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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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陈景明真的失去了所有力气，心理和生理上都是。
“哥。”
“嗯？”
“你真的是疯了。”
“哈哈！”楚峰被骂了丝毫不觉得生气，觉得这小子有点小脾气更可爱，大手一捞把陈景明抱起来：“洗个澡去。”
陈景明洗澡的时候楚峰在外面洗手台搓他刚脱的裤子，一边洗一边跟陈景明说昨晚的事儿。
原来喝醉之后陈朗和傅总差点打起来，他说他装逼，他说他粗俗，李永荆刚开始还劝，到后面自己酒劲上头了也开始叽里咕噜地说跟老婆吵架她带着儿女回娘家了。
就陈景明喝醉了也乖乖坐着，楚峰把闹得最厉害的陈朗先扛去民宿，等把别人都搬完回包厢一看陈景明抱着酒壶躺地上了。
“不是我吧。”陈景明狡辩。
楚峰：“不是你还能有谁。”
陈景明很认真：“我怕不是那种人的。”
“你是那种人？”楚峰笑。
陈景明洗好了澡关掉花洒，说：“我很乖的。”
从来不会做这些让人操心讨厌的事情。
“确实乖。”楚峰拧干裤子，又补充：“不乖也很好。”
陈景明正擦身子呢，听到楚峰补充的那一句愣住片刻，刚刚被热气蒸腾过的身体似乎水份格外的充足。
眼泪就那样从眼眶里滑出来。
陈景明有丰富的偷哭经验，眼睛掉着眼泪也能用平稳的声音回应楚峰，“马上好。”
昨晚陈景明躺地上衣服全脏了，睡前楚峰给他搓干净晾在民宿天台，早上醒了洗澡楚峰又把他的内裤搓了，他只好挂空挡回家再穿干净的。
长大之后再也没有这样过，陈景明很不习惯，出门之前站在镜子面前看了又看，担心会显出轮廓。
“没事的。”楚峰过来看看：“小小的看不出来。”
陈景明：“哥！我哪里小了！？”
明明就是正常尺寸！
楚峰：“小也没关系啊，够用就行。”
陈景明：“我不小！”
楚峰：“我看过了，是小了点，哥这样的才叫大。”
陈景明撇着嘴生气跺脚，“哼，你那是太大了！畸形！”
“好好，哥错了，哥畸形。”楚峰拉着陈景明胳膊，“走吧，去吃早餐，李永荆回去上班了，小朗说他和傅总已经去早餐店。”
陈景明：“他们不是打架了吗？”
楚峰：“那是喝多了，酒醒了就是生意伙伴关系。”
陈景明：“哦。”
大鼓寨划分在长岭镇，但其实在比较边缘的位置，这里很早就被开发成旅游古寨，就是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游客少也有一些好处，大鼓寨没有过度开发，相比很多景点来说更加原生态。
村子沿山而建，山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水库，大到就像一个湖。
今天是周末，不少人开车过来自驾游，主路上人不少，陈景明和楚峰挨在一起避让婴儿车。
“我都没有来过。”陈景明说。
“喜欢这种地方吗？”楚峰问。
陈景明说喜欢。
“这种地方可多了，以后哥带你去玩。”楚峰指着街道分岔路口的咖啡店说：“喝不喝咖啡，哥请客。”
陈景明：“啊？”
楚峰见他想喝，拉着进了店。
“峰哥。”咖啡师见楚峰来了走到吧台，“一大早你就过来啦？这是？”
“我弟弟景明。”回答完跟陈景明说：“橙子，叫姐姐。”
陈景明乖乖道：“橙子姐姐好。”
橙子给他俩做了咖啡，还给一袋小饼干。
陈景明坐在吧台旁的高椅上，偷偷打量着在闲聊的楚峰和橙子。
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是陈景明第一次看到楚峰和同龄女性关系这么热络，聊天的时候双臂都放在吧台上显得肩膀线条更明显。
讲着讲着就笑着对视，笑得那么骚包。
陈景明狠狠往嘴里塞了块饼干。
“是可爱哈。”刚刚一见面橙子就看出来了，偷偷撇一眼陈景明，压低声音说：“但你也不该当小孩养了，他需要边界感。”
楚峰不以为然，“我们两兄弟要什么边界感？”
橙子：“因为……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楚峰喝一口咖啡，“我只知道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不对他好对谁好？”
橙子无奈假笑一下，“行吧。”
离开之前又带了两杯咖啡给陈朗和傅聿，没想到到了早餐店只剩陈朗一个人了，他正看着牛奶沉思。
“朗哥？”陈景明在他身边坐下，“你怎么了？”
陈朗挠挠脸：“没。”
陈景明：“傅总呢？”
“都走了。”陈朗回过神来，有气无力道：“他说今天去市里探店。”
楚峰点完东西过来坐下，“你没跟他去？”
陈朗眼神一慌：“我去干嘛？这是人家私人行程。”
楚峰：“你脖子怎么了？”
陈景明正在看院子里的一株白色山茶花，听到这个话赶紧回头看，顺着楚峰的手指看过去，锁骨下方很明显的两个……草莓印？
“蚊子。”陈朗把衬衫一拢，扣上扣子。
“这季节有什么蚊子。”很少见陈朗这么焉巴，担心他有事，“你放下来我看看，是不是被什么有毒的虫子咬了。”
“真是蚊子。”陈朗闪躲。
