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研究所旧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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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中将，留步，就送到这里吧。”路沛站在门口，对着左牧摆手。
左牧身材微胖，看起来憨厚老实，“我给你们准备了住所，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路队长了。”
路沛也不推辞，点头道：“好，承蒙左中将的关照。”
“哟，看来你们已经聊完了。”董伯山姗姗来迟，刚到门口就看到这客套的一幕。
左牧看到他，略显惊讶：“董所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瞧了？”
“这不是南方基地来人了，他们副队的武器可是我们研究所出品，这来了不得检修保养？”
董伯山随意扯了谎，也不想再与左牧虚与委蛇，立即告辞找人去了。
路沛和唐浅在董伯山后脚离开。
左牧眯眼看着他们的背影，难辨他心中所想。
宋望一喝完了两杯茶，没尝出什么味道，才等到路沛和唐浅回来，身后还跟着位拄拐老人。
见周围都是自己人，老人开口道：“你们和左牧达成了什么协议？左牧可是个老狐狸、老油条，虽然不至于背后阴人，但还是小心为上。”
“董所长，您放心。”
路沛脸上带笑，“只是答应他，如果纪仲洲一周后还未归，我就带人上清渡山找他。”
董伯山瞪大双眼，脸上满是皱纹的皮都绷起来，“这、这他能答应你？！”
虽然纪仲洲在官职上比左牧低一级，但纪仲洲有异能，也比左牧更得人心，连那位卧床的李上将也更中意纪仲洲。
只要有心，就能看出左牧在防止纪仲洲有一天踹了他上位。
他应该巴不得纪仲洲永远留在清渡山脉才对。
路沛回想与左牧的交流过程，摇了摇头，“我倒觉着左中将不是这样的人。”他又隐晦地看了眼唐浅。
董伯山接收到了这视线，立马明白这是用了非正式的手段，也就不再多问，只说出发前可以来研究所为他们提供装备武器。
一周后，没有消息。
01小队的几人在燕西市帮忙巡逻，甚至还打了一波试图入侵的灾变生物，也没有等到纪仲洲从清渡山出来的消息。
路沛给南方基地报了两次平安，交代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他知道有昭的存在，这些消息可能早已放在姜银朱面前，但该做的报备不能少。
董伯山领着他们到研究所内部，大手一挥：“这些武器随便挑。”
入目是一整间武器库，包含了燕西研究所这几年来各种新旧发明。
宋望一对武器了解的不多，用的最多的还是手枪。
他正想去挑，路沛就放了把小型枪械到他手上。
“试试，”路沛说，“是先前你用的升级版，威力更强，手感不对的话再换。”
宋望一拎着枪颠了颠，虽然体积增大了，但感觉比之前用的要轻。
路沛手里什么也没拿，武器依然只有腰间的那把“阿尔法”。宋望一了然，毕竟他的异能就是最好的枪，最好的武器。
武器库里正好有靶子。宋望一试了两枪，觉得用得要更舒服。
相比之前的，这把自配了瞄准镜，子弹射出后的动静也更小。
“谢谢路队啦。”宋望一朝路沛挥了挥手，笑着说，“这把武器非常适合我。”
“那就好。”路沛眉眼带笑，又接着帮其他人挑。
董伯山将他们送到清渡山麓，过了禁戒线就是灾祸的地域。
“万事小心。”他叮嘱道。
七个人分了两辆车，穿越警戒线往盘山公路上去。
一路视野开阔，刚刚好能将大半个燕西收入眼底，远处的建筑在阳光下闪着银白的光，像是一台启动的高精度仪器。
宋望一的视线落在葱郁的密林深处。
越往里走，他感受到的灾变生物的气息就越多。
它们藏在树下、土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车，又谨慎地不敢向前，像是被压制着天性。
这确实是S级灾祸的功劳。
通向研究所旧址的路并不远，等拐过一次急弯就能看到一片废墟。
“那个观测员就住这种地方？”江子黎下了车，掩着口鼻去推那道摇摇欲坠的门。
这件事还是之前纪仲洲和路沛聊如果灾祸失控时说的。
纪少将说：“如果有天要解决清渡山上的灾祸，一定要去研究所旧址找这个人，他手上有杀死它的工具。”
“分组搜寻。”路沛对众人说，“他既然生活在这里，应该会有痕迹。”
宋望一和文曲梦一起，计划到建筑后面搜索。
一条不起眼的小径延伸到研究所背面。
路上杂草丛生，偶尔能透过不知被何物破坏的墙壁看到里面杂乱的器材，以及地上厚厚的一层灰尘。
“宋望一，快来看这里。”
文曲梦和他相隔不远，正指着自己面前几乎半面都破损的墙。
宋望一走近往里面一看。
“这里太干净了。”文曲梦扶着墙，踩着砖瓦进去。
确实干净，整个房间连灰尘浮灰都少见，地面好像也仔细打扫清理过。
宋望一跟在文曲梦身后。
两人踩上这片异常干净的地面。
“果然还是太奇怪了。”文曲梦往墙边走试图找到一些残留的痕迹，他打开房间的门，外面是长长的、被植株占据的走廊。
宋望一看向脚下，刚刚他隐约感应到地下有灾变能量的逸散，不多，但足够引起他体内异能的微微躁动。
