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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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等待的七人，没一个想到穆言回去拿的东西竟然是皂。
他们没听错吧，皂？
阿言会制作皂？
那可是只有海兽人才会的东西啊，一小块就要十张兽皮的东西啊！
“阿言，你这个是珍珠皂？”阿青是队长，也是小队中年龄最大的亚兽人，他率先反应过来，起身指着穆言手里的东西，不可思议的问。
“我这个当然不是珍珠皂了，我又不是海兽人，不过我这东西同样具有清洁力，我叫它肥皂，咯，你们快试试看。”穆言把肥皂递出去一些。
可小伙伴们，没一个敢上手拿的。
毕竟是价值十张兽皮的贵重东西，他们不敢轻易使用。
穆言无奈，放下兽皮袋道：“怕我这个比不上珍珠皂啊？行，我先给你们试用试用。”
他故意曲解大家的意思，也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果不其然，众人笑了，小西下意识的反驳：“阿言，我们才没有觉得你的比不上珍珠皂呢。”
“那就过来用一用。”穆言拉着小西走到河边蹲下，先将双手打湿，再拿起肥皂往手心手背抹，抹完，传递给小西：“你来，抹了给阿雨他们。”
小西跟穆言算是最熟，他见穆言真的要与他们分享肥皂，迟疑片刻，到底是厚着脸皮接了。
有了他带头，其他小伙伴们也不再那么拘谨，大家一个传一个，很快都用上肥皂。
几秒过去，效果显现。
阿雨激动的举起右手，“洗干净了，全洗干净了！”
“我的也是，连我昨天弄到手臂上的紫色浆果汁都洗干净了。”小白摇着尾巴，特别开心。
小西阿青绿芽阿布的反应差不多。
雪果内敛，也都小声的夸了句：“阿言的肥皂好好用。”
“阿言，你的肥皂交换吗？”阿雨挤开穆言旁边的小西，双目期待的看着他：“我用十张兽皮跟你交换好不好？”
“十张会不会少了呀，我看阿言这块皂比珍珠皂大了好多。”阿青诚实的开口。
其实从平面的角度看，穆言的肥皂跟霄描述的珍珠皂差不多大，但他这块肥皂的厚度却是要比珍珠皂高一倍。
阿雨经阿青提醒，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抱歉尴尬。
她不是故意要占阿言便宜的，她刚刚是真没发现阿言的肥皂要比珍珠皂厚实那么多。
只是拿十张兽皮换一块珍珠皂，已经让她百般舍不得，再要是多几张的话，她真的……承受不起。
撑死，她能再接受多两张。
想着，阿雨试探的问：“阿言，你这个肥皂你想换多少张兽皮呀？或者，你愿意切半来交换吗？”
“都够小了，还切什么半啊。”
这话一出，阿雨的眉眼遮掩不住的失落，其他的小伙伴同样如此，他们刚刚都抱着阿言愿意切开来交换的希望。
那样，他们咬咬牙也能交换个一小块，毕竟是熟悉之人做出来的肥皂，比起海兽人的珍珠皂，他们更乐意去换。
不想，阿言并不愿意，看来，他们还是用不起皂。
就在大家怅然若失时，穆言回到自己的兽皮袋面前，一股脑的将里面的肥皂倒到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笑眯眯的补充完后半句话：“你们整块都拿去吧，我分得不是很均匀，你们自己挑，喜欢哪块拿哪块，一张兽皮都不用给我。”
众人嘴巴张大，傻傻的看着他：啊？
毫不夸张，这几人足足呆了一分钟，呆完，巨大的欢喜感激将穆言淹没。
“阿言，你真的要送给我们？”
“阿言，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阿言，要不你还是收我们几张兽皮吧。”
“阿言你怎么那么好啊，好想你是雄兽人啊。”说这话的是女性面孔的绿芽。
穆言看向她，痞帅挑眉，“你要这样说，我就等你成年咯。”
绿芽脸颊爆红，其他人哈哈大笑。
阿雨笑嗔，“阿言，两个亚兽人在一起是很难生存的。”
