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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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墨玦倒抽一口凉气。
明明是鲛噬渊在说鲛噬渊自己，寅墨玦却觉得这些话像一个又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将他好不容易用遮羞布围起来的自尊毫不留情地扯了出来。
因为他是亚兽，是所有人都认为的弱者，所以才会如此介意别人是否认同他的强大。
寅墨玦在心里想着如何狠狠回击这条王八鱼。
鲛噬渊却觉得自己说话重了一些，语气稍缓，“我下山，不是不信任你的实力。我真的担心你。还有，这里面也有我的不安心。你有前科，我怕你跑了，才追下来。”
说到这里，鲛噬渊才意识到寅墨玦说得对。
他的行为更多是因为他自己。
是他害怕寅墨玦丢下他离开，他才匆忙下山。所谓的担心寅墨玦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借口。
“怕我跑了？你觉得我会偷你这颗破珍珠？”寅墨玦把珍珠空间存储器放到桌上，滚向鲛噬渊，“我还你，行了吧。”
鲛噬渊接住那颗珍珠，小声说，“不是这，我说你逃婚。”
“……”寅墨玦顿时心虚。这的确是他的错，他不应该突然跑掉。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不承认，“谁说我逃婚的，我去旅游不行吗？”
“旅行？晚上，十点？还是十一点才突然出发的旅行？”
“现在不都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已经成年了，去哪里不是我的自由。我可是跟父母打过招呼了。”虽然是留的纸条。寅墨玦一双虎耳不自然地抖了抖，眼神漂移，不敢看向鲛噬渊。
“你自由，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什么感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是那天我没跟上你，我们就最后一面了。”鲛噬渊每次想起都会庆幸自己冲动冒险了一回。
“鲛噬渊，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要什么都混在一块说。”寅墨玦敲着桌子，郑重警告，“我感谢你救了我，打从心里很感谢。但机甲出事的原因是太阳风暴。机甲的自动驾驶都没有规避这一条航线，那就是连星际联邦都没检测到太阳风暴的突然出现。这是一场意外。”
“你不能因为天上会掉流星雨，就说开车有危险，以担心的名义禁止我开车。不能因为有人吃饭呛死，就说不放心我吃饭。那怀孕生孩子还有难产的呢，难道你不要孩子吗？”寅墨玦反问。
“……孩子，想要的。”鲛噬渊小声说。
寅墨玦可找到突破点了，“那你说难产概率大，还是太阳风暴出现概率大？你认为开机甲遇到太阳风暴很危险，却还想要孩子。那你对危险的定义还挺灵活啊。”
鲛噬渊是真心想跟寅墨玦沟通，所以他换了一个角度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说：“可我就是会一直想。你出事了怎么办？你遇到丧尸怎么办？你又一次逃跑怎么办？你是亚兽被质疑能力。我是兽人，我才是应该下山的那个，却要在原地等你回来，难道我就好受吗？”
“好。我先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你这些话还是有问题。”寅墨玦干脆给他掰碎了说，“你觉得我有逃跑的前科，还导致机甲被陨石撞坏等事情，让你担心我的安全，不放心我。那你就没有因为机甲事故受伤吗？”
“你一身伤跳进水里找我，不担心丧尸病毒感染你尾巴上的伤口吗？你还变回人形上岸，弄得一身都是血。原来几天就能好的伤，被你不断不断重复受伤。你到底想什么时候好起来？你就不考虑考虑你自己吗？”
鲛噬渊：“……”
“鲛噬渊，你现在这样子。你救得了谁？”寅墨玦伸出双手，由上划到下，表示鲛噬渊此时的一身伤。
鲛噬渊低头，缓慢坐下，一言不发。
看到鲛噬渊这样，寅墨玦竟是后悔刚才说过的话。
他不该说的。他知道兽人最为自己的实力感到骄傲。那同样的，最大的弱点也就是自己实力不如他人。
寅墨玦心软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恢复和鲛噬渊相互对坐的姿势。
“算了。我大虎有大量。我们各退一步吧。”寅墨玦说，“你承认你冲动下山这事情有错，我承认我半夜开机甲去旅游有错。这样大家两清，行了吧。”
“但一码归一码。太阳风暴这事是意外，跟我半夜开机甲没关系。”寅墨玦强调。
“还有……”寅墨玦含糊，“你救我命这事，我认。你给我做菜，给我铺床，我也记在心里。但我也救过你，我也在照顾你的生活。自从落到这星球开始，我们一直都在互相帮助。所以我们之间是平等的。这些你能接受吧？”
