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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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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玲没回头，她一直看着前方的山涧，一言不发。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许瑕都以为她不会说出原因，准备唤石国柱过来的时候，李晓玲开口了，但带来的却不是答案。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能说。”
许瑕虽然已经料到了会是这个结局，但他还是心一沉，这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山村，为何会被神秘人盯上？李晓玲又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导致她差点儿连性命都丢了呢？
他侧身看向身边坐定的老婆婆，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能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呢？。
许瑕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他心知这些疑问暂时是得不到解答了，他转头招呼着石国柱过来，让这对阴差阳错错过了四十余年的恋人相见。
石国柱在原地踌躇两步，心里犹豫不决，他有些不敢，不敢去跟他的小铃铛见面，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小铃铛了，他害怕，害怕小铃铛不愿意再见他这个辜负了她整个青春年华的人。
许瑕默默的退回沈溪符身边，将空间让给石国柱和李晓玲。
他目光在那对阴阳相隔的恋人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直到收回视线，才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好久没有发出过声响了。
“哎，你怎么了？”许瑕用手肘拐了拐沈溪符。
沈溪符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他望着之前李晓玲给许瑕指的那片山涧，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里面有东西令我很不舒服。”
许瑕虽然不懂玄学相关的事情，但是之前在404宅子里的时候，他记得胖鬼说过沈溪符是天生阳体，最克的的就是他们那种阴寒之物。
那么与之相反，能够令沈溪符感觉到难受的存在，也必定是极阴之物。
“你能看出来那里面有什么吗？”许瑕问道。
他也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能一边呼唤着他给他一种亲近感，又能让他潜意识的觉得厌恶的东西。
沈溪符眉头微皱，然后点头，“我试一试。”
说罢右手双指并拢，抬至眉眼处，金光流溢，双眼一闭一睁，黑色眸子深处竟也闪过一丝金芒。
沈溪符眺目远望，眼波流转间，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桃木剑，在没有主人的召唤下，自动护在主人身前，剑身微微抖动，蓄势待发。
就在许瑕忍不住想要打断沈溪符的时候，沈溪抬起的手臂想突然脱力般的垂下，原本站定的脚步也随之后退了半步，这才稳住身形。
许瑕连忙上前扶住沈溪符，有些后悔，他不该好奇的，要是因为他的一时好奇让沈溪符受了伤……
许瑕问道：“没事儿吧？”
沈溪符摇头，他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起来，眼神黝黑，“我看不透那是什么东西，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片灰色，我的神识一进入里面便被一股死气所包围住，要不是我有天生阳气护身，光是那股死气中的寒气便能要了我半条命。”
“那死气对于活物来说是极为可怖的，因为它会不断地吞噬活物的生气，但是其对于鬼魂一类的死物来说却是天生的滋补之物，能够让魂体变得更加强大。”
许瑕心中骇然，死气，寒气，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胸前，只在夏天薄薄的衣料上透出隐约轮廓的丑石头，他不禁想要握住它，但却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那天在宅子里救胖鬼的时候，丑石头里散发出来的是不是就是沈溪符口中的死气，他不敢确定，但能确定的一点是，丑石头能够滋补魂体。
以前没有仔细想过，现在一旦将注意力放到丑石头身上，便能发现其不少的怪诞之处。
从小到大，虽然他能通过丑石头看见身边存在的许多鬼怪，但那些鬼怪却从不敢靠近他，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丑陋无比的东西，在搬进404之后，这一个疑问被解答了。
胖瘦二鬼和石国柱的表现，都说明了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存在对于鬼怪来说很有吸引力，甚至能让他们发疯，所以他身边才会一直围绕着许多非人物体。
至于那些鬼怪是不敢靠近他，还是忌惮他身上的某样东西，也被胖鬼身体力行的给解答了。
