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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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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瞬间涌上心头,虞绵激烈挣扎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原本戴在头上的帷帽掉落,上头挂的珠链在地上磕出一声轻响。
“大……大胆!”虞绵声音惊异不已,任谁都能听出她的色厉内荏,“你可知我是谁?”
刚说出口,虞绵便听到头顶的位置传来一声轻笑。
身后的男人体型比她大了一倍,身型娇小的虞绵此时近乎被拢在了男人怀里。
“真可怜。”男人嗓音低沉,一只手还揽在虞绵的腰侧,牢牢箍住她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将虞绵挣扎间垂落的发丝绕至耳后。
“便是知晓,又如何?”
虞绵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眼底浮上一层水光,不仅是那只手碰到了她的身体,更多是袭上心头的绝望。
仅有京中贵人光顾的麒宣阁内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虞绵不可置信,倏然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
檀香能够使人宁静,也叫虞绵微微回神,她这才注意到,男子揽着她腰间的手的衣袖上,绣着一条五爪金蟒。
这是只有被封为王的人才能穿的制式。
虞绵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想起一条传闻,离王为了太后身体安康,每月都会去寺庙为其祈福。
她也去过几次慧灵寺,这檀香的味道,与那里的极为相似。
“怎么不说话了?”
见虞绵不再挣扎,男人收紧了虞绵腰间的大手,隔着衣裙触碰到那侧被揉搓过度的皮肤时,让虞绵差点没叫出声。
“离……离王殿下?”虞绵试探喊道,嗓音绵软,更像是在勾人。
一室寂静,身后的男人许久未曾出声,叫虞绵有些不安。
“嘘。”
就在虞绵尝试着想要脱离这个滚烫的怀抱时,腰间的手又拦住了她的动作,“他来了。”
谁?
虞绵的头被身后之人移了一个方向,她顺着力道朝那里看去,这才注意到这间房别有洞天。
从外头瞧不出什么,进了房间后才发现,这个包厢是两间房连在一起的。
房与房的中间,仅隔了一道屏风加竹帘作为掩饰,如若有什么动静,轻易就能听到。
下意识地,虞绵屏住了呼吸。
屏风的另一头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玉钗做好了直接呈上来便是,莫要故弄玄虚。”
傅礼溯就在隔壁!
认识到这点,虞绵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更加不敢乱动。
谁知身后的男人却在这时开始出声,“听说那是你原定的婚约者?”
“你与他青梅竹马,想必感情甚笃。”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拢在腰间的大手力气加重,压到虞绵破皮的伤口,让她低呼出声。
“唔……疼。”虞绵的手无意识抓住男人的手臂,“别……别碰那里。”
为了不让隔壁的人听到,她几乎是用气音说话,比起请求,更像是在撒娇。
“回答本王的话。”男人说着,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身体与虞绵的后背紧紧贴在一起。
仅管是正常的音量,虞绵还是被吓了一跳,“小……小点声。”
“怎么?”男人的声音透露出丝丝危险的气息,“不想让他发现你与本王在这?”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虞绵的耳后根,叫她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脚,不知不觉间靠在了男人身上。
“你说,要是被他发现了,他会作何反应?”
“臣女已与王爷定下婚约,不日即将完婚,太子殿下自是无从置喙。”
圣旨上的婚期是定在秋猎之后,如今是初秋,时间可谓是紧迫,可上辈子直到来年春宴,这个婚礼也未曾举办。
但眼下的虞绵,自是不应当知晓这些的。
“哼。”男人发出一声冷笑,“倒是油嘴滑舌。”
显然是不信虞绵的说辞。
虞绵抿抿唇,不知该如何与离王谈起关于婚约的事。
现如今,如果她真的要嫁人,比起太子,她是愿意嫁给离王的。
“你说,他在这儿订的玉钗,会给谁?”
男人的声音与掌柜的话语同时响起。
刚才还消失在虞绵跟前的掌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太子那,声音一如即往的热情,叫人都能够回想得出他满脸堆笑的脸。
“这位贵客,您给的那块玉石,我们的师傅造出了两支玉钗,您可以瞧瞧。”
那边安静下来,是太子在端详玉钗。
“玉石成色上佳,师傅切开后发现里头还有一丝颜色极正的红线,似是血玉,是以其中一支玉钗便以此为点睛之笔。”
听到掌柜的话,虞绵不由瞪大眼睛,终于想起,大抵也是在这段时间,前世的太子曾送给过她一支玉钗。
那支玉钗通身碧玉,触感温润,是难得的好玉,令虞绵很是欣喜,有段时间出门都佩戴着这支玉钗。
她可以确定,太子送给她的玉钗上,并无掌柜描述的那条血线。
而有血线的玉钗,虞绵曾在虞菱儿的头上见过!
