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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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见字如人
对大多数人来说，学习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但对于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学习是一件真的能够改变个人命运，改换自家门庭，甚至改变整个家族地位的事，所以不论多么痛苦，都不得不忍着痛苦继续学下去。
林铭柯从那穿越者的世界里看到过不少关于学习的口号：“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读书的时候不吃苦，以后没书读的时候，就要吃尽不读书的苦。”
“读书考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相对公平的事。”
他深以为然。
穿越者那个世界比大燕多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发展出更为完善严格的考试制度，可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读书考试晋升，都是无权无势者唯一能够通过自身努力奋斗晋升来改变阶层的方式。
他那个便宜老爹不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
如果当初唐靖远没有通过会试，就不会在燕京遇到林夫人，被招婿从一个寒门读书人成为国公府女婿，连带他那半卖身进宫当宫女供他读书的妹妹也跟着改变命运，一路飞升。
可惜，自古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他就是那个典型的负心读书人。
上一世林夫人就是被他害死，连带他这个作为他形同入赘之“耻”的证据，都被抹杀身份赶出侯府，最后惨死街头。
这就是身份落差带来的极度自尊下难以剥离的自卑感造成的狭隘心理变化，林铭柯一边默写着《孟子》，一边分析着承恩侯的心理变化。
“铭哥儿？”林夫人轻轻敲了两下书房的门，亲自端着一碗蒸蛋羹走进门来。
这还是她在坐月子期间，林铭柯说是从一本食谱里看到的，让厨娘试做了几次给她，味道鲜美嫩滑不说，还非常滋补，母子俩都非常喜欢，就成了每日下午的补品之一。
“吃碗蛋羹歇一会儿吧！”林夫人将蛋羹放在书桌上，等着林铭柯搁笔之后，抓过他的手腕，有些心疼地替他揉捏着放松，“你今日练字的时间太长，当心伤到手，你年纪还小，不必急着练字的。”
林铭柯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写这点字不算什么。”
他当然知道，以正常孩童在这个年龄，的确不应该每日这样大量的练字，因为初学者的握笔姿势和用力不当，对于未发育完全的手腕和身体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
但他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孩童，他有着前两世的记忆，读书写字，已经形成本能，尤其是早已形成了良好的运笔技巧和书写习惯，让他能够用最省力的方式书写，而系统给他灌输的记忆，让他背诵默写这种事可以说是毫不费力，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吃力。
但是来自母亲的关怀，依然让他感觉无比温暖。
一口气吃完蛋羹，他又关切地问道：“娘，妹妹今日可好？”
昨日慧娘因为刚入冬被捂得过于严实，加上屋里还烧了火盆取暖，没被冻着，反倒是被捂得有些低烧起来，唬得林夫人连忙从城里请了医生来，陪着照看了一天一夜。
直到这会儿，林夫人才得空，特地蒸了蛋羹来看儿子，也是有些愧疚于先前对儿子的疏忽。
似乎感觉儿子自从当了哥哥后，就长大了许多，可无论如何，他依然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还要肩负起这个家的重担，看他每日学习的劲头，不用说都看得出，他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想要在这一次就通过童生试，直接过府试院试拿到秀才的身份，免去她新立女户的诸多赋税徭役之苦。
因为他的聪慧懂事，独立自主，就让她不自觉地将更多心思花费在年幼柔弱的小女儿身上，直到今日杨老先生委婉地提醒她，说这孩子最近写的字越来越稳重成熟，一笔馆阁体四平八稳的，完全不像个六七岁孩童所写，显然是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面。
只是见字识人，杨老先生看得出来这写字的人心思沉重，不似少年意气锋芒毕露，倒有种难掩的愤懑郁气，让他大为意外。
他本是担心这个学生被父亲抛弃陷害，现在又要承担起母亲女户自立门户的压力，小小年纪承受不住，才会去提醒林夫人关心一下这个儿子。
不论他多么懂事，多么聪明，始终还是个孩子。
林夫人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依赖儿子的同时，也对他太过放心，导致对他的关心照顾远远比不上女儿，这会儿心下愧疚，便借着给他送蛋羹的名义，想让他不必那么自我加压。
“铭哥儿，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你未成年之前的徭役和赋税，都可以花钱请人解决。阿娘有钱，不差这点儿。可你若是累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林铭柯笑着点点头，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娘，我明白的。孩儿知道分寸，不会急于求成，只是再有几日就到了报名期，我想先练练字，熟悉下这种字体后，就不会像这几天一样了。”
大燕的科举中，糊名誊卷是到了乡试和会试才有的。
会试一般一科少则五六千人，多则七八千人，录取名额在一百到两百之间，据说在大燕开国初期，人才紧缺的时候，一科曾有录取三百多人的盛况，可是到如今承平两百多年后，官员大量冗余，光是一年的俸禄支出就是一笔沉重的财政负担，导致近几年的会试录取名额越来越少不说，以前举人也可直接报名做官，哪怕从九品开始做起的事也没了。
除非肯花钱打通关节，便可在申请空缺时被提前录用。
钱能通神，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更何况人。
所以在县试和府试院试阶段，考官看到的还是考生的原卷，这个时候字体就非常重要。
这馆阁体并不是大燕流行的书法字体，而是林铭柯从穿越者那个世界的信息资料库里看到的，属于非常适合考试用的字体。
考试和平时的书写不同，要求卷面整洁，字体清晰，易于辨认，免得在考官阅卷时因为卷面字体问题而影响评分。
馆阁体方正、匀称、工整，练好之后，每个字大小一致，笔画匀挺工整，清晰规范，便于识别阅读，对于考官来说十分友好，虽说牺牲了书法的艺术性，但能够提高写字效率，林铭柯觉得完全可以一试。
因为他对拿到秀才有把握，可到了乡试考举人的时候，就怕考官会因为他年幼不适合当官，故意压一压，像当初的老师一样，完全因为年龄之故被压下去。
那些考官们的以字识人，可以说是非常不讲究的。
林铭柯可不想因为这个缘故，被白白耽误三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