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宫宴上的撕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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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前，王皇后午睡刚醒，右眼没来由跳了一下，下人就来呈报白花宴的名单。翻着翻着，王皇后猜是不是百花宴有变数。可百花宴不过遵循旧例，哪能轻易更改？便求了支签，批文是张君瑞忆莺莺，没让人解签，王皇后便勃然大怒。
此签是说，一书吏张君瑞，因事远出，寄居寺庙，寺中寄居有母女崔氏，为君瑞之表亲。女名莺莺，有绝色。会值流寇之乱，崔母许以如能庇护，愿将女妻之。君瑞出维护持，乃免于难。后崔母背盟，君瑞思忆成病。
这签的人物正好与百花宴对应，直戳王皇后的胸口，皇后急忙想要化解，便让人奉了经卷，准备供奉以求顺遂，结果这抄经的人居然多抄了一点！王皇后气的差点背过去，只想将人杖毙，被嬷嬷死死劝住：“皇后贤良，应以大局为重。”
此话在说，皇后娘娘可不要为了一个点，败坏了自己多日建立起的名声啊！
今日的百花宴，王皇后格外注意，哪个贱蹄子敢兴起一点风浪，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眼前这个顾文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给谁看？
“今日以欢乐为上，姑娘们不必拘束。”王皇后说，让大家自在起来，她越是这么说，大家就越自在不起来。
下面的姑娘们虽然不知道王皇后在想什么，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悄悄遣人问了。花容的丫头兰儿也悄无声息地退下。
“皇后娘娘缘何如此……？”庄灵儿小声问。
“不过是看顾二不顺眼罢了。”花容不在意地说。她又不是王皇后肚子里的蛔虫，不关心王皇后心里想什么。
庄灵儿：？？王皇后看顾二小姐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犯不着挑这么一个日子来专门给她脸色看。
皇后扫了一眼四周，问身边的女官魏国夫人：“董相家的姑娘怎么没来？”
“回皇后娘娘。”魏国夫人小声说，“董家姑娘在山上礼佛已有月余，说是发了宏愿要住满九十九天，也要为娘娘和太子祈福。”
王皇后点头：“她一直都这样，不过倒是很忠心。罢了。随她去罢。”皇后礼佛，京都上下姑娘小姐人人效仿，董阳的虔诚，让王皇后很是喜欢。反正董家只是个新贵，靠着先帝的提拔显赫起来的，董阳也不在太子妃的名单上，王皇后也不是一定非要她来不可，只是顺便给她相看其他公子，也算是对董相有个交代。
一会儿，花容的丫头就过来，也没避着庄灵儿，只是悄悄说：“今儿皇后看了新抄的心经，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心数的，抄的时候多了一点。皇后在宫里已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了，连着所有的抄经人一块儿罚了。”
就因为这？庄灵儿有些无法理解。
自己的母亲也是礼佛的，再慈善不过的一个人，二夫人虽然不及母亲大方，却也不刻薄。
同样礼佛，人家是菩萨，这王皇后便是金刚。庄灵儿依稀记得，自己的这个“未来的丈夫”，可是她的小儿子！原来自己将来，是要在她手下讨生活的。
“这会儿，大概都晓得了吧。”花容说着，用小手指微微点了一下对面。对面的一群女人，无一不是面色凝重，想必都是派人打听过了。
庄灵儿看向了自己的傻堂妹，庄蝶儿脸上的微笑还没收住，心说：谁说都知道了？我这傻妹妹可不知道，还在这儿笑呢！
好在庄蝶儿不是什么爱出风头的人，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会儿在装鹌鹑，还算是有点脸色。
面前的点心无比精致，分量却很少。百花宴算不上什么必须的祭祀节日，花费有限。
一群人吃吃喝喝，女孩子们互相叫着劲儿。
王皇后让人取了花，照着往例，坐在上座的姑娘先挑，到庄灵儿姐妹这里，自然不剩些什么了。庄蝶儿虽不想出风头，可这样欺负人，也自然不高兴，只不过在座的胳膊都比她腰粗，拧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庄灵儿挑挑拣拣，小声说：“这些都是些剩下的，皇后娘娘既然要赏花，自然是要最好的。”说罢，斜眼看对面人的反应。
“历来的规矩便是如此。”那宫女耐着性子说。
庄灵儿不说话了，仔细挑起来。她一句话，挑的其他姑娘也不满起来。谁不想在皇后面前表现一番？
庄灵儿暗藏内心的得意。
王皇后只是想要人抬轿子，衬得前面那几个姑娘的厉害，其他人，都是背景板。
我要做一块独特的背景板。
周围已经有好几个姑娘看过来了。这宫女无法应付，只能匆匆去找魏国夫人，正巧让皇后娘娘听到了。