“对。”陈景明及时凑过来：“有蚊子的，我都被咬了。”
正好粥和包子上来了，楚峰才作罢。
陈景明坐在楚峰和陈朗中间，他埋头喝着皮蛋瘦肉粥，下面偷偷用脚碰一下陈朗。
陈朗感受到之后直接转过去背对着装死。
陈景明不能现在问，但是又着急知道怎么回事，又伸过去碰。
“我去车上等你们。”陈朗站起来，没等人回应就往外走了。
楚峰搅拌着他的大份肠旺面，“奇奇怪怪。”
陈景明看着陈朗不如往常活泼矫健的步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埋头喝自己的粥。
人都走光了，就剩陈景明和楚峰。
楚峰很迷茫：“这一大早的你们都怎么了？”
陈景明：“没有啊。”
楚峰相信陈景明不会骗自己，他不是会骗人的小孩，但是感觉告诉他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陈景明和楚峰吃完，慢慢散步去停车场，路过僻静的武庙时里面有很特别的音乐声。
“这是什么？”陈景明问。
楚峰拎着多的咖啡，“练傩戏吧，大鼓寨的黎公是很有名的傩戏传承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景明停下来，从半掩的门缝往里面看。
里面的人穿着红黄花色的外袍戴着红色的大面具。
“哇……”陈景明不自觉上前两步。
那人脸上的面具看起来十分厚重，颜色厚重线条夸张，舞步也是大开大合，跟粗框曼妙的锣鼓声结合出一种奇妙的中式信仰感。
就是这身材看着不像个年纪大的。
楚峰也看出来了，他上前两步站在石阶上轻声喊：“小泉？”
那人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楚峰才松口气，他小跑过来：“峰哥。”
楚峰：“我以为是你爷爷。”
“别告诉他。”男孩没有摘面具，但声线听起来应该和陈景明差不多大。
楚峰笑了笑：“知道了。”
说完对方轻轻关紧了门。
陈景明很好奇，但对方好像是在偷偷做事，他就一直站在另一边没有上前看。
“黎公的孙子，读了大学不在外面上班，回来继承他爷爷的手艺。”楚峰笑着，拉上陈景明手：“跟你差不多大。”
陈景明：“那干嘛要偷偷的。”
楚峰：“唉，说来话长，总之就是他爷爷不愿意。”
昨晚都喝了酒，陈景明一路上都还是宿醉的状态，他一次一次的感慨明明是甜的怎么就喝醉了。
楚峰要去牧场忙，陈景明就跟他一起过去。
原来楚峰还有个办公室在这儿，楚峰屠宰车间了陈景明自己呆这儿玩。
陈景明坐在楚峰的办公椅上，刚刚楚峰出门之前告诉他可以随意看随意玩，电脑也给他开着了。
电脑桌面上就几个文件夹，标注了是什么板块的文件。
陈景明随便看了几个，都看不太懂。
他脑袋里还想着刚刚的那个傩面少年。
自从回到长溪市陈景明见了不少人，这里的生活和外面天差地别，而每个看似平凡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所有的事情对陈景明来说都很新鲜。
陈景明鬼使神差地点开一个空白文档，看着文档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等他回过神来是有人敲门。
办公室的门开着，一个编了麻花辫的圆脸女孩探头：“景明。”
“你好。”陈景明站起来。
陈景明一时间不知道把眼神往哪里放，因为这个女孩半边脸都是烧伤疤痕，他担心自己哪里不得当让对方不舒服。
“我叫蒙青玉，是咱们这儿的新媒体运营。”蒙青玉并不在意，迈步走进来，“你还没见过我呢。”
陈景明：“是的，你找我哥吗？他去屠宰车间了。”
“不不。”蒙青玉摆手，“我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再给老板拍视频呀。”
上次的效果不错，她们叫不动日理万机的老板，就来找陈景明帮忙。
陈景明挠挠头，“那……下午拍。”
蒙青玉：“谢谢。”
“不客气。”
“景明。”蒙青玉看着他，“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陈景明：“你认识她？”
蒙青玉点头：“她经常到我们村里看诊，我们村就是被蔓延的山火烧了的村子。”
说完她指指自己的脸，“就是那时候伤的。”
她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蒙青玉言语中并没有哀怨，她接下电话，对着陈景明摆摆手小声说：“我先走啦。”
陈景明、陈春怡、楚峰、楚毅、陈朗、胡献云、李永荆、七叔、蒙青玉……
交织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事都是如此的生动而厚重。
陈景明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坐下。
他抬手，在空白文档上敲下标题：《关于长岭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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