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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逝 ...


  •   卡娜本以为经过上次的昏迷事件,他的母亲会收敛一点。没想到与他想的完全相反,科妮莉亚开始加重他的日常学习,限制了他下午的外出时间,好似要把所有的知识灌入他的大脑中。

      本来卡娜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虽然来到陌生的环境,前期的融入和学习都有些吃力,但是多年的学习经历还是让他在之后的学习过程中游刃有余起来。只不过为了不引起科妮莉亚的怀疑而选择伪装。

      见识到科妮莉亚狂补知识的行为,卡娜只能稍微透露了点自己“已经会了”的想法,本来以为这样可以阻止母亲的恶补,没想到科妮莉亚仅是瞅着他诧异了一刻钟不到,紧接着便去了他们家的小书房。

      这种行为让卡娜有些忐忑,不知道表露出这种与同龄孩子不符合的特点是对是错,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更有让他揪心的事情还在发生,那就是科妮莉亚拖着病体竟然加长了自己的工作时间!

      卡娜这种揪心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在敏菲利亚急救完母亲临走时那种悲伤的眼神始终萦绕在他的心间无法化解。一年多来的相处已经使卡娜将原本对前世父母的亲情与爱转嫁在了科妮莉亚的身上,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亲人无疑。卡娜无法想象自己失去科妮莉亚该会是何种模样。

      就在这忐忑的情境中,科妮莉亚什么也没说,只是从书房中带来了当初她遇见那个男人时所用来占卜的那套卡牌送给了卡娜。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卡娜强忍着内心的悲伤不去细想,转而认真地与科妮莉亚学习起占卜来。

      就这样过了半年多的时间,除卡牌占卜之外,科妮莉亚还教授了他基础的茶叶占卜与水晶球占卜法,但是因为卡娜没有觉醒魔力,一直无法看见水晶球中折射出来的“幻象”。

      在这段相处的时光里,科妮莉亚开始频繁地外出给人占卜,好似想要多赚些钱的样子。卡娜从来没见过她如此迫切地表达过自己想要赚钱的想法。然而事与愿违,小镇就那么大,并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值得去占卜,因此科妮莉亚并没有赚到多少钱。卡娜曾经委婉地劝她放弃,然而科妮莉亚只是温和地摸摸他的头顶,笑着对他说:“可我要给我的宝贝女儿买漂亮的小裙子呀,不赚钱怎么能行呢?”

      就这样,转眼间已是临近寒冬。在这段时间内卡娜学会了基础的卡牌占卜术式,比如“黎明交叉法”,这是不用魔力也能进行的占卜法,将卡牌抽出六张摆成十字架的样式,上一中一下二,左右各一的排序,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依次翻牌解读,是一种准确率很大的牌阵。

      当然还有喝完红茶后通过杯底茶叶残渣形象来占卜的方法卡娜也学了个大概,但是他并不能够很明确地理解和解读那些意象。科妮莉亚已经完全放弃了教他水晶球占卜和灵摆占卜,因为没有魔力,这些魔法道具对他而言就和普通玩具差不多。

      在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他们一家两口人蜗居在舒适的沙发中,拿着魔导影像机正在观看据说是大陆上,上过《魔法周刊》封面的女魔导士演的电影。由魔导士出演的电影果然不同凡响,绚丽多彩的魔法贯穿其中,很老套的故事情节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叫人看的欲罢不能,这一次他们选取的是某个公会的三位魔导士为做S级任务组成了冒险小队探访古宅而引发的爆笑故事。

      三人组里漂亮的红发魔导士使用一种橙色的魔法火焰,实力强劲但是脾气火爆,同队的其他两名女魔导士各有风姿,一个使用的是“绸带”魔法,另一个使用的是类似“念力”的魔法。三个人之间经常互相吐槽揭短,有时候还会火爆地打上一架。

      所以电影里经常出现一个烧了另一个的头发,一个把另一绑成木乃伊,或是棕色长发的美少女魔导士故意用念力振动房门和窗户制造闹鬼假象吓唬其他两人这样的爆笑情节。

      熊熊燃烧着火焰的壁炉里散发着热量,与外面狂风呼啸的场景不同,室内二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严寒只在这片边陲小镇中停留了不到两个月就已成为过去式,卡娜觉得这可能与他们身处大陆南部有关。在过去的两个月,敏菲利亚曾冒着风雪来替科妮莉亚送药,科妮莉亚用了一壶热乎的红茶和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火鸡招待了她,并且让卡娜展示了她特训的成果,一次免费的茶叶占卜。

