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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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和儿子商定，说走动就走动，立刻去了皇帝那里。举了前朝的例子，好说歹说，把李沧海也加上了。皇帝更加生气，任何一个做帝王的都不会喜欢。
王皇后把李沧海叫到宫里训话。她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事了。孩子长大了，不喜欢父母处处管束，也是常有的事。
“圣旨还没下来，但是已经定了。”王皇后说，“你父皇一心只想着齐贵妃，你和你大哥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问，他也不肯说。”
“没什么，一些小事。儿臣追查到真凶，可凶手被人杀了，儿臣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去问了大哥。”李沧海窝囊极了：“母后好思量。”连讨封王都要大哥和母后出手。
“你不要反思，你这次做的太过了？”王皇后问
“儿臣受教。”李沧海说，“儿臣明白，卧薪尝胆，日后做事，会更加耐心。”
他这反应到让王皇后有点不适应，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不过李沧海能有这个觉悟，她还是很高兴的，立刻表扬了他。现在就等着皇帝安排了。
八百里急报——
胡人冲破燕回关，一路南下。
皇帝一下子慌了神。往年劫掠，从未有过如此大的规模。北境和京城之间，不过三道关口，主要便靠这燕回关。这次，燕回守不住，后面两道，如同虚设。
他立刻召集众臣，商讨南巡，遭到一众臣子的反对。
朝中诸臣，除了太子的老丈人顾相是江东人，其他大多都是京畿人士。皇帝这一走，就是要他们丢家弃口。连顾相都反对。
好在，大夏的军队在长门关死死拦住了敌人，迎头痛击，来劫掠的兵马死伤过半，单于领着残兵撤了回去。
朝廷内外大为震惊。
皇帝为了此次大捷，大为兴奋，对胡人，很久没有大捷过了，即使大夏也是死伤惨重。
除了封赏边关的战士，皇帝借此，下了封王的旨意。李泰被封为赵王，李希被封为吴王，李沧海被封为秦王。
李泰的封地，紧挨着京城，算是守着东进之门，李希的封地在南方富庶之地，大约，皇帝还是舍不得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孩子，想让他做个闲散王爷。李沧海在西边很远的地方，临着河朔府，算是西北第二门户，就在燕回关以南。
这事儿刚一传开，庄灵儿便丢掉了手中的帕子——人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原来所有人的长大，都是被迫的，被无数人推着往前走。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个人，到那么遥远的边关去，和自己当年，也没什么两样了。
李沧海，应该很难过吧。
庄灵儿不忿。
黄雀从屋外找来，说是李沧海在竹浮居等她。庄灵儿没多想，便独自去了竹浮居。
竹浮居这地方，和宫里的易逢春一样，建在水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有什么秘事，在这里谈，再合适不过了。
庄灵儿一推门，一阵酒香，混着甜腻的花暖气，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李沧海已是半醉，横卧在榻上，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庄灵儿本能感到危险，后退一步，身后，一个人推了她一把，她回头，居然是董阳，她身边的小丫鬟，扶住了庄灵儿。
“我今日正好瞧见，他一个人在大街上，醉的都走不稳，就带他到了此处。”董阳抱怨说，“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也不知道，李沧海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要董阳退避三舍。
“姐姐才是殿下未过门的妻子……”庄灵儿一把拉住了董阳。
董阳甩开了她：“不过是面子上的事，他的事情，我不懂。”说罢，拉着自己的丫鬟，急匆匆地走了。
庄灵儿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门内，关上了门，从里面反锁上。
“能将如此惨事，说成大捷。”李沧海趴在桌上，嘟哝说，“真是荒谬至极！”
“嘘，小心隔墙有耳。”庄灵儿凑到他面前，两人贴的这么近，李沧海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是谁？真好看。”李沧海说，又摸着桌上的酒。
“你喝醉了。”庄灵儿接过他的酒杯。
“我没醉。”李沧海突然坐起来，然后又倒了下去。
庄灵儿不和他一个醉鬼计较，她将他安置好，便摇铃，叫了醒酒汤，再派人去苏家，找苏之航。