“她要什么花，带她去采好了。”王皇后转头对着左右说着赞誉之词，却没有笑意，“小丫头好胆识，和我当年很像，一会儿，定要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王皇后这句话绵里藏针。她当年可是有名的才女，花道又是她精通的手活。如此抬高庄灵儿，若是庄灵儿不行，那可真要出个大丑。
庄灵儿插花当然不及皇后，她这个大丑是出定了。
是庄灵儿顶撞她的丫头在前，打狗还要看主人，王皇后当然不会给庄灵儿什么脸。
庄灵儿用自己的脸，去换在王皇后心里留下一点印象。不管这印象是好是坏，总归，庄灵儿不再是崔家的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表亲，而是一个立体的人。
现下是坏印象，没准到了生死关头，就变成果敢了。
庄灵儿心里哼了一声：不是都知道了早上那支签了么？这么肯定，这百花宴就能顺利走完？
顾二小姐顶着四周一群姑娘的目光，特别是崔明月的，依然自若，特别有气度。庄灵儿都佩服她。
当然，庄灵儿自己顶着的目光就不算少。庄灵儿是千年老鬼，脸皮厚，不碍事，顾二小姐就不一样了，人家还是小姑娘呢。
“诶呀。”一个坐在下首的姑娘说，“不愧是顾大家的女儿，和我们这些俗人就是不一样，这百花见杀的，可真有风骨。”
顾二小姐选的是两支紫龙卧雪，并一些枯枝荷梗，瓶子也是粗纹陶土瓶，颇有高洁名士之风。
“顾姐姐不该来这里，该去天净庵。”另一个姑娘说，“苦荷师太也是如今名师大家，和她学上两手，这辈子都受用不尽。”
庄灵儿一直以为，能来的姑娘，至少都是有脑子的，犯蠢，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没想到有些人是真蠢。
讨好他人，不惜损毁自己的名声。无端怼人，犯了口舌，还想入选太子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么明显的挤兑，也不知道出自谁之手。
王皇后轻瞥了一眼崔明月，又看了眼老老实实盯着手中花的崔芙蕖，又是一阵叹气。也罢，芙蕖还小，万一日后长好了，未必不能成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
看来皇后娘娘也不容易，连给自己儿子的选妃大会都要请一些自己看不上姑娘。有些人虽然不适合做宫妃，但她们爹挺适合做国丈的。
另一边也传来了热闹的声音，想必是王孙公子在玩什么新奇的玩意。
王皇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牵线搭桥，不能光她一个人做主，也要让孩子们自己看看，万一相看两生厌，一道懿旨成了怨偶，岂不是坏了皇后自己的名声？
这看又不能直接看，男女大防传出去名声也不大好。所以太子领着一群半大的男孩，隔着水榭，假借吟诗之名，远远瞧着这些姑娘们。
庄灵儿觉得，他们能看清楚姑娘们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很不错了。
一个小宫女，捧着一大捧各色鲜花，走到了庄灵儿的面前。庄灵儿尽挑些大红大紫，还给花容和庄蝶儿捡了好几支娇容三变，花容倒是笑而不语，庄蝶儿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最后庄蝶儿还是选了几朵白绣球压了压。
花容随意拨弄了一下，到也是一团锦簇。
庄灵儿自己挖坑自己跳，拿着剪刀，硬把好好的青龙卧墨池剪得只剩个花蕊。
“有些人啊，就会糟蹋好东西。”另一个人说。
庄灵儿权当耳旁风。
崔芙蕖又咳嗽了两声，王皇后的注意力立刻就到了那边。庄灵儿知道她帮着自己转移视线，心里有些感激。
可惜了你的一片好意。庄灵儿想，我实在不会插花。
可是我有作弊手段。
她拖着时间，马上救星要来了。史书上，当然不会记载这小小的一天发生了什么。
只是庄灵儿推断，一定发生了什么。
庄灵儿手上毫不含糊，所有的花都肢解地七零八落，连崔芙蕖都看呆了。庄灵儿还同宫女要来了针线，缝缝补补，可又看不出是要拼个什么图案。
“姨妈。”崔明月眼见着王皇后总往庄灵儿那边看，急忙说，“瞧瞧我的舌战群儒。”
王皇后看了一眼，一簇十八学士，很热闹，可是不够高雅。十八学士本就是难得，有些可惜了。皇后又看了崔芙蕖一眼，崔芙蕖要了莲蓬，并着柳枝。皇后眼尖，发现绿色中一点红，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崔芙蕖摇摇头：“不小心刺破了。”
“是我想的不周，忘了，你手是如此之嫩。”王皇后急忙说。崔芙蕖从小身体不好，女工一概不做，平日里只读书作画，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
王皇后急忙叫太医过来，一群人忙忙碌碌，前呼后拥，看的众人眼热，纷纷羡慕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宫宴上的撕逼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