小西嗯嗯点头，“只有两个雄兽人才可以在一起，就像月跟阿火，但我们亚兽人很难很难。”
嗯？好像听到什么基情。
穆言刚要反问小西，一道温柔慈祥的声音传来打断：“你们几个在这聊什么呢，那么高兴。”
是梅拉大巫来了，她今天没在部落驻守，而是带着几个年长的亚兽人外出采药去了，现在正好回来，也是要来河边洗药材。
穆言等人声音不齐的和她打招呼，也跟其他亚兽人打了声招呼。
彼此打完，梅拉大巫也走到近前，而这一靠近，她眼力不错的注意到几块绿色的固体物，脸色瞬间微变，“这是？”
小白年纪小，藏不住事，第一个站出来回答：“大巫，这是阿言做的肥皂，他好厉害，不仅会做肥皂，还送了我们一人一块呢。”
“什么？”大巫身边的几个年长亚兽人俱是瞪大眼睛，“肥皂？”“是海兽人那种珍珠皂吗？”“阿言会做珍珠皂？”
梅拉大巫的见识广一些，倒是没像其他人那般失态，但惊讶之色也很明显，她紧紧的盯向穆言，“阿言，你会做海兽人的珍珠皂？”
穆言点头又摇头，“算是会吧，就是我没见过珍珠皂，更没使用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做出来的肥皂能不能比得上海兽人的珍珠皂。”
“大巫之前在其他部落用过珍珠皂。”大巫右边的年长亚兽人开口，很巧，是岸的阿妈。
穆言大喜，终于遇到一个用过珍珠皂的人了，他连忙让大巫检验，“大巫，你要不要用一下我的肥皂，看看我的能不能跟珍珠皂相比？”
梅拉大巫心跳加速，求之不得，“好。”
正好她今天挖了草药，手有些脏，她几步走到河边打湿双手，接着用穆言递来的肥皂涂抹，开始搓洗。
所有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都想知道穆言搞出来的肥皂比不比得上珍珠皂。
当然，比不上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已经觉得阿言的肥皂很好很好。
阿青队的如是想。
岂料他们不自信的想法刚飘过，洗完手的梅拉大巫就惊喜出声：“阿言，你的肥皂效果，比海兽人的珍珠皂还要好。”
现场皆惊！
而更让大家惊的是，那些比珍珠皂还要好的肥皂，穆言不仅愿意送给他同队的小伙伴，还愿意送给其他洞的人。
甚至，把制作方法教给他们都可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黑山部落以后也能靠交换肥皂，换来数不清的兽皮骨刀！
而兽皮骨刀可以干什么？可以换很多很多盐！还能换很多很多羽兽人的羽陶！
“月，这个肥皂真的好好用，你看我身上白白的了，洗得好干净，我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干净过。”某个石洞里，真搞基的阿火赤果果的让伴侣看自己刚洗过的身体。
月比他先洗，早就知道肥皂的好用之处，便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洞里储存的食物问：“你说我们该拿多少去送给穆言？”
“啊？送什么？”阿火还沉浸在自己洗香香，今晚要跟月用什么姿势的幻想中，完全没跟上节奏。
月清冷的眉眼，无奈的看向总是不着调的伴侣，“穆言的肥皂差不多相当于两块珍珠皂，也就是二十张兽皮，虽然他真要二十张兽皮，我们肯定不会换，但现在人家既然免费送给了我们，明天还要教我们制作肥皂，我们怎么能什么都不表示？”
阿火恍然大悟，用力一拍额头：“也对哦，那我们要给多少？这些肉加一起够吗？”
似乎是同一部落的默契，其他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小西那，东分出一大块肉以及一小筐白麻.果递给弟弟，“这些你拿去给穆言。”
小西指着白麻.果摇头，“哥，这个我们还是别给阿言了，阿言不爱吃白麻.果，我觉得拿给他，他也不会高兴的。”
东惊得下巴掉地：“他竟然不爱吃白麻.果？”
小西沉痛点头。
