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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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现在还是昼比夜短的时节。夜已经初上，在这帝都重雾霾的夜，星星横竖爬不上来；扈娉婷在心中冥思苦想，看着窗外替代星光的灯光，也横竖想不出来。
“扈娉婷，”开车中的龚理问，“快到了，我不进校园，你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啊，”扈娉婷回过神来，“好。”
扈娉婷在想给谁打电话。
给伏师姐？不行，她烦着呢；给寝室那帮狗人吗？可是两个狗人才考完研，累得要死，还有一个狗人正在约会，还是第一次……算了。
还是给凌藤打吧。
凌藤是校学生会主席，也是他们班的正班长。后来做项目，他们也是一起做的，可以说是最好的工作伙伴了，一直以来惺惺相惜。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任何事，但是给他打个电话，应该没问题吧？她记得他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来着。
扈娉婷给凌藤打电话。后者接的有点慢：“啊？可是我不在学校诶。”
“这样……”
不在学校就没办法了，扈娉婷挂了电话，又给班上另一个相熟的女生发了微信。这次对方倒是秒回。不到十分钟，对方就气势汹汹地赶到了龚理临时停车的拐角处——是真的气势汹汹。
因为旁边还跟着四五号人呢。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一号室友狗人老熊拉开车门，气呼呼地说，“还是雪妹在群里问，我才知道的！”
“不是……”
“师妹，你应该跟我说一声的。”连伏师姐都来了。
“不是，”扈娉婷看向本来该约会的二号狗人小李，“你不约会呢？”
“约个屁，”小李翻了个白眼，“他先等着吧，我要接我的残疾姐妹先回去。”
相熟的雪妹、寝室三个狗人、还有伏师姐，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扈娉婷不由分说地往外拽。眼看着扈娉婷就要被拆散，一直沉默玩手机的龚理开口了：
“后备箱有轮椅。”
扈娉婷捂脸。
三号狗人小米弱弱地问：“为什么会有轮椅？”
“她自己买的。”龚理说，看向扈娉婷，“快点下车，刚接到新单了，要赶过去。”
扈娉婷瞪大了眼睛。
没等她说什么，几个狗人赶快把她拉上了轮椅：“谢谢师傅啊！”大家热情地说。
龚理没吭声，只是跟一个合格的滴滴司机一样，开着车马不停蹄地扬长而去了。
望着汽车留下的尾气，小米感慨：“这年头啊，顶配奥迪的车主也得跑滴滴，看来工作是真不好找……娉婷，伏师姐，你们看我干什么？”
“这似乎不是滴滴司机，”伏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她的老板。”
四双眼睛刹那间瞪得溜圆。
众目睽睽之下，扈娉婷艰难地点了点头：“似乎、好像……确实是这样。”她干笑道，“我老板，龚理，就是他。”
……
……
“原来他就是你老板啊，长得真不错，就是皮肤看着确实有点恶心。”
伏师姐认人显然是远超过扈娉婷的。不需要高斯模糊，别人也能通过真人与自己在知道扈娉婷求职后现查的照片之间的微妙联系，精准认出本尊。
一群人推着扈娉婷在春花盛开的校园里走着，边走边八卦。
老熊推了下小米：“放什么厥词，好好说，这可是衣食父母！”
小米立刻改口：“他可真是白玉微瑕。”
“……”
“他人好像确实还不错，”伏昭跟扈娉婷说，“他不肯把车开进学校也是因为这个吧？怕别人误会。如果不是我认出来，估计大家就真以为他是滴滴司机了。”
“挺细心一老板。”老熊评价。
“也许跟他干会比跟读研好。”小李说。
雪妹更现实一点：“不过你也别太真情实感，资本家就算私底下人不错，涉及到工作，那也肯定是压榨为主。”
“……”
“娉婷，”小米发现了扈娉婷的异样，“你怎么不说话？”
轮椅上的扈娉婷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觉得，他选中我，是因为我足够蠢。”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何出此言？”
……
晚饭是扈娉婷请的。
“苟富贵，勿相忘”向来是722的座右铭。虽然扈娉婷还没富贵，但毕竟是找到了工作的好事，加上大家大老远过来帮忙，扈娉婷确实很感动。于是一群人便杀到了校园里最高档的一家酒楼，点了一堆菜，胡吃海塞了起来。
