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禁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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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上来说，休息时间的流逝总是要比其他时间快得多，这是真理。
下午两点半一到，宋望一四人就来到主楼。
正门大厅处，高姨正清点着孩子的数量，见他们来了便招招手。
“下午我带孩子们进行院外活动，你们就在主楼打扫二楼三楼的卫生，工具都在杂物间里。”
说着，高姨递过来一张便笺纸，“对了，还有一件事。”
“搜查违禁品？”
听高姨这样说，宋望一有些诧异，探头去看徐英莲手上的便笺。
违禁品倒很正常，除了刀具等利器外，阅读室偷带出的书籍也被列入其中。
高姨没再叮嘱更多，示意他们可以上楼忙活了，自己则领着孩子们打开木制的前门出去。
“诶，宋望一你跑那么快干嘛？”
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宋望一几步跨上二楼，其他三人紧随其后，跟着他冲进楼梯边的“07号”房间。
宋望一双手撑在窗台上俯身，可窗檐遮住了他的部分视线。
“我什么也没看到。”他说。
江子黎拧着眉走到他身边，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孩子们的房间只有一个正对着孤儿院大门的窗，但从这里望出去，有枯败杂乱的小花坛，冷清的保安厅，也能看到外面斑驳的地面，还有阴云密布的天空……
唯独没有刚刚说要进行院外活动的二十多号人。
“看来这只是个幌子。”徐英莲走进拍拍两人的肩，“好了，恐怕他们就在孤儿院内，那个我们不知道的密室里。好好工作吧，别忘了，我们还要打扫卫生，搜查房间呢。”
“嗯。”宋望一应道，低头捻了捻手指。
嘀——
证件按在感应器上，系统认证成功发出轻响。
“进来，愣着干什么。”
唐浅走进电梯，又招呼后面的时缺和进来。
她倒是光鲜，整洁白净的白大褂，身前挂着工牌，年纪不大但看上去颇有几分林深教授在科研中心的模样。
嘀嘀。
不知为何，电梯内响起短促的鸣声。
“什么破东西。”唐浅一言不合踹了两脚，声音才停下来。
电梯缓缓向下，没有标识，也不知道是在地下几层停下。
唐浅轻车熟路，在地下七拐八绕后很快来到她的目的地——
一间布满各类仪器的房间。
房间正中央，孤零零地摆了张小床，粗细不一的导管没入被子下。
唐浅走近，视线在那铺床中间聚焦。
雪色的床褥中间是一个有着乌色短发的滚圆脑袋，十多岁的少年人，紧闭双眼，面色惨白。
“零壹。”唐浅在床边站定，眼眸低垂，余下的那只左眼无光无神。
见床上的男孩没有清醒的迹象，唐浅又喊了两声。
依然没用。
“算了。”唐浅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叹出一口气，“这样也好，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再一次，腐烂在这孤儿院的泥土里吧。”
唐浅也不管“零壹”到底能不能听见，自说自话。
笃笃——
敲门声将她的声音打断。
唐浅坐着没动，身后的时缺和懂事地去开门。
“唐浅，高姨来了。”
时缺和站在门口喊她。
唐浅理理衣摆，走到门边。
面对那位护工，她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高姨，人都带来了吗？”
高姨看上去对唐浅抱着一点畏惧，“孩子们都在隔壁房间里等着了。”
唐浅点头，“我知道了，真是辛苦高姨了。”
“那院长那边？”高姨谄媚地说。
唐浅瞥她一眼，脸上笑容不变，“好说，院长那边我自然会，自然会帮你说情。”
她的语气不自然的停顿，不过高姨也没注意到这点。
在唐浅的眼神示意下，时缺和伸出手臂拦住高姨，请她离开。
唐浅说：“请去隔壁房间稍等片刻，我等一下就过去。”
送走高姨后，唐浅也没在这个房间里多呆。
她站在门口，留下轻叹声。
“也不知道现在上面怎么样了，他们能找到这里，找到你吗？”
“零壹，你还是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自己。”
唐浅的话落在空处，房间内的灯光熄了，周围暗下来。
床上的那个男孩眼皮微动，又再度沉寂下去。
京门孤儿院主楼二楼。
“怎么样，大家都发现什么了吗？”
好不容易打扫完负责的几个房间，徐英莲把打扫工具放回杂物间，问其他人。
杨卓坐在楼梯台阶上，手边是两把搜出来的小刀，他回徐英莲：“三楼已经全部打扫完，只发现了两个违禁刀具。”
“等一下，我这边还有一个房间。”宋望一从一个房间出来，走向隔壁。
目前他在违禁品方面一无所获，而唯一剩下房间，是“01号”单人间。
似乎看到他开门的动作，原本靠在盥洗室一侧的江子黎跟了过去。
“01号”房间整洁干净，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宋望一环视一圈，被书柜上的的十几本书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房间的书显然和楼下阅读室的有着天差地别。
宋望一扫了一眼，书柜上的大多都是神话、传说一类的故事集。
书桌上还有两本书，宋望一拿起来其中一本翻到书签夹着的那页。
不过是一个俗套的故事。
一个自诩为神的凡人，从太阳那里盗取火种，为人类带去了光明与温暖。作为代价，他日日被灼烧躯体和精神。*
无人记得他，也无人能救他。
宋望一合上书，他不喜欢这个故事。
