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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山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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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里来支教的学生其实不少，而林昭昭从第一次知道这个情况的满怀希望，到现在毫无波动也就反复经历四五次。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起村里的人，对这种可能被发现的情况的万分戒备，他们不同于更隐秘的大山里那些纯粹不知道自己在作恶的坏人，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还是选择为了所谓的后代选择去加害别人。
何其可恨，却也导致他们对外人格外防备，每次有支教老师或者外人到来，他们都会把自己家里那些被拐来的人口藏得深一点。
听着母子俩的对话林昭昭低着的脸忍不住扯出一个冷笑，这个时候她反而感谢起让自己月经不调的多囊来，一直没生下孩子也是她至今也没有选择放弃生命的理由。
饭桌上的父子两人因为还要干活，所以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至于小儿子张望虽说是个傻子，实际上自理能力也还是有的，只是智商想当于7岁这样，于是其他两人吃完饭要去田里，而他只要在村子里找一些小孩子玩就行。
“哥哥陪我玩。”
最后一口粥被张锐以吸溜的方式大口吞下，正当他打算收缩铁链，将林昭昭从院子的范围缩小到房间里时，张望也吃完开口了。
或许是相由心生，这个家里唯一算得上清秀的就只有孩童心智的张望，他此时期待的看着他的哥哥，手揪着衣服一角不自觉地搅动着。
“哥哥要干活，你和大嫂玩。”张锐敷衍地回答，却换来张望的不依不饶。
张望扯着张锐的衣角，如同毛毛虫打滚一般撒娇道：“不要嘛，不要我就要和哥哥玩，大嫂是女孩子人家都说，男女有别不能和女孩子玩的。”
在张望的打扰下，张锐只是简单把链子收短，但口头上的警告并没有少：“你也跑过不止一次了，后果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踢了踢地上的铁链以做提醒，铁链摩擦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像是在告诉她：你跑不掉的。
吱呀一声后，厨房的木门被关闭，整个房间灰下来，只有灶台那扇被忘记关闭的窗透露的些许微光。
张家盖房的地方在整个村子中都算是角落，但也因为偏僻，可以说是这边风景最好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见延绵的大山，以及如同蛇一般盘在山上的路。
这是回家的路……
收紧过的铁链将林昭昭脚踝处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勒出血来，她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一心只有那到缝隙，以及缝隙里影影绰绰的路。
再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下，窗被推开大半扇，同时整只脚也沾染了或多或少的鲜血。
“哇，别的不说万峰的风景是真的好啊，你说这真的有一万座山吗？”孙思思好奇地看着周围，她声音活泼清脆，话里带着天真的困惑。
冯明浩作为她的男朋友，操的是当爹的心，嘴上忍不住絮叨生怕对方出事：“这都是泥巴路，杂草也没拔，早上露水都还在，估计会很滑小心别摔跤了。”
赵晓则是打探着在自己身后的房子：“都说拐卖一般会拐到深山老林里，你们说这里会有被拐卖的人吗？”
“三线城市应该不至于吧，而且刚刚来欢迎我们的村里人感觉都很淳朴热情诶。”胡伟留意着自己的脚下，但不经意间抬头时忍不住感慨起风景，“别说，这里的风景还真是绝，我感觉比万峰其他风景区美多了，为什么没火起来啊。”
“山路太险，而且这是最高的山，下山也不方便。”赵晓也将视线从房子挪开看向山间。
孙思思回想起曲折的山路，以及自己一下车就吐得天昏地暗的场景，忍不住心有戚戚地点头：“这半年除非必要，否则我绝对不会下山的，太恐怖了！”
最开始屋外从传来的声音林昭昭没有在意，这里虽然偏僻，但村里人偶尔也会过来和王兰聊聊天，直到她们聊天的内容显然不属于这个村子。
回想起王兰说过的来支教的学生，林昭昭心里又升起希望，也许这一次会不一样呢……
“救命这也太好看了吧！！我要分享到朋友圈！”在到达最适合观景的平台，也就是张家厨房前的位置的时候，孙思思对着周围的风景一顿乱拍，也不顾自己拍得怎么样，直接发到朋友圈，让自己的vip朋友们现行观看。
