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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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带着孩子语气的赞美。
丝毫不加掩饰。
裴炎听过很多人或明或暗夸赞他的话，当然也听过有人明面或背地里咒骂议论他的话，但他向来都不在意。
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没必要受他人情绪的影响。
但事实证明，凡事都有例外。
大概因为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又被他听到了，所以带来的效果难免有些不同。
想到对方才上高三的年纪，裴炎心想，还是个孩子呢。
下半场。
果然就像裴炎说的那样，哪怕沈雎仍旧一直防守马睿，但有了先前的经验，马睿已经调整过来，而且他还很不要脸的，比不过沈雎力气大，就总在犯规的边缘擦边，几次都突破防线，导致马睿那边追回了不少分数。
裴炎是上半场的主力，被防得很紧。
下半场他明显进球少了。
虽然马睿那边是以马睿为主，但他们配合得的确很好。
不像柯晟这边，摇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个和这个不熟，那个和那个有仇，打球都能打出尴尬来，彼此之间磨合得呲呲喇喇咯咯吱吱，要不是战术取胜，且排除沈雎外，单个拿出来都是好手，上半场都坚持不下来。
但眼瞅着下半场也够呛。
比分实在是胶着，比上半场还要胶着。
而且时间也没剩多少了。
最后还有一个进球的时间。
输赢如何，就看这个球了。
幸运的是，球又被裴炎抢到了手里。
但裴炎被防得厉害，没有上球的机会，余光一瞥，马睿又拼着犯规突破了沈雎的防线，朝他这边直冲了过来。
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几秒钟。
如果这个球被马睿他们得到，完全可以反败为胜。
而裴炎已经被防死了。
裴炎垂眸，腕骨发力，运着球。
随即一个假动作，猛然将球往裴皓川那边抛了去——
“接着！”
裴皓川那边也被防住，并不适合投球上篮。
但他的位置，适合给一个人传球。
裴皓川“啧”了一声。
球只在他手里走了个过场。
随即抬手一抛，往沈雎那边传了过去——
沈雎正站在三分线外。
接了球下意识的举动就是起跳抬手——
“真的不会打球？”
单独练习的时候，裴炎问沈雎。
沈雎有些不好意思：“没怎么摸过，但偷偷练习过动作算吗？”
“我们学校，我是说育德，高二的时候有个学长邀请过我。”
“他说我力气大，投篮球一定能投得很远。”
“不过我最后还是拒绝了。”
裴炎没问为什么要拒绝。
但他在最后一刻，把球投给了沈雎。
砰一声——
篮球砸在了篮板上。
随即在场内所有人的盯视下，又猛然掉落在篮筐中。
三分球。
进了。
虽然最后一刻只要不让马睿队伍进球，他们就算赢了，但最后一刻能进个三分球，场上也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沈雎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眼睛却亮得惊人。
在篮球投进去的那一刻，立即就转头望向了裴炎，嘴角带着大大的笑，小白牙又呲了出来，显而易见的欢呼雀跃。
沈雎几乎是立刻就朝裴炎跑了过来。
“我投进去了！”
沈雎跑到裴炎面前一个急刹车，又有些不好意思：“哥，你是故意让裴皓川传给我的吗？那要是我没投进去呢？”
柯晟那边喜笑颜开的叫人拿了水过来。
裴炎接过，先递给沈雎一瓶。
见沈雎拧开又递给了自己，不由得失笑。
他又拿过矿泉水瓶：“投不进去也没关系。”
“嗯？”
裴炎把矿泉水瓶的瓶口凑到沈雎嘴边：“先喝口吧。”
沈雎下意识两只手伸上来，就着裴炎的手，捧着矿泉水瓶身张嘴喝了口。
喝完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诶？”
裴炎低笑一声，开口道：“如果还要担心你投不投的进去，那我们先前那么努力不是白费了？”
“拿着喝吧，我再重开一瓶。”
裴炎说着，把“过继”好几回的矿泉水重新放到沈雎手里。
矿泉水瓶终于有了最终的归宿。
另一边。
砰一声，裴皓川将篮球砸到马睿等人面前，柯晟和韩乘风还有关沐霖也凑了过来。
“怎么？输了就想直接走人？”
韩乘风哼笑一声：“让你们走了吗？”
马睿铁青着脸，咬着牙：“那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道歉啊。”
柯晟双手插兜道。
关沐霖也开口道：“你不会忘了比赛前你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吧？输了就道歉，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人教吧？”
“就是！”
韩乘风哼了一声，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关沐霖竟然为他抱不平——
还没想完，就见关沐霖把沈雎拉了过来。
“............”
