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顺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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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灵儿心道是谁，原来是李沧海的伴读苏之航。
李沧海和庄灵儿生气，过的最惨的，就是这伴读。天天受气还不敢回嘴，没有庄灵儿一半刚。李沧海那边是肯定求不动了，他就来求庄灵儿。
“姑娘行行好，再这么怄气下去，我皮快被摩擦掉了。”苏之航告饶。
六皇子原先跋扈归跋扈，对身边人极好，也没有这几天这么阴晴不定。
“可我也不知道他生什么气啊。”庄灵儿是真不知道，李沧海又哪根毛没捋顺。
“我的姑娘欸，你管他为什么生气，你这毛顺着捋捋不就行了。”苏之航说，“送他个手帕什么的，你们姑娘家不是最会做这些，让他开心一下。”
庄灵儿想了想：“我还欠他个扇络子，上次说好要送他的，要不，送他个络子吧。我想想，用些金银线，黄绦之类的，再取个拇指大的玉坠着——配珠……今日放课我就去买。”
“可别了，我马上就去尚衣局给你领。”苏之航打断她。
庄灵儿有些狐疑：“不太好吧。”
“没事儿。”苏之航说，“我家做过织造，和她们熟得很，要些费物总不难，又没有定数的。”
庄灵儿想想也是，放课前就收到了小太监送来的东西，要她务必一定，早些完成。尚衣局的东西，自然都是上贡的好东西，苏之航还偷偷给庄灵儿塞了好处，惹得人家眼红。
“有人直接在这里接活儿呀。”立刻有姑娘说，“恐怕家里揭不开锅了。”
“总比想送没人要强。”庄灵儿说。
不少姑娘心里艳羡，嘴上就少不了风凉话，庄灵儿再一次被排挤，不过她并不在意。还有人想通过庄灵儿，给诸位皇子带东西，庄灵儿照单全收，要价不菲，恨的人牙痒痒，直骂她是个缺了钱的老太监。
庄灵儿索性开骂：“你们要老太监给你们送啊。”
比泼辣，庄灵儿现在自信不输给卖猪肉肉的张大娘。
这下众人又不吱声了。
“大家都是来放羊的，谁比谁高贵！”庄灵儿又骂。
可不是，有权势的姑娘早就不来了，剩下想攀高枝的，在这里点卯。庄灵儿这话糙理不糙。庄灵儿本就和她们关系不近，这下好了，干脆谁都不说话，庄灵儿忙着自己的手艺活。
打个络子，也不要什么时间，庄灵儿晚上熬了会儿，就弄好了，黄雀认证过，弄得还不错，庄蝶儿也凑上来，巴着姐姐夸。庄灵儿心花怒放，答应给庄蝶儿带个小荷包。
至少庄灵儿自信满满，第二天下午，便装了个锦盒，别别扭扭给了李沧海：“之前答应给你编个扇络。”
李沧海接到盒子，还傲娇地哼了声，然后就看到了一条月白色络子，中间夹着银线，坠子上挂着一尾鱼，带着海波纹。不论从配色还是手艺，寓意还是心意，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超出李沧海的预期。
“你能有这手艺？”李沧海不信。
庄灵儿怒：“我怎么就不能有这手艺了？”
“能把花插得和稻草似的，你能有这个手艺？”李沧海可是听说过，她当年的丰功伟绩。
那是前卫艺术，你这个土包子不懂。庄灵儿想。
李沧海这个小心眼！
她为洗脱作弊嫌疑，直接拽了两根枯草，编了起来，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
“既然是你诚心做的，那我就收下了。”李沧海说。
“这么勉强，你还是不收的好。”庄灵儿想把东西抢回来，李沧海手一抬，她扑了个空，根本够不着。他指使苏之航拦住她，然后把络子挂到了佩剑上：“给了我，就是我的了。”颇为得意。
庄灵儿又把庄蝶儿的小荷包拿出来，李沧海居然也没挑三拣四，直接收了。庄灵儿有些吃味，感情就对她一个人有意见啊。
总之，两个人可算是在新年之前和好了。
过了腊八便是年，新年一到，就封笔了，庄灵儿也不用去宫里了，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个新年。
从小年开始，家里就特别忙，庄灵儿这边也是，几个丫头都被叫出去，帮着做事。
铺子那边也还有事。庄灵儿之前换了新图纸，开始做玻璃的首饰，烧的也不怎么样，胜在新奇。这年头的天然宝石，未经加工，成色质地都很一般，相比较而言，庄灵儿至少烧的通透，颜色暂且放到一边，像水晶又比水晶更加通透，为人所追捧。庄灵儿索性就编了一段故事，说它是海外的宝石，名叫“玻璃”，易碎，不可得，是佛家七宝之一，比水晶更为名贵。