“在看什么？”江子黎走到他身边。
宋望一拿起桌面上另一本书，在她面前晃了晃，“查东西呢。”
他这才发现手上这本书是《哲学与宗教》。
与房间内其他书籍格格不入，不仅如此书脊上还有几乎与封面颜色融为一体的编号。
这本书是从一楼阅读室带上来的。
宋望一与江子黎对视一眼，急忙翻开这本书。
果不其然，其中一页写满了“救命”，从字迹上就能感受到铺面而来的恐惧和癫狂。
"对了，照片。"宋望一调出上午用终端拍的照片，和这页的进行对比。
除了后面潦草到无法辨认的，勉强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人写的。
江子黎也凑过来看了看，猜测：“这么说来，所有的求救信号都可能是这个零壹写的。”
“这个房间的主人，零壹，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惜他得不到答案。
没等两人拿了书出去，杨卓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语气急切。
“徐英莲在杂物间发现了一条密道！”
密道极其隐蔽，在两个放清洁用品的柜子中间空隙的墙上，隔壁就是盥洗室。
他们过来的时候，徐英莲正在外面检查。
说是密道，这更像是一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的电梯轿厢，里面闪着幽幽蓝光。
“是怎么发现的？”江子黎问她。
徐英莲把一张工牌递到他们面前，脚尖在地面轻点，“我在这里找到了这张工牌，然后注意到了缝隙里透出来的光。”
这张工牌实在奇怪，标了“京门孤儿院”几个大字，但人脸证件照被一团又黑又黏的东西糊住。
名字和工号也被人刻意抹掉，什么也看不出来。
江子黎探头进去看，一眼就能看到内侧的感应器。
她伸手碰了碰，确认道：“需要工牌才能启动。”
“我们要现在下去看看吗？”杨卓问。
徐英莲率先否定了他，“不，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不知道高姨什么时候会回来。”
宋望一点头同意她的话。
他的手藏在袖口，不自觉地摩挲着，不过好在没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江子黎狐疑地盯了徐英莲几秒，妥协道：“行，那之后再来。”
“等晚上或者每天中午吧，时间更加充裕。”
徐英莲尽力忽视她的打量。
她认识江子黎也有两年了，也明白一些能人异士的怪癖，倒不觉得冒犯，只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徐英莲把工牌放在江子黎手里，“工牌放在你这里吧。我们几人里你实力最强，由你保管最合适。”
江子黎点头接下。
四人回到走廊上。
宋望一靠在床边，从这里望出去，橡胶地那边的秋千在空中轻微摆动。
他在发呆，微微闭上眼，勉强可以感应到高姨的方位。
她就在他们的正下方移动。
此前在一楼大厅，宋望一去看徐英莲手上的便笺纸。
趁着这个时机，他偷偷留了一缕异能在高姨身上。
离开本体太久的异能存续时间不长，但也足够宋望一摸清楚高姨的方位。
明明他一向谨慎，不会做这样鲁莽、容易被发现的事。
但那时候，莫名其妙涌出的冲动推动宋望一释放出了异能，附着在高姨身上。
好在结果不算差。
那一小团粘在高姨身上的异能靠近办公楼那侧，又逐渐上升上升——
然后异能彻底消散。
“她回来了。”宋望一嘀咕一句。
楼下先传来开门声，然后脚步声逼近。
高姨带着二十多个孩子上楼，一眼便看到四位护工站在楼梯口。
孩子们还是那副漠然机械的模样，也看不出衣服下是否有伤痕。
宋望一还没仔细看，就听高姨问。
“都打扫干净了吧。”
“当然。”他们齐齐点头。
高姨左右看看，又推了“07号”房间进去看。
“还行。”她勉强认同了他们的打扫水平，又朝他们招手
于是四人跟着高姨下楼，来到主楼后门边。
她问：“有搜到什么吗？”
杨卓连忙把手里的书、刀具，还有几样尖锐物品递过去。
“我们搜到了这些。”
高姨接过来，也没多看，“你们，有发现别的奇怪的东西吗？”
她意有所指。
“奇怪的东西？”徐英莲镇定地回答，“高姨，具体是指什么呢？”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转移了话题，“晚上我有事出去一趟，就由你们负责晚就寝的纪律和巡查。九点半确保所有孩子都上床睡觉。”
高姨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孩子们刚从外面回来要洗漱，你们先去吃晚饭吧。”
“晚上，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去那个电梯吗？”食堂餐桌上，徐英莲问其他人。
杨卓倒是有点担忧，“总觉得有诈，会不会是那个高姨设计”
江子黎搅动着餐盘里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宋望一感受到江子黎的目光，抬头发现江子黎正盯着他。
江子黎摇头，话语却不容拒绝，“我和徐英莲去。”
没等杨卓问她原因，江子黎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两粒拇指盖大小的种子，放在宋望一面前。
“这是我的异能。”江子黎说，“危险的时候注入异能它会生根发芽，我这边也能收到讯号。”
“同理，如果我们遇到情况，我也会注入异能使它发芽开花。”
徐英莲看着那种子，点了点头，“目前这里通讯不好，这确实是很好的预警手段。”
见几人同意，江子黎也不多呆，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