正当林昭昭打算出声的时候，王兰回来了，她在屋外一眼就看见到处拍照的陌生人，她先是心头一紧急忙开口：“喂，你们几个在那边拍什么呢？这一片都是我家的地方，不能进来的，赶紧走。”
“房子是私人的，难道外面的风景也是私人的吗……”孙思思有点无语，她嘟囔着但还是把手机收起来，牵上冯明浩的手准备离开。
等到四人走到王兰面前时，她仔细地观察过每个人的表情，确定大家没有发现什么之后，才用温柔的语气开口：“不是大姨想凶你们，是这里下面就是斜坡地上又滑，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之前我男人就摔过，骨折了好几个月才恢复呢。”
骨折是真的，但是是林昭昭第一次逃跑的时候摔的，后来为了发泄怒气，她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当然支教学生四人组不知道事情的详情，于是在听到王兰一番真诚的演讲后，大家都或多或少感到愧疚，尤其是孙思思她脸红了大半，扭捏之后才开口：“不好意思哈大娘，我们第一次来太不知分寸了。”
“没事没事，快中午了村子那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饭菜了，大娘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哈，之后有空可以过来玩。”王兰现在和大马路上普通的热心阿姨没有区别，只是她盯着孙思思的脸，然后又上下打量了过她的身体。
在四个人离开后，才自言自语道：“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是看上去不太好生养啊。”
这些在她踏入家门后全变了，她拿着钥匙打开厨房的门，一眼就看到被推开的窗户，以及不在原地的林昭昭。
“贱人，我就知道你要作幺。”王兰撩起袖子一把提起在门边的扫帚，“又想跑是不是啊？贱人你都是我们家的人了，你的清白都没有了，你还想跑哪里去？”
“你说啊？现在哑巴了？我看你刚刚不是很想说吗？”
似乎是嫌扫把打得不过瘾，她又抡起膀子在林昭昭的脸上掴了好几下、
很显然刚刚王兰去找张三叔想要换一个的要求被拒绝了，所以她将两件事结合起来怒气一起发泄：“你这个下不了蛋的母鸡，我们全家的钱都败在你身上了。想跑，想都别想，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老张家的媳妇。”
面对趋于疯魔的王兰，林昭昭更多的是绝望，那种有过希望又被熄灭的样子。
另一边四人直到吃完饭都没再看手机，夜色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结伴回到村子在学校里修建的宿舍，这个时候孙思思才有空冲浪。
然后她看见99+的朋友圈提示。
天性开朗的孙思思在学院里算得上是交际花，每个系都有认识的人，加上社团的朋友，这让她的好友数量达到500左右的巅峰，但是她平常发朋友圈顶多也就30来个赞。
“小明你看，居然是99多个赞诶，难道我今天风景拍得格外漂亮？”孙思思摆弄着手机，迫不及待地点进小红点，却在看到之后愣住了。
“怎么了，小思思？”冯明浩用孙思思的同款口吻问道，却发现女友并没有如他想的一般来撒娇。
孙思思此时已经被好友们的：
——哇靠房间里有双眼睛诶！好恐怖
——吓人是吧，孙思思等你回来你死定了！
——感觉像是乡村鬼片……
——我调高的照片的曝光，真的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铁链……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小心啊！！
她调高手机的亮度，一张张点开自己白天拍的照片，然后终于在最后一张翻到了朋友们说的女人。
“你看，这里是不是女人。”
孙思思将手机递给男友后，失去平常的活泼，她此刻格外地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说，他们发现后会不会报警，然后主角就直接出来了呀。”青岚已经和朝涤一起看了有一会了，在事情可能会发生转折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朝涤早就感觉到对方的来临，自然也没有被吓到，反而是淡定地开口：“应该不会，如果事情是完美结局，那也不会被世界意志选中了。”
“也对……唉……”青岚点点头，然后叹气，“她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
“我会改变这个结局。”朝涤眼神坚定。
冯明浩看到后也沉默了，在大山里遇到疑似拐卖的案件，管还是不管。
管，这里是深山，开车都要开一小时，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上山下山都要依靠村民的车，并且按照网络上的经验附近的所有人都不一定可信。
不管，作为21世纪的五好青年，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之后怎么能放任不管。