于是他试探性地跺了一脚，声音沉闷，底下似乎还有空间。
宋望一和文曲梦对视一眼，一起蹲下来在地面的瓷砖间摸索。
没等他们找到隐藏的开关，地缝边缘就亮起了一圈白光。
文曲梦和宋望一退到墙边，举起枪警惕地看着缓缓升起的平台。
好在从地下出来的不是灾变生物也不是研究所出品的诡异怪物。
那是个瘦削的男人，形销骨立，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看着一副身患重病的模样。
他看到了宋望一和文曲梦，似乎料到他们在上面，也不惊讶，只是举手示意自己的无害。
“我是虞林铭，你们是来找我的吧。”
分组搜寻的时候，路沛原本是想自己独自行动的。毕竟自他认识唐浅以来，时缺和一直和她形影不离，两人宛如一体。
当唐浅跟上他一起往研究所楼上搜查时，路沛下意识往她身后看，却没有预想中的熟悉身影。
唐浅挑眉看他，“时缺和可不是我的跟屁虫，你这是刻板印象。”
“原来不是？”路沛轻笑一声，推开一扇半掩门，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继续朝下一扇门走去。
唐浅就这么缀在他身后，拿显眼的目光看着他。
被唐浅盯了一会儿，路沛转向她，问道：“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唐浅摸着自己的下巴，犹豫着开口：“你，对宋望一是什么看法？”
她不是瞎，也不是迟钝的人，当然看得出路沛对宋望一的特殊之处，从他让人加入01小队，到亲自教导他学枪……还有最近的给他挑武器，看似平常但处处都不寻常。
唐浅盯着他的侧脸，心想：果然还是那个路沛，所有的举动都和……一模一样。
不，她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最好不一样，这次得做出改变。
路沛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没有表现出惊讶。
他默默推开下一扇门，视线却没有聚焦，他说：“我不知道。”
喜欢？好像没有到那种程度，顶多是在意一点。
就好像是在小区楼下经常喂的野猫，希望它吃的多一点，希望它再长大一点、强壮一点，可以不被别的猫和人欺负，也在某个瞬间希望猫能跟在自己身后和自己回家。
路沛的二十八年人生里，没有人和他聊过这种事情，从前他的生活里刻满了“实验体”一词，于是他一心求生；后来他又为了灾变奔波，想的全是和平和生存。
路沛拉平嘴角，想到对面是唐浅，又觉得不是那么难开口。
“应该是见到他的第一面起，”路沛陷入回忆，连白发蹭到门框上的灰尘也没有在意，“他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唐浅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瓶，她大概知道那种吸引力是什么，属于灾变污染源的对所有生物的致命诱惑，但她不打算拆穿。
“我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样天真可怜，或许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我希望我能给他带去些什么。”
路沛回想从前与宋望一的每一次见面，虽然宋望一本人很注重掩盖自己的情绪流露，但……
路沛会在偶然间发现宋望一流露出那种冰冷漠然又透着落寞的神情。
很多次，他想去抚平他的眉心，但还未行动，宋望一又将这种情绪藏好。
后来在卡达斯，路沛的记忆里，许是宋望一异能暴露，对自己的情绪也没有过多掩饰。
即使路沛没想用自己博取同情，但不可否定的是，当他看到宋望一眼里真实的心疼与不忍时，他心里有些隐秘的高兴。
唐浅看着他的表情，突然笑出声，“路队长，你分明就是喜欢。”
即使有灾变污染源的影响，但那么多人里，只有眼前这个会想那么多、做那么多、在意那么多。
可惜是个呆子。
“喜欢？或许吧。”
说了那么多，路沛一身轻松，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
“你就不打算做什么？”唐浅狐疑地看着他。
路沛在她的目光中摇头，“不，我不会做什么。”
灾变还在，污染还在，人类依旧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在哪天黑雾会覆盖所有人类栖息地。
“喜欢就上！像你这样子，黄花菜都凉了！等宋望一啥时候被人撅了你都不知道！”唐浅恨铁不成钢道，或许就是因为路沛这幅“离开我他更好”的态度，才会……才会导致那样的结局。
没等路沛反驳，他手腕上终端发出“嘀”的一声。
路沛接通。
对面是文曲梦的声音：“我和宋望一找到了虞林铭研究员，位置在研究所后方。”
路沛回了一个收到，与唐浅对视一眼往楼下赶。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研究所旧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