一行人中，只有小李哭哭啼啼地离开了——毕竟约会还约了一半呢。不过当扈娉婷说给她带一周的盐酥鸡之后，她又转啼为笑了。
“娉婷，”老熊吃得脸颊滚滚，话都说不清楚了，但她依然在两只鸡腿之间抽了个空安慰姐妹，“你想太多了吧，人家明明就是在夸你‘意想不到的聪明’啊！”
“可是……”
“而且谁会专门招个傻子帮自己亏钱啊，”小米接话，“又不是在拍《西虹市首富》。”
“就是就是。你也说了啊，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是商业间谍，他才录你的。”
“而且他怎么想也不影响你领钱，管那么多干嘛。”
扈娉婷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转述就丧失语境了，她很难说出那种微妙的感觉。
但她真的觉得龚理似乎对她的智商和能力没有任何期待= =
而且……只因为不是商业间谍就被录，似乎也有点让人泄气。
还是伏昭看出了扈娉婷的心事，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录了你。你努力工作，证明你配得上这份幸运，不就好了？”
扈娉婷用力地点点头。
“伏师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跟她说，”老熊有点不满意伏昭的说法，“你不了解，她本来就是个傻子——”
“我什么时候是傻子了！”
“——别人只要一夸她能干，她就自己哒哒地帮人忙来忙去，自我管理能力强到爆炸。你这么跟她说，她要是到单位，被职场PUA了怎么办？”老熊转头看向扈娉婷，严肃地说，“到了公司不要再像在学校一样，听到没有？别人夸你都是有目的的！”
“怎么就和在学校一样了？”扈娉婷不服气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是这样吗？明明活都是你在干，可不管班长还是学生会主席，所有出风头拿好处的正职都是凌藤在拿。你没发现凌藤有点问题？”
“你别这么说凌藤，你……”扈娉婷没声了。
老熊知道扈娉婷气头上喜欢杠，刚好她也是个杠精，正打算来一场杠上开花，没想到对手突然不说话了。她奇怪地循着扈娉婷的目光看去——
只见酒楼下，凌藤正手揽着一个妹子的肩膀，潇洒地在银杏大道上走着。男帅女靓，配着旁边的花墙，好一帧韩剧片尾定格唯美画。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妹子咯咯地笑了，凌藤还低头亲了一下妹子的嘴角。
“他明明给我说他现在不在学校，”老熊看到扈娉婷面色苍白地说，“他明明说他现在有事的。”
老熊满肚子的杠话顿时飘到了天边去：“娉婷，你别难过啊……娉婷？娉婷？……”
***
重色轻友的垃圾。
扈娉婷没精打采地在心中骂着，连骂声都有气无力的。
倒不是说她有多需要凌藤来接她——好吧，也是挺希望他能来接她的。
而且绝对不是说她喜欢凌藤！她早就——早就——好吧，也不能否认她确实也有点想法。
有过点想法。
她只是有点难过。
她下午有面试，这是早就定了的，凌藤也知道。可是凌藤依然使唤她早上去代表班级开了一个代表会，折腾到一点才结束。为了赶去面试，她午饭都没吃。
那时他说的是什么来着？哦对，想起来了，“在外面考雅思”。
可她刚刚已经跟班上的一个男同学打过电话了。那男同学是他室友，给她说他早上根本就没去考什么雅思，在寝室睡大觉呢。扈娉婷说他口胡，他抬手就拿了张凌藤在床上睡大觉的照片出来
——那还是这男同学早上退衣服，给店家拍照的时候顺便让凌藤入的镜。
真的不能再真。
PS：男同学还爆料，凌藤之所以睡懒觉，很可能是因为前晚通宵和妹子聊天。
“跟我直接说又怎么样呢……”扈娉婷叹了口气，“为什么要骗我呢？”
搞不明白。
扈娉婷一向是722的小太阳，热血沸腾，动力十足。如今她坐在床上cos思想者，其他人是不敢动的。
小李给老熊发私信：“怎么了？”
老熊回她：“阵痛。”
“阵痛？”
“她可算是看清凌藤的真面目了。”老熊欣慰地回，“孺子可教。”
“哈？？？”
老熊正准备进一步解释，扈娉婷的手机忽然响了：“喂？啊，好，没事，我明天去看一下。你让他们提前把材料准备好，我等会儿把需要什么和格式发给你。”
“娉婷，”小米问扈娉婷，“怎么了？”
“凌藤说学生会那边办优秀毕业生大会缺人，让我务必明天帮忙看一下。”扈娉婷披上外套下了床，“我去趟图书馆，走了。”
三个狗人目瞪口呆地目送着四号狗人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寝室：“老熊，”小李吞了吞口水，“你确定你刚刚说的是‘孺子可教’吧。”
“……”
“我觉得你该收回前言。”
“妈的！这个憨批！”
老熊情不自禁爆出国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