自作多情四个字砸在了韩乘风脑袋上。
关沐霖连个眼神都没给到他。
沈雎还挺“不情愿”，抽开被关沐霖拽着的胳膊，嘴上嘟嘟囔囔：“拽我干什么，别拽我，我自己会过来。”
关沐霖已经能自动屏蔽沈雎嘴上说的，眼下来看，沈雎是需要他们给出“反应”的，好让他的人设能在他们这里立得住，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这个任务做不做也没差，所以重点在于他们对沈雎人设扮演所受到的影响——
单就关沐霖自己而言，他释放的好意都不被接收，甚至是不屑和被怀疑别有用心，大概几次过后就会有分寸远离。
他会记着沈雎的身份，和沈雎保持距离。
如果沈雎不主动找他麻烦，那他也不会再做多余的事。
但他的退让，未必不会让沈雎更不满，或者说变本加厉——关沐霖可以想象，也许到时候沈雎会得寸进尺，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而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更何况关沐霖也并不是独身一人，沈雎针对他所带来的刁难和麻烦，早晚会让他“自食恶果”。
而关沐霖，会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到谁在真心对他好，对他毫无保留的付出，从而......
关沐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种被安排好的“命运”，真叫他无话可说。
如果他无知无觉的，听不到沈雎和996的对话，是不是他现在所猜想的一切真的会发生？
那沈雎又是因为什么？
这种都不能算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夸张点儿说，这是要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事儿。
沈雎怎么想的？
他到底因为什么非要受这份辖制，接这份任务？
知不知道其实自己演技并不怎么好，生硬着别扭，强迫自己去当一个坏人，究竟会是种什么感觉？
关沐霖自问做不到。
想起爷爷那句——也许沈雎是有所求。
关沐霖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原来他和沈雎的人生不仅仅是阴差阳错交换了那么简单——不是说在富裕的家庭中成长就没有烦恼，而是他从小到大身处在什么都能轻易得到也能轻易达成的环境中，的确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中，不至于豁出去好求些什么。
所以此时此刻——
“好好好。”
关沐霖万般纵容：“你自己过来。”
“我是不是把你拽疼了？”
沈雎：“............”
他有时候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他演得还不够好，还需要再接再厉？
不过这些暂且先不提。
沈雎看向马睿。
都没说话，马睿的脸色就已经难看到极点。
他一向和同一胡同里住着的两个不对付，一个是他打不过，一个是他考不过，还总被拿来说教，现在打不过的这个还什么飞上枝头成了有钱人家的孩子，就算马睿不愿意承认，他那颗心也跟泡进了酸菜缸里一样，只要用力挤一挤攥一攥，保管能积出酸水来。
原本的挑衅，现在都成了巴掌扇在他脸上。
马睿怎么可能甘愿。
但再不甘愿，也只能咬着牙低头道歉。
否则的话，更没脸。
以至于马睿离开的时候，脸色已经难看到没法看。
沈雎想到他和简熠已经不在一个学校，不由得皱了皱眉，想找出手机给简熠发个信息，结果肩膀被撞了一下。
“小弟！走！晚上我请客吃饭去！”
韩乘风兴高采烈又语带遗憾的：“明天就要开学了，今晚是最后的放纵！”
关沐霖暗地里啧了一声，管谁叫小弟呢。
“正好饿了，我也去。”
韩乘风咂了一下嘴，指着自己：“我说班长，你竟然要吃我请的饭？那什么，我们难道是一起吃饭的关系？”
关沐霖：“那我们难道是一起打球的关系？”
好像也不是。
那既然球都一起打了，再一起吃个饭好像也没什么！
“行叭。”
韩乘风挺了挺胸膛，请客吃饭还挺得意。
废话——吃人的嘴短，他请客吃饭，是他占了主导！
这么想着，把柯晟和裴皓川也叫上了。
让这几个嘴短气也短！
裴炎不用叫，他不敢不请。
被这么一打岔，沈雎就没来得及把手机找出来，加上裴皓川又和韩乘风你一句我一嘴的“斗”了起来，柯晟在旁边帮腔，韩乘风就拉着他救场，关沐霖左支右绌，最后干脆闭上嘴不说话，裴炎是直接眼不见心不烦，乱糟糟一通，于是一直也就没逮着空。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这会儿哥应该已经睡了吧？
沈雎趴在自己床上，想了想也就没打扰过去。
左右也不过就是跟小学生打报告一样，等明天再说也不迟。
他就是想给简熠提个醒，最近不要搭理马睿。
不过想到简熠没事儿也不会主动去搭理马睿，沈雎兀自点了点头，也就放下手机睡了过去。
但第二天开学，简熠就被马睿带人堵在了巷子里。
旧恨加新仇——
马睿早就想给简熠一个教训，昨天在沈雎那里吃了瘪，现在更是想在简熠身上狠狠报复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