      结果很美好,卡娜通过那似心型的茶叶残留,连蒙带猜地告诉敏菲利亚,她心中期待的那个人不出三个月就会来到她面前,惹得敏菲利亚一阵脸红害羞,科妮莉亚在旁边哈哈大笑,劝科妮莉亚也该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了,母子二人皆收到了敏菲利亚的白眼一枚。

      丰厚的晚餐过去,敏菲利亚趁着天还尚未全黑向母子二人告别,临走时特意嘱咐科妮莉亚一定要注意身体,并且仔细叮嘱卡娜二人她留下来的草药的用剂用量,科妮莉亚笑眯眯地答应了。

      然而药效似乎并不明显,开春不久后她迎来过一次激烈的咳嗽,但好在没有晕厥。卡娜只能一边紧张地替她顺气,然后间歇让她喝些温水。

      终于那一日,他们彻底停下了课程,科妮莉亚静静地望着他一会儿,然后无奈的叹气说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给你的了,真是的,到现在也不觉醒魔力,真不像我和那个人的孩子……”

      卡娜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还未想好怎么回答,科妮莉亚就转移了话题:“亲爱的,今天我们吃‘舒尔特断尾鸡’小馅儿饼好不好?”

      卡娜点头呐呐无言。科妮莉亚摸了摸他的头顶,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此后,说他不像两个人孩子的科妮莉亚仿佛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停止了每日睡前故事的她迷恋上了新活动——给卡娜梳头。

      每当给卡娜梳头时,他都会感觉科妮莉亚在透过镜子反射出的镜像中在看着另一个人。也许是在看那个男人,因为她说他有着和那个男人相似的眼睛。也许是在看她自己,因为她曾说过他长的和年轻时候的自己很像。当然……也许还在通过他的双眼,在看那早已死去的,真正的卡娜……

      他毫不怀疑,在自己表现出了超出年龄的心智后,这位与原身血肉相连的母亲一定可以察觉到他的异常,只不过二人都未说破罢了。毕竟,这片小小的天地,是他们共同维系了两年的家,他们早已互相接纳了对方。

      时光如流水,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在日常给卡娜梳完头发后,科妮莉亚破天荒的问他:“今天妈妈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卡娜愣了愣,“嗯~好的哦~”

      于是二人今夜共同躺在了那片粉色的海洋里相顾无语。好一会儿,科妮莉亚抱住了他,“你还愿意听我讲我和那个男人相遇的事情吗?”

      “嗯……”科妮莉亚的怀抱很是温暖,丝丝热度散发着爱意,他沉溺其中,不由自主的回答。

      于是她在那片黑暗中,用着不急不慢的语速,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给他讲述了二人在那片绚烂的光芒中互相邂逅的故事。

      好一会儿,就快在他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科妮莉亚问他:

      “很辛苦吧……”

      “什么?”卡娜不解。

      “有我这样的母亲,很辛苦吧……总是念念叨叨,有时还脾气不好……”

      “哪里的事!”卡娜极力争辩。

      “妈妈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会给我做好吃的饭菜,会教我很多知识,科妮莉亚是最好的妈妈!”卡娜大声说道。

      “是吗?那卡娜也是……也是这样想的吗?”

      有什么带有一点点温热的东西滴在了他的头顶,“你……究竟是谁呢?”科妮莉亚松开了禁锢着卡娜的怀抱,他急急抬头,相互对视,才发现母子二人早已泪流满面。

      “我……很抱歉……我……对不起,我不是……”卡娜小声啜泣,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事实,多年的相处,他早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理解的……我能感觉到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在那个孩子离去的时候,内心当中究竟有没有怨恨过我……”

      科妮莉亚轻笑,抬手拭去了卡娜眼角的泪花,也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然后背对着卡娜躺了下去,好似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对不起,咳咳……也许我不该……咳……”之前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又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要说对不起!你做的很好!他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啊!”卡娜小声哭嚷。

      “是吗?咳咳……那就好……”

      在激烈的咳嗽声中,卡娜又开始给她拍背顺气,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那就好……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很痛苦?”科妮莉亚虚弱的问他。

      “没有!他是在妈妈甜美的睡前故事里,安然离开的!”卡娜边说着边将双臂环绕在了她的背后寻求慰藉。一双略显冰凉的手顺势覆在了那双有点点颤抖的手上轻抚。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缓了过来,科妮莉亚拍了拍他的手:“那就好,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啊,竟然连孩子病重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不过听了你的话……我也能够安心了。”

      科妮莉亚语气顿了顿,转过身来抱住卡娜:

      “可以,再叫我一声妈妈吗?”

