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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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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我发疯,宋医生是不允许我喝舒缓精神类的饮料的,这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拿着两瓶回了他的公寓,然后很卑劣地把饮料撒得我身都是,然后倒在地上思考人生。
这瓶饮料的名字叫“豆乳玉麒麟”,我没喝过,闻着味道还不错,思绪杂乱无章,时间悄然向前,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盼望到了宋医生归来的声音。
他第一反应果然是向我靠近,我说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他的步伐很急,很平时完全不一样,先是在我身边停下,然后拍我的肩,在他要叫医疗前我先睁开了眼,然后自然地抱住他把他也带到地上,再将头枕在他腿上。
宋医生果然僵住,毕竟枕腿这个动作只存在我生病时,然后我又甩给他一个平地惊雷,我问他:“我的小火车呢?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宋医生是什么表情我看不到,但是他沉默两秒后,便伸手推我的头,音调冷漠:“别装了。”
我没说话,只在他的腿上咬了一下,被咬到的瞬间,宋医生推挪的动作却骤然停止。
半响后,他几乎是无奈地说:“你不要装了。”
我反问他:“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望江。”宋医生说:“你已经彻底痊愈。”
“我听不懂。”我问他:“你在说什么?”
“……望江。”宋医生很无奈,他这次是真的很用力在推我:“不要让我讨厌你。”
你讨厌就讨厌吧。
反正你就是那样的人,嘴上说着讨厌我,但当我真的流落街头时,第一个来接我回去的人肯定是你。
反正我不要自尊心,我不要脸,自尊和脸面在我真正想要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因为自尊和脸面反复纠结的人就是最大的傻瓜。
我纹丝不动,说出内心的想法:“嗯,那你讨厌我吧。”
我说:“你讨厌我吧,恨我吧,反正你现在表现的也是这样。”
宋医生不说话,但我感到他应该被气得不轻,因为他的呼吸加重了,他在竭力让自己冷静。
冷静是感情的杀手,冷静搭配时间几乎可以杀死所有爱意,我怎么会准他冷静:“宋医生,那天不开心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和我信息素匹配度达到98%的omega。”
我拿头蹭他的腿,郁闷地说:“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
宋医生又想扇我,但这次被我抓住了手腕,宋医生想通过智能发出帮助请求,但也被我拦住了,我抓着他的两只手腕,轻而易举地压过他的挣扎,皱着眉头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宋医生侧过头,避开我的目光,他闭上眼,深呼吸,然后不知道是轻松还是难过地说:“你忘了,你已经忘了。”
“我忘了什么?”我连忙问,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焦灼。
宋医生转过头,终于直视着我的眼。
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微笑,说实话那种笑还不如不笑,有一种精致但无比虚伪的感觉,这完全不是我的宋医生,可是他却越笑越浸入其中,最后笑得眉眼弯弯,眼角含泪,变成那种放肆但令人觉得荒凉的大笑。
趁我恍惚间,他奋力挣开我的掌控,然后将手腕搭在了我的后颈上。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触感明显,那一刻我想我有些窒息,不知道该惊疑还是该先兴奋。
直到宋医生附到我耳边,用他难得带笑的嗓音,一贯的冷漠还有深蕴的难过,清清楚楚地贴在我耳边告诉我:“你忘了我是在废墟里被数位混蛋□□时被你救出的。”
这种亲昵的姿势,维持着他的最后一点温度,但是这最后一点温度也被抽离,他说:“你帮我杀了那些□□我的人,抱着我把我送到医院,帮我安排手术,告诉我不要害怕,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么好的人。但是这些你全都忘记了。”
“你忘了我向你告过白,忘了你拒绝过我,也忘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不配再喜欢你,也不能再喜欢你。”
外面又下雨了,房间的主人拉上窗帘,终于开始试着融入新时代使用模拟生态,阴雨天被切换成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侧头望过去,又重新埋头做鹌鹑。
这是我呆在黄毛家的第三天,我当了一个罪无可恕的逃兵。黄毛家的小机器人过来问我要吃什么做早餐,我说营养剂,小机器人又罗列出各种营养液的口味,叫我挑选。
这时黄毛来了,他斜斜靠在门边,说:“我买了厨房机器人,要试试它的手艺吗?”
“谢谢。”我点头,然后摸了摸小机器人圆圆秃秃的头,侧身翻滚,继续闭眼。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第五天,黄毛终于把我带出家门,他说要同我一起去做社会实践,总不能让我毕不了业,我嗯嗯哦哦点头,但其实并不想让他为我那么担心。
我没有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我不是接受不了宋医生所说的一切,我只是在思考,在迷茫,在不知所措。
如果连这么重要的事我都不记得的话,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有资格步入全新的生活,缺与旧的一切依依不舍、藕断丝连吗?
我想起我大病初愈时打开的的那个箱子,到现在我甚至不能肯定它是否属于我。彩虹糖,降落伞,照片,组装的简单武器,那本《理想国》。
还有照片后简陋的爱心很行极其难看的字。
在黄毛的陪伴下,我认真完成了我的第三项社会实践活动,但活动结束后,他把我拉到摩天轮上,我们面对面坐着,明明才短短半个月,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完全都不一样了。
黄毛的脸几乎要完全贴到透明的隔离物上,他不看我,仅仅看外面的景色:“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真相都是好真相。”
“真相再坏也是真实的。”
我已经确定,这就是我的心声,他知道我的事,大概在对我进行最后的劝阻,但我们其实很懂彼此,只可惜遇到的太晚,不然在战时一定会是一对绝佳的搭档。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黄毛果然直接问。
我点头,毫不客气:“少校,麻烦你了,还真有。”
第二头清晨,我和黄毛一起出门,分开行动。
黄毛前往主星军区总部,而我前往南星街社区,来到南星街社区后,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社区的负责人并向她告知了我对来意。
“抱歉。”负责人神色悲伤,叹息道:“你要拜访的邓奶奶,前天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