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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09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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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随着师父一道将廖师叔等人送走后，师徒二人沿着海岸，慢慢往回走。
“师父，要下雨了。”想想望着天上的云层，不疾不徐道。
“嗯，海上风暴大。”飞虚笑吟吟望着远处的大海，“怕是你师叔他们，已经遇到大雨了。霖儿，师父不在的这几年，你可有好好修炼？”
想想顿时感到心虚，好在她吃了药，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回禀师父，我有好好修炼，咱们洞府的木桩子都磨损了好些地方呢。”
飞虚看着她，笑而不语，天光渐渐变暗，不多时，师徒二人已经回到了草庐，屋檐下的风铃在狂风中，发出叮叮玲玲令人心烦的声音。
“霖儿，你一路赶来，必然疲惫，为师带你去沐……”飞虚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眉头一皱，伸手扶住旁边的篱笆墙，脸色急剧扭曲，用力地咳嗽起来。
“师父，你没事吧？”想想面无表情地问。
飞虚看起来很虚弱，他脸色煞白，眼里流露出凶光。他连连摇头，朝旁边踉跄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背对着想想，疯狂按住自己的喉咙、胸口，似乎在顺气。
又过了一会儿，飞虚才平静下来，起身道：“为师的毒又发作了。”
“师父，您说岛上有一种灵草可以治愈，在哪里呢？”想想问。
“在草庐的后面，”飞虚朝后一指，想想看到那边隐隐有一座石桥，旁边栽着几棵烧焦的柳树，后面通往一座洞府。“此草只能生长在幽暗之地，霖儿，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去那里，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好的，师父。”
细密的雨丝已经落了下来，飞虚推开草庐的门，让想想进去。
草庐虽然简陋，但是处处显出了主人的用心。正中央是一张草席，上面摆着两个蒲团，中间有一个小竹桌。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字画，想想仔细看了看，并不是出自祖师爷司青笙之手。
左侧是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一些陶制的器具，还有一个瓶子里插了一根发芽的柳枝。右侧挂着贝壳编织成的珠帘，隐隐能看到里面的竹榻。
“师父一人隐居在此吗？”
飞虚笑道：“不然还有谁呢？”
“我听灵仙谷的慕容师兄说，”想想似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曾经看到师父，和一位佳人，携手同游灯市。”
飞虚微笑道：“世上容貌相似之人颇多，不足为奇。”
雨势渐大，一注注打在草庐上，混杂着海风的呼啸，仿佛有异兽在外面咆哮。
飞虚道：“霖儿，你今夜在此处歇息，为师去洞府里打坐，等明日天晴，再给你盖个草庐，陪为师住一久。”
“好的。”
虽然之前在沧海派时，师徒二人经常睡在一张榻上，现在她大了，俩个人在一块总有些挤。目送师父捏着避水诀出去了，想想走到书架前，仔细查看那些陶器。
这些陶器都上了黑釉，看起来没烧制多久，摆起来，有一种肃穆的美。想想记得，她曾去过一座城池，那里的建筑、器具大多是黑色的。
这并不是师父的审美。
师父也不擅长烧制陶器。
这是谁做的呢？
现在离天黑尚早，只不过，外面电闪雷鸣，屋内很暗。想想看师父这里也没有灯烛，于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盏琉璃灯，点亮后放在小竹桌上。
庭院里的陶碗、陶瓮也没有收，外面雨太大了，想想只好看着它们泡在雨水中。她小心地将后窗推开一条缝隙，偷窥师父说的那一座洞府。
这座岛屿经历了一场山火，山上的溪流也干涸了，虽然也有草木生芽，但并不旺盛。没想到，等她一来，岛上就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
真是‘及时雨’。
想想收回思绪，雨太大了，不方便探索周围。她坐在蒲团上，开始静下心来打坐。
不知不觉，就到了夜半时分。
……
想想睁开眼。
外面雨势渐小，琉璃灯散发出一点点微光，照亮她的周身。想想听到风铃凌乱的叮当声，还夹杂着几声若有若无的撕喊。
是师父吗？
想想从蒲团上起身，熄灭了琉璃灯的最后一点烛光，小心地透过后窗的缝隙，朝后望去。夜空中仍然飘落密密的雨，没有月亮，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此刻，她可能听得更清晰一些了：
“快……走……”
“不……不要……”
