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冤家路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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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李沧海指着庄灵儿，“你在干什么？”
真不知道该说句冤家路窄还是什么。庄灵儿其实不是很想看到他，结果到哪哪都能看到他。二女起身给他行了给礼。李沧海故意找茬，不让两个人起身，一群纨绔直接围了二人。
“三皇子问你话呢。”一只手从后面推了一下她。
庄灵儿眨眨眼：“臣女作了一些吃食，与姐姐分享一下。”
李沧海说：“有什么好东西，不先给孤妹妹，自己到在这儿偷偷吃起来。”
“不过民间一些果子，登不上大雅之堂。”庄灵儿说，“公主的东西，自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李沧海说：“拿来给孤瞧瞧。”庄灵儿无法，又不能说没有了，只能又拿出来一个，递上去一个小的。
“倒是挺甜。本王记得，你是西宫——丽妃的什么人？”李沧海一边说着，一边扒开地瓜皮，吃了一口，还挺甜，“挺不错，和月饼馅儿似的。”
李沧海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庄灵儿也不失望，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小孩子。庄灵儿说：“我是才人的妹妹。”
李沧海只知道西宫主位是丽妃，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哪个人。“你又是哪家的？和这么一个人在一块？”李沧海转头问花容的。
“河朔府花家独女。”花容答。
“河朔府啊，听闻孤太奶奶就是从那来的。”李沧海来了兴致，似是玩味地嘀咕，绕着两个人走了好几圈。花容眼见来者不善，把庄灵儿拽到身后。
“本王不吃人。”李沧海好笑地说。他的一群小跟班也笑起来。
“您还不是‘本王’吧。”花容说。
两个人说的都没有错。李沧海是皇子，迟早要封王的，但那是迟早，现在他还没到这个年纪，还没去封王，四周人奉承他，叫他王爷，他虽然不高兴，不好拂他人面子。现在，摆摆王爷的谱，来压一压这两个小姑娘，反而被顶了回来，李沧海自然就不高兴了。
“那也轮不到你一个臣女指手画脚。”眼见得李沧海吃瘪，他的伴读苏之航说。
“臣女确实不敢。”庄灵儿接上，“不过呢，三殿下怎么上山来的？”
“孤到哪儿还轮到你吗指手画脚？”李沧海跺着脚说。
花容可不惯着他：“三皇子，三公主也在山上，您这样贸贸然带着外男上山不好吧。”
李沧海哑口无言，眼前两个人倒没什么，他那堂妹可是娇嫩的很，万一磕了碰了，他母后要揭了他的皮，便继续找茬：“你们这欺君之罪，居然把劣马当好马送到宫里。”
“若是快，汗血马天下无出其右。”花容道，“算不得欺君。”
“是么？那他怎么跑不过羽林卫？”李沧海反手一指，指着苏之航问。他不说自己，指着身边的伴读。
花容看着苏之航错愕的面容，真是死队友不死贫道，笑了下：“岂止他，恐怕殿下也不是羽林卫的对手。技不如人，当然怪不得别人。”
李沧海不想承认她说的对，正巧看到一边庄灵儿也笑了，李沧海觉得她的笑格外刺眼：“你又笑什么？”
“殿下恐怕，连花姐姐也比不上。”庄灵儿小声嘟囔。河朔花家，战功赫赫，不会走路便会骑马，花容马术自是一流。
“你在激我？”李沧海也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表情。
“臣女怎么敢？”庄灵儿说，“只是想见识一下殿下的本事罢了。况且殿下这么说我们姐妹，我们姐妹自然不愿受这个名声。”
李沧海心里估量，他不一定是花容的对手，可边上不是还有个小丫头嘛。而且自己的几个伴读，也不敢赢自己，总归丢脸的不是他。答应了，还能探探北地的深浅，百利而无一害。
“我也想见识一下，北地的骑术。听说太奶奶从小长在马背上，我看看你是不是也是。”李沧海说，“也不要羽林军，就我们几个。你若是赢了，我便向你赔罪——至于你，这天下可没白看的热闹！”
意思是庄灵儿也要上场。
几人如此说定，李沧海就让苏之航去和三公主那边说一声，自己则带着两个姑娘，一起往山下走。几个纨绔将她们团团围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被胁迫了。
太子最近颇为烦心。母后从宫外招来一群小姑娘，明眼人都知道是要干什么。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好忤逆母亲的意思，只得重新和弟弟宗族们一起去太书院，几位太傅都颇有微词。
刚吃完午茶，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太子洗马王璞立刻前去查看，回来告诉太子，六皇子要和两个姑娘比马。三公主那边也惊动了。