“果然漂亮的亚兽人不好养啊。”亏他之前还跟岸一起羡慕霄，现在嘛，只有对兄弟满满的同情，东摇摇头，收回白麻.果，换成野菜果干。
岸那边则就不知道穆言不爱吃白麻.果。
他的阿妈还特意多装了些，边装边说：“白麻.果能储存很久，饱腹感也不错，我们多给阿言装点，这样雪季后期，他才能吃得饱些。”
“阿妈，给。”岸三岁的亚兽人妹妹摇着毛茸茸的尾巴，白白软软的小手递给母亲一颗白麻.果。
岸稀罕的亲亲妹妹的脸颊，接过白麻.果装进菜篮子里，又把腌肉放上去，拎起来道：“我先过去族长那边问问看是我们自己去送，还是由他出面去送。”
岸的家在族长隔壁的隔壁，很近。
不过黑岩族长此时在大巫的洞里，两人在商量要给穆言什么奖励。
今天肥皂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冲击力又太大，黑岩族长分食物的时候，就暂时没给奖励，只承诺，他回头想好一定给。
“不如，把我这个羽陶拿去给阿言？”梅拉大巫珍而重之的捧出一个暗红色的陶锅，她想来想去，部落里只有这个最拿得出手。
黑岩族长一看，连忙劝阻：“大巫，我们部落就这么一个羽陶，还是拿来给大家熬药用的，实在不宜送人啊。”
“可是除了这个，我们还能给阿言什么奖励？这两天，狩猎队的肉只够大家勉强吃一天，根本匀不出来当奖励。”
“我知道，所以我想从储存的食物里拿一些出来。”
“若阿言只是送一块肥皂给我们，这些倒也够了，但他明天可是要教我们制作肥皂，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知道肥皂能给我们黑山部落带来什么吧？”
黑岩族长的呼吸蓦地加快，他当然知道会带来什么。
连羽兽人都不会的肥皂，若他们黑山部落学会，然后不要像羽兽人海兽人那么贪婪，要个四五张、两三张兽皮一块，他想他们陆兽人肯定很多都会愿意交换，甚至羽兽人也会。
而这样一来，这些靠肥皂换来的多余的兽皮，他们就可以拿去换更多的盐，换更多的羽陶，甚至换更贵的海洋布。
听说那海洋布穿在身上极其柔软舒服，不像他们的兽皮总有些粗糙偏硬，小一些的幼崽们穿着，偶尔还会把皮肤磨红磨破。
“大巫，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们手里这个陶锅算起来，也不过才值一百张兽皮，可你看阿言，区区三天，就做出了五十块肥皂，你觉得光是靠这个陶锅能抵得过阿言的肥皂方法吗？”
梅拉大巫蹙眉忧愁，确实是抵不过啊，“那族长，你说怎么办？”
黑岩族长：“其实我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大巫你说，我们承诺把以后用肥皂换回来的东西，分阿言五成怎么样？”
丝毫不知全部落要干嘛的穆言，此时正在霄的洞里看他刚用肥皂洗完的身体。
这人今晚终于肯听他的，用热水洗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霄白了一个度，“阿霄，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白了？”
霄低头看看，没什么感觉：“有吗？”
穆言绕着他走上一圈，“我觉得有，你刚刚洗澡的时候，肯定搓下来了很多泥疙瘩吧？”
连他这个刚穿来十几天，天天还都在洗着澡的人，都搓下来不少脏东西。
可想而知，霄这种土生土长，从未用过肥皂的本地土著身上该有多少陈年老垢。
“……”霄不敢看穆言的眼睛，错开一点道：“还好。”
“噗——”穆言一眼看穿霄在说谎，笑喷，“哎呀，别不好意思嘛，都是兄弟，我又不会嫌弃你。”
他调侃的搂住霄的肩膀，触感要比平时好，滑溜溜的。
霄洗完澡，还没穿上衣，他发现他们雄兽人真的很不喜欢穿上衣，兽皮裙倒是穿了，所以很遗憾，身后没有那条白白的大尾巴。
“霄，你尾巴可以变出来一下吗？”毛绒控的穆言试探的伸出小触角。