      “妈……妈妈!”

      卡娜将头枕在科妮莉亚的肩窝,止不住的放声哭泣,科妮莉亚抱着瘦小的他,双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打安慰:

      “无论如何,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我感觉很幸福。”

      “嗯,我也是,妈妈”卡娜有些不好意思。

      科妮莉亚笑着安抚他:

      “妈妈的小卡娜~你是大孩子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哭了哦~”

      “嗯!妈妈也是一样!”他点点头,孩子似的在科妮莉亚的怀抱中点头,做出了郑重的约定。

      “明天做什么吃好呢?”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科妮莉亚不再纠结,笑着问他。

      “燕麦粥和吐司吧,妈妈?”

      “好的~”

      讨论完明天的早餐后,科妮莉亚继续拍打着卡娜的身体,尝试哄他入睡,并且说道:

      “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那是我的母亲曾经哄我睡觉时唱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还记得。”

      在得到了卡娜肯定的回答后,科妮莉亚用着温柔的嗓音,带着怀念和眷恋,轻柔的唱起一首童谣。

      卡娜舒服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享受着科妮莉亚的温热怀抱,今晚虽然又不符合年纪的哭了一场,但是今晚的开诚布公显然使母子二人的心更加贴近了一层,这样也好,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安稳睡觉了。

      困意涌了上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但是孩童的身躯实在是不经折腾,他很快就步入了梦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卡娜揉了揉迷蒙的双眼从睡梦中醒来,正要下床的他突然发现,在自己的床头多了些东西,那是一枚刻印着一只闭着眼睛的黄铜戒指,卡娜知道,那也是卡米尔大叔的藏货,名为“睡眠”的魔法。

      卡娜心中大惊!这个魔法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看那个位置,好像是母亲躺过的地方。不安萦绕在心头,顾不上穿好拖鞋,他飞快地打开门下楼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妈妈,妈妈!”

      然而无人应答,来到楼下的客厅,圆梨木制成的方桌上还摆着早餐:有些冷掉的燕麦和小馅儿饼。

      卡娜眦目欲裂,强烈的恐惧瞬间击中他的灵魂。

      不会的!不会的!

      他跌跌撞撞地来到科妮莉亚房门前,颤抖着推开那扇木门。

      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好像昨夜经历过大扫除一般。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科妮莉亚穿着一身浅蓝色白色碎花的长裙安然地躺在床上,那是她曾讲过的,与那个男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的着装。虽然被男人的魔法不小心粉碎,但是她还是把碎片拾起,缝缝补补做了件新的。

      她就那样安详地躺在那里,嘴角露着幸福的微笑,好似睡着了一般。他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颤抖着右手伸出手指探了一下鼻息,科妮莉亚,他相处了两年的妈妈,抛下了他……他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昨天的夜谈,科妮莉娅在确认了自己并非是她的亲生孩子后,根本没有问他的来历!不是不想问,而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清晨,两层的大理石房子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哭喊:“妈妈……妈妈!”

      ……

      “咚咚咚……”敏菲利亚清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看了下时间,那并不是自己日常开店的时间,她披着一件黄色的羊毛披风疑惑地打开店门,门外,站着哭成泪人的卡娜。

      一间间熟人的房门被敲响,不久,这座小镇上传来了占卜师科妮莉娅的死讯。

      这一日,天气阴沉,不一会儿便“哗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雨水打湿润了颜色各异的花朵,它们挺过了严寒从冻土里破出枝桠,顽强而茁壮的生长着,在这回温的大地上肆意绽放着自己澎湃的生命力,但如今花瓣却伴着雨水飘然落下,花蕾在雨中低低哭泣。