刚搬进404的第一天，他并没有睡着，所以胖瘦二鬼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他都听见了，也看见了胖鬼双手被冻掉的场景，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胖鬼是在碰到丑石头的一瞬间，双手就迅速结了冰，然后被瘦鬼一碰就碎掉了。
但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存在丑石头这样一件东西，既能杀鬼又能救鬼，这不是很矛盾吗？
许瑕分析过后，心里下了决心，双眼凝神望向远方的山涧，坚定道：“我想去那里看看。”
沈溪符第一反应就是不赞同，“会很危险，我……不一定能护住你。”
听出了沈溪符话里的犹豫与不赞同，许瑕懒洋洋一笑，“放心，我现在还很弱小，自然不会去找死。”
然后眼神瞥了一眼崖边的李晓玲，漫不经心的道：“虽然李老师傅没有告诉我她失明的原因，但不难想象，一定跟那山涧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而且……”许瑕嘴边勾出一抹笑容，“这年头，是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见鬼了吗？”
沈溪符皱眉看去，他之前隔得远，也没有特意去听两人谈话，自然不知道李晓玲竟然发现了石国柱的踪迹，他还以为是许瑕告诉对方的。
现在看来，那位一直没有出过下沟村的老太太也很不一般。
这时，原本跟李晓玲待在一处的石国柱突然飘过来，急哄哄的哀求道：“许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再见小铃铛一面，只要能碰到，哪怕只是摸摸手，碰碰脸都行。”
许瑕不解，他以为李晓玲是能看见鬼魂的，原来只是能感受到灵体的存在，但是却看不见，碰不着吗？
见许瑕不应他，石国柱急了，他眼睛一闭，狠心道：“只要您帮我一次，我就把那黑雾人一直在找的东西交给你！”
许瑕倏地看向石国柱，他知道对方一直有事情瞒着他，但没想到对方的胆子竟然那么大，在黑雾人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藏起那人要找的东西，真不怕那心狠手辣的神秘人让他直接魂飞魄散吗。
许瑕没有轻易的答应，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一个活人能碰到鬼。
石国柱以为许瑕不答应他的要求，急的都要在原地蹦起来了。
许瑕疑惑，石国柱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刚才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石国柱跟李晓玲究竟讲了什么，才会让石国柱不顾一切的想要再以本身跟李晓玲见一面。
这怎么有种两人是见最后一面的感觉。
可是许瑕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生人触碰到已经死去多年的鬼魂，他是因为有不知来路的丑石头，这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到其他人手上的，即便石国柱是鬼也不行，上次胖鬼的事例还历历在目。
他怕交给石国柱，对方还没显现真身就被丑石头给灭的魂飞魄散了。
许瑕将目光投向他的发小，既然他不行，那他这位降妖除魔的道士好友应该可以吧。
沈溪符接收到许瑕的暗示，没有开口，而是面无表情的跟他耳语：“李晓玲肩上的三把火已经微不可见了。”
许瑕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溪符解释道：“每个生人肩上都有三把阳火，那是活人的象征。”他沉吟了一下，似是在想该怎么跟许瑕这一个没有接触过玄学的普通人解释。
许瑕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联想到老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以前常有人说，走夜路时不管听见了什么，都千万别回头，不然肩上的阳火就会熄灭，人就会生病，是这个意思吧？”
沈溪符有些讶异，但他知道许瑕从小就很聪颖，便点点头，道：“差不多，老人肩上的三道阳火往往是最弱的，所以老年人极容易生病，一旦肩上的三道阳火油尽灯枯的时候，就是寿终之时。”
许瑕看不见沈溪符所说的三道阳火，但他知道有鬼能看见，他看向石国柱，问道：“所以，李晓玲快死了。”
面对许瑕笃定的话语，石国柱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崩溃大哭道：“就在今天，只有今天了！”
许瑕心里一颤，这么巧吗？他们刚来，李晓玲就要死了，这一切也太巧了吧，要是他们晚来一天是不是就见不到李晓玲了。
许瑕见石国柱只是一个劲儿的求他，便猜到对方肯定是有了办法，而且还是必须他在场的办法。
“石国柱，你说吧，什么办法，能让你触碰到李晓玲。”
石国柱见许瑕松了口，先是大喜，从地上起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用着小心翼翼的眼光瞄着身前的两人，尤其是沈溪符，似是极怕受到对方的反对。
许瑕耐心快要耗尽了，要不是为了找到黑雾人要杀他的原因，他又何必陪石国柱来走这一遭，但要是他能拿到黑雾人一直在找的东西，即使还是找不到对方杀他的缘由，也能以此来作为底牌，保全自己。
“快说，再磨叽下去你和你的小铃铛就只能冥界再相见了。”
石国柱脸上表情一僵，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哀伤的，情绪满盈他喃喃道：“冥界也见不到了。”
许瑕没听清，“你嘀咕什么呢？”
石国柱甩掉又要喷薄而出的眼泪，飘到许瑕身前，带着讨好的笑意道：“办法就是，通灵。”
沈溪符神色一变，语气严肃且带着一分肃杀之意，断然拒绝道：“不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