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队长如在 ...
-
江子黎脚步很快，宋望一紧跟其后，很快两人和杨卓、徐英莲拉开距离。
“你也发现了？”江子黎隐晦地回头看了一眼，声音几不可闻。
后面的两人离他们有五米以上，确保听不到他们的交谈。
宋望一点点头，又担心她没看到，于是低声说：“杨卓。”
两人来到后门处，江子黎手抵在门上，泄愤似的锤了一下，“该死的卡达斯！”
“高姨。”徐英莲的声音响起，她见前面两人看过来，指了指办公楼的方向。
高姨正不急不缓地走出树荫，这倒是她第一次比宋望一几人还晚来主楼。
照例是给几位护工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具体的宋望一已听过数次。
叫醒孩子们，在活动场地集合，下午户外活动。
所有的孩子们一身白衣，目光呆滞，如提线木偶，他们排成两排，整齐下楼。
直到高姨拍手示意自由活动，他们才呆愣地找地方坐下。
离小李来“兴师问罪”还有一段时间，宋望一靠在秋千的支撑杆上。
他的对面，柒贰坐在一块突起的石板上，垂头看着地上的沙砾。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宋望一记忆里，最开始进入京门孤儿院时，所有的孩子都很生动活泼，也在积极寻求帮助，寻找逃出去的方法。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进入孤儿院，眼中带光的孩子逐渐减少。
最后一位就是柒贰。
他们还会有下一次循环吗？宋望一想到。
没过多久，小李从办公楼出来。
和宋望一记忆里一样，小李伏在高姨耳边说话，眼睛恶趣味地看着他。
宋望一揉了揉双臂，没动。
他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地下一趟，去找零壹，那个困在小小房间里的特殊孩子。
江子黎也注意到小李，她往宋望一的方向靠近。
“他是冲你来的。”
小李大踏步地走来。
宋望一偏头，徐英莲和杨卓两人离得较远，不过已经做出姿态随时应变。
他垂眸说：“没事”
“宋望一。”小李走道面前，喊他，“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吗？”
他咧出一个诡异疯狂的笑。
不知为何，宋望一突然想到前几次循环中，他也是这样的笑然后掐住他们的脖子。
真让人不爽。
宋望一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语气却冤枉又无辜：“我哪里做错了吗？”
江子黎神情讶然，看宋望一继续表演。
“哈哈哈，”小李拍了拍自己的腰侧，提示道，“我的钥匙。”
宋望一神情愈发茫然，“李哥，你的钥匙怎么了？”
“丢了？”江子黎在一边帮腔，“我们可没见过你的钥匙。”
小李不善地盯着宋望一，一时间气氛凝滞。
徐英莲和杨卓见这边剑拔弩张，忙走过来。
“是不是忘在哪里了？”杨卓说。
小李的眼球转动，视线缓慢移动到刚来的两人身上。
杨卓与他视线相交，毫不畏惧地回以微笑。
几人间僵持许久，小李才咧出一个笑。
“好啊，那我去找找吧。”
“要我帮忙吗？”杨卓“好心”开口说。
小李盯着他，摇头拒绝，一字一字缓慢地说：“我自己去看看。”
他朝宿舍方向走去。
再迟钝也能感受地出小李对杨卓的不同寻常，一时间连最擅长活跃气氛的徐英莲也没说话。
宋望一摩挲着口袋里的工牌打定了主意。
在众多循环里，小李总是想方设法把他逼近地下实验室，似乎不单单是为了戏弄捉拿他。
而这次因为“杨卓”的存在，小李没能实行自己的计划。不过不管小李、“杨卓”有什么目的，地下终归还有个零壹在。
远处高姨似乎并不在意他们明晃晃的讨论。
宋望一说：“晚上查寝时间，再去地下看看。”
“可是……”徐英莲犹疑道，她们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现，真的有必要再去一次吗。
况且，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疑虑加深。
江子黎没发表言论，等着宋望一解释。
“据柒贰所说，地下是实验室。”宋望一说，“有必要去查清，而且那个编号零壹的孩子也在下面。这次我们一起下去。”
他特地加重“一起”二字。
“杨卓”倒是先赞同他，“我也认为有必要查清。”
几人简单商量了晚上的行动方案，静待夜晚降临。
孤儿院正门，保安亭旁。
院长拖着沉重的身躯缓慢挪动，身后的地面留下点点粘液。
他看样子受伤严重，面容灰败，粉色肉藤不自然地扭动。
“滋——”不自然的声响在斜上方响起。
荧蓝色的光芒瞬间逼近，是连翘蓄力已久的一炮。
院长将将抬手抵挡，身后却传来破空声。
“就等你呢。”院长忽视被炸碎的手臂，身下藤条卷住身后袭来的长刀又猛地甩出去。
长刀几乎没进肉藤，为了避免被带飞，徐景只能松手，身形再度消失在阴影中。
