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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0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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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魂浪’，清风脸色苍白，点了点头。
“对，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他继续往后讲，自称万灵门天机殿弟子的老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穿过魂浪，来到金水宫，无意间遇到了在此孤零零徘徊了几百年的清风。老人告诉清风，就算自己帮他摆脱束缚，也很难穿过大海，回到对岸。
因为回去的路上，还会遇到‘魂浪’。
‘魂浪’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无数惨死万灵门一役的人，亡灵被囚禁在附近的海域上，永世不得脱身。只有解开天机兽的封印，才能让魂浪彻底消失，让亡灵回归天河。
天机兽又是什么呢？清风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他当然没有听说过。
老人说，当年万灵门一役，万灵老祖陨落，金水宫宫主廖似霭不甘心万灵门就此覆灭，决心施展邪术。廖似霭找到了天机殿殿主，提出要借天机兽一用。
老人当年是天机殿殿主的亲传弟子，刚刚得知老祖陨落，还没拿定主意，就见到廖似霭来找师父借天机兽。他劝师父不要借，因为廖似霭的做法，实在是惨绝人寰。
廖似霭要屠杀金水宫全门，加上惨死在万灵门一役的弟子亡魂，炼制招魂幡。廖似霭自知无法掌控这么强大的力量，他需要天机兽来镇压怨气。
“你胡说！”清风当即否认，他就是金水宫弟子，当年宫主给每个人散发了遣散费，让大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宫主才不是那种人呢！
清风描述了他临死前的场景，老人冷笑：若不是派发遣散费，大家能来的那么齐吗？再说了，你死前在净房里，又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呢？
“那我为什么没有被炼制进招魂幡。”清风不甘心地辩驳。
老人道：“嫌你臭。”
清风哑口无言。
老人继续说，虽然他极力劝说师父不要，但是师父还是同意了这个疯狂的计划。他不想再待在万灵门，很快就逃走了。
后来，他听说，廖似霭屠杀全宫，成功炼制了招魂幡。但是，他没能打过成焱，还在重伤之际，被无数亡魂反噬而亡，招魂幡落入海中，在天机兽的压制下无法离去，变成一种叫做‘魂浪’的怪物。
天机殿沉入海底，老祖失踪。弟子们全都战死，万灵门就此覆灭。
这么多年来，一想到此事，他就如鲠在喉，在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当年，他不该怯懦地自逃走，他该告诉金水宫的弟子们，那他们就不会死去。
于是，老人来了。
万灵门遗迹开启，他穿过魂浪，来到金水宫，他要找一样东西，只有这个东西可以解开天机兽的封印，而天机兽就是解决魂浪的关键。
“什么东西？”清风问。
老人道：“一个画轴。”
暴风雨中，身着一袭玄色道袍的老人手捻白须，用手指向宫中的荷花池，阴沉沉道：“当年，老祖将能够控制天机兽的宝物交给我师父，后来又被金水宫宫主借走。我刚刚见你之前，试着捞了一下，我发现被你们的宫主设了禁制，只有金水宫的门人才能取。”
金水宫的门人都死完了，只剩下一个孤魂野鬼。
清风道：“你该不会指望着我去捞吧？”
“除了你还有谁吗？”
“我都死了啊！”
虽然清风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几百年没见到一个活人，这个自称是天机殿亲传弟子的老头，是他离开孤岛的唯一希望。当然，也是为了无数同门的亡魂不在海上流浪，他硬着不存在的头皮，飘去了荷花池。
池水冰凉彻骨，清风只伸出了一个小指头，碰了碰水面，然后就浑身哆嗦了一下，感觉神魂都很痛苦。他嗖一下就缩回去了。
……
清风说到此处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仿佛回想起荷花池的冰冷，灰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恐惧。
“然后呢？”想想听得入迷，追问他。
“然后。”清风忽然咬牙切齿道：“他觉得我是装的，又千方百计哄骗我，想让我下水取出东西。最后他实在不耐烦了，也懒得装了，一脚把我踹回了茅房，上了封印。我万万没想到，原来他就是成焱老狗！他给我讲的故事，全是假的，假的！”
“啊，我想起来了，他是老魔头！”想想很惊讶。
她一直觉得成焱这个名字很熟悉，刚刚一下子想起来，这是老魔头的名字。沧海派与魔族有不共戴天的血仇，所以沧海派门下弟子，一直憎恶地称魔尊为老魔头。
传说中，老魔头和万灵老祖打了一架，才导致万灵岛分裂。这不就对上了清风的故事了吗？只不过，清风的故事细节更丰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岑照夕不禁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眼神里充满厌恶，抿了抿唇。