期间伴随着一些痛苦的嘶吼，像是处于极度的痛苦、挣扎和反抗中，然后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走……”
“霖……”
声音又消失了。想想赶紧阖紧了窗户缝，合衣躺到了竹榻上。
不多时，草庐的门被人推开了。
想想立刻做出了反应，揪住了自己的翻海绫，睁开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她听到了师父温柔的声音：“别怕，是我，霖儿，你还没睡吗？”
“刚被惊醒，我有点害怕，师父。”她小声道。
“你这孩子。”飞虚笑了笑，将门虚掩上，然后关切地问：“怎么了？是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没有。”想想的呼吸虽然有些急促，但是心跳还算平稳。她缓了缓，道：“我睡着了，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个疯子在大喊大叫……”
“有师父在这里，尽管安心。你若是还害怕，为师陪你一起睡。”
飞虚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贝壳海螺串成的珠帘，朝她走去，坐在了竹榻上。想想的腿顿时僵直，但是她的情绪还是很稳定。
“师父……”
飞虚的手朝她伸来：“霖儿，为师帮你把发髻解开，然后好好躺下吧。”
“等等，师父。”想想在竹榻上坐起身，朝后缩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讲一讲。”
“好吧。什么事？”飞虚收回了手，在黑暗中，仔细打量着她。
想想点亮了一根蜡烛，竖在了陶制烛台上。烛光瞬间照亮，她看到了师父从容不迫的面庞，俩人之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
想想靠着墙壁，直视师父的双目，“师父，您有过爱慕的人吗？”
“呵呵，当然有。”飞虚的眼神从她的发髻上掠过，望向漆黑的窗外：“年少之时，谁不轻狂？”
“师父再说点。”想想催促。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飞虚轻描淡写道：“那时候还年少，对一个人太过于执着，后来才明白，还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霖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师父你也知道，”想想叹气，“我一直很喜欢好看的师兄，但是好像招惹了不少人，师父，我有点后悔。”
“没事，霖儿，就算招惹了太多，如今你在师父这里，谁能找到你？”飞虚慈爱地笑着，在灯下，丰神俊逸。“霖儿哪里都别去了，留在这里陪着师父，师父也很想你了。”
他朝想想伸出手臂，想想瞄了一眼，咬了咬舌头，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微弱的烛光下，飞虚揽着想想，师徒俩看起来极其亲密。
草庐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动。
飞虚的眼神瞬间一变。
“什么人？”
他快速抽回手臂，身影一闪，就纵身追了出去。想想迅速起身，抓起了翻海绫，也跑进了淅淅沥沥雨中。
外面雨雾蒙蒙不见一丝光亮，想想竖起耳朵，听见师父朝东追了过去。想想没有去追，她跑了几步到庭院中，忽然用‘天外飞仙’的招式，飘到半空中。
想想一边留意耳畔的动静，一边朝草庐后飞去。她小心检查，没有发现禁制，但是靠近洞府的大门，还是被一堵石门给挡住了。
她没有去试探石门上是否有阵法，而是观察石门似乎有一道缝隙。之前的雨夜嘶吼，也是自缝隙里传出来的。
想想忽然大声喊：“师父，师父你去哪里了！”
她几乎是冲着石门的缝隙喊的，雨势不算大，她清脆的声音在空寂的山谷里显得很响亮，甚至还有一声声回音。
“师父，你在哪——”
‘锒铛！’
石洞里传来了铁链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想想不出声了，飞回了庭院里，然后在雨中徘徊。不多时，飞虚御剑飞了回来，一脸怒容未消。
“师父！”想想迎了上前。
飞虚道：“霖儿，你看到什么人了吗？”
“没有，师父。”想想摇头，“是有人到了岛上吗？难道是师父的仇家？”
“没错，就是师父的仇家。”雨水顺着飞虚额前的碎发流下，他的脸色更白，漆黑眼瞳里射出骇人的光：“霖儿，师父为人所害，不得不隐居于此疗伤。如今仇家还对师父穷追不舍，你若是碰到了，立刻杀了他！”
想想一口答应：“是，师父！”
经此一事，飞虚无心再跟想想说什么，转身朝草庐后的洞府走去。想想看着师父的背影消失，才慢慢朝草庐走去。
她记得那个动静是从草庐右侧窗棂附近传来的。
想想手里捻起了一个小火苗，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然后慢慢走到窗棂下。
那里湿漉漉的，碎石和杂草混在一起，想想弯腰，捡起一根银色的小草。
银荌草。
一种魔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