      敏菲利亚、卡米尔、维罗尼卡等科妮莉娅生前的好友以及经常找她占卜的镇民陆陆续续前来吊唁,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排着队依次上前在她的墓碑前献上一束百合。克罗亚大教堂的主教面容哀伤地在墓地前致辞,大体是科妮莉娅生前的一些事迹,赞扬她身为魔导士有多么的负责,以及一些祝福她早日上天堂的话语。

      卡娜只是哀伤地将脸埋在敏菲利亚的身前哭泣。他耳鸣轰响,心脏揪紧,哭的好似喘不过气来,主教的祝福,朋友的安慰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后续的事情他有些模糊记不清了,浑浑噩噩地跟着科妮莉娅生前的好友们处理完她的丧事后,在卡米尔大叔的簇拥下回到那冰冷的家。

      夜深人静的傍晚,这间空旷的房子只剩下了他,以及陪伴在他身边的卡米尔大叔和敏菲利亚。

      眼泪早已在白日里流光,此时的他内心好似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内里止不住的在滴血。但是正如卡米尔对他说的,就算在怎么悲痛他也要镇静起来,学着去接受。在临走时,那些大人们也向他保证,会如长辈一般照顾他的。

      但是卡娜自有想法,不论如何悲伤,他也明白命运已经开始走向一定的轨迹,前世观看动漫时的记忆纷至沓来,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他从客厅走向厨房,在那里,他的母亲曾经为他做过丰盛可口的美食;顺着楼梯走向二楼的他的房间,粉色系的家具以及衣橱里那些漂亮的衣服无疑不昭示着女主人对自己孩子的喜爱;梳妆台前还有着那把雕刻者不知名鸟类样式花纹的木梳,曾经在母亲的手中为他细细梳发……盥洗室,工作间,书房,他从一楼走上二楼,又从二楼一间间屋子中巡视回一楼,仔细地将那些过往的点滴刻入心底,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记忆。

      最后,他来到了母亲的房间。

      其实将近两年来,他基本不踏足科妮莉娅的房间,因为他知道,在这间屋子里,处处都是科妮莉亚和那个男人间相处的点滴,是对方内心中不允许别人轻易踏足的净土,因此这回走进这间房间,他竟然还有些陌生感。

      卡娜走进房间后,入眼可见的是一些蓝色与白色相间的装饰,和热衷于给他买粉色系服装与家具不同,科妮莉娅似乎更偏爱蓝色,就是她死前也穿着那身蓝颜色的连衣裙。他的目光依次在房间内巡视,最后他目的明确的来到书桌前。

      原因无他,只想找到那副科妮莉娅曾经教他占卜时用到的那副“纪念卡牌”,在教会他卡牌占卜后这副牌又被科妮莉娅收走了。而在书房,除了水晶球、灵摆、一些占卜类书籍和魔法周刊时尚杂志外,他并没有找到那副牌,想来是被她放置到了自己的卧室。

      大面上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后,卡娜觉得母亲一定是把牌放在了抽屉里。事实也的确如此,打开抽屉,那副蓝色晶钻花纹的卡牌静静地躺在那儿,除此以外,还有一本厚厚的、棕色羊皮封面的笔记本摆在那儿。

      卡娜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拿起了那本厚厚的日记,但显然,日记的主人根本不想轻易让别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偷窥她的心路历程,卡娜尝试翻开笔记本,然而打开后内容全部空白,卡娜怀疑应该是被用到了某种“隐形”魔法,那种魔法可以通过某种手段隐藏起重要信息不被人察觉。因此只有扉页上写着:

      “晚安,我的宝贝。”

      将笔记本摊开在书桌上,卡娜望着那一行文字若有所思。

      回顾了一下生前母亲的行为,于是尝试着如科妮莉娅日常般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日记本,然后落下了一个吻说:“晚安,我的宝贝。”

      “哗啦啦~”

      日记本的页面无风自动,快速翻页,一个小型的绿色魔法阵在日记本上空悬浮出现,大量的文字从当中飞出,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如银河星子,又似星耀彩带般一圈圈环绕在他的身边,有几个文字还俏皮地贴了贴他的脸颊,又快速回到大部队中绕着他环行,卡那伸出右手尝试抓住它们。然而那些文字神奇地穿过了他地手掌,最后乳燕归巢般一个个飞回到了日记本中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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