庄灵儿还专门找人写了诗句，什么“水精云母羞精华”、“玻璃凤孕，碧玉龙珠，飞出瑞云深处”等等，一时间，竟然声名鹊起，教坊中数个头牌，都争相购买。
当然，庄灵儿也花了不少力气。为了挑起这些姑娘们的好胜心，她可是在外面跑了好些日子，连裴二夫人都开始有所怨言了。原先只是她房中的丫头，现在她自己也跑出去，这还叫人怎么管！
腊月都不安生。
裴二夫人就把这事儿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本来是不管事的，裴二夫人一说，她便知道，王皇后那里看不上庄灵儿。老太太原先可怜庄灵儿，现在也不能由着她来，柳妈妈在边上出了主意，几人便商议了几分。
庄灵儿去哄老太太开心，顺便说了玻璃的事儿，老太太想着，女儿大了，便不由人了，也只有这时候才能高兴高兴，况且庄灵儿也是为了庄家营收，便同意在花园后边给她造一个小窑。
庄灵儿开心得很，现在便可以大胆尝试了。
裴二夫人对于她能在府里呆着，也很满意。
李沧海在宫中焦头烂额。皇帝封笔闲下来，自然就开始关心儿子们的事来。太子大婚，暂时放他一马，后面二皇子李泰开始，有一个算一个，挨个到皇帝面前，考校功课。
皇帝善书画，喜金玉，好丝竹，对于李沧海喜欢的马球、射猎兴致缺缺。李沧海在他面前没什么存在感，倒是和几位皇叔关系很好。
太子劝他读书，他还能听下去两句，皇帝劝就完全不行了。
李沧海对着他的伴读就是一通抱怨，苏之航还说漏了嘴，又让皇帝知道，训斥了李沧海一通，罚他去太傅府上抄书，这事儿传的飞快，庄灵儿也知道了。
庄灵儿一度很焦虑，要知道，李沧海将来可是摄政王，什么都不会可不行啊。仁义礼智那一套，虽说是说给别人听的，自己不用上心，但多少要说的出来啊。
李沧海对此嗤之以鼻，在庄灵儿没来之前，他就经常找苏之航做代笔，现下连太子的内府都有人代为捉刀，就没有他不敢糊弄的作业、威胁不了的师傅。
庄灵儿秒懂。李沧海不需要自己会，他有一个强大的秘书团就够了。
那她就不急了。
苏之航虽然嘴碎、纨绔，花样文章写的还是很不错的，以后一看就是一个好的礼部人选。
好容易，李沧海又腾出功夫，和太子打了声招呼，又去王皇后那求了半天，说了自己两间铺子的事儿，保证是为了日后的生计，终于能出宫。
庄灵儿早听说他要出来，就在丹阳门外候着。
李沧海好容易能出来一趟，自然撒开来玩儿。账不是重点，重点是玩儿，叫了两个小太监，带上了苏之航一群人，浩浩荡荡出门，一大群人，马车坐的满满的，庄灵儿开门差点吓了一跳。
李沧海一把拽她，好在她身手了的，闪开了。
李沧海：“怎么了？”
“人太多了。”庄灵儿用帕子半遮着鼻子，“臭男人。”这一车男人，坐上去，势必人挨着人。嘴上不避讳，庄灵儿也不想靠着别人坐。
“行吧。”李沧海跳下来，抓着她的手，“我跟你上车。”
庄灵儿一甩袖子，没挣开：“孤男寡女像什么话。”这是六皇子，这再丹阳门前，换个地方，庄灵儿早要叫人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李沧海甩开了她，上了皇家的马车，“你跟在后面。宫里过年事儿多，我出不来了。”李沧海说，“今日早上，我们先把账对一对，再去铺子里瞧一瞧，——我听说东市来了个绝色舞娘，正好去瞧上一瞧。”
“我也想去瞧瞧。”庄灵儿一听，也来了兴趣。
最主要是怕李沧海一个人去，被谁带坏了也未可知。王皇后一定饶不了她，这一车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行，我来掏银子。”李沧海爽快地说。
门一关，一群伴读就开玩笑：“六皇子胆子倒是大，在姑娘面前说要看另一个姑娘。”
李沧海笑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几人调笑，声音越来越大。李沧海还存在几分故意，谁叫庄灵儿刚才给他摆脸色了，就该这样，不理他。
庄灵儿在后面的车上，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哼，没心没肺的家伙。
真不知道，史书上那个冷面战神说的是哪个鬼。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顺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