“我们明天再去看看吧。”孙思思显然已经思考好了，她开口说道。
在如此严肃的情况下，冯明浩看着女友板着的脸以及她的决心，忍不住轻笑一声：“我就知道，行那我们先把赵晓和胡伟叫上开个小会，毕竟在这里我们才是一个整体。”
学校分配的宿舍里，一个看上去十分简陋的房间，昏黄赤裸的灯泡被一根线牵引着挂在木质的横梁上，周围是灰色的水泥砌成的墙面，地上同样是水泥却带着扫不干净的土黄色污垢。
由冯明浩把整件事告知另外两个人后，房间陷入安静。
“你们应该有想法了吧，你们打算怎么办？”作为朋友胡伟自认还是非常了解这两人的，他们俩从整体的肢体语言上看，就已经是有想法的状态。
孙思思先开口：“我们打算明天再去看看，观察一下情况。”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代表他们在这里绝对不止今年拐卖了人，之前来支教的人是一直没发现，还是……”赵晓话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大家都了解。
“对，毕竟这破山坐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才能下去，我们实习期是半年，半年后学校要是发现我们不在坟头草都有5米高了。”胡伟也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
孙思思有些丧气，但是又想不出劝说的话，毕竟这不是个小事，还很危险：“但是……”
“但是我们不能不管。”反而是刚开始提出质疑的赵晓替她说完。
“晓晓……”孙思思有点感动。
胡伟也开口：“你怎么背叛我们的联盟了。”
赵晓无语：“我们从来就没有在同一个过联盟好不好。”
“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也想管，所以我们还是一个联盟的。”胡伟开口。
“我都说了，他们肯定不会置身事外的。”冯明浩全程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但却在事后开口说道。
胡伟一脸被装到的表情：“你小子。”
因为主要还是得保障自身的安全，所以四人的计划定得很简单。
“反正那个疑似坏人不是说过愿意招待我们吃饭嘛，明天我们就假装去看风景，然后在他家蹭饭顺便观察情况！”孙思思一脸嫉恶如仇，把蹭饭说的光明正大。
“但是我们要去的这件事还得告诉一个可靠的人以备后患。”冯明浩补充。
“对，思思你的朋友圈也先放着，但是都别回。”
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是夜深时分，但大家都有一点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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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四个带着黑眼圈的人面面相觑。
孙思思开口：“我有点害怕睡不着，你们呢？”
胡伟深感晦气：“可别说了，我到三点多才睡着，梦里还都是被嘎腰子了，然后我父母看着我的腰子哭。”
因为是来到村庄的第二天，学校还没开学，于是四人还是能慢慢悠悠的到处闲逛。
只不过昨天的乡村风情，以及热情老乡们，今天都仿佛变成了恐怖片里诡异的笑容。
“小老师们，你们又来啦！”王兰非常眼尖地看见走到这边的四个人，她先是背地里给了大儿子一个眼神，让对方把厨房门关上，然后才热情的打招呼。
四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张锐突兀的行动，谁都没有开口问，只是心稍微提起来了一些。
“对啊大姨，照我说，逛遍了整个村就这边的风景最好，你们可真是会选地方啊。”孙思思外向的性格，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她自然的利用着自己无害且单纯的小脸开口寒暄。
“哎哟，这片地是我们家老头子选的，当年我还嫌弃他选个那么偏的地方，但这些年日子过下来，这里的确比其他地方更舒心。”王兰很久没有被奉承过了，此时听到孙思思的话，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要知道之前他们家的傻儿子是村里的笑柄，然后买了媳妇，媳妇生不出孩子又是一个笑柄。
“那我们可以留在这儿看一会儿风景吗？”孙思思借机得寸进尺：“你可不知道我们那个江城，常年都有雾霾，很久都没有呼吸过这么新鲜的空气了，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净化了。”
正当王兰想答应的时候，张贡看似无意地撞了她一下，这一下让她飘飘然的心落下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