把自己叫过来，算什么事呢。庄灵儿想，董姐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有点尴尬。
一会儿，醒酒汤就送来了，庄灵儿放在炉子上温着。
没一会儿，李沧海幽幽醒了。庄灵儿把那醒酒汤给他灌了下去，他直接起身。
“你去哪？”
“茅房。”李沧海说。
庄灵儿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生怕他跌倒摔死，忙叫人跟着他。他回来时，脚步稳健，根本不像一个喝醉的人。
这酒醒的够快，苏家的人都还没找来。
两个人又围坐在了一起。李沧海吃了几口菜，庄灵儿也饿了，也不另叫，抽了双筷子，从他盘子里夹了几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李沧海就要拿筷子打她：“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人。”
“这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庄灵儿终于忍不住翻了白眼，“早就没名声了。”
李沧海笑得奸诈。
“不管怎样，这年算是过了。”庄灵儿举杯，敬了李沧海一杯，“你还喝吗？”
李沧海一饮而尽。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沉闷。没有什么好事，能让人高兴起来。
“你说，他们今年还会来吗？”李沧海问。
“不会了。”庄灵儿答，“他们不过需要足够的粮草过冬而已。”
“大哥早将人往后撤，边关所剩粮草无几。”李沧海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说，“他们根本抢不到足够的粮食。”
“可他们死了足够的人。”庄灵儿想要阻止，被他挥开，“你少喝一点。”
李沧海明白她想说什么。单于的目的，是有充足的粮草度过这个冬天。不论是死了足够多的人，还是抢了足够的粮草，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只怕来年，会更可怕。”李沧海又喝了一杯，“他们憋了一口气，准要报复回来。”
“大夏一时半会，没有足够的兵马银钱。”李沧海说，“养兵的银子哪来？”
“我算了一笔账。”庄灵儿说，“如若要用兵，想必要缩减宫内的开支。”宫里的开支，主要是宫殿的修缮和年节的庆典，宫人的俸禄和餐食，其实并不多。入宫的日子没外面那么惨，也不是人人都去享福的。庄才人的开支，很多都靠庄家自己补贴，这些年庄家日子好过了，庄才人在后宫的日子才更好一点。
李沧海说：“理论上说是不错的。可你看今年着情形，如此‘大捷’，定会大办的。”
庄灵儿摇摇头：“太子真是辛苦。”专为老子擦屁股。
“父皇不信他。”李沧海说，“此次大捷，半个字都没提到他。”
谁不知道，多亏太子的准备，胡人才没打到京城来。皇帝这下，却是卸磨杀驴，用太子的兄弟，去分太子的权柄。
李沧海都看在眼里。
“银子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李沧海说，“眼下父皇的事才是最要紧的。”太子和皇帝的关系，古来就都一样。特别是，这个太子，能干到超越他的父亲。
“今天是董阳让我来这儿的。”庄灵儿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董家想悔亲罢了。”李沧海浑不在意，自己的封地有些偏远，董家不太愿意将女儿嫁过去，一辈子在边关蹉跎受苦。
大夏的亲王，不一定要就藩，也可以留在京城，眼看着，李沧海并不讨皇帝喜欢，太子即位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李沧海能不能回来，这谁说得准。
两人说着话，苏之航已经带着人来了，看着屋里的两个人，他嘿嘿笑了出来。
庄灵儿有点想抽他，李沧海已经动手了。
“你最近也小心些。”李沧海坐在车上，对庄灵儿说，“他们不敢动我，未必不会去动你。”
庄灵儿点头，表示自己最近一定乖乖的，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李沧海自然要先把庄灵儿送回去，庄家人已经熟视无睹了。裴二夫人都在准备嫁妆了，封王了，可能很快就要娶亲了，就是不知道日后在哪里，真愁人。
李沧海回了宫里，王皇后只当他不希望远走，便安慰他：“放心，母后一定会想办法，不让你就藩的。”
“母亲说的是。”李沧海回答。
“京城的宅子，我已经选好了地方，你父皇已经点头了。”王皇后说，“已经和你舅舅说过了，王府一定要盖的漂亮。院子可以多留两进，方便多住几个人。”
封了王，要先开府，不管就不就藩，京里是一定要留王府的。王皇后选的地，离东市不远，不在显贵的集聚区，胜在地方够大。王皇后对小儿子有所愧疚，自然宅子要为他叫个好一点的。赏赐也是一波波下来，不过李沧海不缺钱，甚至有钱借给他哥哥李泰。
李沧海没有半分喜悦，就藩就和紧箍咒一样，套在了他的脑袋上。唐僧可以不念经，但它就在那，只要皇帝想，他就得走人。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封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