面唠唠呗，外面还是太冷。”
江屿年感觉着手里瓜子的温度，呆滞地“嗯”了一声，就跟着保安大叔一起走进了保安室。
“这儿，熟吗？”保安大叔说着将电暖器往他的方向移了一些，笑的眼角的褶皱都起来了，“那个时候啊，你们天天爬墙上网，每次被逮着的都是你们三个小伙子，一站就站一下午。”
江屿年的指尖微动，感觉心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三个小伙子，就是他，顾予和黎遇。
每次来保安室都是站一下午，后来跟保安大叔熟了，就将这惩罚变成了三个人的快乐了。
保安大叔有时候还会带烧烤跟他们一起吃，那个时候的记忆也算是他每每想起都感觉温暖的了。
顾予那时候是个乖学霸，就是那种调侃一两句都能红脸的，长相又纯又乖，特别招人喜欢，他也特别喜欢欺负这个小跟班。
也就是这样的乖学霸后来经常被他撺掇着一起翻墙上网打游戏，然后一起上台念着检讨，虽然被叫过几次家长，但因为家长相熟，最后还是没多说什么。
他一直都没想通的地方也就是在这了。
说过人的性格是不会改的，但顾予却逐渐变了，褪去了原先的乖巧，说话含刀子，就连离开都是那么的干脆利落。
这一切，推翻了他对顾予的固有印象，就好像…他这几年的结婚对象并非顾予一样。
“对了，你和那会身边的两个小伙子还有联系没？”
保安大叔上了年纪，就喜欢扯一些旧事，聊一些旧人。
“有的。”江屿年笑了笑，唇角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确实是有，却也形同陌路，准备离婚了。
“那个叫顾予的小学霸现在在哪高就啊？”保安大叔将倒好的热茶递给了江屿年，无奈地笑着，“这家伙，这么多年也没说回来看看。”
“他挺好的，现在是一名演员了。”江屿年拿着纸杯子回道。
“演员？那很优秀啊！”保安大叔说着喜笑颜开，“当时就觉得这孩子前途无量，他说自己以后想做演员，不错！有出息！”
江屿年听到这句话瞬间就卡壳了。
他想起了结婚的时候和顾予提到的婚后一个人退圈，而顾予仅思考了一晚上就提出了他退圈。
那时候找顾予的导演不少，但他都拒绝了，安心地留在了家里。
如今的复出…时隔三年，他分明早已淡出了观众的视野，但却依然执着地想要复出。
想到这，江屿年感觉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转头看着保安大叔，嗓音轻颤，“他说想当演员？”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保安大叔斜睨了他一眼，拿起保温杯缓缓地喝了一口，“他之前跟我聊天的时候提到了，说自己以后要当演员，别的我也记不清了，但这个我倒是记得。”
这段话宛如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江屿年的心脏。
原来是他啊…
是他扼杀了顾予的理想。
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但好像…已经迟了。
*
两人约着相见的地方是江屿年定下的，就是学校旁边的一家甜品店。
他们高中的时候经常会一起去的甜品店。
顾予也没料到他会定在这。
他不是特别喜欢吃甜品，但里面做的七彩冰激凌球他却很喜欢。
很多年没去了，他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变样。
顾予拍完最后一场戏到的时候，江屿年已经坐下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没迟到。
看着他坐在桌前等待的模样，顾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有生之年竟然能让江屿年等他一次，也算是不容易。
他没立即过去，而是站在前台看着上面的单子。
但单子一扫下去，都没看到那个七彩冰激凌球，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好，请问一下，是没有七彩冰激凌球了吗？”
“是的，很抱歉，这款冰激凌四年前就下架了。”前台小姑娘连忙指着宣传单上的甜品，“先生要不要试试这款甜品，蓝莓味的，是我们店最近的新品，很多年轻人都会点的。”
“不用了，谢谢。”顾予很礼貌地说了道谢后，才转身去了江屿年那一桌。
江屿年已经点好了一堆甜品，花花绿绿摆了一桌，像是在摆摊一样。
看着这些甜品，顾予皱着眉头坐了下来。
他坐下后，江屿年就给他递了个甜点，就是刚才店员给他推荐的那一款。
看着江屿年的目光，顾予很是淡然地说道：“抱歉，我不太喜欢吃甜的。”
江屿年拿着甜品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僵了几分，最后讪讪道：“抱歉，我以为你喜欢吃甜的。”
“不，是你喜欢吃甜的。”顾予残忍地笑了笑，“从来都不是我。”
江屿年拿着甜品的手顿了一下，晌久后才低声道：“对不起。”
声音不大，但顾予却听见了。
他有些诧异，因为像江屿年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不管是因为谁的原因，他大多不会主动承认错误，被家里的人娇养惯了的臭脾气。
“不用道歉，没什么意义。”顾予轻飘飘地带过，“离婚协议带来了吗？”
“嗯。”
江屿年将离婚协议拿了出来，一式两份，他给了一份顾予。
看着上面端正的名字，顾予拿出了签字笔，毫不犹豫地在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去民政局？”签完名后，他抬眸看向江屿年。
“阿晏，不能聊聊吗？”江屿年对上他冷漠的桃花眼，心底某处的酸涩再次涌了上来。
“没什么好聊的，都忙，就不要打扰彼此了。”说着顾予就将笔放进了口袋里，站了起来。
江屿年眸中多了几分失落，最后还是缓缓地站了起来，跟在了顾予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坐上了不同的计程车，往民政局的方向开去。
坐在车里的江屿年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
他肯定自己确实是不喜欢顾予，但如今两人走到这个地步，不想离婚的好像是他，也只有他。
各怀心思的一条路很短，民政局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门口排队领证的人，江屿年想起了他和顾予领证的时候。
他们选的人流量最小的时候来的，没有排队，证也办的很快。
顾予拿着证高兴了很长时间，那双眼睛里似融入了一整个星河般的灿烂，撩动人心，他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吻了顾予。
顾予的唇瓣很软，每次吻的时候，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狠狠地摧残着那两瓣唇，直到红肿为止。
回想起这些场景，江屿年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了。
那些场景抑制不住地在他的脑海里打转，让他完全没法摆脱。
过了好一会，司机才出声提醒道。
“先生，民政局到了。”
这句话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将钱付清后，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顾予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他，那清瘦挺拔的身影和他脑海中的人完全重合了。
在那年冬日，那个穿着白衬衫冻得瑟瑟发抖的青年，在树下对着他笑着。
可是他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个青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