霄侧眸：“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个事，你先变出来，我再告诉你。”穆言故作严肃的说。
霄还不够了解穆言，老实巴交的上钩，乖乖兽化出尾巴。
下一秒，尾巴上面多出一只手，那只手还很明显的上下滑动，反复捏握。
霄全身僵如磐石，“你……”
“别误会啊，我只是想通过你的尾巴来判断一下你刚才洗澡有没有洗干净而已。”
兽人的兽身跟人身挂钩，人的身体干净，兽身也会干净，这不，霄的尾巴明显要比以前白。
不过以前的看起来也白，只是现在有了对照，才觉得以前的不够白。
穆言装傻装天真的看完，煞有介事的点头：“嗯，洗得很干净，不错不错，我就跟你说热水和肥皂更配吧？”
被骗了一次的霄，岂能再上当一次？
眼前的亚兽人分明就是故意骗他变出尾巴来给他摸，要不是这两天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真的会以为他是在向他求欢。
最近两天，阿言一有机会，总喜欢去摸别人家的幼崽，尤其是那种保持兽形的幼崽。
当摸到人家的爪爪张开踩动时，他就会笑得特别甜，说话的声音也会变得特别……抓耳。
但他一直以为这是阿言喜欢幼崽的缘故，可现在看来，阿言喜欢的好像是……他们雄兽人的兽形？
不管是小的，还是大的，他似乎都喜欢上手摸？
这可不好，他必须告诉阿言他们这里的习俗，不然以后，他去摸其他的雄兽人，造成误会可怎么办？
霄想到这，眉目变得凝肃，“阿言，十岁以上的雄兽人尾巴，你们亚兽人都不能随便乱摸的。”
穆言干了坏事，心里其实有点忐忑，正等着看霄会有什么反应。
不想等了会儿，等来一句尾巴不能乱摸的话，这让他有点懵，“啊？为什么不能摸？”
霄垂眸凝着他澄净漂亮的眼眸，不知为何，临到嘴边的求欢二字变成委婉的，“只有关系十分亲密的情况下，亚兽人才能碰雄兽人的尾巴，不然容易让人误会……你喜欢对方。”
“你们这里还有这种风俗习惯呢？”穆言新奇，“那我们这种异父异母的好兄弟算关系亲密吗？”
他还是没把男性面孔的亚兽人等同于女性，始终在用地球思维看待这个世界，觉得自己跟霄都是男的。
那既然是男的，又怎么会存在喜欢的问题呢(*￣︶￣)。
霄根本不知穆言有性别认知障碍，只当他成年不久，还没开窍，便点了点头。
穆言灿笑，光明正大的又摸一把他的尾巴，“那我以后就只摸你的，不摸其他十岁以上雄兽人的，这应该没问题了吧？”
“……嗯。”霄迟疑的应一声，长腿机械的往外面走。
一出去，不期然的看到浩浩荡荡来自己家的部落众人，诧异出声：“族长？”
后一步跟出来的穆言听到他喊族长，好奇的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当看到不止有族长，还有很多其他人，小西雪果阿青岸等人都在里面，兽瞳瞪得滚圆，“你们怎么都来了？”
小西活泼的跳出来，举起手里的菜篮子道：“来谢谢阿言你的肥皂呀。”
穆言问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通过他们手里的蔬果猜到他们的来意，赶紧拒绝：“我不是说了你们什么都不用给我吗，就算要给，族长也会单独给我奖励的……”
说到这，穆言以为这就是奖励，刷地看向族长。
黑岩族长适时出声：“阿言，这些都是大家自发想要给你的，与奖励无关。”
那就更不能要了！
穆言挥手赶人，“既然不是奖励，你们快拿回去吧，我这真不需要，我洞里的食物挺多的。”
“阿言，这个你说了可不算哦。”小西嘿嘿一笑，带头搞事，扬手招呼道：“走，我们自己上去放。”
乌泱泱的人群瞬间跟土匪进村一样冲上阳台，再冲进穆言的石洞。
穆言提步欲拦，偏又被霄扣住手腕，“你送我们肥皂，是你的心意，我们送你食物，是我们的心意。”
穆言怔住，好片刻，望着霄，粲然一笑：“阿霄，我好像开始喜欢你们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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