清风冷冷道：“他成魔了吗？我不知道。不过我恨透了他，他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们宫主的声誉，还把我困在茅房里几百年！”
他没有血色的脸呈现半透明状，几乎风一吹，就能变成飘絮散去。
“我们宫主从小被万灵老祖抚养长大，对万灵门的感情很深。成焱老狗的话不可信，我想，也许是他走投无路之下，真的用已经死去的亡灵，炼制的招魂幡，想拼死一搏……”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眼瞳里闪烁着泪光。他忽然看向想想。
“仙子是不是从荷花池里捞出来一个东西？”
想想眨了一下眼：“就是那个画轴？”
那不是很好捞吗？荷花池的水很浅，她拽断荷叶，挖出莲藕的时候，就顺手把画轴给拿出来了。
“对，成焱老狗说是一个画轴。”清风瞅了想想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也许，仙子是廖宫主是血脉后裔。”
想想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她虽然无父无母，但清风老鬼说的这话就是瞎扯了。想想也没有一定要寻找亲生父母的心愿，她的家人就是师父。
阴风怒吼，隐隐传来海上风浪的声音。清风虚弱地拢了下衣衫，皱着眉道：“当年万灵门一战，天机殿已经沉入海底，如果你们想得到天机兽，就必须下海。”
下海倒是没什么问题，想想可以念避水诀。但是她记得，在沧海派的地图上，并没有标注天机殿的位置。
岑照夕望着远处模糊的海岸线，道：“你知道天机殿在何处？”
“嗯，当年成焱老狗为了骗取我的信任，曾经劈开海浪，带我看过一眼。”清风遥遥指了一个方向，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两位恩人现在手握画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下海不仅能获得天机兽，还能打破魂浪，释放无数亡灵，是一件造福无数人的好事啊！当然，嘿嘿，在下也就自由了。”
想想闻言，想了想。
大师兄他们如今下落不明，她如果去云中岛等人，离岛时还要经过魂浪。解决掉魂浪，确实很必要。
不过天机兽她不会贪心要的，残星道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破解了封印清风的法阵。
只是，他怎么会解开老魔头设下的封印呢？
想想怔了一会儿。
也许，是他见多识广的缘故。
岑照夕见她发怔，凝眸看了会，忽然问：“你怎么想？”
“什么？”
“天机兽。”
“哦，这个呀。”想想回过神来，觉得有些话要先说明白：“我愿意去打破魂浪，毕竟我还要赶着去云中岛。当然了，我对天机兽没兴趣，如果能成功，理该是道友的。”
清风老鬼喜形于色：“好啊，好！”
岑照夕垂下眼眸，轻声道：“好。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去吧。”
他情绪不是很高涨，想想也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悄悄地分析，是丑陋的脸和糟糕的经历，让残星道友心理过分敏感。真是个苦命人。
如果有一天遇到欺辱他的人，想想一定替他骂对方一顿。
天色阴沉，想想取出一盏琉璃灯，放在了残破的石墙上。
一团橘光照亮了小小的角落，想想放下简易的铺盖，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对哦，想想都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想想从储物袋中取出干粮，看了残星一眼，感觉这个男人真怪。他背对着自己，站在乌云下，高束的长马尾被风吹起。
他的背影是真的好看。唉，可惜，不仅毁了容，还很敏感。
想想：“你吃干粮吗？”
“不。”他摇头。
想想开始吃干粮，这是烤的薄薄的煎饼，中间抹了花生碎和辣子，咬下去咔嚓咔嚓的，很好吃，就是缺水。她拿起水壶喝水，瞥见了清风老鬼可怜兮兮的样子。
想想过去养骗鬼的时候，买了些香烛，她在储物袋里搜了搜，找到了一根，点燃后递给他。
清风感激地吃着。
一人一鬼吃完，想想准备休息一会。她刚刚阖上眼，意识刚刚有些朦胧，袖里的传音海螺，忽然传来轻灵的声音，仿佛大海的呼唤。
想想瞬间清醒，急忙从袖中掏出海螺。
她惊喜之余有些手忙脚乱，海螺从袖中落下，咕噜噜朝前滚去。岑照夕走了过来，俯身捡起海螺，递给她，金色眼瞳盯着她：“给你。”
“谢谢。”想想没有看他，她将耳朵贴在传音海螺上，再次听到里面‘叮叮咚’的声响。
像是几个小海螺，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想想发出一声欢呼：“他们来了！他们找到了我留在海岸边的三个小海螺了！”
今日清晨，想想上山前，特意用紫色丝线串起了三个小海螺，挂在了显眼的树上。同门如果看到小海螺，只要念沧海咒，她就会收到回声。
“是大师兄，墨雪，还是宋师姐？我在前面山顶，一直往上走，就能找到我！”想想拿着海螺，喊了一声。
传音海螺里没有回音。
“可能他们在走路，没有听到。”想想自言自语道。
她心潮澎湃，举起琉璃灯，起身朝茫茫林海望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幽暗的天色里，多了一盏明亮的灯火。灯火像是落入长河的流星，缓缓朝他们游来。
岑照夕站在她的身侧，别过脸，用余光打量那一盏灯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