陈姨娘与她提起时,称那是她在麒宣阁买的,还可惜没能见到第二支成色做工都如此上佳的,不然就可以给虞绵也配予一支。
为此陈姨娘倍感遗憾,虞绵甚至还安慰了她一番。
原来……原来是有两支玉钗的么?
虞绵不由闭上眼睛,尽管早已知道结局,却还是为此而感到气愤。
他们竟这么早……这么早就……
“……怎么这么不惊吓?”
带有薄茧的手抹去虞绵眼角不自觉沁出的泪光,粗糙的手感为白皙的皮肤添上一抹红痕。
虞绵这才发现,她居然哭了。
“现在就这样了,与本王成婚后可怎么办?”男人的声音染上恶劣的味道,“到时候,你的太子哥哥可彻底救不了你了。”
“……并非如此。”虞绵苍白着脸小声反驳,落在男人眼里,就是还在负隅顽抗。
他的嗓音瞬间阴的能滴出水,“你倒是对他情深意重。”
男人的手捏上虞绵的下巴,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停滞许久,不知为何又没有下一步动作,最终在上面留下了一抹指痕。
男人一脚勾起掉落在地的帷帽,重新给虞绵戴上。
虞绵不知他接下去想要做些什么,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直至谷雨哭着跑进门,虞绵才发现,隔壁的人早就不见,而男人也早已走了。
“小姐,您没事吧?”谷雨上下查看虞绵,发现她衣裳完整,这才松了口气,“吓死奴婢了。”
“你见到他的模样了吗?”
隔着帷帽,虞绵的声音也显得朦胧起来。
“谁?”
见谷雨的反应,虞绵便知晓她并不知房间内的人是离王。
从头到尾,与离王相处这么久,竟是连他的模样都未曾瞧见。
难道离王真的面如恶鬼?白日不可见人不成?
“小姐,麒宣阁怎会出这样的事。”谷雨心有余悸,“下次我们还是别来了。”
偏偏她们是女子,发生这种事也不好到处宣扬。
“你方才在哪?”
“奴婢想去救您,却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立即来找您了。”谷雨说着,还是感到异常后怕,“小姐,别管那什么离王了,我们以后还是少出府吧。”
“嗯。”虞绵心不在焉地应着,出门一趟,说是来买首饰,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回去,但她也没这个心思了。
“这位贵客,等等。”虞绵来到相府的马车前,正要上去,身后就传来掌柜的呼唤。
谷雨立即拦在了俩人中间,她瞪向掌柜的,“你要作甚?”
“贵客拉下了一件东西。”掌柜的赔笑,双手捧着一紫檀木的首饰盒。
“我家小姐并未买任何饰品……”
“谷雨。”虞绵拦住了丫鬟未尽的话语,她似有所感,从掌柜的手里接过那不过巴掌大的盒子。
“还望贵客再来啊!”
“哼。”谷雨翻了个白眼,跟在虞绵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上,虞绵打开盒子,里头正静静躺着一对玉镯和一个小瓷瓶。
看见这对玉镯,虞绵呼吸微滞,这正是她为了打发时间,在大堂内看的那对。
玉镯乃顶级白玉,触感细腻,富有光泽,俩俩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戴在少女腕间时,反倒是被那雪肤比了下去,纵使是白玉,也在其面前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犹豫片刻,虞绵终是没有摘下这对玉镯。
她的视线又落到了小瓷瓶上,瓶口打开,从里头飘出沁人心脾的药香。
“为何掌柜的要给这个……小姐!”谷雨还在疑惑,就见虞绵摘下了帷帽,露出微红的眼尾和下巴上的指印。
她的皮肤太过细嫩,稍稍用点力,便能在上头留下痕迹。
腰侧此时还隐隐传来疼痛,虞绵可以肯定,腰间定然也被离王捏青了。
“怎么会这样。”
确认药瓶里的药可用后,谷雨心疼的给虞绵上药,“小姐,你可知那人是谁……不若还是叫老爷……”
“不必。”虞绵闭上眼,由谷雨给自己上药,几乎是敷上的刹那,清凉感就抹消了疼痛。
“那人是……离王。”
“啊……”谷雨小心翼翼地确认,“是……未来姑爷?”
未等虞绵回话,马车就先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小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马车无法再进。”
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丞相府,怎会被人堵住?
谷雨掀开帘子,正要出去看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从丞相府大门直至路口,蜿蜒了几条街,数名仆从抬着一箱箱绑着喜结的红木箱子,等候前头唱礼。
“小姐,这……这恐怕是未来姑爷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