太子一阵头疼，走出去，眼见是花容，心知这个弟弟比不过花容，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立刻喝到：“老六！”
花家手握西北重兵，向来是朝廷拉拢的对象，眼下花容又是个姑娘，怎么可能让李沧海在这里瞎胡闹。
“这位姑娘，将门虎女，骑术了的。”李沧海见是他哥哥，立刻说，“孤在京城，知道你们都不敢同孤比试，今天孤要同者河朔府的姑娘比一比！”
“胡闹什么！”太子说，“怎么能和小姑娘比试这样危险的！”
“太子殿下，不妨事。”花容牙尖，“是我们要比的。我们女儿家，未必比不过男人。”
她既然这样说，太子也没没理由拦着，一会儿，三公主也带着人来了，两伙人就这么阴差阳错聚在了一起，相互悄悄打量起来。太子无法，只能将屋内让出来，大开门窗，让姑娘们进去坐着，一群公子站到了屋檐下。
照例是绕着校场跑三圈，谁先跑完谁得头筹。头筹是三公主给的，绣花香囊，说是三公主亲手绣的，庄灵儿猜可能是姑姑代劳的，上面的白玉貔貅挂坠也是一等一的通透。李沧海骑的是父皇赏赐的汗血马，其他的人。花容不能把家里的马带过来，便选了一匹白色的高马。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选了马，唯有庄灵儿游移不定。
无他，庄灵儿此时个子还小呢，没有马背高，没人扶着，根本上不去马。花容胜券在握，庄灵儿拉拉她的衣角，花容只当她见着高头大马，怕了，后来便反应过来，她上不去。
“你不是会骑马？”花容小声问。
“只是会一点。”庄灵儿说。
和花容预估的差不多，庄灵儿那小身板，坐在马背上都不一定能够着马镫，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骑马的样子。“你，别摔下去了。”花容有点担心。她以为庄灵儿只是那种下人牵着马走两圈的那种骑马。
正好，李沧海听到了：“那你就别骑马了，这马太高了，会摔下去的。去牵一匹小母马来。”马僮听着，便牵了一匹小马。庄灵儿正好能骑上去，偏李沧海嘴欠，故意怼她：“我八岁就不骑这种马了。”
庄灵儿输人不输阵，要换大马。
花容极为不赞同。马快速跑起来的时候，人并不能骑在上面，而是站在马镫上，腿夹住马腹，庄灵儿骑高马，配小鞍，马不舒服，配大鞍，她够不到会被摔死。
一群公子小姐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这会儿还不开始，他们就当看好戏。有些人当着庄蝶儿的面，说着风凉话，三公主一言不发，她身旁的几个嬷嬷紧紧盯着姑娘们，几个人说了几句，觉得没意思，就闭了嘴。有胆子大的去和外面的公子说话，三公主也当没看到。
庄蝶儿心里很难过，又埋怨姐姐，为什么又能惹出这样一场事来。
太子见又牵了一批大马，有点担心，便让王璞把两个人叫过来，听了原委，也很为难，自己这个弟弟，冥顽不灵，很难劝动，便转头劝庄灵儿，这姑娘要是知情识趣，
“生死有命。”庄灵儿说，“士可杀不可辱。”
“你只是个姑娘，何必呢。”太子劝道。
三公主插话了：“太子是看不上我们这群姑娘家吗？”
她这么一说，太子立刻闭嘴，不再与她计较。
庄灵儿说：“若是殿下担心皇后娘娘怪罪，我愿写下绝命书，此事我一人所为，决不干他人的事！”
太子无法，只能使眼色，让王璞赶紧去太医院。
庄灵儿被人托上马，那马踢了踢，扬起一小团尘土，好像要把庄灵儿扔到尘土里，庄灵儿安抚地摸摸它的毛，它喷了喷，甩了甩头，并不领情。李沧海在她身边绕了几圈，发出一声嗤笑。庄灵儿更恼火了，花容的声音低低传来：“小心点，别太激动。”
几个人驱马上了赛道，响鞭还没甩起来，庄灵儿哼了一声，双腿夹住马背，策马狂奔起来。
“你耍赖！”李沧海随即也窜了出去。紧跟在后面的是花容，二人就像离弦的箭，竞相向前。后面李沧海一群跟班，竟然无一人能跟的上。
庄灵儿跑在最前面，她一刻也不敢放松，就像身后有一群恶鬼在追着她。风从耳边刮过，一瞬间，她好像置身草原，回到了奔惶逃命的时刻，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由着马带着，这是她唯一芦苇。她死死抱着马脖子，紧闭着双眼，双腿夹着马腹，完全放开脚蹬。
花容从她边上掠过，余光瞥见，顿觉不妙。
一念之间，李沧海已越了过去。
“你快走，莫要管我！”庄灵儿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花容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不再理会，往前赶去。
只要赢了李沧海，只要赢了李沧海。
少女扬鞭策马，又像风一样冲出去。
太子盯着场上，王璞得帮着他看着边上的少男少女，别被人抓着什么把柄。
三公主面对着场子里，却一直撇着太子。几个心思敏感的小姑娘都看过来了，顾二的眼眸沉了沉。四周是那么欢乐，好像这股子躁动能持续到永远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冤家路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