说是这样说，寅墨玦的内心还是认为鲛噬渊救他的恩情更大。可寅墨玦分化成亚兽，心里本来就不平衡。他不想再因为欠了救命之恩，被鲛噬渊压得更低一等。
“能。”鲛噬渊点头，“我认为你说得很公正。”
“你认就行。我们总算能达成共识了。”寅墨玦呼气。
“但我还想跟你建立另一个共识。”鲛噬渊突然开口。
“你说。”寅墨玦调整姿势，认真听着。
“我会担心你的安全。就像你担心我，要靠着房门睡觉一样。雷雨交加的天气，你彻夜不归，我也做不到安心睡觉。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胡说八道。”寅墨玦羞怒地说，“我那是担心吗？我是为了能在你变成丧尸之后立刻杀了你。”
“寅墨玦，你就承认吧。我们从出生就在同一家医院。不管是爱和讨厌，我们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我不能，你也不能。”鲛噬渊盯着寅墨玦，一眨不眨，“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你也不想我死掉。”
“……”
寅墨玦被中了。
可他非常不想被说中。他害怕鲛噬渊掐着他的弱点要挟他。
要是鲛噬渊觉得自己的死亡能威胁到他，以后不断用自己的性命让他当牛做马，他可怎么办。
他必须否认自己在乎鲛噬渊。
“胡说什么，我不想你死，是因为你救了我，我要报恩。可你救我又是因为什么？难道你喜欢我？”寅墨玦说着自己就先摇头，“不可能的。”
“是。我喜欢你。”鲛噬渊快速说。他已经不想和寅墨玦绕圈子了。
落入这个星球是他的最后机会。他必须在离开这里前跟寅墨玦确立关系。
“哈？”寅墨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你，这样行了吧！”鲛噬渊重复道。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寅墨玦满脑子都是不可能。他怎么想都想不出鲛噬渊喜欢他的理由。
“有什么不可能。”鲛噬渊就知道他的喜欢一定会被质疑。
“因为，就是不可能啊。我和你。我和你耶！”寅墨玦来回指了自己和鲛噬渊两遍。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鲛噬渊的表白太不可信了。
“你别管这些，你的回答呢？你要拒绝我吗？”鲛噬渊抱着必定会被拒绝的想法问。
“要是拒绝你，你会寻死觅活吗？”寅墨玦试探地问。
“……”鲛噬渊当然不会因为表白失败就寻死，他只会再接再励。
但他感觉到不对劲。
正常来说，寅墨玦会在乎他的感受吗？
不应该直接拒绝他吗？
所以，鲛噬渊试探地回答，“不好说。我又没被拒绝过，怎么知道被拒绝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寅墨玦眯眼。
“要不你拒绝一次试试？”鲛噬渊挑眉示意。
“……”
寅墨玦抿唇，犹豫不决。眼睛不断飘向鲛噬渊，又不和鲛噬渊对视。
他只能很没骨气地转移话题，“你穿着裙子说这些，太搞笑了，我都没法好好跟你说话。”
鲛噬渊：“……”
此时此刻，鲛噬渊仍旧穿着女房主的睡裙，那件宽大的，浅蓝色的，睡裙。
他竟然穿着这样的衣服向别人表白。
鲛噬渊一言不发站起身，转身朝楼上走。
寅墨玦没想到随口一句竟然这么大杀伤力。他感觉到不好意思，忙补救道：“我去邻居那给你带几件衣服回来。”
鲛噬渊头也没回，手向后一甩。
那颗珍珠外形的空间存储器被寅墨玦伸手接住。
“出门了。”寅墨玦压着笑声说。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越走越远的冷漠背影。
寅墨玦不仅取了衣服，还向第三栋房子的主人回了结果，然后上二楼找到了房子主人留下的酬谢。
一套可以根据温度调节尺寸的防毒套装，黑色套。三件防咬上衣，都是加高的颈部设计，并且是长袖。另外有五把不同型号的手枪，都配备了一百发子弹。以及几个小型的定时炸弹。
如果度假村里还有其他武器，他们能凭借这些武器杀到更大的武器库里。
寅墨玦带着东西回到第一栋房子后，敲了鲛噬渊的房门。
房门打开后，寅墨玦拿出空间存储器，把所有衣服都倒在床上，翻找自己喜欢的衣服。
鲛噬渊穿的是女睡裙，他的上衣也是女装，他也得换。
鲛噬渊连挑也不挑，身上睡裙一脱，抓到哪件就穿哪件。
寅墨玦也脱了衣服，察觉到鲛噬渊的视线，立刻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看什么？”
“……”鲛噬渊皱眉，“挡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
前天在山上什么都看完了。
“那怎么一样，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抱着这样的心思。”寅墨玦说着，赶紧背过身去，把衣服套上。
“……”鲛噬渊，“那我这是表白早了。福利都没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