“可怜的老鼠，”院长卷起被放弃的长刀，直接折断，“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玩。”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持续了很久，徐景四人进退无路。
舒胜、顾典宁负伤，连翘机械体的能量也存储不多。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舒胜瘫坐在地上，不甘心地说。
顾典宁沉默垂头。
“我总觉得，我们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连翘检查着自己的机械臂，“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徐景抱着自己仅剩的长刀，微眯双眼。
他不说话，连翘便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库，从离开南方基地的记忆开始。
“路队……”连翘喃喃道。
“路队？”舒胜看向她，“这是谁？”
寒气瞬间蔓延连翘全身，她问：“你们不记得了吗？队长，路沛！”
顾典宁抬手指着徐景发愣，又捂住自己的脸，惘然道：“对啊，这是副队长。”
“看来只有你记得。”徐景回想“路沛”，只有迷雾蔓延中模糊不堪的形象，“给我们讲讲吧，这个路队。”
除了路队，他们已经找齐了队友。
——第一次去护工房间，见到床上的绷带人，连翘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在后续的循环中彻底证实了她的想法。
那四个绷带人，是已经老去的，严重患病的徐英莲、杨卓、宋望一、江子黎。
用基地暗语留下讯号的同样是他们。
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路沛，甚至关于他的记忆也在一次次循环中逐渐消失。
“如果队长在的话，一定可以带我们逃出循环吧。”
连翘仰头叹气。
夜晚很快降临。
地下，宋望一轻车熟路地来到零壹的房间前。
“你认得路？”江子黎狐疑地问，身体绷紧保持警惕。
地下道路复杂，能如此熟悉的人肯定不止一次走过这条路。
“徐英莲，”宋望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倒去问徐英莲，“你应该也有感觉吧，我们不止一次经历这些事。”
徐英莲缓缓点头，“不如说是一种既视感。”
正是那些既视感，使她发现密道前的工牌，驱动她前往地下探索，探寻警卫的房间，将工牌交给宋望一……
而这些也正是江子黎对她保持警惕的原因。
杨卓看向他们的视线里充满趣味性。
宋望一说：“我只是记起来，我们不止一次在这孤儿院里全军覆没。而这次，说不定是我们最后的循环。”
他推开零壹房间的门，打了手势示意他们留着外面，自己踏进去。
灯光停在床前，宋望一看着床上安稳睡眠中的孩子，有些哭笑不得。
上回一片黑暗中他敢拿钢笔威胁，这次人多就直接装睡了。
“零壹，醒醒。”宋望一轻轻摇晃他的肩膀，说，“我遵守约定，来带你离开。”
“柒贰和我们说了你的情况，我们也看到了你在书里留的求救信号。如果你想离开的话，就起来吧。”
零壹慢慢睁开眼，有些紧张。
还是那个孩子。宋望一松了口气，恢复记忆后他自然知道零壹这幅相貌像谁，不过他还是更喜欢和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相处。
“你是谁？”零壹保持警惕。
“我是宋望一，孤儿院的护工。我和我的同伴现在要离开这里，你要一起吗？”宋望一发出邀请。
零壹在犹豫，目光不自觉地往上面瞟。
宋望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上面的孩子现在不怎么好。”
即使他说的是“不怎么好”，零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似乎别无选择。
“我要出去。不过‘循环’是什么意思？”
他听到了几人在门外的谈话。
宋望一原以为他不会问，于是他说：“我知道你有异能。”
零壹刚要下床，听到这话身体一抖，僵在原地。
“别担心，你看。”宋望一蹲下身与他平视，手掌摊在他面前，黑雾滚滚溢出。
“我也有异能。这是上一个你和我之间的秘密。”
他的黑雾异能实在诡异，但数次循环中零壹也都见过。
宋望一在心底叹气，如果隐瞒只怕有更大的隐患，脱出循环回到现实后恐怕他也瞒不住了。
只希望“零壹”看他诚实的份儿上……
不想了，宋望一收回思绪回到面前的零壹身上。
“零壹，我想知道，你现在能使用异能吗？”他问道。
零壹攥紧自己的手腕，他紧张又害怕，但还是应下，“可、可以。”
得到答案后，宋望一安下心，，“你的异能是我们出去的关键。不要害怕，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队长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