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凭什么 ...
-
卡普的打猎我从不参与，因为我去了也是拖累，索性就不管了。
有一次去城里的时候看到有一家报社杂志招收故事写手，征稿，我就打算试试，写了两篇，结果就被收录了。编辑说我写的故事可读性强，于是我就每月都按时交稿，渐渐的和编辑熟了起来，也成了这家报社的编外员工，等再大一点就可以转正。
今天是交稿的时间，我本来是想让卡普和我一起去的，只是卡普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村里也有送报的，只不过我想去城里买点东西，其实也不是很远，就翻一座山而已。
沿着大路走，穿过林子的地方动物很少过来，因为这里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它们也会避开。
手臂挎着篮子，头上包了一块黄色的头巾，想想回来时太阳应该没下山就带上了雨伞。
临走时我去问了马琪雅要不要一起去，马琪雅说没有空，我打算再找找其他人，要不然一个人有点孤单。
“希拉！”
“维克里？”
这个男孩拦住了我的去路，看起来有点局促，“那个，我听说你要去城里，是吗？”
“啊。”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唉？”我看看他，他看起来很紧张，我松了口，“也行。”
本来还想去问问史拉布的，维克里，也行。
维克里挺热心的小伙子，虽然小时候是熊孩子，但后来被卡普揍了一顿后就老实了。有一段时间还跟我道歉来着，突然在小巷子里窜出来，拦住我，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想打我来着，没想到他只是喊了一句对不起就跑了，连让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再后来，我和姑娘们一起跳绳玩游戏的时候，有几次看到他躲在不远处，害得我们提防他好久。总觉得他会冲出来割断绳子。
没想到他什么都不做。
风车村有糖作坊，除了打鱼，制作糖拿去城里卖，这就是这个小村庄的经济来源了。哦，再加上妇女们的纺织作坊，总的来说日子过得还不错。
维克里是糖果作坊里的员工，不像卡普，无业游民。
“你工作不忙吗？”
“啊？没，没，今天我轮休。”
“嗯。”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两个人走进山林马路，一时无话。
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但维克里总觉得他还没道歉完，心里愧疚。
我看过去，维克里呼吸一紧，憋红了脸。
多好的孩子啊，还挺腼腆的，不像卡普厚脸皮。
“沙沙——”
“沙沙——”
路边的草丛里摇晃着，维克里挡在我面前，“小心！”
“不会有野兽吧？”我也在看着草丛。
“别，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沙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冲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只穿山甲。
穿山甲跑的贼快，横穿马路，溜进了对面的树林里。
虚惊一场。
“希，希拉，要不，我，我牵着你走吧。这样安全一点。”
“唉？”
“咔嚓——”
一条树干忽然裂开，掉了下来。我看着断裂处，白色鲜嫩的纤维证明不是被虫蛀，也不是枯萎，所以是什么原因呢？
“沙——”
茂密的树冠响了响，我抬起头，只看见摇晃的树叶。
“希拉？”维克里叫醒专注的我。
我回头，“我们走吧。谢谢，我觉得路很平，我可以走的。”
“哦。”
又开始沉默起来，偶尔说一两句话。
到了围城，稿子也交了报社，报社还结算了上个月的工资。
拿了工资之后我打算逛一下街，“维克里，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我们要不先分开，买完后再到城门口结合？”
“不，不用分开！我没什么想要买的！倒，倒是希拉你有什么想买的，可以和我说。”
我其实也没什么想买的，只是卡普的衣服破了，我想买新的回去。除此之外，家里都有。
卡普的衣服更新换代很快，有他自己去山林钩坏的，也有他洗坏的。像他拧麻花干的力气，多少件都不够他拧。
钩坏的还可以缝补，麻花干就不行了。
过了年卡普的身高真的有一米八了，他也太能长了！他才17岁！
我在服装店里挑选衣服，选的是T恤，干脆批发好了，这样便宜点。选多大码的，嗯，维克里可以做参考。
挑完为了感谢维克里的帮忙，我还请他吃了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我看了一圈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维克里真的是个好小伙啊，回来时还是他扛着包袱，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可能会花钱雇佣马车回来。
维克里把我送到了家，他放下包袱，一身松，我让他留下吃饭他拒绝了，
“吃饭就算了，我可不想挨卡普的打。就这样了，我走了希拉！”维克里走到门前，还回头说了句话，“对了，希拉，要是卡普对你不好，你就……”
“你就怎么样啊？”卡普倚在门口的院墙上，面色不好的盯着维克里。
我探出身子去，喜出望外，“卡普？你回来了？”
卡普没理我，还是盯着维克里。维克里也没理他，对我挥了挥手，才离开。
“嗤！”卡普见人离开，才进家门。
“卡普，你别这样，这样不礼貌。”
“老子哪样了？”他踹倒了椅子，“这样吗？”
“卡普！”我把椅子立起来，卡普抱着水管，臭着脸，我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你的猎物逃走了？”
“哼！”
卡普居然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他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我往篮子里拿出今天买的东西，“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最喜欢的甜甜圈，给你吧，吃了就不会不开心了！”
卡普看着一袋甜甜圈不动，我拉过他的手，塞到他手上，“你拿着啊！”
离手后，卡普就把甜甜圈甩到了饭桌上，“老子才不稀罕那个混蛋买的东西！”
“喂！卡普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哼！生气就生气！老子也生气！”
“那你生什么气？我好心拿了工资买东西给你，你凭什么生气？”
“老子不爽！！”默了一下，分贝开始衰弱，“你，你的工资？”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今天要去领工资顺便交稿吗？”
“是吗？”充满了不确定，卡普坐在刚刚挨了他一脚的椅子上，看了脸变了颜色，眉毛拧在一起，眼神又狠的我，手划拉了一下桌子上的包装。
我拍掉他的手，“吃什么吃？你不是不稀罕吗？”
甜甜圈掉落到桌上，卡普捡起来塞进嘴里，“我以为是他买的嘛，他凭什么给你买东西？”
“他凭什么不可以给我买东西？”
“对啊，凭什么？”
“是我在问你问题！！”
“卡擦卡擦……”卡普默默地吃着东西，避开我的视线。
我一把拉过他的衣领，“卡普！！”
“咳咳咳咳！噎到了……水……咳咳咳咳！”
“你刚刚不是很神气吗？来啊，和我吵啊！！”
卡普别过头，“我不和你吵。”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撤回刚刚的话。”
“撤回？你以为这是什么？还撤回？撤回？我让你撤回！”
我手脚并用，对卡普拳打脚踢，卡普毫无招架之力。
打完后并不觉得解气，跌回椅子上哭了起来。
“喂喂喂……你又哭？希拉？”
“呜呜呜哇哇哇…………”这下变嚎啕大哭了。
“啊啊！啊啊！你别哭了！我头疼！！”卡普捂着脑袋喊疼。
“啊啊！！”我加大音量。
“啊啊啊！！”卡普也加大音量。
一时间，蒙奇家鬼哭狼嚎。
我：“……”
卡普：“……”
我：“啊啊啊啊！”
卡普：“啊啊！”
我：“……”
卡普：“……”
大眼瞪小眼。
我起身，卡普也起身。我走进房间，关门，锁门，卡普在外面敲门：
“希拉？希拉？”
………………
一张褐色的桌子上，几支笔下压着几张少女的照片。少女在买衣服，少女在吃饭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凭什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